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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宿舍 ...


  •   众人说笑着各自回了宿舍,只有两人还在往里走。

      “你哪个宿舍?”白皛忍不住问。眼看就要走到最后一个宿舍了,荀谕还是没走。

      “快到了。”荀谕说。

      白皛突然扭头不可置信的说:“我操,咱俩不会一个宿舍吧?”

      “你最后一个宿舍?”荀谕反问他。

      “对啊……”等白皛反应过来,两人已经站在宿舍门口了。

      “我操……”白皛看着宿舍门牌号上的数字,又看了眼荀谕:“我操!”

      “我操.我操!”荀谕突然故作惊恐地看着他,两个人的视线对在一起。

      “我操.我操.我操!”白皛飞快点回应他。

      “我草我草我草我草我草。”荀谕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发笑。

      “我草草草草……”

      突然,面前的门被打开了,门后站着一个寸头男生。

      男生一眼诧异的看着他俩,三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半晌,荀谕笑着“呦”了一声:“严亮回来了。”

      严亮让开路让他们进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班长,你俩在门口草来草去干嘛呢?”

      荀谕始终微笑着:“没什么。”

      白皛:“……兄弟什么叫我俩在门口……”说到一半,他突然说不下去了,越说越有歧义,干脆不说了,摆摆手进去了。

      进门他就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埋在书桌上做题,无论发出什么动静,他也始终没抬一下头,仿佛与周围隔绝开来,书桌就是专属于他的一小片天地。

      男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鼻梁上还架着厚重的眼镜,像酒瓶底。

      白皛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做得是历年来的数学竞赛题,厚厚的一沓a四纸,做过的却没多少,应该是自己找资料复印的,他在草稿纸上涂涂写写,连了半天辅助线也没解除这道几何题。

      “连接AE和DF。”白皛看了会儿,忍不住说出了声。

      然而男生并没什么反应,照他说的连了辅助线,琢磨了一会儿,豁然开朗,就顺利地写了下去。

      白皛满意地点了点头。

      严亮趿拉着拖鞋上铺,惊奇地问:“你会做竞赛题?”

      白皛有些疑惑:“什么叫我会做竞赛题?”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问问因为白皛觉的这所重点高中,历来不缺人才,就算是普通班应该也不瞒会做的。

      “奥。”严亮上床从被子深处摸出手机,靠在墙上低头打字。“我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咱们班除了班长和容易,没几个会做竞赛题的。”

      白皛看了李赔一眼,转移话题:“咱们宿舍怎么分的,怎么之前就我们宿舍空着?”

      荀谕拍好柜里的书回复他:“严亮走读晚上回家,李培安静,原本这个宿舍就三个人。我们是这层楼的最后一个宿舍,人本来就不够,转校生……”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之后来的学生会根据班级直接分到这里。”

      育德是公立学校,走读人数较多,宿舍的条件也不怎么样,空调只开到半夜,许多学生受不了,就办了走读证,回家舒服去。当然也有学生离家较远又嫌太麻烦,浪费时间,就忍了下来,反正宿舍自带浴室,大不了冲个凉,忍忍就过去了。

      “对了,差点儿忘记提醒你。”荀谕扯下绳子,窗帘散落下来,“学校不让带手机,记得藏好,蓝胖子会搞突袭。”

      白皛先是“嗯”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愕的看着荀谕,犹豫地说:“你是……班长吧?”

      荀谕就着被子躺下,枕在右臂上,望着素白的天花板说:“我说我是你敢信么?”

      白皛:“……”

      “班长不应该秉持公正严厉打击违反规定的吗?你说你这跟我们一起在主任眼皮子底下藏零食,又包庇我们带手机的……哎,不是你笑什么?”

      荀谕抿嘴勾了勾嘴角,好像听他说的话有些傻。

      “可能你不了解咱们班班长。”严亮说,“他是自己人。”

      白皛看了铺上出神的荀谕一样,半信半疑地说:“是么?”

      在白皛以前的学校,班长才不会这么包庇你,班主任专挑乖巧听话的学生当班长,学习也得好。要说他对以前的学校有什么深刻印象,那就是白皛高一的时候他班班长。

      他曾因自习课睡觉,吃饭提前跑路,上课迟到,不跑课间操种种原因而被班长一一记录在小本本上。等班会的时候进行“公开处罚”,不仅要写检讨,还要被罚扫厕所进行劳改。

      安安静静扫了几天他就不干了,几乎整栋高一楼的学生都知道,三楼男厕有一个大帅逼在扫厕所。知道就算了,更操蛋的是,每次打扫厕所前,门口总会有几个女生结伴守在男厕所门口想要亲自目睹一下这位“厕所男一号”,这种行为直接导致了三楼部分男生不得不上下楼去跟别班抢厕所,并且引起了其他班男生的强烈不满,有一次白皛实在是忍不了了,就去找他班班长说:“把你摁进茅坑和赦免我,这里面你选一个。”

      班长木木的看着他,问:“为什么要选?”

