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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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听见青年带着嘲讽的声音这么说着，秦隐江的理智稍稍回笼。
“……”
室内一地静谧。
衣借风破罐子破摔，嘲讽道：“先生很喜欢我嘛，这种时候还想着那些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没兴趣和你这种人做哦，最好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秦营长觉得呢？”
秦隐江垂眸看着青年扬起的小脸，这个角度看上去，额头光滑饱满，皮肤白皙无暇，眼睛是无辜的下垂模样，眼睫浓密又纤长，可那张很好亲的小嘴却毫不留情地吐出锋利的言语，刺痛别人的内心。
我这种人……？
秦隐江有些想笑，他想咬上那人的唇瓣，让他闭嘴，又觉得羞窘和愤怒，因为即便是被这么羞辱，他还是渴望亲近他，想要做些什么来获得怀里这个柔软的人的一丝温柔和理解。
可怜虫，秦隐江对自己说。
“……我是什么人？”男人听见自己的声音低沉响起，带着一点自嘲和受伤。
你还有脸问？衣借风毫不留情地道：“疯子，杀人犯，恐|怖|分|子，不择手段的人，刚才还想要强迫我？你喜欢哪一个？”
秦隐江哑然。
他承认，自己刚才的确是有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以至于有了些不该有的冲动，但是前面那些，恐|怖|分|子？
秦隐江觉得自己不配。
他忽然意识到，恐怕两个人间存在某种误会。而这个想法让他有点隐隐的期盼。
也许青年只是出于某种误会，才对自己举起枪，可能这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背叛，又或者对感情的欺骗？
如果有一丝可能的话……？
衣借风突然感到，钳制在右手和腿上的力道松了一点。
虽然还是不能动弹，但是比刚才的疼痛要好多了。
青年不解地抬头望向男人。
“我现在要放开你，但是，你知道你打不过我吧？”秦隐江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安抚意味，“别做不明智的事情，开诚布公的谈谈，嗯？”
秦隐江态度的突然改变，让衣借风也觉察到了什么。
按照他的预想，这个时候男人可能会生气，会恼羞成怒，会杀了自己，也有可能因为对自己的喜爱，而进行某种惩罚，却不该是这种反应。
衣借风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就在这时，秦隐江后退了一步，慢慢地将衣借风的腿放了下来，手也松开了。
终于能够双脚站立，衣借风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给男人什么好脸色：“你想怎么谈？说什么？今晚的事情不是你安排的？还是你真的行动失败了，常兴业没有在你手上？”
秦隐江顿了顿，对于这两件事，他无可辩驳，但是他却不觉得这种事情会让他被称为恐|怖|分|子。
今晚发生的事即便是对秦隐江来说，也太多了。
先是和衣借风互相坦白了心意，紧接着安排的计划却出了差错，本该悄无声息的劫持，却突然变成了一场混乱的枪战，死伤多人。
更加麻烦的是，不知道是何许舟的人里出了叛徒，还是何许舟自己本身就想要带走衣借风。
总之，他和他的青年在人群中失散。秦隐江甚至不愿去回忆当时自己的心情。
好在衣借风自己成功逃脱，在混乱中安然无恙，可是回公寓后却突然翻脸，还这样指责自己。
衣借风啊。
他猜不透这个青年的心思。
秦隐江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他那样突兀地出现在基地里，甚至都不像末日里的人，他永远那么明媚阳光，就像一处桃花源，一个乌托邦，就像人间万丈红尘，并非高不可攀，而是属于凡人的美，凡俗欲|望的化身，让人几乎要忘记这个冰冷残酷的末日。
然而，即便是对这个人有着向往，秦隐江也不敢信任他，他没法交付信任，因为他肩膀上担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无数手下，兄弟的命。
“可以告诉我，你在愤怒什么吗？”秦隐江嗓音干涩。
衣借风却觉得他逃避了问题，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冷嘲热讽道：“我不配愤怒，因为我现在还活着。真正该愤怒的那些人已经没法愤怒了。就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就为了扳倒聂家？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二十几人的命也算在聂家的头上，好让聂家死得更快一点？”
意识到青年其实是在为了今天死去的人鸣不平，秦隐江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急切道：“你是在为今晚死去的人打抱不平吗？”
