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半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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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标性建筑判断，他们很幸运，交互的另一边，恰好是华国。
虽然不是海市，却是离海市相当近的临州，从临州开车回海市，顺利的话，只需两小时左右就能到达。
可周围正摇摆着向他们靠近的“人”，却让褚寒露无法为回到地球、回到祖国感到欣喜，有的，只是悲哀。
血污的衣物、残缺腐烂的身体、僵硬的肢体动作。
如果不是空气中的腐臭味，褚寒露会以为他们正处于某个末世题材影视作品的拍摄现场。
褚寒露不愿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并非灾区，没有与同质空间发生交互。
同质空间中的异种、迷失生物无法在无雾的非原生空间生存。
褚寒露却在繁华的旅游城市中心区域，看到大群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些玩意儿并非异种或迷失生物，它们的行动不会受同质雾限制。
人类要面对的危险，将不再局限于交互区。
也意味着，原有秩序必将面临沉重打击。
“这些家伙，是不是不太对劲？”
一尾巴甩飞几个扑到近前的“人”，忒鲁忒鲁疑惑的问。
通过与顾赜的契约，忒鲁忒鲁对地球并非全然陌生。
因而，虽然他并不清楚哪里不对，却又确实知道，这里，顾赜的原生空间，出问题了。
没等褚寒露回答，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三人，陆续发现了周围的异常。
喜悦的泪水犹挂在眼角，劫后余生的庆幸已然定格在他们的面孔上，逐渐失去活力。
白人女性无力软倒在地，看着不断靠近的腐臭尸体，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不！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
黑人男性握紧拳头，一下一下砸着脑袋，像是要把自己砸醒般，一下比一下用力。
唯一的老人缓缓环视四周，最后闭上眼睛，右手在胸前点了四下，轻轻的说：“主啊，请宽恕我们。”
不用褚寒露回答，三个人类的反应，已经给了忒鲁忒鲁答案。
“打死他们，应该没关系吧？”
忒鲁忒鲁征求褚寒露意见般问道。
但他的动作，已经不再克制，靠近的丧尸不仅仅是被甩出去。
以迅雷之势甩到它们身上的力量比之先前，翻了十倍不止。
钢鞭般的尾巴甩到腐烂破败的身体上，发出“咔嚓”脆响。
被扫中的地方豆腐般塌陷下去，残破的身体顺着惯性，远远抛飞。
被忒鲁忒鲁攻击到的行尸走肉，运气好些，还能摇摇晃晃爬起来，运气不好，直接摔破了脑袋。
诡异的黑褐色脑浆，从碎西瓜似的脑袋里流出。
无论褚寒露愿不愿意相信，都必须面对一个现实。
从同质空间返回地球，并非他以为的自地狱重返人间，仅仅是从一个地狱来到另一个地狱。
他流落异空间的日子里，地球，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赜呢？
爸妈呢？
董组长和特组的大家呢？
还有杜绅烨那几个家伙呢？
大家，大家都怎么样了？
褚寒露觉得很憋闷、很难受、很惶恐，复杂的情绪胜过独自流落危险的同质空间，却无从发泄。
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能怎么做。
“愣着干嘛？想被这些破烂围起来当点心吃掉？”
忒鲁忒鲁跳到褚寒露身边，一爪将流着涎水，张牙舞爪扑向褚寒露的“人”按到爪下。
尖锐的指甲贯穿了它的脑袋，彻底切断它爬起来继续攻击的可能。
经过短暂交锋，忒鲁忒鲁已经发现这些东西智力低下、战斗力不强，却极难打倒。
只有破坏它们的大脑，才能消停，否则，即使只剩一个脑袋，依旧会开合齿关，企图在活物身上来一口。
褚寒露扯了扯嘴角，却扯不出半分笑意。
“我们先到建筑物里，清一块能暂时落脚的地方，再商量之后的路怎么走。”
握紧灰市淘到的长刀型武器，招呼了声希望破灭，或绝望、或崩溃、或忏悔的三人。
