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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十七章 ...

  •   “嘉宁阁下,这是陛下首肯的搜查,悠宁雄子一案影响太大,此次搜查全程直播,绝对透明。还请嘉宁阁下配合。”为首的雌虫彬彬有礼的向嘉宁出示王室御令,他身后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军雌和三台悬浮摄影仪,蓝光长亮,已经是开机状态。
      金发碧眼的雄子紧紧抿着唇角,他肩背笔挺的站在宅邸门口,不肯挪动脚步。太奇怪了,悠宁已经在边境星服役,现在又旧事重提,还是这样大的阵势。
      【啊!是嘉宁阁下!】
      【嘉宁阁下盛世美颜】
      【这就是季家老宅,我去,好大】
      【真的能进吗?贸然进雄子家里太失礼了……】
      【啊啊,嘉宁阁下的家,四舍五入我和嘉宁阁下结婚了嘻嘻。】
      【嘉宁阁下别不高兴别不高兴,你不喜欢我这就退直播。】
      【对啊,嘉宁阁下明显不愿意,不能因为季悠宁一个虫就侵犯其他雄子隐私吧。雄子领地意识很强的,怕生又敏感。生病了怎么办。】
      【好温柔的阁下,生气了也这么温柔,爱了爱了。】
      时间尚早,没什么虫的直播间因为雄子的露面而热闹了几分。
      “抱歉,即使是陛下的御令……”嘉宁碧蓝的眸中划过不悦。
      “嘉宁阁下,网上对悠宁阁下的评价您有听闻吗?太过恶劣的舆论风向无论是对社会治安还是对悠宁阁下本身,都很不利。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澄清机会。”在新闻部混得风生水起的雌虫当然很懂语言的艺术。年轻的雄子太过稚嫩,心思都写在脸上,他轻易的找到了突破口。季家果然,只有季悠宁才能主事。也许是s级格外不同。
      “请您不要诱导雄子阁下的判断。”卡维斯忍不住上前,有些僭越的开口。嘉宁是很心软的雄子,一直担心悠宁的状况,这样的诱哄太过分。季家是老牌世族之首,怎么能被这种荒诞的理由叩开门扉。
      “卡维斯,难道你是在有意隐瞒些什么吗?陛下十分关注此次事件,我们作为帝国的子民,不可令陛下烦扰。”挑眉,雌虫面对卡维斯时自然的摆出咄咄逼人的气势。择主,不忠,真是给雌虫丢脸的家伙。
      “文森,怎么能在雄子阁下面前如此放肆。”缓步而来的伊利亚特噙着笑,眉眼弯弯。“嘉宁阁下,我奉命前来。陛下御令,律法不会偏袒任何虫,也绝不令任何虫蒙冤。”
      【啊啊啊啊陛下!!我爱您!!!】
      【陛下!公平公正公开!!】
      【公平!公正!公开!!】
      【不愧是陛下,我们雌虫也被放在了心上[哭][哭][哭]】
      【呜呜呜,陛下我的陛下您一定要好起来啊呜呜呜——[大哭]】
      【是伊利亚特总元帅!陛下最忠诚的元帅!】
      【帝国永耀,陛下永耀——】
      【我哭死,总元帅和陛下都站在我们这边,季悠宁就是有问题啊!】
      【对!s级又怎样!犯法了就得被惩处!可怜我嘉宁阁下跟着担惊受怕,天哪嘉宁阁下太温柔了太温柔了,为什么什么渣滓都要去关心啊。】
      银色的月光总是温柔,岁月偏爱于他。雌虫身材高大挺拔,长发束起军装笔挺,站在那里,就是无声的支持。
      嘉宁一眼便溺在那片温柔的月色里,对方眉眼柔和的模样像是在对他无声的安抚。一周前,他偶然得知,自己竟是有雌父的。种种思绪繁乱的攀在心间,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雌父,真正见面。被长辈温和的安抚,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情。他突然觉得委屈,好像磕磕绊绊长大的这许多年,那些压在心底的悲苦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是雌父的话,一定是带着善意的。