“不然呢？”衣借风觉得男人这话问得有些可笑，“你难道不知道在黑暗中随意杀人，这是无差别犯罪吗？制造一场恐怖袭击，然后把责任算在政敌头上，拿人命做筹码，你让我觉得恶心，秦隐江……”
秦隐江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恳切地直视着青年，打断了他：“如果我说我没有呢？”
“……什么？”
衣借风突然卡了壳。
“我没有想杀人，我的人也根本没有动手，我们今晚的计划没有打算伤人，这压根就不是我做的，”男人迫切的为自己辩解着。
“你愿意相信我吗？虽然我没法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你，但是请你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
“可，可是……”衣借风有些磕绊，“……不管怎么想，你作为既得利益者，都……”
青年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看见了男人包含着希望和请求的眼睛。
“……可是，你都不愿意把事情告诉我，又怎么能要求我信任你呢？”
最终，衣借风说出了这样的话。
听见他这么说，男人的眼睛黯淡下来，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秦隐江艰涩道：“那你……你想怎么样呢？离开？还是代表他们向我复仇？”
又是一阵沉默。
衣借风的理智告诉他，秦隐江的辩解是无意义的，他根本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却要求自己的信任。
但是从另一方面看，秦隐江在自己占武力优势的情况下，选择放开他，谈一谈，第一个，说明他很在意自己。
第二个，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被这么谴责。
和秦隐江认识了两三周的时间，衣借风多少对这个人有了一点了解。
在他看来，秦隐江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种随意杀人的疯子……
“如果我想复仇呢？”衣借风的视线落在男人紧绷的下巴上。
秦隐江停顿了两秒钟，声音沉稳：“那我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没做的事情我不认，就算我喜欢你也不行。”
“哼，”听见秦隐江的回答，衣借风突然抿着嘴笑了出来，青年往前靠了一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那，我如果要离开呢？”
听见青年不明意义的笑声，秦隐江仔细辨认着衣借风的神态，斟酌着道：“可以不走吗？”
衣借风歪歪脑袋，目光盈盈：“我要去找比你更厉害的人，然后回来报复你，可以吗？”
轻描淡写吐出伤人话语，娇嫩唇瓣一开一合夺去了秦隐江的全部视线，他又恨他无情，又爱他无情。
“我就是最厉害的，我保证，等事情结束之后就向你坦白，不管是谁造成的惨案，我都让他付出应得的代价，这样的话，你可以不走吗？”
衣借风稍稍后移，白皙手指摸上下巴，有一搭没一搭轻点，沉吟片刻，声音里带着笑意，眼神却是无比认真。
“说好了哦，秦隐江。”
终于把人留下，衣借风回房洗漱睡觉了，秦隐江疲惫地去捡回手枪，合上保险。
躺在沙发上，秦隐江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原本的挟持计划脱离掌控，能出现在宴会上的人一大部分都有些身份，这些人代表的是背后的势力，当这些人死了伤了，代表的就是势力的动荡，变量的引入，会让整件事更复杂，难以掌控。
秦隐江没有骗衣借风，他根本没打算要任何人死，他的计划就只是悄无声息的劫持而已，带走一个常兴业，甚至不需要从这个人那里得知什么东西，他本就已经和那个空间异能者达成了协议。
常兴业只是个幌子，让人知道是聂家出了纰漏，一个转移视线的棋子而已。
人们会以为敌人需要从他那里得知情报，再去找空间异能者，但实际上秦隐江不需要，就可以利用信息差打时间差，抢占优势方。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结果不知道是哪方动手，开枪杀人，剩下的麻烦全扔到他头上，他现在甚至不知道常兴业还在不在掌控里。
秦隐江有些头痛，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联系上下属，开始了解今晚的具体情况。
他派去现场的只有六个，两个留守在外，真正动手的只有四个。但是现场却发现了八具属于杀手的尸体，而问过之后，他的人回来了五个。
也就是说八名杀手里面有一个是他的人。
好消息是常兴业抢到手了，空间异能者也接到了，已经赶在封城前直接带出城了，准备多绕点路藏起来。聂家震怒，已经在连夜搜城了。
坏消息是今晚在现场的，至少有三拨杀手，都选择了停电动手，根本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三拨里面还不包括他们自己的人。
秦隐江：……
头痛，就是头痛。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