      “那你是不是觉得扫厕所被一群人围观还挺光荣的?”白皛说,“二楼四楼的都已经有人开始在背后瞎哔哔我了,还他妈给我整了个什么‘厕所男一号’什么玩意儿?”

      班长静静地听他说完,思忖片刻,起身出去了。

      白皛浑身松下来,什么狗屁男一号……

      没过多久,班长就坦然地从门口进来了,他拉开椅子冲着白皛说:“老班让你去趟办公室。”

      白皛:“……”

      然后白皛的检讨从1000字直接涨至2000,并且多罚了一个星期打扫厕所。

      自那以后,白皛基本再也没和那位班长说过话,老师也夸他最近老实不少,开班会的时候还表扬他厕所扫的很干净,为广大学子提供了舒适干净的环境。

      “相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严亮仍然低头玩着手机。

      白皛从包底拿出手机扔上了铺。

      “我做出来了!”李培激动地喊,“我做出这道题了!我做出来了,做出了!”他喊的已经听不清字节了,这模样活脱像中了奖。

      白皛正抓着床铺上的防护栏往上爬,突然被这声音吓了个趔趄。险些摔下去,好在他反应及时,牢牢抓住的栏杆,但终究还是爆了句粗口。

      两个人抬头木然地看着他,宿舍内有一瞬间的安静,只听见盯着天花板的某人带有笑意的叹息。

      白皛挠了挠鼻梁说:“抱……抱歉。”

      “为什么道歉?”严亮说,“你又没干什么。”

      李培走过去问他:“你没磕到哪儿吧?”

      白小抓下帽子拧在手里,“没事儿。”

      “对了!”李培突然朝他伸出手,“我叫李培,刚是你帮的我吧,谢谢!”

      白皛突然有些懵逼,感情李培才发现刚刚是白皛点通了他,白皛伸出手说:“不谢,都是同学。”

      李培扒着床神情有些激动,“你以前是不是参加过竞赛?”

      “是参加过几次。”白皛想了想,又说,“但我觉得挺没意思的,有那时间还不如都花在有用的地方。”

      “什么有用的地方?”李培问。

      “网吧游戏快乐水”白皛伸出手指说一件掰下去一根,“逃课翻墙国旗台,保证让所有人都记住你比那些个什么竞赛有用多了。”

      李培:“……”

      严亮:”……”

      “喝可乐不是对脑子不好吗?”李培说。

      白皛笑了,“谁跟你说的?”

      “我妈说的。”李培说。

      “巧了,我妈也这么跟我说。”严亮说。

      众人笑了。

      家长总有些奇奇怪怪的道理,也不知道从哪里听的传闻,什么“速溶奶茶里有老鼠药”“辣条里有寄生虫,用的都是地沟油”种种全都是危言耸听。

      姜女士也不是没给白皛发过类似的传闻,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来说,他们始终秉持着“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的理念。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该喝的也还是当成水往肚里灌,吃了这么多年垃圾食品也没见出什么事儿。

      荀谕看了眼时间说:“行了,都上床睡觉,小声点儿。”

      李培老老实实上铺,抬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横梁,痛得他捂着头顶喊了一声:“我操——?第三次了。”

      白皛拧紧帽子的手慢慢松下来,他笑了笑,抚平褶皱扔到了一边,拿起手机正准备躺下,突然他皱起眉。

      荀谕和他是对铺,两铺首尾紧挨着,荀谕头冲着窗户脚挨着白皛的铺首,这引起了某二狗的强烈不爽。

      “哎。”白皛叫了他一声,“你能不能掉个头?”

      荀谕没听见似的,依旧合着眼没动。他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上翘得老高,宽松的校服隐隐勾出笔直劲瘦的小腿腿型。

      白皛挑了挑眉,在他小腿上拍了一巴掌,“喂——班长,你听见没——我操!”

      其他两个人纷纷抬头看着他俩。

      荀谕猛地坐起,差点儿和白皛脑门相撞。

      白皛感觉鼻尖一阵薄荷夹杂着柠檬的清香拂过,他下意识往后一躲,才防止了“车祸现场。”

      荀谕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但他又很快平静下来,目光也收起了无意间显露出来的锋刃,变得温和又平静,“有事儿?”

      说真的,白皛感觉那种眼神像是一种警告,就像是刺猬,一旦感受到外来危险就会对你针芒相向,确定对方无危险后,又会变回那种温和可爱能骗过对方的模样。

      他貌似知道两人刚见面时,荀谕身上那种说不出的别扭是什么了,这人柔软的外壳下……

      却是满身荆棘。

      沉默了片刻,白皛把枕头放了回去,低声说:“没事儿,你干嘛呢?叫你也不理人。”

      荀谕微微侧过头,颈部线条被细细勾勒出来,绵延至锁骨处,他五官很端正微微勾起的嘴角为他凌厉的下颚平添了几分暖日般的温柔,他垂下眸伸手点了点耳蜗里镶嵌的无线耳机,整个人仿佛都溺在暖阳下的颗粒尘埃里,像一层雾,存在又看不真切,抓不着。

      “哦。”白皛应了句,“那你继续吧。”

      说完他便躺下了,脚对着脚,没再说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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