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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操。我车呢 ...

  •   红阳欲坠喧嚣,迎面微风不燥。皎月妄争璀璨,暗处虫儿竞鸣。

      白皛让赵姥列了个清单,自己拿着骑车去买菜。

      本来两人打算一起去的,但是赵姥看到他们的行李突然想起来,还没给他们收拾房间。于是,买菜的就重担落到了白皛肩头。

      白皛跨上车子,心情有些复杂,第一次一个人去买菜,还……踏马有点儿激动。

      白皛凭着自己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歪打正着地到达了目的地。

      他把车停在指定区域,叉着腰暗地里悻悻:我竟然还记得路,啧啧啧……我都忍不住想夸夸我自己。

      碍于时间问题,他暂时放下了自我“介绍”的计划,胸有成竹地迈进了菜市场的大门。

      菜市场里大部分都是大妈,嗓门一个比一个亮,砍价砍得一个比一个狠,恨不得“砍.死”它。

      还有俩大妈在争夺最后一只烤鸭,白皛愣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烤鸭在大妈们的争夺下,鸭首分离,手脚并断,惨不忍睹。

      他摇了摇头喃喃道:“啧啧啧,安息,愿你的天堂远离菜市场大妈。”

      说着,转身离开。

      白皛从口袋里掏出纸条看了一眼:“鲤鱼……”他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区域牌。

      跟着区域牌,他很快找到了卖鱼的地方,偌大的鱼缸层层堆叠,各种各样的鱼在水里游梭,嘴里时不时吐出一串泡泡,携着微微发蓝的灯光消匿在水面。

      白皛隔着玻璃逗了逗它们,随后举起胳膊招呼老板道:

      “老板!来条鲤鱼!”

      “老板,一条鲤鱼。”

      话音同时响起,不过这声音听着有点儿耳熟,白皛扭头怔了片刻,轻轻说了一句:“雾……草”

      只见一个身形倾长的男生站在一鱼缸前,手指指着鱼缸里的一条鱼,那男生似乎也愣了下,随后那男生先打了声招呼:“呦。”

      呦你个头!

      白皛干咳了一声,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变得跟原来一样帅:“呦,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正是荀谕,之前买菜被赵女士火速召回,安顿好她之后打算做饭才发现冰箱里一点儿菜也没有,凑合都凑合不了,只能再来一次。

      荀谕挑了挑眉,随后歪头看着鱼缸里呆呆盯着他的鱼:“我来买鱼。”

      白皛眉心抽了抽,心说自己是不是傻逼,来这儿不买鱼,难不成还来看市场水族馆?

      离惜遇最近的菜市场也就是这儿了,碰见也很正常。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见荀谕笑了一下。

      荀谕:“呵。”
      不是好像。

      嘶……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白皛:“奇了怪了,你笑什么?”

      荀谕:“没事儿,我看这鱼有点儿傻。”

      白皛翻了个白眼,扭头去跟老板说话了:“老板,麻烦来条鲤鱼。”

      老板是个大叔,身前围着一条皮质围裙,围裙前还有些鱼的血迹,他嘴里叼着根烟正埋头拿布擦着一把银晃晃的刀。知道的人知道他是一个宰鱼的,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以为他是什么犯.罪分子。

      闻声,大叔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偏移目光看了看荀谕,他衔着烟含糊道:“就那一条了,你们谁要?”

      白皛:“就一条了?!”

      荀谕:“算了,给他吧。”

      白皛闻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声说:“谢谢啊。”

      “啊?”荀谕回头,“什么?”

      白皛:“……”
      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说——”白皛扭过头冲他大喊道,“谢——谢——”

      荀谕轻轻“奥”了一声,笑笑说:“不客气,师傅,给我弄条草鱼吧。”

      大叔从旁边拿出一把网,一把便将那鱼兜了起来。

      随后他提着那两条鱼进了后面的小房间进行清理,没过一会儿两条鱼就被弄干净装起来了。

      白皛接过付了钱:“谢谢啊叔。”

      -

      “哎。”白皛拿着清单凑到荀谕面前问他,“这、这个什么椒在哪儿?”

      荀谕伸手把他推到了一边儿:“自己找。”

      两人本来该各走各的路,各买各的菜。但白皛是真不知道怎么买菜,就随口问了荀谕一句,荀谕便带着他去了一次,正当荀谕要离开时,袖子却突然被人拽住,他一把甩开,那人还得寸进尺地笑着说:“菜市场巡游,约不约?”

