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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阳台会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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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宿舍拉完闸,苏杰克摸黑来到阳台上,拍了拍柯北的肩。柯北正蹲着吸烟,直接被苏杰克吓了个半死。
“你干嘛呢,就不能出个声儿么,吓死我了。”苏杰克赶紧讨好给柯北顺气。柯北立马警觉:“你突然这么好心,有什么事要求我?”
苏杰克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长度稍微超过桃中标准的头发:“之前电脑课上无意间发现《灌篮高手》后面全国大赛篇漫画有人填了全彩版,我电脑课上没看完,想借下你手机用用。”
柯北叹了口气,猫着身子进屋从英汉大词典里拿出他宝贝儿子,然后扔给了苏杰克。苏杰克手忙脚乱地接住,问好密码后,输入。然后一脸震惊看向柯北:“你手机密码是1007?”
“1007怎么了?”
“我去,居然他妈的是我生日?”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一阵尴尬的氛围过后,然后就听柯北幽幽说道:“好巧,居然也他妈的是我生日。”
两个人互相无语了片刻,还是柯北先说:“我98年的,应该比你大一岁,该叫哥还是得叫哥。”
苏杰克拧着个脸看了柯北半天,最终妥协道:“行行行,北哥!北哥!你真了不得!”
柯北又坐回阳台角落里,一言不发又点了一支烟。苏杰克问道:“你怎么还不去睡?”
柯北头往阳台左边点了点:“看见那片黑漆漆的树林没?”
苏杰克望去莫名觉得有点阴森:“那森林咋了?”
“是片坟场。”
苏杰克顿时毛骨悚然:“那是片坟场你居然还天天猫在这里对着坟场吸烟???你是不是有病?”
柯北幽幽叹了口气:“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也不知道,其实这栋楼以前其实是女生宿舍,你知道为啥换成男生住了吗?”
苏杰克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咬牙切齿说道:“你要是他妈的敢说这栋楼以前闹鬼了这种话来吓唬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直接把你的宝贝儿子从这扔下去让它立马归天。”
柯北立马做了个拉链拉住嘴的动作。
然后过了半天,只听苏杰克感慨说道:“前几天听秦答说认识你,然后就嘴贱问了下她对你的印象。结果她说你经常看恐怖类电影,脑袋里尽是些血.腥废料。秦答诚不欺我啊。”
苏杰克看柯北一言不发叼着烟,猜到他心情不太好,还颇有种英雄迟暮的中二感。
然后苏杰克进去把大词典又拿了出来,往后一翻。柯北这发现继他儿子在这本词典里占了坑后,大约200页之后多了一个坑,放着一个音乐播放器。
苏杰克拿出自己攒钱买的耳机,把另一只给了柯北:“传说中的学林街扛把子,让你见见凡人的世界。”
柯北接过耳机。
柯北觉得带上耳机后世界都变了。他以为苏杰克要给他听什么绝世燃曲,结果居然是《易中天品三国》???
柯北把耳机一拉,“你喜欢听这个?”
“既然你向我吐露了你的深夜寂寞之情,我也理所当然...”
“我什么时候向你吐露了我深夜寂.寞之情?”
“你就差把‘老子今天不开心’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苏杰克,你为什么总是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老子关心你呢?老子莫名其妙听了个鬼故事...得,结果成了怪胎?柯北你怎么这么能啊?”
“那你寂.寞吗?”
苏杰克听了这话不知道接什么好。一个大男生深夜问你寂寞吗...感觉怪怪的...
“你平时说话都这么....”苏杰克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贫瘠的词库,然后:“...饥.渴.难.耐吗...我这种万人迷都寂寞了天下的男人还有出路吗?”
柯北觉得和苏杰克对话总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羞耻感。 “你他妈又不寂寞这算哪门子秘密换秘密?”
“我TM都告诉你我喜欢《易中天品三国》了!算了别说话了,下首不是易中天是老子的战歌。”
“你有个屁的战歌!”
“你大爷的柯北还小瞧我,我今天不把你镇的跪下唱征服我就不做人了!”
结果跳到下一首,柯北就听见:“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苏杰克一言不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然后直截了当切到了下一首。
柯北刚觉得苏杰克总是在莫名的时候开始燃烧他的中二之魂,结果就听见了一首真正的战歌,还莫名挺符合他现在的心境的。
——林肯公园的《NUMB》
这歌还是柯北当初骑着摩托在街上撒野的必备神曲。
苏杰克觉得柯北这种人吧,总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世界级的悲情英雄,曾经大概幻想过毁灭世界,真正的中二少年。但其实叛逆就叛逆好了,不想惹别人目光,就收敛性子好了,谁还没个反复无常的青春期。其实苏杰克自己就是个反复无常一直纠结到底是该毁灭世界还是拯救世界的究极麻烦的高中生。这两个人到底还是有些惺惺相惜的。
而柯北自己觉得呢,这么多年来,从来不觉得自己听话,也不觉得自己叛逆,他只是做他愿意的事而已。看漫画也好,吸烟也好,听林肯也好,喜欢绫波丽也好,不想和女生谈恋爱也好,就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而已。他觉得该寂寞的时候还是寂寞,而且寂寞得还挺酷。
苏杰克觉得男孩子的寂寞总是带有一些喜剧色彩,学生时代嘛,像柯北这种突然考虑起人生和开始觉得寂.寞失落的男同学,以他之见,多半是想谈恋爱了。
不过苏杰克出于人道主义决定转移话题,于是他说:“如果你想要毁灭世界的话,记得留我一条命。”
柯北既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毁灭世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毁灭世界了还要留苏杰克一条命,他茫然问到:“为啥?”
柯北觉得那一刻的苏杰克身上散发着光芒,有点让人不忍直视。苏杰克说:“留我一命,我来拯救世界。”
回答苏杰克的是柯北起身、进屋、爬床、盖被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