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奇怪 ...
-
3-
从辺里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野野村杏华抬头看了看天空，东京的上空常有瘴气，总是看不到什么星空。
“走吧，”野野村杏华转头对天河司灿烂的一笑，“我们去医院取药。”
“嗯。”天河司应声，两人一起走向最近的医院。
旁观了野野村杏华问诊全程的天河司开始觉得自己可能也小看眼前的少女了，当时她看起来经验老到，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三岁的人，更何谈她的外表看起来才十二岁。
天河司轻轻勾起唇角，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么，她要怎么在医院直接取药呢？
“……天河先生，”野野村杏华停下脚步，没什么表情地转向天河司，“您能不能不要看傻子一样地看我？”
“啊，抱歉。”视线暴露了吗？天河司并没有歉意地继续笑，“毕竟野野村很可爱嘛。”
野野村杏华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到了医院，野野村杏华径直找到取药的窗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证件递过去，之后就说了几个药的名字和剂量，很快就拿完了药，取了两个大袋子。从取药窗口离开之后，野野村杏华把其中一个比较鼓的袋子递给天河司。“这个是五天的量，给你，你拿回去给他们吧。”
“你不过去了吗？”
“毕竟我也是很忙的，还有别的患者需要照顾。”杏华·好歹也是姬神的专职医师·野野村提了提手里的另一个装着药的袋子。
另一袋药是拿给铃原紫子的，她作为姬神的凭坐，本来平时消耗的精力就很多，加之警视厅的工作繁忙，日常劳神伤体，作为医师的野野村杏华自然日常会去医院取一些补身体的药给铃原紫子，因为姬神体质特殊，所以她的医师野野村杏华有一张政府颁布的特殊证件，可以直接免费在医院的取药窗口拿到最好的药。
不过偶尔野野村杏华也会拿手里的证件取出一些珍贵药材去变卖换零用钱，收入不菲。
在医院门口，两人就分别了。天河司回到了辺里家，野野村杏华去到铃原紫子的家，一如既往地为她熬药，把药封好放在冰箱里。
此时的野野村杏华由于没有租到房子，也不想再住酒店了，趁着铃原紫子去出差不在家的机会，索性住在了她家。
铃原紫子有专门为野野村杏华留一间客房，少女洗过澡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日常，预感到可能又会是疲惫的一天，突然不想今天结束。
-
“早上好。”野野村杏华挎着包飘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来。她顶着黑眼圈，没什么精神地扫了一圈，发现大家情绪都不怎么好，“咦，怎么少了一个人？”
“唯世感冒请假了。”奇迹代为告知说，随即他就怒斥野野村杏华，“你这个庶民怎么回事！这么晚才来！这么懈怠还能是守护者候补吗！”
“啊……因为我不知道中野区离学校这么远，所以来晚了。”被吵得头疼，没有睡够也头疼，但是并不适合和眼前的这些人争吵，野野村杏华只能按着太阳穴老实回应。
明明已经早起了却还是没能准时到，早知道地铁坐过来要一个多小时就还是住学校附近的酒店了。……如果能不参加守护者的活动就好了，她对守护甜心也没有这么在意。
“小杏住在中野区吗？”结木弥耶关切地问。
“昨天晚上在那边有些事，做完已经很晚了，就干脆住在那里了。…好了，不聊我了，辺里学长请假是怎么一回事？”野野村杏华的的视线落在奇迹身上，直觉告诉她辺里唯世的请假绝对不止感冒这么简单，他甚至可能没有感冒。
是辺里老夫人出了什么事吗？野野村杏华隐隐感到不安。
奇迹被野野村杏华严肃的视线看得也有些不安，被怀疑了的他气呼呼地回答：“他就是得了很重的感冒！”
野野村杏华确定不只是感冒了，她不再多言，只是懒洋洋地收回视线，“好吧。”
说话间，上课的铃声响了。平时有辺里唯世的主持，大家都能及时去到教室，今天突然没人管理时间，众人只能纷纷冲向教室。由于毕竟还是第二天上学，为了给老师同学们留下好印象的野野村杏华也跟着大家一起跑。
第二天上学吗……野野村杏华心绪随着周围变幻的景色飘，她果然还是很担心辺里老夫人的情况。
-
站在理事长室内，身后跟着两个保安，头发有些凌乱的理事长微笑地看着自己，他面前的那杯红茶还冒着热气。
……总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眼熟。野野村杏华扯了扯嘴角，啊对了，前两天她来学校跟踪辺里唯世的时候，也被保安抓了，也被送到了理事长室。
“解释一下吧，野野村同学，为什么要在上课的时间翻墙呢？”让两个保安离开后，天河司开始盘问。
“听说辺里学长今天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所以请假没来上学，我很担心所以想去探望他。”野野村杏华如实招来。
天河司耐心地说：“即使这样，也不能在上课的时候跑出去呢。”
鬼知道你们学校的警卫看起来松散其实这么严谨，野野村杏华腹诽，表面上还是非常失落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很好，你已经知道错了，”天河司重复着野野村杏华的话，并且假装有些苦恼地继续说：“但是做错事了就要接受惩罚呢，罚些什么好呢？”
