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非你不可》宋小五

7、第 7 章

　　可能是因为今天见到了亓璟，想起了太多以前的事情，梁惢惢做了时隔很久的一个梦。
　　一中和二中是岛市最好的两所高中，梁惢惢的成绩优异，哪一所都能考上，报志愿的前一晚，惢妈和梁惢惢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一张类长方体茶几的长边。
　　“惢惢，你想去一中还是二中啊？”
　　“二中。”
　　“为什么啊？一中不好吗？妈妈听说今年一中985高校升学率比二中还高呢！”
　　“二中寄宿。”梁惢惢言简意赅。
　　“惢惢，长大了就不想挨着妈妈了吗？你爸爸经常出差，惢惢还要寄宿，妈妈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了，妈妈好寂寞啊！惢惢忍心妈妈寂寞吗？”惢妈抽了张纸巾，按在眼睛上。
　　梁惢惢欲言又止，无奈地看着自己妈妈。
　　“好，妈妈就知道，惢惢不忍心，”说罢，惢妈站了起来，袖子向上推了推，“明天给老娘报一中！”
　　“可是，妈，一中好远呢，每天来回跑好累。”梁惢惢丧着脸，明显不想去一中。
　　“没事，妈妈都想好了，”惢妈兴奋地说，“咱们回以前的房子住，离一中就两条街，走路十五分钟都能到了。”
　　“知道了。”惢妈万事俱备，东风都不欠。梁惢惢也只能认了。
　　梁惢惢就这么填报了一中，并于开学前一天搬回了承载了她童年回忆的老房子。

　　由于一中不寄宿，开学比二中晚一天，又是发书又是认识新同学，梁惢惢的开学第一天过得非常繁忙，待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的时候，惢妈一边给梁惢惢端出夜宵，一边坐在梁惢惢旁边跟梁惢惢聊天，“我今天下班回来，竟然碰到亓璟妈妈了，没想到亓璟也搬回来了。”
　　梁惢惢眼眸一亮，“亓璟也在一中？”终于有人陪她上下学了，接近小区的那段路总连个人都没有，以梁惢惢的小胆子，自己都能吓死自己。
　　“是啊，人家可是全市第一考进去的，可真厉害啊。”说罢，惢妈若有所思地看着梁惢惢。
　　梁惢惢明显注意到了惢妈的眼神，敬谢不敏道：“妈，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对我寄望那么高了，亓璟是我跨不过的高山啊！”笑话，从小到大，她有一次考得过亓璟，她梁惢惢的名字倒过来写！
　　“也是，也不知道老亓是怎么生了这么个聪明儿子的，他当年学习成绩还没你妈我好呢！”
　　见惢妈又要说以前就说了上百遍的事情了，梁惢惢赶紧打断：“爸是大学霸，成绩甩亓叔叔好几条街。我都知道了！”
　　惢妈哼了一声，也没继续念叨了。梁惢惢兴奋起来，“妈、妈、妈，那我明天开始是不是可以和亓璟一起上下学了呀？”
　　“哎呀，这个我倒没问亓璟妈妈，你说也是哈，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自己走我也不是那么放心。“
　　梁惢惢目光炯炯地看着惢妈，惢妈迟疑了一下，“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亓璟？“
　　梁惢惢猛点头，掏出手机，“妈，亓璟电话号给我说一下。”
　　惢妈顿一下，梁惢惢眼神过去，虽然没开口，但是意思就是【你不会没亓璟电话号吧？那我怎么给亓璟打电话？】
　　“你和亓璟是同龄人，你都没有亓璟电话号，我怎么会有，”惢妈说完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亓璟妈妈的号码，递给梁惢惢，“你给亓璟妈妈打吧。”

