《[龙游天下]红颜为君倾》识酒

33、幕后黑手

　　叶倾颜受教地点了点头，索性咕噜咕噜地继续将剩余的梅子汤喝了个干净，末尾还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唇。

　　举手投足甚是洒脱大气，纵使用得过快模样也是可爱，赵羽看在眼里不禁莞尔，心道她怕是真的渴了，便关切询问着：“还够喝么，我那儿还有一些……”

　　“不必不必。今天这汤谢了啊，以后我多给你买些梅子汤来浇水，先走了！”

　　赵羽接过被她塞到手里的瓷瓶，语气登时掺了几分不解：“刚起床就这么匆忙，你去哪啊？”

　　“出门活动筋骨。”

　　那人眼里稍纵即逝的迟疑引赵羽默忖，她怕是有事瞒着他。

　　无疑她扯谎了。她本是派陌尘去林子守着，若是遇到那三两个悍匪出没，就一并杀之，并换上他们的服装，扮成他们的样子，等待第二波匪徒来接班后便随他们一起回去。陌尘在沿途留下西凉独有的记号，她从后跟着，这样便可追踪到背后作祟之人的老巢。

　　现在日过中天，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她心头着急得厉害，率先转过身去小跑了起来，口中也不忘敷衍着：“回头见啊赵少侠！”

　　声音渐渐消散，人像渐渐模糊。至此也未明她身后的秘密，赵羽眼波微动，便暗暗跟起了那个让他无故心空的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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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的阳光照射进屋内，更衬得那素色调的雕梁熠熠生辉。青蓝的丝幔，雕花的桌椅，地上陈铺着的银灰色薄毯，壁上挂以山水诗画，最最显目的是那靠窗软榻上的人，因为有了他，所有的素净便化为高雅雍容。

　　公子坐于软榻，两旁侍立着白衣少年。地上跪一男子，垂首敛目，一身清逸却不乏满满的朝气，气质倒是跟他家主子如出一辙。

　　饮完一杯茶后，公子才悠闲地开口问道：“什么事？”

　　跪着的男子答道：“阁主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该查的该找的，都查到了、带回了。”

　　“嗯。真不妄我一番苦心培养你们，做得好。”

　　“只是……”

　　“嗯？”

　　寒烟不喜他手下之人语气中那几分唯唯诺诺，略有愠色地盖上杯盖，一旁的侍从接过茶杯，放置一旁。

　　“还有什么情况？”

　　“属下发现那人时，场面极度混乱。老妇人昏迷不醒，她的脚下趴着一位伤势极重的少年。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像是经历了一场混战。”

　　闻言，寒烟眼中的云淡风轻瞬间消弥得无影无踪：“他们人呢？”

　　“救回来了，就在后院。”

　　“快带我去看看！还有，把丁公子请来同我一起！”

　　丁五味此时还在津津有味地听着小曲，那侍从急忙来请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明意图，真是让他走得不情不愿，又没着没落的。

　　一下楼就看见了左右踱步的寒烟，满面惶急，目光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五味神色一顿，不禁问道：“阁主找我何事啊？”

　　“我看丁公子随身携带着医药包便知您精于医术，那请随我去救两个人可好？”

　　救人！？上午自己还在抱怨着日子过于太平，下午便出了岔子，丁五味暗念：自己这嘴是开过光吧！

　　不过转头便是一本正经之色：“好！快请阁主带路吧！”

　　二人疾行赶到了老妇人屋内，寒烟见她神态安详，吐息均匀，似无大碍，却也不放心地让丁五味多瞧了瞧。

　　号脉、施针，一番诊治过后，丁五味神色泰然地开了口：“阁主放心，老夫人没事，只是受到了过度惊吓而导致的昏迷。我刚以银针施于她的“神庭”和“印堂”二穴位，又在枕旁熏了些安神醒脑的香，过不了多久她便会醒来的。”

　　一听这话寒烟高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楚天佑一个交代。长舒一口气，话锋一转：“有劳了。那请丁公子随我去看看那个少年。”

　　折回步子入了隔壁屋儿，见了趴在床榻那个少年。脑袋耷拉着，黑色的劲装与那张惨白至极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背后那到大口子哪怕轻轻触碰便仿若凌迟，让人不寒而栗。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他身体微微抽搐，紧闭的眼帘轻颤，急剧的痛苦使昏迷中的人儿也无法承受。

　　只瞧一眼，丁五味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样子，是不行了……”