褚寒露也不管他们是否听到自己的招呼，配合着忒鲁忒鲁的攻击，稳步向不远处的商场入口移动。
这些如同影视作品中丧尸的怪物，与异种相比，不算强大。
别说中阶巅峰的忒鲁忒鲁，即使褚寒露，掌握方法后，解决他们也不困难。
问题是数量。
只一小会儿功夫，他们周围，已经聚集了不下两百只，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放任下去，很难说最终会形成何等庞大的队伍。
蚁多咬死象，人力有穷时。
忒鲁忒鲁再强，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干掉成千上万，甚至更多丧尸。
只累都能活生生把他累死。
褚寒露和忒鲁忒鲁很快来到商店门口。
也是此时，褚寒露才发现，关着的门上，玻璃几乎全碎了，门的后方，堆了很多货柜之类的东西，将门牢牢堵住。
看到这情况，褚寒露猜测商场里应该有幸存者，正思考要不要换个地方，便有所感，侧头看向忒鲁忒鲁，正好看到他放下前爪。
下个瞬间，堵住入口的杂物堆无声无息散成大小不一的碎块，倾斜倒塌。
褚寒露太阳穴跳了跳，想说什么，最终放弃了。
他们只是要找个能暂时挡住丧尸群的地方落脚，至于选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完了，褚寒露也就不说了。
跟在嫌弃入口狭小，又将入口扩大许多的忒鲁忒鲁身后，走进了商场。
肉猪市场救出的三人，并没落下多少，紧跟褚寒露的脚步。
他们确实一度因接受不了现实陷入情绪旋涡。
但经历了同质空间残酷“旅行”，并活下来的他们，有着不曾经历过生死的人所不具备的超强求生欲。
失控是一时的，活下去才是深深烙印在每一个细胞中的执念。
商场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
凌乱散落的商品、倾倒的柜台、干涸发黑的血迹，无不说明这里发生过的混乱。
忒鲁忒鲁敏锐察觉到来自上方的窥视，抬起头，美丽的紫色眼睛冰冷的注视窥视者。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
听声音，似乎是刚叫出声，就被捂住了，紧接着，是一阵很轻，对忒鲁忒鲁和褚寒露而言却不难捕捉的凌乱脚步声。
褚寒露专注的听了会儿二楼的动静，反手砍翻几个跟进来的丧尸。
打量了下破了个大洞的原出入口，无奈的对忒鲁忒鲁说。
“墙都被你拆了，这样怎么拦后面那些鬼东西。”
忒鲁忒鲁回头瞅了瞅自己弄出来的大洞，不爽的抖了抖耳朵。
用尾巴卷来货柜，三两下把洞堵起来，还比先前更牢靠了。
补洞的过程中，顺便料理掉跑进来的丧尸。
褚寒露见破洞堵严实了，丧尸一时半会儿进不来，想了想，轻声对忒鲁忒鲁说。
“我上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去吧去吧～～”
忒鲁忒鲁舔舔爪子，整理起自己有些蓬乱的毛发，活脱脱一只没心没肺的大狗。
褚寒露走到因停电停止运行的电梯前，向上看去。
可以看到，二楼电梯口，也堆积了不少东西，应该跟堵门的障碍物一样，是人为制造的简易防御工事。
这种程度的路障，对付小规模丧尸尚可，对付大规模的丧尸潮或遭遇其他人类攻击，作用就比较有限了。
二楼的防御工事，差不多垒了一人高，障碍物到楼顶还有一段不小的留空区域。
褚寒露根本不用耗时耗力的拆除防御工事，直接翻过去就可以了。
确认过情况，褚寒露不紧不慢的向上走。
“站住！不许动！”
上到三分之二的位置时，上方传来一声呵斥。
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很大，估摸二十左右的样子。
与呵斥同时到来的，还有一声枪响。
下方半蹲着打理毛发的忒鲁忒鲁猛的站起来，龇着牙，从喉咙中发出威胁的呼声。
褚寒露先冲楼下的忒鲁忒鲁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蹲下身，低头检查枪孔。
经过特组的地狱式训练，褚寒露对枪支虽称不上精通，华国的制式武器到能够认个七七八八了。
地上的弹孔，看直径和深度，应该是□□□□。
华国枪械管理非常严格，别说普通人，一般治安管理方向的警察配枪也是弹性制度。
并非每名警察每时每刻都会随身携带枪械，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判断配枪的必要性后决定。
