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灵》恨难两别

80、第八十章

　　陶绾绾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输液也觉得根本不算事了。
　　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就能出院，医生说头上纱布不忙着取下来那她不动就是，反正戴个帽子也没人会看到。
　　陶绾绾脸上眉飞色舞，张镭大概能看得出来她在高兴什么，大概医院真是把她给闷坏了。
　　等药液输完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陶绾绾和张镭一起去办了出院手续，临走前陶绾绾还朝着杜思明的病房看了一眼，最终离开了医院。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天空依旧飘着雪。
　　陶绾绾拢了拢衣领，和李为东一起站在一家咖啡店外。
　　“啡域，这名字倒是起的挺有意思。”陶绾绾率先推开门进去。
　　店内此时空无一人，令人舒适的简约北欧风，看得出来老板是一个很有格调的人。
　　咖啡馆不大，一应设施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尽。
　　“李哥，这里生意看起来挺差的。”陶绾绾摸着沙发一角感慨。
　　“天太冷了，出来的人也少。”李为东煞有介事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陶绾绾这话的意思就是想问他，是怎么找到这个脑子有问题的老板的。
　　李为东会意，除了查询营业户籍信息，这条街有这么一个奇特的咖啡馆老板，稍微问问左邻右舍也就知道了。
　　“你猜？”
　　陶绾绾不想猜。
　　等了半天也没看到老板在哪里，若是有客人，怕是等不了几分钟就走了。
　　吧台上有电话，陶绾绾打了一个过去。
　　铃声顺着另一个方向响起，越来越近。
　　沈华烨握着手机从一道门里走出来，看到站着的两位客人一脸严肃，不由有些纳闷，“请问两位要喝什么？”
　　这就是沈华烨？一个患有失忆症的男人？
　　和陶绾绾梦里见到的样子一模一样，儒雅俊秀的大叔。
　　单看他的样貌是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病的，如果不是时常接触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李为东拿出了他的牌照，“您好，我们是警察，请您配合一下调查。”
　　沈华烨下意识皱眉，走近几步停在了吧台另一头。
　　“你们想问什么？”
　　陶绾绾是根本没打算从他口里问出什么的，一个惯性失忆的人，他能记得住什么？至于为什么来找他，陶绾绾只有一个目的，见他一面而已。
　　“你是不是有一个日记本？”陶绾绾微笑看他，只见他征愣一瞬，随即走到吧台里面拿出了那个日记本。
　　日记本那些纸页都有些泛黄发黑，大概是经常在用到。
　　“不瞒你说，我常常记不住事，需要靠每天写日记来帮我记录着。”沈华烨知道自己不同于常人，虽然算是一个秘密，可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其他人知道也不足为奇。
　　陶绾绾看着这个日记本一时有些感慨，里面的流水账内容她看过，但都截止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她想知道后面还写了些什么，或许和顾婷婷的死有关。
　　“我可以看看吗？”陶绾绾目光停留在日记本上，沈华烨笑了笑，“可以。”
　　陶绾绾先是翻看了几页，没看到有什么特殊的内容，李为东嫌她看得慢，最终拿起日记本不停地翻看，
　　可是当翻到中间的时候，李为东发现少了些页数。
　　“这怎么还缺了几页？”
　　很明显，日记被撕过。
　　沈华烨摇头，“不记得了，我看的时候的确少了几页。”
　　陶绾绾查看了一下丢失的几页，前后的日期分别是七月十一到八月二十八。
　　也就是说，顾婷婷和沈华烨相见的记录被抹去了？
　　陶绾绾突然有些头疼，谁干的？
　　李为东接着翻看日记，最后并没有发现关于死者的记录，随即皱着眉头瞧了眼沈华烨，“这该不会是你自己撕的吧？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撕东西的习惯？”
　　沈华烨当真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摇头。
　　陶绾绾压根没指望他能想起来，这个日记应该不是他自己撕毁的，一个需要靠日记本记录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己销毁这些东西，而且以这个日期来看，七月十二顾婷婷和他认识开始，刚好是从这个地方撕毁，陶绾绾看过八月二十五当天的内容，剩下的八月二十六，二十七这两天的内容是什么，她无从得知。
　　陶绾绾集中精力看进沈华烨眼底，除了一片深沉的黑，什么也看不到。
　　这个人的过去她竟然查看不了。
　　陶绾绾不太清楚是不是和他的失忆症有关，不过依现在的情形看，沈华烨这条线索大致是断了。
　　“我想要一杯卡布奇诺。”陶绾绾突发奇想，想尝尝沈华烨调的咖啡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行，稍等。”
　　李为东抱臂看了眼陶绾绾，“怎么不要两杯，我不是人吗？”
　　“你不适合喝咖啡这么low的东西，我店里的酒比较适合你。”
　　李为东像是听出了她话外之意，“谁说的？咖啡和酒我都爱，小陶，等过两天李哥发工资了就把欠你的酒钱结了，现在帮我要一杯咖啡。”
　　又是这句话，陶绾绾都已经免疫了，李为东这货的脸皮向来无人能及。
　　“沈老板，再要一杯卡布奇诺。”
　　没过一会，两杯咖啡都已经调好了。
　　陶绾绾正在掏钱包，沈华烨及时打断了她。
　　“不用付钱了，这两杯咖啡算是我请二位的。”
　　“那怎么行，查案归查案，钱还是要付的。”陶绾绾不喜欢欠人人情，尽管只是一杯咖啡。
　　“真的不用了，其实我打算把这个店面盘出去，大概以后也不会再做咖啡了，这两杯大概也是我最后做的两杯咖啡。”
　　李为东不客气地拿了一杯，“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可以理解。”
　　陶绾绾一时有些怔忡，“那你以后想要做什么打算好了吗？”
　　沈华烨笑了笑，眉眼都是岁月沉淀下的温柔，“再看吧。”
　　陶绾绾拿起日记本，趁沈华烨不注意，悄悄把一张百元钞票夹了进去，又重新放回吧台上。
　　“那谢谢你的招待了，我们就先走了。”陶绾绾朝他点点头。
　　沈华烨说了句慢走，目送他们离开。
　　李为东喝了口卡布奇诺，顿时眼前一亮，接着又是一口。
　　“小陶啊，你老实告诉李哥，你的这些猜测到底是哪里来的？你让我去找姓沈的，可现在看来，他根本和这案子无关啊。”
　　陶绾绾也没想到那个日记本的关键内容竟然被人撕了，而且又探查不到沈华烨的记忆，现在再找凶手无疑是难上加难。
　　“顾婷婷她姨父和小姨还是没有线索吗？”
　　“还没查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失踪几个月半点踪迹都没留下，真是跑进深山老林去了吗？”李为东喝完最后一口，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
　　陶绾绾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