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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

  •   “师父!”
      一见许意迟,沈嘉乐这两日满腹的委屈和难受,不知觉倾泻出来。
      他委屈巴巴,又难受得紧,无人诉说,又不想像以前去和那群朋友酒楼晃荡喝酒惹事,走着走着,就到了师父家门口,结果敲了半晌门,才知许意迟几人出去游玩。

      他就没走,在门口守着。
      可让他守到许意迟等人回来。

      许意迟一抬下巴:“进去再说。”

      他们上山下河,早上去、傍晚才回,她这具身子弱,乏累得很。
      沈嘉乐也识趣地看出她面有疲色,乖觉跟进去。

      许意迟分出一些在山上采的果子和野菜,请刘二郎带回家去。
      另又分一些,安哥拿上给花娘子送去。
      这是左右处得好的邻居,往日他们得了些好东西,也会予些给他们,她这便是礼尚往来。

      剩下的莓果桑葚香蒲根根糖叽叽沙棘等,桑葚、糖叽叽分做果酒,她洗了些莓果盛在粗陶碗中,叫明七和沈嘉乐过来同吃。

      莓果酸甜可口,汁水丰沛,甜甜果香在齿间萦绕,有种自然清新之感,好似又回到旷远山间,看那雨落枝头的点点红果。

      他们吃果子,许意迟道:“等安哥回来,我教你们三人做果酒。今儿我们采来的桑葚糖叽叽皆可入果酒,香蒲根根晚上清炒吃,明七我到时教予你做法。”

      明七和沈嘉乐皆有点震惊,特别是沈嘉乐。
      他不像明七住在此处,关系不如他们亲厚。

      “师父,我没教……这笔银钱。“沈嘉乐犹豫道,“其实我学了也没用。”

      后半句他说的时候,垂着头,声音很低,情绪也很低落。
      许意迟也知他肯定遇上事,这会儿看他样子,约莫能猜个大概。

      她眉毛竖起来,瞪眼道:“有用没用学了才知道,这是之前的福利,怎地,看不上?”

      沈嘉乐面露苦涩。

      不是他看不上,而是……
      罢了,左右师父愿意教,他学就是了。

      他没异议,明七话不多,自然也没异议。
      倒是安哥回来,得知要和他们二人同学制果酒,耷拉着脸,似乎老大不乐意。

      他这种小情绪,许意迟只当没看见。
      很多小孩子只当自己才能有这个东西,旁人若有,心里就会不痛快。安哥年岁不大,想来也是这样。

      不得不说,这一想法与安哥的想法看似不同,又有种不谋而合之感。
      他是不乐意。
      不过不是不乐意他们也能跟着学,而是不乐意大家同时学。
      他想先学。
      大师兄的排面得有哇。

      制果酒有两种法子,一种放原酒,一种不放。
      放的话,酒味重些;不放的话,果香多些。
      明七喜饮酒,安哥还小不宜饮酒,许意迟做决定:两样都做一些。

      她给他们讲制酒法子。
      这种家酿酒配方,算不得多高明,可他们一脸钦佩看她,双眼充满崇敬之色,许意迟不觉闹了个大红脸,颇感不好意思。

      不至于吧?
      这里食材颇丰,这些该是寻常人家皆会些的生存伎俩啊?

      她有所不知的是,大宋商业日渐繁荣,与邻邦贸易往来颇多,食材本就丰饶,又多外邦食材进域,自然是她现在看到的欣欣向荣之相。
      大家所会之法,不会奔走相告,多为自家私用。

      像外面馆子食肆酒坊之法,更不会外传于人,往往是会收长工学徒,看人品朴实良好又有天赋,才会教之一二,而学到本事的人,自然就留在原地,也不会外出自立门户。
      因为他们若想掌握核心之法,没有十年之功不可成。
      但人吧,耗了十年二十年,心气早就耗没,自然只想呆在一安稳之处,以此终身。

      这也是她烹饪学校始终没人愿意相信的缘由。
      世人不信,真有人如此好心,愿意教方配法。
      也就明七沈嘉乐,一个不为学厨误打误撞,一个一心想做点成绩瞎猫碰上死耗子。