      自己的虫崽出了事,雌父是最焦心的。
      他会帮他,会帮他们。
      ——这不是,见他无助,立刻就来了么。
      伊利亚特看着金发碧眼的雄子,弯了弯眼睛。真可爱。比悠宁可爱多了。听话的孩子才能够得到宠爱,悠宁总是学不会。

      季家血脉的默许,让通行无比顺利。最后一关阻隔,在家主居所的门口。
      “这里禁止通行!”跛脚的雌虫满脸凶狠,手中武器对准为首的伊利亚特。
      “元帅,雄子的隐私不得被刺探。家主身为s级雄子,即使处于服役中,陛下也会尊重他的荣耀。”老管家躬身,不卑不亢的开口。“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劳烦您再禀陛下。”
      “我们当然愿意相信悠宁雄子的无辜和清白。但是悠宁雄子太过神秘,外界种种猜测实在有损他的名誉。陛下为此痛心,所以才有此行。”伊利亚特没有一点架子的展示出虫王手令。他看着彼得,心生怜悯。真可怜,忠心的老奴,先后送走了两代主虫。不过没关系,奴仆,只要有主就行。嘉宁会是很合适的家主。善良、仁慈、理性。也算是他为阿风做一点事情。
      彼得的目光移向嘉宁,站在伊利亚特身旁的雄子,季家遗失的明珠。片刻,他收回目光。雌父、血缘,无法破解的阳谋。太单纯的孩子,太重情。
      【嘿,季悠宁的走狗。】
      【还蛮忠诚的哈】
      【笑死,犯法了吧,那个瘸子手上肯定沾过血】
      【愈发感受到嘉宁阁下的不容易,面对这样凶狠的老旧派,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元帅真是温柔,和蔼可亲,对什么东西都好言好语的】
      就在众虫都以为代表季悠宁的彼得落败、只得灰溜溜的低头的时候,年迈的雌虫肩膀不肯佝偻一分,他挺直了身体,彬彬有礼,一步不退。
      “陛下近年修养居多,恐被宵小蒙蔽。季家主宅,没有被参观的先例。嘉宁阁下,家主感念您的手足情谊。但此举极为不妥。您尚年轻,仁善重情,要格外小心谎言和欺骗。包装后的温情,也可能是毒药。”
      “违令者斩哦。”伊利亚特歪了歪头,似是不解的好心提醒。好烦,叽叽歪歪说了一堆,老东西。还离间他和孩子的感情。杀了吧。
      雌虫浩瀚如海的精神力分出极细小的一丝,在无法被捕捉的一瞬间,凶狠的冲向彼得和三十。杀意毫不收敛。雌虫的精神力很难灵活分流运用,这是共识,但他是特殊的,得天独厚的优势。虫族是好战的种族,文明只是为了体面的外衣。直播下他不好直接动手,那反击就好了。
      虫核被攻击,雌虫会本能的反击,战斗……甚至虫化。
      于是,沉默的文明的对峙局面立刻被打破。
      “彼得!你疯了!……不好,他精神暴动了!”卡维斯震惊的看着年迈的雌虫双眼化为竖瞳,嘶吼了一声,向伊利亚特发起攻击。他连忙揽着嘉宁的肩,带着脆弱的珍宝远离危险区域,戒备的握紧武器。
      【季悠宁的虫仆真是和他一样有毛病!】
      【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
      【艹艹艹嘉宁阁下还在那儿!!】
      【军队呢!什么废物!快保护雄子啊!】
      三十跛着脚,试图把彼得护在身后。但是他已经太久不战斗,在帝国的顶级战力面前,连靠近都来不及。
      场面很混乱,却结束得异常迅速。
      训练有素的军雌绞杀意图攻击的数十位虫仆,短暂的混乱后,一切归于寂静。甚至体贴的考虑到了雄子纤细的情绪,光能枪换了模式,连血都没有流。
      三十被击碎心脏的时候,他感觉疼痛都很遥远。视野内天地倒转,他的伙伴、他的后辈,同他一起守护这个家的亲虫,都与他一样,无能的消亡。