　　凤眸微眯，面容严厉而肃穆，往日的轻佻随性荡然无存，简直判若两人。一种罕见的清澈之色，让他若有所思的眼神里，隐隐透出一丝繁重的思绪。

　　沉默片刻，寒烟缓缓下了命令：“来人，把我的还魂丹取来喂这位公子服下。”

　　手下侍从皆大吃一惊，：“阁主，那可是先王御赐，你确定……”

　　“我又不会受伤，从前没有，如今没有，以后也更不会有。那东西于我百无一用，拿来救人，就当是为我韩家赎罪了……”

　　“阁主您说什么？”

　　寒烟状似闲逸地瞧着手下之人：“没什么……倒是你们，现在就开始不听我话了？”

　　语气清朗紧劲，绝而不茹，容不得任何质疑。侍从们望向那双眼睛，没有悲喜，却看得见时光在轮回，似蝴蝶一般冷艳。

　　只得颔首听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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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服下了还魂丹，陌尘的脸上这才多了几分活人气儿，感觉身体里经脉破损的速度有劳些下降，尤其是背上的绞痛也减轻了些。

　　丁五味随即悉心地为他的伤口敷了些药，再用纱布包扎了一通，伤口过大过深，折腾一通下来累得他满头大汗，羽扇飞快地扇着，口中念念有词：“好小子，算你命大！”

　　“丁公子，他现在情况如何？”

　　“命是保住了，不过内脏外身俱损，想要恢复好还得挺个十天半个月的。这次要不是阁主你的还魂丹，估计这小子早驾鹤西去了！”

　　寒烟轻轻福身，以示谢意：“有劳丁公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啊，这小子是您什么人啊？值得阁主您用这种绝世好药来救他？”

　　寒烟淡淡一笑：“我并不认识他。”

　　丁五味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寒烟的一番说辞或是太过震撼，给五味的扇子差不点没震到地上去：“你不认识他还用这么好的药救他？阁主的境界我真是望尘莫及啊！丁某佩服，佩服！”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救了他，还有丁公子您的功劳不是？”

　　丁五味谦虚地摆了摆手：“我倒是没做什么…对了阁主，那位老妇人又是何人啊？”

　　“那位，便是楚公子的母亲……”

　　这次丁五味是彻底被吓到了，扇子“啪嗒”就掉在了地上。表情复杂的脸庞上，透着对自家徒弟寻母之路不易的万千感慨，雀跃的眉目间，饱满着欣喜之色。再捡起扇子，高兴得话都说不利索：“那，那我徒弟呢？他知不知道这事啊？”

　　“楚公子和白姑娘应该是出了门还没回来，怕是不知道这事。”

　　“好好好！我这个当师傅的，先替我徒弟好好谢谢您，将他母亲找了回来。阁主，请受我丁五味一拜！”

　　寒烟以手挡下了丁五味这一深深的作辑之礼，恭谨一笑甚是慰藉：国主果真慧眼识人，这丁公子，竟是这等有情有义。

　　“丁公子莫要跟我这般客套。我们在这儿一起等他们回来吧。”

　　“好！”

　　终于不必苦等了，等夜深人静，月隐虫眠；终于不必苦等了，等晚风轻轻，星沉露淀。幸得老天垂怜，他思念多年的人，终将回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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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倾颜此时犹如无根浮萍一般四处游走，根本不知道目的地是何处。她绕着林子大半圈，却丝毫不见陌尘留下的记号。

　　“奇怪，陌陌素来行事稳妥，今日是怎么回事……”

　　暗处一条树木葱葱、利于隐藏的小径里，一男子傲然斜睨问向旁边之人：“她就是耶律倾颜？”

　　“回主子，正是！我上次在林子见过她，就算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适才男子眼中的零星色意闻言后即刻化成了满目杀机与决然，阴鸷一笑：“原来我儿时娃娃亲定下的人这么好看，可惜了，她再没这个福分做我夫人了……”

　　说着二人便射出数发了铁箭。

　　叶倾颜刚想离开这里，突然听到破空声响起，身体猛地后仰，直直躺在地上，两枚铁箭带着刺耳的破风声，擦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

　　“何等鼠辈偷袭！”倾颜心中杀机冲天，身体没有翻滚起来，而是顺势飞快地一连滚了数圈，而且在她经过的地面上，紧接着便多了十多枚铁箭，入地近半，可见来势之猛，力道之大。

　　男子冷笑：“哼，功夫倒也可以……”

　　还没等叶倾颜立稳脚跟，从十余步外的草丛冲出两名黑衣人，扔掉了已经发射完毕的强弩，拔出横刀扑了过来。

　　冲在前面的是一个魁梧的男人，双手持刀过头，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借着冲势便一刀往她身上砍去，刀锋尚未及体，带起的风声已将地面的尘土激荡，这一招刚猛之极，更是阴毒至极！后面那个黑面大汉虽然武功不比他强，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在男人出刀的同时，也疾步冲了过来。

