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张嘴都折腰》格格西

4、第 4 章

　　季枞面色带血回来时，唐萘已经穿上了衣衫处理好了鱼，正拿着锈迹斑斑的小铁刀在片鱼片，片好的鱼片放在旁边一个凹槽的天然石碗内，已然积了厚厚一堆，听得动静，头也不抬盯着鱼骨道：“季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长瘤子的事情说出去的，镇上的张爷爷他长在脸上大家也只是给他起个诨名儿，并无轻视呢。”

　　季枞听得此言，面上好不容易下去的一点的红一下蔓延到了脖子根，他艰难的回道：“那并不是瘤子，是......”想想说不出口，又不甘心的问：“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孩儿家？你爹他没跟你说过你是女孩儿么？”

　　“没有呢，爹爹过世前说过在这穷山恶水之地女子讨生活艰难，但是我是男娃，叫我小心行事，勿跟人交从过密，我是女孩儿吗？”唐萘一边回忆亲爹临终之言，一边惊奇的问，她觉得自己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差不多，并无多大分别。

　　季枞默叹一声，也明白唐萘父亲的无奈之举，盛京那么繁华的地方，女子更易生存也是大多在家依附父母，出嫁依附夫君，少有巾帼须眉之女子，更况且在此边塞荒凉之地，连口饱饭都难吃上，更遑论女子的人身安全。

　　他已经污人清白是事实，无法更改，只能认了。

　　“你确实非男儿身，有一事我必须得告知你，女孩儿家被男子看了身子清白就没有了，虽非故意为之，但事实既成，我也不会逃避，望你能谅解，等你大了我必会娶你，不让你白堕声名。”

　　唐萘听得这一席话，惊喜交加，她还不太懂男女之事，道德廉耻更是懵懵懂懂，唐老爹去世时她才多大，且他们一直在流浪地路上，她一直是做男孩儿装扮，性格也多多少少是像男孩儿的，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不用挨饿了！

　　“嗯嗯！！我知道了季哥哥，这样是不是我就可以一直跟在你身边了，住在一个屋子里，别人娶新妇都是这样的！我太高兴了！”唐萘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思，连连点头，小巧的菱唇恨不得咧到耳后根去，她不用一个人了，她再次有家人了！

　　“对，我会带你离开茶马，等我回到盛京家中会带你一同回去禀明父母。”季枞有点委屈的回应完就坐旁边木楞楞的发起了呆。

　　唐萘听到保证咧开的小嘴巴彻底合不上了，她咧着一口小白牙，仔细看在下牙床的地方还缺了一颗，成长期的豆芽菜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对季枞的感激，那就干脆给他做些好吃的吧，想到此唐萘清脆的对季枞说：“季哥哥你等我会儿呀，我去寻些野菜蔬果回来。”

　　季枞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还是坐在石头上木呆呆的消化自己有了个媳妇的事实，唐萘径直往丛林深处去了。

　　唐萘来到之前经常挖野菜的地方采了一把薤白，又寻摸了些野姜鱼腥草辣子野葛一类的，又看到树上的鸟窝，她仔细把周围的鸟窝都摸了一遍，把有鸟蛋都拿了两个鸟蛋放在衣杉上特意缝的衣兜兜里，小心翼翼的爬下树，才踩着轻快的步伐哼着自创的小曲儿往回走。

　　回到湖边季枞不在，唐萘有点慌神了，怕季枞是不要她了，所以自己偷偷走了，她大眼睛迅速积起了泪花，看着可怜巴巴的，也不声张，就自己委委屈屈的往以往她搭的那个焦黑的石头缝里生起了火，洗干净一块薄石板，搭在火上面，就去湖边清洗自己采回来的野菜们，洗好后分门别类的处理好，忍不住轻轻的呜咽起来。

　　又翻出自己包裹里带的少量盐巴和一小罐猪油和一些简单的调味的香料，越想越想哭的唐萘哭声渐大，边把之前处理好的鱼片一片片的铺在刷了油的石板上，边吧嗒吧嗒的掉着泪珠子，等鱼片一面煎烤至金黄色她又用小铁刀一片片的翻面继续刷油，然后把盐巴香料细细的撒在鱼片上，只听得滋滋声中鱼片看起来已经微带焦黄，再撒上自己磨得辣子面，香味就这样遽然逸散开来。

　　唐萘抽着鼻子，烤鱼做好了后从旁边摘了阔叶树的的叶子洗干净乘上鱼片，把他们包好放在石板旁边，把火烧的更旺一些后，用树叶把薄石板厚厚裹住放到一旁，拿来前面盛生鱼片的凹形石碗又开始做薤白清炒鸟蛋，石碗烧热后加入猪肉，盐巴，先下入薤白头翻炒至稍透明的颜色，薤白带着点辛的香味开始浓烈起来，再加入薤白叶炒熟后把鸟蛋用叶子盛着打匀撒了适量的盐巴倒入等一面煎至金黄翻面煎好另一面，出锅叶子盛上。

　　再用之前留下的鱼骨细细的熬上一锅奶白的汤汁，加入野姜片，鱼腥草等去腥味的辅料，把去皮野葛切断的野葛根倒进鱼汤用小火慢煨至熟透，唐萘抽抽噎噎地又用叶子包好葛根段放入旁边烧出来的火灰余烬中等烤熟，这时听到轻缓的脚步声慢慢走近。

　　唐萘抬起头眼睛包着大泡眼泪水随着抬头的动作缓缓滑落，脸上还有生火做吃食时留下的黑污烟灰，季枞颇感无奈地问：“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什么？可是受了伤？”

　　唐萘看到季枞的时候眼泪自动停住，但还是止不住抽噎声回：“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呜~”

　　季枞蹙眉，给她展示手上翅膀受了伤的野鸡解释：“我说过不会白堕你声名，必不可能一人独走，此山是否常有猎户来，野兽颇少，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