　　梁惢惢接过自己老妈的手机，拨了号码出去，电话顺利地转接到亓璟手里。
　　“亓璟，我是梁惢惢，我也在一中上学，明天开始我们一起上下学吧！”梁惢惢满心欢喜，声音都欢快起来。
　　“不。”亓璟有些冷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过来。
　　“为什么啊？我们以前不都一起的吗？”
　　“我们不一个班了。”
　　“那也能一起上下学！”
　　亓璟那边似乎是被人叫住说了些什么，隐隐有交谈声从听筒传来，半分钟之后，亓璟说：“明天早上六点半，你家楼下，别迟到，迟到的话，我不等你。”
　　“放心！保证不迟到！”梁惢惢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自此之后，梁惢惢开启了和亓璟共同上下学的生活，亓璟也果然如他所说，梁惢惢但凡迟到一分钟，亓璟也没等过她。唯一的例外是晚自习下课，不论梁惢惢多墨迹，亓璟永远站在那里，昏黄的灯光下，亓璟的影子总被拉得很长。

　　那时候，梁惢惢才不喜欢亓璟呢，亓璟此人冷酷无情又脾气大，事情还特别多。要不是他们从襁褓中就开始积攒的友情，梁惢惢估计自己都不会挨近亓璟半步。
　　梁惢惢到现在都记得，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开运动会，亓璟去上厕所了，运动员回来，班里预备的水少了一瓶，就拿亓璟的杯子喝了几口。亓璟回来知道了，杯子直接送给了那个男同学。
　　那时候大家还都觉得亓璟很大方，毕竟那杯子上还印着那时候男孩子们都很喜欢的奥特曼。但是梁惢惢凭借从小到大对亓璟的了解，她觉得亓璟就是不喜欢自己的杯子被别人用过了。
　　北方男生大多不拘小节，运动完大家同一个瓶子喝水也是有的。更何况就算被别人用了，你回去刷一下不就好了嘛，或者高温蒸煮消毒杀菌。但是亓璟不，他的东西就是不容别人沾染。

　　还有一次，那时候已经上初中了。亓璟在小五的时候就搬家了，梁惢惢小学一毕业也搬家了，所以他俩初中都甚至不是一个初中。
　　梁惢惢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那是全市初中共同举办的运动会，梁惢惢被选中给自己学校的方队举牌子，而亓璟是他们学校篮球队的一员。
　　初二的时候已经有女生初潮来过了，偏巧她们方队里就有女生因此沾染了练习的裙裤。又恰巧当天没轮到他们学校的队伍过来适应场地。偏偏是亓璟学校的主场。
　　梁惢惢被拜托找亓璟借一下外套，就算没外套，篮球运动员一般也会备一套要换的衣服。梁惢惢咬牙，去找亓璟借外套。
　　“亓璟，我能借一下你的外套吗？”
　　梁惢惢还记得亓璟欠扁的语气，“干嘛？”
　　梁惢惢在心里骂了亓璟千万遍，她早就不愿意来借的，她也早说过亓璟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可是那女生又可怜巴巴又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她不去帮忙借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唉，怪她，她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面对大魔王！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借不借吧？”梁惢惢脸都红了，她都还没初潮过，怎么跟亓璟说的出口！况且她就是来跑个腿，回去能有个交待就行了。
　　梁惢惢记得那时候亓璟看了她很久，在她羞到整张脸都热的慌，忍不住说了一句“不借就算了”准备走的时候，亓璟说“等一下”。
　　梁惢惢等了一小会儿，亓璟就把他的运动外套拿给了她。她还记得那是一件天蓝色的外套，还是阿迪达斯三叶草的。
　　第二天，那女生把洗干净的衣服交给梁惢惢让她去还的时候，梁惢惢那时候正忙着，半点儿也脱不开身，就让那个女生自己去还。
　　那女生回来的时候表情很不好，梁惢惢心想，幸好她没去，亓璟此人谁伺候谁知道。
　　后来训练结束，梁惢惢把方队的垃圾拿去垃圾桶扔的时候看到了那件熟悉的外套，清新的蓝色像极了那天的天空，三叶草的标志皱巴在一起，完全失去了穿在主人身上时的风采。
　　梁惢惢“啧啧”了两声，有钱果然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