　　空手本就不敌白刃，何况还是以一敌二，倾颜懊悔不已：今儿个出门怎么就没拿剑呢！

　　她借力躲闪了几招，只觉得面前二人的路数相比于上次的黑衣人，更加霸道骇人。就算拿了剑，恐怕也无济于事。

　　面对前后夹击，叶倾颜强撑两个回合便招架不住了，再加上昨夜染了风寒，现在剧烈一动更是头痛欲裂。摇摇欲坠将倒地之际，只觉被一双温暖的手拦腰提起，深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包围而来：“你没事吧？”

　　只是眨眼一瞬就被他从二人的围攻中带了出来，叶倾颜虽有些贪恋那安全感十足的怀抱，但还是傲娇地撒开了紧搂于她腰际的手，撇下了一句：“没事，谢谢你又救了我！”

　　对面二人目光汇聚在来者的身上，领头之人不由得失声惊叫：“赵羽？”

　　“你识得我？”

　　赵羽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而且说话的人露出的这对眼睛也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人厉喝一声：“你来了也没用，那我就送你们两个一起上路！”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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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羽探前一步，眼中充满的杀意如同地狱的修罗，将女孩护于身侧，便与二人博斗起来。刹那间，凌厉刀光从二人头顶上方袭来。赵羽今日没有带刀，索性就地取材，脚尖从地卷起一块碎石，将内力聚在足部，倏地往上一踢就轻松破了那相接的双刃。

　　二人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虎口发麻，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位置开始分两路左右进攻起来。黑面大汉怒目圆睁，身形晃动，挥刀向赵羽杀来，赵羽冷笑一声却不戈挡，反而一个纵身跃向了那人上空，双脚踩着那人肩膀，使出一招千斤顶，整个身子往下一沉，脚下之人承受不了那巨大的负荷便下意识跪在了地上。赵羽借机再用一招剪刀断头台，当场扭断了那人的脖子。

　　另一边的叶倾颜显然不是那个领头者的对手，刚又废了些体力，这下交战起来更是力不从心。那人找准时机，目光森骇地看向倾颜，紧接着用他手里那柄散发着极端阴寒的气息的刀，朝她的身子砍去。

　　赵羽回眸望去这一刻，脸色骤变。反应快到不可思议地一下子挡在了叶倾颜面前。

　　刀就那么狠狠嵌入了赵羽的肩胛骨，鲜血顿时飞溅而出，在空中扬起触目惊心的弧度。白衣被染了大片的红，给人一种凌虐的美感。极其微弱的轻咳声自赵羽口中传出，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微微颤抖的墨眸有丝缕抑制不住的痛苦一闪而过，转瞬又归于平静。

　　叶倾颜看到这个场面，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今日本就不灵光的脑袋乍地呆滞了，像极了失了魂的木头人。

　　过了几秒，她才目眦尽裂地大吼出声：“赵羽！”

　　“别吵，没大碍。”声线一如既往的沉稳，赵羽抬起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她无事。

　　一股寒意悄然攀升，赵羽眼底的暴戾之气尽数迸发，对面的杀手见此景面色也凝重起来，想把刀从他身体拔出，却不遂他愿。趁他拔刀之际，赵羽以另一只手疾速掀去他的黑面纱，那人没来得及回避就被赵羽看了个全貌：“叶麟？”

　　话音落下的瞬间，赵羽猛地集聚狂暴的能量于另一只手，一掌向叶麟打去。自里喷涌出凌厉的罡风，真气也是跟着澎湃而出，叶麟面色一变，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力轰在他的身体，使得他脸色骤白，一口鲜血吐出，体内的气血更是震荡不已。

　　叶麟足足被打出疾驰数丈远才完全停了下来。赵羽受了伤的余威也能浩浩荡荡作用在自己身上，他本以为自己修炼了一年之久便会赶超赵羽，看来是他想多了，忠义侯赵羽，果真不能小觑。

　　赵羽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仿佛杀神降世，要抹杀掉此地的一切生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留在这里恐怕会出生命危险，叶麟选择了走为上策，一溜烟儿就跑了。

　　叶倾颜见状当即飞身前去追，闻得身后赵羽费力将肩膀上的刀拔出扔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响，她这才清醒过来。

　　回过身去一把抱住那岌岌可危的躯干：“赵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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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一下侯爷，不过往后媳妇会疼他，会非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