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非你不可》宋小五

4、第 4 章

　　下一次月考，梁惢惢并没有进步，知识之间也是有前后连贯性的，进步和退步一样都是一步步积累的。梁惢惢上课努力想要认真听课，但是思绪还是会飘远，飘到亓璟身上。她想要尽力学好每一门学科，可是除了英语之外，她力不从心。
　　好会越来越好，差会越来越差。
　　不过退步幅度倒是大幅缩小了，不到一百个名次，级部566名。
　　梁惢惢站在大榜前，亓璟的名字还是在排头第一个，明晃晃的，而自己却与他越来越远了。

　　梁惢惢长得漂亮，之前学习成绩好的时候，作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那些学校里面痞里痞气的男生从来不敢调戏她。自从梁惢惢成绩下滑之后，倒是经常被人拦路截下，梁惢惢每次都很害怕，每天都拉着宋迢迢一起走。
　　可是今天是个例外，宋迢迢被语文老师叫走说这次征文的事情了，还得拜托梁惢惢给她打饭占座。
　　梁惢惢鼓起勇气，拿了饭卡就往食堂去。
　　当被人伸臂截下的时候，梁惢惢心里想到一个词，墨菲定律。

　　梁惢惢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步子向左边移想要绕过去，对面的人就向左边移挡住。
　　梁惢惢步子往右边移想要绕过去，对面的人就往右边移继续挡住。
　　梁惢惢按捺住心中的恐惧，抬头，眉头拧起来，“同学，麻烦你闪开。”
　　对面的人嬉皮笑脸起来，“梁惢惢，做我女朋友呗。”语气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
　　旁边经常路过些学生，都好奇地转头朝着梁惢惢这边看。
　　梁惢惢不耐烦起来，甚至不耐烦到压住了心头的恐惧，旁边有那个男生的朋友拉着自己的女朋友，那女生还说：“是啊，梁惢惢，你就当杨振女朋友呗。”
　　梁惢惢拧眉，一个眼刀递过去，“我就不愿意，关你什么事？”
　　梁惢惢疾步绕过去，这次倒是没被拦住，但是那个叫杨振的男生一直跟在梁惢惢身边，当然还有他的朋友以及他朋友的女朋友。
　　梁惢惢烦不胜烦，停下步子，“你别跟着我了成吗？”
　　“这路是大家的，我怎么不能走了，再说了，谁说我在跟着你了。”杨振丝毫不以为意，脸皮也是厚到了一定的程度。
　　梁惢惢被这么一怼，也想不出来什么回怼回去，只能皱着眉疾步走进了食堂，打了自己的饭找了个位子放上，又去打宋迢迢的饭。

　　等打好宋迢迢的饭回去的时候，对面赫然坐着杨振，杨振旁边还坐了他的朋友，他朋友对面是他朋友的女朋友。
　　梁惢惢顿了一下，直着身子目寻四周，中午吃饭的人非常多，食堂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除了她现在位子的旁边，竟然也找不到两个挨得近的位置。
　　梁惢惢只能又坐了下来，杨振餐具已经帮梁惢惢拿好了，见状赶紧递过去，面上还挂着讨好的笑。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梁惢惢接了过去，还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杨振来了兴致，把自己餐盘里的里脊夹过去给她。
　　梁惢惢赶紧说：“我不要，你别给我。”
　　杨振挥了挥手里的筷子，赶紧说：“我筷子没用过，先夹给你的。”所以，所以，你别嫌弃我。
　　梁惢惢顿住，杨振的模样让她想到了自己面对亓璟的样子，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杨振见状开心起来，又要继续夹，梁惢惢赶紧说：“不用啦，你自己好好吃，我够了。”说罢夹了自己餐盘里的鸡翅到他的餐盘里，又加了一句，“我筷子也没用过，吃吧。”
　　“嗯。”杨振大大点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梁惢惢看他埋头吃饭吃得很香的模样，忍不住唇畔也勾起了温和的笑意，柔和了整张脸庞。

　　宋迢迢找过来的时候看到对面的杨振还吓了一大跳，梁惢惢不认识杨振是因为她整颗心都在亓璟身上。可是宋迢迢可是认识杨振的，这可是全年级都出名的小霸王，虽然打架斗殴、学习成绩也不好，可是就是这张脸长得帅的不行，体育还好，听说也是以体育生的身份考进一中的。
　　宋迢迢凑近梁惢惢，小声问：“这什么情况？”
　　“一言难尽，”梁惢惢压低声音小声说，“吃饭吧，吃完赶紧回教室。”
　　梁惢惢吃饭说好听点叫细嚼慢咽、文雅有礼，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墨迹墨迹墨墨迹迹。
　　宋迢迢来得晚都吃完了，梁惢惢才把最后一口米塞进嘴里，杨振早就吃完了，一直坐在对面等，杨振的朋友都带着女朋友先走了。
　　杨振跟着梁惢惢直到把梁惢惢和宋迢迢送回班里，才笑嘻嘻地跑回自己班。