      从一到三十,他是活的最久的。
      他有了自己的家。
      他想守护自己的家。
      他想待在这里,等待他的光。
      清晨的日光并不温暖,跛脚的雌虫虫化的爪甲深深的插入掌下的土地,仿佛这样就能和他的家融为一体。透过树冠的光影斑驳,他又看见,那个青年,那双浅金色的眼睛。
      背对着镜头,伊利亚特高大的身形笔挺,头发丝毫未乱,他微微低着头,像是电影里为反派默哀的正义使者。彼得还有一口气,全身的骨头都被击碎,肋骨插进肺叶,年老的雌虫狼狈的倒在地上,无法呼吸,血液倒灌,很痛苦的死法。伊利亚特银眸中透着嘲弄的恶意,高高在上,看着老雌虫呛出几口血沫,不甘的熄了生机。与他作对的,都要消失。
      “嘉宁,抱歉,吓到你了。我也没有想到,他突然失控。”伊利亚特转身,温柔得毫无阴霾,满脸歉意。
      “好了,雄主,别怕,都过去了。不会有虫伤害你。”卡维斯冷着脸,看地上的尸体被收敛干净才放开蒙住雄子眼睛的手。嘉宁在他怀里,一直发抖。雄子脆弱,怎么能直面这些!季悠宁在主宅里藏了什么?如此不惜一切也要保住秘密。
      “……对、对不起……对不起……”从未亲身经历过杀戮和战争,嘉宁面上血色褪去,本能的发抖,恐惧。卡维斯怀抱温暖宽厚,给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眼前的手掌挪开,他不适应的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死亡……为什么……如此轻易。刚刚短暂的混乱,到底用了多少条性命终结,他根本不敢去询问。都怪他,都怪他做了错误的决定。如果他表现得更好一点,如果他更坚定一点,如果他……稀薄的水雾凝在碧蓝的眼眸。
      “别难过,是特殊制剂,没有虫死亡。只是那位管家先生,精神暴动的太突然,我没来得及收手。”伊利亚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嘉宁的发顶。受惊的小雄子,乖乖的,真可爱。他不介意编一点无伤大雅的谎言。
      金发碧眼的雄子眼神空茫,机械的点了点头,不知信了没有。

      没了主家的约束,野蛮的来客终于达成目标。季家家主的居所,没有想象中的奢华,简约温馨,手握重权的s级雄子就住在这里。
      “悠宁其实是很安静的性格,希望大家不要对他有误解。他是很好很好的雄子,并不是网传的那样残暴。”嘉宁第一次踏入自己胞弟的住所,他看着里面简约的布置,仿佛也终于有机会走近自己血脉手足的内心世界。他面色还是苍白,弯起唇角对着摄影仪轻语。他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回家,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但是作为血缘至亲,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好像也没什么】
      【怪温馨的】
      【那位品味不错】
      【呵,钱堆出来的品味,当然不错】
      【嘉宁阁下没事吧,不会在自责吧,季悠宁的虫仆自己发疯,嘉宁阁下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心疼死了,卡维斯也不知道哄哄!废物军雌!】
      【还是元帅体贴】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其中一名军雌误触了机关,打开了暗处的藏室。
      “呕——呕——”铺面而来的陈旧血气让嘉宁快要窒息,在看清墙面上陈列的东西后,他再也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暗室的景象透过摄影仪分毫毕现的呈现在直播画面内。灯光幽暗,墙面上整整齐齐的陈列着雌虫的虫翅,密密麻麻,一副接着一副,失去生机的骨骼在灯光下显出别样森冷。每一对翅骨下,白色的标牌上写着编号和日期。一把生了锈的椅子摆放在暗室的中央。