      荀谕心说:约?屎。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白皛拽着去挑菜了。

      白皛:“嘶,别啊,好歹相识一场。再说,你要买的菜我基本上也得买。”

      荀谕看着他:“你没买过?”

      白皛:“没有——!”
      他很自信地说。

      荀谕接过单子扫了一眼:“你没买过为什么还可以说得这么嚣张。”

      白皛:“这不是嚣张,这是与生俱来的自信。自信,自信你懂不懂?”

      简称:没有理气也壮。
      再简单一点儿就是——

      “不要脸?”荀谕看着他说。

      白皛盯着他对峙了一会儿,突然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败下阵来:“其实,你这么理解也没错。”

      荀谕:“呵。”

      白皛:“不是,你这嘲笑什么意思?”

      “阿姨,胡萝卜怎么卖?”

      “十块一袋。”

      荀谕挑着蔬菜抽空儿回复了他一句:“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白皛:“……”
      菜市场巡游体验极差。

      两个人出了菜市场,出来时总有人会看一眼他们。

      “两个大帅哥进菜市场买菜,这要传出去真是一桩美谈。”白皛说。

      荀谕:“呵。”

      白皛:“难道不是吗?这进进出出也没见几个像我们这样的……哎,你干嘛去?”

      荀谕:“骑车回家。”

      白皛:“哦,我在那边儿,今天谢谢了。”

      荀谕:“不客气,你能学会自己买菜就行。”不然下次买菜再遇到你怎么办。

      “喂!你干嘛——!”

      荀谕正给自行车开锁,突然听到有人爆了一句粗口,回头望去看见白皛正指着不远处一个提着自行车的人破口大骂,那人闻声抬头,犹豫了一刻,骑上自行车就跑!

      “光天化日之下敢偷你祖宗的车!你踏马缺不缺德!站住——!”白皛说着把菜朝荀谕丢过来,正好砸到他脚边儿,“荀谕——帮我照顾一下菜!谢了——!”交代完便去狂追着那个偷车的人。

      菜市场人多繁杂,骑车的人尤多,本来以为凭借人多这些偷车的人不敢随意造次,就疏忽了对这一带的管理,车子都是停在指定区域,也没人看管,而且一般人都会把车子锁起来,很少有那种傻逼不拷锁。

      荀谕一直认为正常人都会给车子拷锁,直到遇见了白皛他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错的。

      荀谕看着脚边儿的菜愣了愣,脑子里想着白皛喊他的那一声,听着怎么有点儿别扭,这好像是白皛第一次正式喊他名字,而不是刚见面时的那种询问。

      他捡起菜扔进了车篮,跨上车骑往白皛追车的另一边。

      -

      “哎!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啊?!”

      “慢点儿啊,急着见对象啊!”

      “我操——好帅!”

      “……”

      “让让啊,不好意思,借过借过!抱歉——!”白皛一路狂追,好几次都和过路的行人擦肩而过,他尽量避开人群,但离偷车贼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操蛋!老子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追过一个人!你踏马是第一个!等我逮着你,必须得让你领略一下“社会的险恶”。

      白皛穿过人群,前方的路宽阔了起来,车也少了很多,迎面伏过的风闷闷的,氤氲了脸颊,男孩子白皙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淡粉色。

      偷车贼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看有没有甩掉他,他长得胖骑着车子有些吃力,骑不动了就站起来骑,那只单瘦的自行车在他的衬托下好像下一秒就能散架似的。

      白皛还是穷追不舍,他微喘着气大骂道:“你踏马、偷我车子干嘛?!那么多车子、你为毛只偷我的?!”

      为毛?因为那么多车子就你没锁!

      白皛见他不回答,低头骂了一句:“我操了!”

      那人突然改变了方向,右边是一个小公园,小公园虽然不大但绿化做得非常好,旁边的人行路上还溢出了灌溉后的积水,有几片叶子正浮在水面,微微荡漾。

      白皛抽空儿看了一眼,随即转身,他右手扶在小公园外围的栏杆上,轻轻一撑便跃了过去,跳起来的同时,衣角被风夹起,隐隐露出藏在衣服下紧绷的腰线。落地后他横穿过公园中心广场,那人和他隔着一片花圃。

      白皛与他隔空喊话:“你给我站住——!”

      那人喘着气说:“那你别追——!”

      白皛:“你不跑我踏马不就不追了吗?!”