可以说，华国大部分百姓，除了影视作品和一些大型活动外，日常生活中几乎听不到枪响，更不要说拥有枪了。
褚寒露查看弹孔的功夫，刚才警告褚寒露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紫色的怪物是什么？”
“死小子，你说谁怪物？！”
刚被褚寒露安抚下来的忒鲁忒鲁闻言立刻炸毛。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把上面的人吓了一跳。
“会、会说话！妖怪！”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冲着忒鲁忒鲁去的。
手枪威力有限，忒鲁忒鲁懒的动，直接用指甲将子弹弹飞。
轻描淡写的样子，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对枪械的不屑。
事实也确实如此，小口径手枪，对忒鲁忒鲁而言，即使打到他，也跟挠痒痒差不多，造不成丝毫伤害。
“小泉，停下，把枪给我。”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应该是受伤或生病了。
“可是哥，有妖……”
“好了，给我。”
“哦……”
被叫做小泉的人，不情不愿的应了句，接下来换成虚弱声音的主人与褚寒露他们对话。
“下面的朋友，我是特应局临州分部行动组谢立，不介意的话，请上来一叙。”
从褚寒露一行进来开始，谢立便一直在观察，并从他们的言行判断危险性和目的。
那只似狼又似狗的紫色巨兽固然可怕，但跟紫色巨兽在一起的年轻人，感觉上不像坏人。
当然，谢立也不可能凭此便下定论，更不会因此放松警惕。
以紫色巨兽展现出的实力，双方武力上没有可比性，选择权从一开始就不在他们手中。
与其强硬拒绝，被对方凭借武力强闯上来，不如主动邀请，还能看看对方的态度。
谢立自报家门，则是为了借势。
由于灾区数量不断增加，受灾范围不断扩大，特应局自成立伊始，便有着非常大的权利和人望。
若对方心存歹念，谢立身为特应局一员的身份，或许能让他们多些顾及。
“却之不恭。”
褚寒露不清楚谢立心中百转千回的念头，不过对方的提议正中下怀，自是不会拒绝。
他心中很是好奇，好奇谢立口中的特应局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从字面看，特应局这种叫法，很像政府部门的简称，但褚寒露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一个部门。
褚寒露能想到的可能有两种。
一、华国确实有一个秘密部门叫特应局，但以褚寒露的身份没有资格知道。
二、特应局是他流落同质空间时，新成立的政府部门。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褚寒露想多了，特应局跟政府无关。
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最简单的一点，不是官家的人，□□从哪来？
综合考量，褚寒露个人更偏向于第二种。
如果是褚寒露以前从未听闻过的部门，保密级别肯定很高，谢立没理由主动泄漏信息。
第二种可能则不然。
灾区频发时期建立的新部门，成立原因必然与灾区事件有关。
以褚寒露误入异空间前的情况判断，真成立了这样的部门，政府方面肯定不会隐瞒，反而会大肆宣传，安抚民众，增加公信力。
本就不剩多少的台阶，在褚寒露分析时已经走到头，来到阻路的障碍前。
“我自己进去，还是？”
看着高高垒砌的障碍物，褚寒露出言询问。
“麻烦你自己翻过来。”
褚寒露也没说什么，得到对方首肯后，三两下翻过高高的障碍物，轻巧落地。
刚落地，褚寒露就被一把未开刃的刀子抵住脖子。
“别乱动，敢动一下，就割断你的脖子！”
青年凶巴巴的说。
听声音，就是刚才喊话、开枪的家伙。
褚寒露任由刀刃架在脖子上，上上下下，把威胁他的家伙打量一番。
青年约莫一米七五的个头，体形偏瘦，模样算不得出彩，倒也端正。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第108章 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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