      无论是在场的虫还是直播间里的虫,几乎都想象到了,内心阴暗的雄子杀害了无数雌虫之后,炮制骨翅当成标本,然后坐在椅子上欣赏,以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
      伊利亚特看着满墙的骨翅,挑眉。小孩子长大了,胆子也变大了。他视力优越,在门口也看得清标牌上的记录,第一个日期,是那个孩子的生日。阿风离去后,那个孩子的第一个生日。他想给他过生日来着。他记得那一天,年少的小雄子躲在护卫的身后,一直发抖。没见过杀戮,也没见过完全虫化的少年,面色苍白,连呼吸都要暂停。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久到这小小的暗室里,尸骨如山。真是不听话,宁愿坐在囚牢里守着满墙尸骸,也不肯服软。
      【……#####%@*……#@!¥……】
      【我¥#%@¥%……¥#@¥*】
      这一瞬,星网平台的处理器承受不住指数增长的数据,崩溃。

      悠宁冷淡的扫了眼四周,从清晨开始就无处不在的指指点点到了午间似乎酝酿至峰值。
      “季悠宁,你怎么能那么恶毒!帝国判你流放服役真是太便宜你了!”陌生的雄子似乎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掀翻悠宁的餐盘。
      “你看什么看!在第二军你还要作恶不成?!”看悠宁有抬手的动作,另一名雄子拉了激动的伙伴后退,瞪着眼睛说道。
      “希尔、塞班,你们干什么呢?聚众斗殴?”诺兰起身,皱着眉将冲突掐灭在最初。浅金色发丝的青年身影纤细单薄,看着尤为弱势。
      “嗤,这种烂透的家伙你也要继续跪舔吗?”希尔挑衅的扬眉。
      “说话放尊重点,我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再不离开,我就算你们违纪。”诺兰不想浪费口舌,他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赶走闹事的两名雄子,便转身要离开。
      “发生了什么?”悠宁叫停对方的脚步。他的罪状已经全民皆知,实在没理由突然加倍厌恶。
      “除了虐杀十三名军雌,你还杀过多少?”抿唇,诺兰凝视着青年浅金色的眼。这确实是一双漂亮的眼睛,浅淡的光蓄在眼底,看着就是温柔的模样。可是,他实在看不透。
      “什么?”
      “虐杀、藏尸、豢养死卫。季悠宁,你比我想象的烂太多了。”诺兰冷下脸,满眼失望。
      “……?”悠宁怔愣。
      “在这狗叫什么呢!”在亚伯陪同下来到餐厅的伊林离老远就看见被陌生雄子包围的青年,他有点滑稽的拄着拐蹦到悠宁身前,不客气的把诺兰推开。看见被掀在地上的餐盘和四处滚落的食物,他怒火中烧,冷笑,“好啊,搞霸凌这套是吧?你死定了!苛待服役的雄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悠、悠宁阁下,你没事吧……”亚伯脑子都快炸了,雄子之间的冲突他真的不好介入啊啊啊!那个浅金发色的青年形单影只的站在空荡荡的餐桌旁,食物撒了一地,像是惊慌得不知所措。他心疼的想要安抚。
      诺兰被推了一下差点摔倒,皱起眉毛瞪着伊林。好没礼貌的虫。
      “伊林,不要吵。光脑给我。”轻轻叹气,悠宁向伊林伸出手。他想知道,帝都星又出了什么变故。
      “悠宁、悠宁阁下……”刚刚还盛气凌人的伊林立刻软了下来,他不想给对方看星网上那些恶臭的恶毒的留言。喜欢收藏虫翅的雄子多了,这群该死的臭虫,仗着虫多势众,欺负虫。等他回去,他要顺着IP一个个揪出来打死!
