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弗勒斯的玫瑰》intlKleinBlue

3、Chapter 3

　　那双柔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嵌在一张消瘦苍白的小脸上，几乎齐肩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脸颊两侧，衬得整张脸更加瘦小。“一只小精灵，”露丝心想。

　　当然，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在魔法世界里的精灵长什么样子——她只想表达可爱的意思，毕竟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孩子，犹如一株深海中摇摆的小小水草，纤细单薄。

　　他很特别。

　　她两三步跳着钻进了树洞，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小男孩：一件式样奇特的中领罩衫裹着他细长的脖子，原本黑色的外衣很不合体，已经被洗得发灰；而牛仔裤太短，露出了两截瘦骨嶙峋的脚踝。

　　露丝又把视线移回到他的脸上；他菜色的脸庞似乎因为对方长时间的注视而涌起了一阵红潮。

　　露丝有点好笑地主动伸出手，“我叫露丝，露丝伊万斯，你是谁？”

　　“我，我叫西弗勒斯，”他并没有回握露丝，面露着期待而又紧张的神色，指着树洞外说：“我看到你在外面的秋千上，嗯，做的事情。没有人推你，你，你让它摇摆得很高。你可以再做一次吗？”

　　“那个？我能做的更多。”露丝看着他的表情和蹙起来的眉心，一种显摆的念头油然而生。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而这个小男孩，应该也不是坏人吧，他比自己还瘦弱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摸索了下口袋，幸好还有。她很喜欢花香，而鲜花太贵，所以她会留着干花放在兜里，时不时复苏一朵让衣服粘上香味。

　　露丝举着几颗玫瑰干花到西弗勒斯的眼前，“你看——”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玫瑰干花像吸收了水分一样，逐渐变得饱满鲜润，色泽明艳起来，甚至散发出了馥郁的鲜花香气。

　　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掌中的玫瑰花，她不自觉地屏起气，牵起西弗勒斯的手，把花儿们放在他手中：“你喜欢吗？”

　　气氛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她尴尬地把他的手掌合拢握住玫瑰花，目光移向树洞里面，捂着嘴轻轻咳了一下：“噢，这儿的这些小瓶子是你的吗，还有这些书？”

　　“啊，对的，我，你等等，我会做和你一样的事情！”他紧赶着两步站在她面前，又蹲下来捧起一捧树叶，手掌轻轻往上一托——树叶们竟然像长了翅膀一样呼啦啦地升了起来，绕着他俩飞舞。

　　“哇噢，这太神奇了！”露丝快乐地转起了圈圈，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下来抓着他的肩膀，严肃地盯着他的漂亮双眼问：“西弗勒斯，这些奇妙的东西，你的父母知道吗？”

　　西弗勒斯被她抓得有些紧张，“知道的，但是父亲并不喜欢我在家做这些，所以我找到了这个地方，没有人打扰。”

　　露丝表示同意：“我的爸爸妈妈也不希望我在外面做这些，毕竟太与众不同了。说起来，你一定要小心噢，千万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表现你的能力；天知道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抓走你，我也有可能是个坏人。”

　　“可是你在我面前做了这个，不害怕我对你做坏事吗？”，西弗勒斯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捏着他手里的玫瑰花，喃喃道。

　　她心里莫名其妙痒痒的，伸出手将他脸颊边的一绺黑发拨去耳后。手感还不错，细细软软的，就是有点油。

　　“不会呀，你一看就是个善良又友好的人，”你看起来太可爱了，露丝腹诽却笑眯眯地回答道，这么个小家伙能做什么呢？

　　西弗勒斯高兴了起来，用一个微微扬起嘴角的笑容回应了露丝。

　　“你住在这附近吗，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呢？”露丝忍着用手捏一捏男孩脸的冲动，一边视线绕过他打量着那些瓶瓶罐罐和书本提问，“我……我住在河边的蜘蛛尾巷头上。”西弗勒斯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下来，坐在树洞里的石头上耷拉着脑袋。

　　露丝蹲在他面前，托着腮盯着他眼睛瞧。“蜘蛛尾巷？我听学校的人说过这个地方，但却没有去过。那你也在圣乔治学校吗？”

　　“并没有，”西弗勒斯稍稍抬起了头，抚摸着身边的书脊，“我妈妈在家里教我认字、写作、念书和这些事情。”

