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响》悹悹

3、1

　　从苏市回来本来就是临时决定，一开始都想好了在苏市上班，连住的地方都找好了，工作却还是不太满意，又因为妈妈的催促而回了家。
　　到的时候下了雨，冰冷的雨水夹着四月初吹来的风，瑟瑟发抖。这是利市特有的气候，分不清是春尾还是冬始。
　　利市的春天真冷。我整了整因为长时间没动而发皱的衣饰，手里拉着被我乱踩的行李箱。行李箱的重量让我更加心寒。这时我想。
　　如果你在就好了。

　　出了站，站在出租车等待处，风刮得生疼。掏出手机熟练的拨号，在通了一声后又显示正在通话中，一遍一遍。最后也没打通。
　　紧了紧衣饰，又把手里的车票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招了招出租车。
　　等了两分钟来了一辆，坐在出租车上，车外的行人很少。看着窗外，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没有回复。
　　今天下雨了，春天了。五年了。
　　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夜。

　　想起早上给你发信息，你未回。现下却打来了电话询问，“你怎么一直在催？……”
　　“那就从下个月开始，到11月正好还完。”我琢磨着如何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我们不联系了好吗？我不想等你，也不想惦记你，你按时还钱就行。”
　　“都可以，你决定就OK 。”你没什么语气，只是平静的回复着，仿佛这也只是一件不关紧要的小事。“10月份开始给吧。”
　　“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决定不是我，”我听着，顿了顿，“就下个月吧，10月开始太晚了，我怕我经不住你诱惑又跟你在一起了。”
　　“……”你很无奈，不知道是没想好理由还是没办法拒绝，“我现在真没钱。”
　　我不太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意找了个借口：“很奇怪，前几天你要是像今天一样，回我几句，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两人无言。

　　回到家，整理了行李箱。一整天没吃饭没睡觉，早上六点起来赶高铁，下午五点才到，整个人又累又困。可到家的兴奋又掩盖住了这种累觉，造成一种假性冲动。
　　放下手上的东西，对着镜子整了下妆容准备出门吃个饭，顺道在买买自己心心念念的帽子。
　　等了几分钟终于来了辆公交，车上的人不是很多，但也几乎坐满了仅有的座位。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周围的人儿，又往外瞧瞧。仿佛这次疫情并没有什么影响。
　　迷迷糊糊的想到你，想你现在在干嘛，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

　　以前和你一起坐公交，也是喜欢靠着窗，紧紧的拉着你，虽然你每每都嫌热，不肯拉。可又拗不过我，只能顺着我。
　　“啊官，你热不热？”
　　“热。”
　　“那我牵牵你就不热了。”
　　“那你热不热？”
　　“不热。你在就不热，你不在就热。”
　　我总是喜欢耍些小聪明，趁机多占占你的便宜，又总发点小脾气，讨你不开心。
　　如果你在多包容包容我一点就好了。

　　来到阿迪店，进门就看到一排帽子，随手挑了几个试试。看着镜中的自己，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上这些了，好像自己天生就该喜欢似的。可内心的悸动却是不知道何时已然和你潜移默化了。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仿佛这样我才能更进一步去了解你，也能更进一步的维持我们的关系。
　　后来是你了解我，我却不是很了解你。
　　付了账，转身去了耐克店，没有，便出了门。

　　我们仅有的几次穿情侣装，都是我在主动。
　　“啊官，我买了两件衣服，你穿这套好不好？”
　　“啊官，你看这个睡衣好不好看？”
　　“啊官，我想买那个，我们一起穿。”
　　后来演变成我买什么你穿什么，看不出你开不开心，也猜不透你愿不愿意。

　　又想起在苏市时的阿迪店里，正在做活动，四件五折。问你需不需要阿迪，在做活动，我买。未回。
　　紧了紧手机,心里像翻了酸一样，隔几秒看一次，隔几秒又看一次，最后只能不甘心的把手机放进兜里。
　　勉强安慰自己又无奈的摇头“嗯，你在忙，我不应该打扰你。你也有自己的工作在忙，我也是。晚点、晚点就好了。”

　　我很晚才知道你喜欢这种，只是记忆中还在因为第一次给你买衣服，你那高兴的神情所恍惚。
　　你说：“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我说：“好看。”
　　你说：“这件呢？买不买？”
　　我说：“买，我家啊官穿什么都好看。”
　　到了KTV，你向朋友炫耀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花了多少多少钱。那些人儿都很羡慕你，不知真假。
　　你朋友对我说，让我也给他买一件，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你静静的笑。可是嘴角啊却怎么怎么也合不拢了。
　　我心想，我的啊官怎么这么好看，那我一定得多买买衣服给他。毕竟啊，我的啊官，凭借他出色的外貌足以称得起，这世间的张扬。

　　买好了衣服和朋友吃完饭后，便回了之前同事家。同事现在和男朋友住一起，但他们却各自租了一间房，这就方便我过来苏市找工作。
　　同事在车站接到了我，带回家以后交待了几句便回去了。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很晚，而再晚你们就不好坐车回家，我便匆匆的催你们回家。
　　第一天晚上没习惯，酸了鼻头。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未接。
　　我想你一定很忙，不然怎么会忍心不回我，你也一定很担心我。只是害怕我哭，所以不敢打扰。
　　如果你肯在多透露透露你就好了。

　　同事租的房子，隔壁是一对小情侣。每天回家都能看见他们在一起做饭、吃饭，有时是女孩，有时是男孩。
　　想到之前我们也曾如此好，心里顿时就不是那么嫉妒他们了。我们谁又不是谁心目中的可伶人。
　　从一开始的不会做饭，到后来的“猪食”，再到你说没有那次简单的排骨做的好吃。那你知不知道那次，其实是我想做给你的。
　　你做什么都好吃，学什么也快。记忆中的小龙虾很辣很辣，不光辣肿了唇，还“夹”哭了我。
　　还有还有你做的鸭子也很好吃，可那次我没吃到，因为你发了脾气，我说了脏话。

　　那是我觉得很委屈的一段日子。放声大哭。
　　你问我“有那么痛吗？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
　　没有，不好，我只是委屈，但是我不能让你知道。我想你开心点。
　　你过去了，没接着哄我。我停了一会儿出去了，没拿手机。坐在车站外面，想我到底要不要回家，要不要。
　　你找了出来，你说：“找了半天你，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下次出门记得吧手机带着，知不知道？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我说：“好。”
　　从那以后我出门手机必须满电，我怕你再找不到我，就再也不会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