      “伊林。”没有收回手,悠宁催促。他只能找伊林借光脑,伊林是雄子,不受第二军管辖。最主要的是,伊林,信他。
      “……悠、悠宁阁下…您不要生气…是、是恶评QAQ”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伊林小心翼翼的摘下手腕的临时光脑递给青年。
      亚伯在一旁,沉默。他该阻止的,哪儿有让流放的罪虫接触星网的道理。切断一切消息来源,任他恐慌,才好管理。可是,这个青年,是季悠宁啊。季家家主,s级雄子,季悠宁,极尽尊贵,极尽耀眼,是众星捧月中那轮不落的月。单薄瘦弱的小雄子,从高台跌落,惶惶然之间罪名又叠加,不知道多无助。只是看一下……看一下、没关系的。
      直播开始回放。年轻的雄子安静的看着陌生的虫闯进他的家,跋扈的批判。浅金色的睫羽盛着光影,碎金浮跃。从文森气势汹汹的来,他就已经猜到了结局。看见伊利亚特亲至,他心中冷嘲,倒也看得起他,如此大费周章。
      屏蔽掉谩骂的弹幕,悠宁看着他长大的宅院。恍若隔世。
      月前,他还在等新种的玫瑰枝叶舒展,满月之后,他在遥远的光年外。
      季家老宅,庄严古朴,夹道两旁,花树茂盛。
      清晨的阳光明媚,他看见忠诚于他的雌虫生命终结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
      画面暂停,他一遍又一遍的用目光描摹,他的管家和护卫。仿佛这样,就可以停止时间,让对方更久的存活。
      这是多普通的一天,普通到,不应该有任何意外。彼得应该修剪花草,然后晒晒被子。三十应该饮一壶酒,然后微醺着打盹。更年轻的、更无名的那些雌虫,应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牌,然后被醒酒的三十罚跑。怨声载道的,在这一天的夜晚睡去,在第二天的清晨醒来。
      毕竟,主虫不在,厄运不在。没有虫会去命令他们搏命。散漫的活着,才是这个时间该做的事情。
      年轻的雄子抿着唇,不肯眨眼。直到双目酸涩,视网膜上漫起弥天的雾。他用力的合上眼,于一片漆黑中,和他的家虫遥远告别。
      手指轻颤,触及屏幕。于是凝结的时间再次流淌,生命无声的消亡,反派走向毁灭的结局。藏匿的密室也重见天日。
      “暗室里一共一百三十二副骨翅,我亲手炮制。我杀的,不止于此。”悠宁睁开眼,眸光很淡。他是s级尚无威慑,原书中他精神力滑档,自然被披露得更彻底。再多的善意也会变成嫌恶。平静的假象遮掩不住脏污的内里,他与诺兰,反派炮灰与主角好友,天堑之别。他们之间横亘的,是如山骸骨。
      诺兰眸光颤动,他厌恶杀戮厌恶残忍,厌恶透了胡作非为的贵族。但嘴唇张合,他竟一个字也吐不出。那个青年很瘦,太瘦了,单薄得像是一阵风就会消散。站在他面前,用冷淡的语气叙述罪孽的青年,浅金色瞳仁结了冰一般,眼尾却微微泛起浅红。
      伊林舔了舔唇角,他想说,雌虫而已,杀就杀了,又怎么样。虫族好斗,每年死于械斗的雌虫就不少,区区一百多雌虫,算什么。乡巴佬雄子没见过世面。但是他不敢。他感觉悠宁很伤心,害怕自己说错话。
      “……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诺兰声音有些哑。他不知道他想听青年说什么,是澄清、是解释、还是忏悔。可是澄清是卑劣的伪装,解释是拙劣的狡辩,忏悔是虚伪的粉饰。他知道,他不接受任何一种方式。他不接受青年任何方式的述说。
      “你还想听什么?”青年浅金色的眼睛倒映冰冷日光,疏离冷淡不带温情。
      被流放的罪虫背影萧瑟,孤傲的雄子为自己的罪行买单。命运给所有的馈赠都标好了价码,于暗处惩戒贪婪的愚者。
      “他已经在服役了,诺兰。在悠宁阁下之前,没有任何一位高阶雄子肯服从这样久、这样艰苦的流放之刑。这是最隐晦也最真诚的忏悔。悠宁阁下很温柔,所以,不要欺负他。”亚伯没有继续跟着伊林护卫,想来那两位雄子也不需要他跟。雌虫收拾干净地面,闲聊一般的开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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