　　班里同学已经坐了七七八八，大部分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午觉。少部分压低着声音在聊天，还有几个在学习。
　　宋迢迢赶紧追问今天中午的事情，梁惢惢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写在小纸条上递给她。
　　宋迢迢瞠大眼睛，在纸条上写，【没想到这杨振还挺有韧性啊，痴情男子一枚啊！！！】后面连打了三个叹号来表达宋迢迢的心情。
　　梁惢惢无奈，拿起笔写，【流水有情，可惜花儿并不想落。】
　　【那你还让他一起吃饭？说实话，杨振那么帅，比之亓璟也不落下风，你就没一点都没动心？】
　　梁惢惢顿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杨振的样貌又对比了一下脑海中的亓璟，最后落笔写道：【亓璟最帅！！！】
　　下面又起了一行。
　　【我就是觉得他追着我的样子，很像我追着亓璟的样子。我知道追着被人冷言冷语的滋味，这点温和我还是能给他的。希望他以后想起我的时候，不会只能想到那个坏女人。】
　　宋迢迢看完这一大长串话，眼眸红红地看着梁惢惢，梁惢惢连忙拉回纸条，【你别发神经啊！】
　　宋迢迢本来想哭的心情完全没了，送了梁惢惢一个白眼，小心地把纸条叠好放进笔袋里，趴下梦周公去了。
　　梁惢惢抿唇一笑，也趴下了身子。
　　安静的教室，电风扇在头顶上转着，传来机械和风的声音，微微撩起课桌上课本的一角，留下纸张张合的声音。

　　下了晚自习，梁惢惢收好东西出去的时候，亓璟还没下来，梁惢惢乖乖地站在亓璟经常站的位置上等他。
　　结果没等来亓璟，等来了杨振，杨振开心地凑上前，“等谁呢，还不回家？”
　　梁惢惢笑了笑，简洁地回：“亓璟。”
　　杨振听完，嘴角的笑就僵住了，“别等他了，我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十八班班主任在开班会，不知道要讲到什么时候呢，今晚我送你回家呗！”说着伸手去扯梁惢惢。
　　梁惢惢被他扯住也没生气，轻轻地用手去拂杨振拉住她胳膊的手，可是杨振就是不松手。
　　已经入夏，梁惢惢穿着校服短袖，男生的手很热，比她的体温还要高一些，她被握住的部分甚至还能感受到男生手心里的细汗。
　　梁惢惢没有再伸手去拂开杨振，轻轻地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的男生，“杨振，”她轻轻说，“你别喜欢我。”
　　“为什么？”男生很倔，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我喜欢亓璟，只喜欢亓璟。你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梁惢惢说得很直接，她觉得有些事情就是得说得直接、清楚、明了，让对方明白、明晰、明了。
　　“可是亓璟并不喜欢你，而我喜欢你，难道这点我不比亓璟强吗？”男生很执着，可能是因为初恋，格外的执着。
　　“可是喜欢这件事不是你喜欢我，我就会喜欢你的。就算亓璟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他。可是你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男生开始耍赖。
　　“可是我喜欢亓璟啊，我有喜欢的人，你不是在浪费时间嘛！”
　　“亓璟不喜欢你，你不是在浪费时间嘛！”
　　梁惢惢默，这杨振根本是把她送给他的话，再转送给自己啊。
　　“少年，我觉得你这么说话不太好。”虽然是实话，但是造成的疼痛就差不多像是皮肉上扎针吧，痛的不厉害，但是有点痛。
　　杨振挑眉，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就是我说话怎么了？
　　梁惢惢还想说什么，就被人叫住了，是亓璟。
　　梁惢惢连忙挣脱杨振的手，奔向亓璟，还不忘朝着杨振摆手道别。

　　岛市夏天的夜晚，路上有各年龄段的人群支着小桌子边乘凉边打扑克，高大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路灯的光线昏黄，把人的影子拉的斜长。
　　梁惢惢跟在亓璟身后，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踩着他的影子。
　　“梁惢惢。”亓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嗯？”梁惢惢停下自己幼稚的行为，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亓璟的侧脸，灯光太暗，梁惢惢看不清他的表情。
　　亓璟张了张嘴，又抿住。
　　梁惢惢不解，“怎么了？”
　　“你的成绩又下滑了。”亓璟顿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换了。
　　“是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妈交代了，我现在觉得学习好难啊。”梁惢惢懊恼地说着，用手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把本来利索的马尾辫揪的有点乱。
　　“你的心都没用在学习上，当然学不好了。”亓璟斥道。
　　“这个倒是。”梁惢惢的眼眸不禁又去瞟亓璟弧线优美的下巴，他的颈部曲线流畅，微微凸出的喉结，形状美丽的锁骨，极品啊极品。
　　亓璟停住步子，转过身来，梁惢惢抬头看他深深的眼眸中冰冷冰冷。
　　“梁惢惢，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别让你妈操心。你知不知道你成绩下滑的故事都变成了全年级老师用来告诫学生的典型案例了。像以前一样好好学习，没那么难吧！”
　　梁惢惢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腿都有些软了，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紧，她嗫嚅着嘴唇，“我在努力了，我真的在努力了。”
　　梁惢惢抬眸看向亓璟，看到他如深潭般漆黑的眼眸，那里面深处藏着烦躁和不屑，还有几分戾气，亓璟很生气。
　　亓璟皱眉，冷冷抛下一句，“别让爱你的人失望。”
　　梁惢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上亓璟脚步，一步一步走回家的。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本来要教育她的父母都没能说出话来。
　　她还记得她在床上捂着被子痛哭，母亲拿了一条温热的湿帕子替她抹去眼泪，父亲轻轻在一边说：“惢惢乖，没关系的，学习不好也没事儿，爸爸养你！”
　　梁惢惢想，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儿。以后，她要当一个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