      制果酒方法简单易懂,许意迟除了教他们制法之外,还讲了些酒文化知识。

      这种知识听着就很高大上,与众人所知的醉醺酒鬼全然不同。

      他们正襟危坐,听得津津有味,听完后意犹未见,不禁感慨:“想不到这酒还有这般高深学问,我想着顶多就喝一喝得了。”

      “自然不是。”许意迟解释,“譬如这回教你们酿制的是果酒,在酒肆常见的是粮酒,这可比果酒难度大。粉碎原料,再配料,接着蒸煮、冷却、伴醅,最后发酵、蒸酒等,这些步骤无论哪个都不能马虎,须得精打细做才可。配料稍有不同,便可造成酒味之差别;若再有沉淀差别,便在酒香上可区分。”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数沈嘉乐最夸张,张大嘴睁大眼。

      许意迟没再多讲更多酿酒知识。
      适可而止,正是如此。
      只真正酿酒时,他们才想起来:家里没有白糖或冰糖啊。

      白糖之类数贵重物,一斤堪比肉价。
      本来打算两种方各酿一部分,最后一咬牙,为了省白糖,只酿酒味浓的那款了。
      毕竟,这一种糖配果子比是一比十,要是不添置白酒纯用白糖和果子,则是一比一。
      造假过高,奢侈不来。

      许意迟歉意地朝安哥笑笑,弄得安哥挠挠头,一头雾水。

      他们四人洗果酿酒,动作很快。
      完事儿后,四人在院里的石桌歇脚。没一会儿,安哥和明七煮饭,留许意迟和沈嘉乐两人。

      许意迟:“说说吧,怎么回事?”

      沈嘉乐本以为她把这个话题茬过去不会再提,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张口结舌,内里委屈,磕磕绊绊叙述难受经历。

      他学成回去,想给爹娘和大哥展示。
      只他一揭盖子,臭味出来,他母亲大变脸色,开始从头到尾数落他从小到大的纨绔之举。

      “如果说你大哥是天上的云月,你就是地上的泥,烂泥一坨,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伤心难过自不必说,他还想解释,跟他们说这是他学的新吃食,做出来定会备受欢迎。因为他开始也对之不屑,可做得次数多了,也吃过多次,对之愈加有信心。

      他相信,臭豆腐就是师父说的那样,喜欢的人爱不释手,不喜欢的人也许不会尝。
      但世人尝鲜者众,他必有随众。

      他原是想把这道菜献给大哥和父亲,因为这几次吃饭,他们总也眉宇凝愁绪,为酒楼生意发愁。
      别家开新楼,迎来客往络绎不绝,也时不时有新花样。
      他们家比之差一些,便是追新,也总跟不上。
      他想着,臭豆腐一出,青黑豆腐块放在青花瓷白盘中,码放齐整,点缀些许红绿辣椒芫荽,亦为一道有颜色菜式。

      只是他一开口,就换来劈头盖脸训斥。
      他再提及放酒楼想法,更是被痛斥不满大哥,有想夺家产之嫌。
      他根本没有好吗?

      他便又说,请家里帮忙供点银两,他想开一臭豆腐店。

      他母亲怎么说来着:“你往日纨绔废物,为母皆可睁只眼闭只眼,你现下所为,是要置沈家于何地?是想让全盛京看沈家笑话,好败坏掉沈家名声?以报你无法继承之仇恨?”

      他真的心冷了。
      也很是心灰意冷。

      他从未想过那些。
      也没想到他在母亲心里是那般阴暗小人。

      “所以,你现在怎么想的?”许意迟抬眉看着他,“想放弃,还是想继续?”

      沈嘉乐苦涩笑笑:“师父,您觉得我还有继续的必要吗?我连本钱都没有。”

      “哦,这个。”许意迟拈了个果子吃,“我可以帮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嘉乐:天降馅饼?
    许意迟白眼:你长得美??
    注:
    1那个果酒做法是我瞎胡诌的,不具备真实性
    2白酒的酿制流程,是我参考的百度来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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