　　她的眼神跟随着他的移到了书本上：“你妈妈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女士。不过，《黑魔法的兴衰》、《诅咒与反诅咒》和《实用魔药大师》这些是什么，童话故事吗？”

　　西弗勒斯有点惊喜地看着她：“你都看得懂？”

　　露丝歪了歪头，“当然，我也有很多书呢。只是名字看得懂，但是什么是黑魔法和魔药？诅咒我倒是知道，吉卜赛人的活计。噢，这些是异国的风俗故事吗？”

　　“不是的……这些是魔法，魔法的书籍。”西弗勒斯那双深沉又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露丝，迟疑了会缓缓开口，“你相信吗，这世界上有魔法？”“你是说，我们做的这些事情，是魔法？”

　　“嗯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噢……这我倒没有想过，那就当是魔法好了。”露丝又笑了起来。奇怪，以往她似乎都没有今天这么爱笑。

　　他严肃的样子看起来真像隔壁威廉奶奶家刚出生的小奶猫，眼睛亮晶晶的，让她想刮刮他的鼻子。

　　“我是认真的！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是……你是一个女巫。”他小声说。

　　“那可不是一个好词，书上说以前人们会把女巫绑在火架上烧，”露丝皱了皱眉头看着他，“事实不是那样的，你就是一个女巫！这并没什么，我妈妈就是个女巫，而我也是一个巫师。”西弗勒斯说道，他的脸红极了。

　　“我相信你说的，”她始终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西弗勒斯似乎想躲开，但还是忍住了。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下她，“你真的相信我吗？”“对呀，你没有理由骗我；其实我和家里人讨论过许多次，谢谢你告诉我答案。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露丝非常诚挚地、握住他的手恳求。

　　西弗勒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我以后可以来这里和你一起看这些书吗？”露丝眨巴眨巴着她的蓝色大眼睛、脸上堆满了期待的神色，蹲在他面前问。

　　她一向知道自己这个表情最能说服伊万斯夫妇，只是不知道对这个漂亮小男孩效果如何。

　　“当然可以！我是说，我很乐意。家里还有很多其他我早就看过的，我都可以带过来——如果你希望的话”，他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那太好了，非常感谢你。”露丝对他绽放出了画报上常见的美国甜心标志弯眼露齿笑，西弗勒斯躲闪地移开了视线，“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家的电话号码吗？”她轻轻捏着他的手让两人的视线对上。

　　“我家没有那种麻瓜的东西。”
　　“麻瓜是什么？”
　　“麻瓜就是那些不会魔法的人。”
　　“这样的话，那我们明天早饭后，在这儿见好吗？”
　　“……可以的。”

　　露丝看了看天色，牵着他钻出了树洞。“时候不早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蜘蛛尾巷看看再回家吗？我还没有去过那儿呢。”

　　“不！不行，”见眼前这个蓝眼珠的新朋友面露疑色地看着自己，西弗勒斯紧张地开始手心冒汗，没等他想到怎么解释，露丝就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吧，那等以后我们更熟悉了再去。”

　　西弗勒斯没有接话，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她笑眯眯地拉着他跑到了秋千旁，“这个很好玩，我来推你怎么样？”他语带憧憬却有点怯怯：“我……有点怕高，”“你觉得高了，我就拉住你，别怕。”

　　于是本来打算回家的两小只开始了他们第一场正式的玩耍。西弗勒斯每次落下来的时候，能感受到有双属于女孩的柔软掌心贴在他的背上，一下下用力地推着他朝着晚霞晃去，越飞越高；于是他任凭着甜腻的晚风夹杂着露丝咯咯的笑声呼啸着在耳边略过。

　　两人交替着替对方推着秋千玩得不亦乐乎，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久就到了分别的时刻。“我走那边……那，明天见，”西弗勒斯指了指河的下游，那是科克沃斯小镇的西边。

　　露丝的脸因为兴奋而涨得红彤彤的，她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瞧了两秒，扑上去快速地拥抱了他一下又迅速地跑开。“我走这边，明天见！”

　　她一边倒退着跑一边大力挥舞着双手和他道别：在逆光的背景下，她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也抬起了手，向她轻轻摇摆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