      那人崩溃道:“我踏马不跑我还等着被你抓啊——?你踏马是不是傻逼啊——!”

      “我操?”白皛指着他大骂,同时加快了速度,“你才傻逼!你偷我车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公园里散步的行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一个跑起来带风的少年追着一个狂骑车流汗的肥胖大叔,两个人一个追一个骑,一个骂一个回怼,挺有趣的。

      众人听得不亦乐乎。

      大叔骑车绕过花圃,打算骑上这条小路,这条小路过去是旧居民区,巷子多到怀疑人生,随便拐进一个巷子转眼就不见了,管你有没有理。

      想着一会儿怎样把这车卖了能得几个钱,他脚下运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白皛也能感觉出来他在不断加速,正当他也准备冲一把时,肺部突然传来一阵抽痛,呼吸就在这一瞬间……崩溃了

      他步子慢了下来,喘着粗气,眼看着那人离他越来越远,也眼看着……他眸子突然一亮,大喊道:“我操——!荀谕帮下忙!请你吃辣条——!”

      荀谕从旁边另一条路上窜出来,瞄了他一眼,冷静地从车篮扯出一袋东西直接甩在那人脸上。

      “啪叽——”一声。

      那人被打中面门后吃痛,直接窜进了旁边花圃里,他那庞大的身躯顿时压垮了花圃里的娇嫩。

      车子倒下去时,还发出几声“叮铃”的脆响。

      荀谕两胳膊杵在车把上,人带着车横截在小路中央,眼神淡淡地看着花圃里叫苦不堪的偷车贼。

      白皛跑过来扶起车子,低头看着他,说话还是有些喘:“你刚骂谁?!”

      “我……我我”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我”,不敢直视白皛。

      白皛:“你结巴?”

      “……”大叔沉默了一会儿,“昂,结、结巴。”

      “……”白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竟然还有比自己更不要脸的。

      他打量了这大叔一会儿,花圃好像刚浇过水没多久,这大叔连汤带水得浸泡在稀泥里,衣服全被弄脏了,脸上好像也沾了几块泥巴,胡子拉碴,像几个星期没刮过一样。

      突然,他心里一触,伸出手看着那大叔说:“上来。”

      那大叔一怔,眼神无措地看着他,忽得对上那双眼睛时,他竟然有些惊慌。

      那双眼睛是多么干净澄澈啊,没有一丝污浊,纯粹明亮充斥着坚毅,干净纯粹到让人不忍对视,生怕自己玷污了那双眼睛,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有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等反应过来,他才发现自己满是泥泞的手已经伸出去一半了,白皛似乎不带犹豫得一把接过把他拉起来,试了试之后才发现……操,根本拉不动!

      白皛颤着声音忍气说:“大叔啊,你能不能配合一下?”

      等他上来之后,白皛拍了拍他指着自己的车说:“好好看看。”

      大叔:“?”

      白皛:“看清楚了没?”

      大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心里一点儿也不慌张,他点了点头。

      白皛:“记住了啊。以后,你骑哪辆都行,除了这辆车,听到没?”他还重重强调了“这辆车”。

      荀谕听到这里“呵”了一声,这人有点儿狗啊。

      大叔好像没反应过来,重重地“啊?”了一声。

      “嘶……你就知道这辆车不能骑就行,别人骑它会掉泥坑里,行了,你走吧。”说着,白皛瞥头跨上了车。

      那大叔又是一愣,便赶忙起身落荒而逃。

      荀谕看着他,没多发表意见,将车子调了个头,给白皛让出了地方。

      白皛:“谢谢你啊,又帮了我一次。”

      荀谕:“道谢倒是不用,不过你怎么补偿我的鱼?”白皛似乎没听明白:“什么鱼?”

      荀谕指了指花圃里那条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淡淡地说:“那玩意儿。”

      原来他刚才扔出来的东西是那条鱼,这条鱼拯救了他的车车哎。

      白皛轻轻“啊”了一声,随后他还记得自己也买了一条,便递给他:“那、我这条给你吧。”

      荀谕看了眼却没有接,反问他:“你很喜欢吃鱼?”

      白皛:“怎么,吃鱼犯法?”

      荀谕笑了一声:“那倒不是。算了,你下次再还我吧。”

      “下次?!”

      “怎么,不行?”

      “下次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呢。”

      荀谕低头看了眼时间说:“那你就先欠着,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拜拜。”

      白皛叫了他几声没叫住,他低头戳了戳手中的那袋鱼,那就下次再还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操。我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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