完蛋了。野野村杏华知道面前的男人脑子里都是不得了的想法。
果不其然，他想了想之后，对野野村杏华微笑着说：“不如就来帮我处理理事长的工作吧！”
饶是知道他想法清奇，野野村杏华听到他的话也还是愣了一会，并且以一种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问道：“您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当然啦。”天河司用颇为苦恼的语气说道：“工作堆了好多，直到刚才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为什么您这样的人可以当上理事长？”野野村杏华扶额，她感到十分无力。
天河司把抽屉里一沓白花花的纸和一些文件夹全部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温和地对野野村杏华介绍道：“来，这些都是你要看的文件哦，看完记得要签名……签我的名字哦。”
没有直接回应，野野村杏华只是上前稍微翻了翻那些文件，大抵是一些已通过或被否决提案交由理事长签字确认。此时天河司让出位置来给野野村杏华，走到书架旁边，并且做出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行为。
只见他把其中一本书倒转过来之后放回去。然后，书架就移开，出现了一个装点得非常精致的通道。
野野村杏华错愕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天河司转过头来笑着挥挥手，并说：“那么，野野村同学，等你做完了来这里找我吧~啊，对了，那杯红茶是给你的哦~我们回见。”
他说完，书架又自动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普通得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机关。
……行吧。野野村杏华认命，坐上办公椅，拿起桌面上的钢笔开始签名。
-
放学之后，终于被天河司放走的野野村杏华身心俱疲，干脆翘了守护者会议直接来到辺里宅。
正巧来开门的就是辺里唯世，野野村杏华上前拍他的肩，“学长，听说你今天感冒了，是真的吗？”
察觉到不妙的辺里唯世吓得退了一步，有些尴尬地说：“……只是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没有去学校而已，怎么了吗？”
“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来上学的话有多少几率会和我一起被天河先生整。”野野村杏华风轻云淡地收回手。
“……辛苦你了。”深知天河司习性的辺里唯世对眼前的少女产生了一丝怜悯，不，是很多丝。
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好，于是野野村杏华和辺里唯世一起走进了辺里宅。一边走，野野村杏华一边直白地问：“你今天怎么心情不好了？”
被问及伤心的事，辺里唯世有些难为情，毕竟眼前的人并不是多么熟悉的人，他只能含糊地回答说：“只是因为一些私事。”
看来是为情所困，野野村杏华瞟了身旁人一眼，善解人意地选择了不追问，只是说：“嘛，对我来说不是你的祖母出问题了就好……所以她的情况怎么样？”
“和往常差不多，不过奶奶说蚕丝被盖着确实轻松了很多。”
野野村杏华想都没想就接话：“当然轻松很多，让生病的老人盖棉被也亏你们做得出来。……不过我现在做的那些事情只能是缓解她的情况，如果真正想要解决的话还是要找到真正的病因。”
辺里唯世放慢了脚步，有些担心地问：“野野村同学觉得病因会是什么？”
叹了口气，野野村杏华望天，“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神可能都不知道。”
至少姬神大人、和宫悟，还有这边的土地神都不知道。
“不过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这可能影响不到她的生命。而且……”野野村杏华慢悠悠地说，“病人应该处在一个相对轻松的环境里，你如果心情不好的话也许可以出去走走，找个信得过的朋友聊聊，待在家里，有个病人，你心情更压抑，对病人也不好。”
“说的也是呢。”辺里唯世勉强挤出笑容，故作轻松地说。
看着辺里唯世的笑，野野村杏华觉得他虽然和天河司长得很像，但是笑起来比他难看多了。她道：“你不需要对我那么客气，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这里是你家，你不需要在家里也保持外在形象。”
闻言，辺里唯世慢慢敛起笑容，看着地面，有些羡慕地说：“野野村同学总是可以这么直接地说出自己的心里想的内容呢。”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可能因为我是农村人，搞不懂你们城市人的百转千回吧。”
“不只是这样，”辺里唯世笑笑，他一抬眼便看到从学校飞回来的奇迹，干脆说：“野野村同学是来看奶奶的吧，那她交给你，母亲去买东西，一会回来，我出去散散步。”
野野村杏华挥挥手，目送辺里唯世带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奇迹离开了。确认周围没人后，她往庭院看了看，那只垃圾乌鸦果然在树上。
“过来，和宫。”野野村杏华对乌鸦招了招手，后者见状扑腾了一下翅膀，飞到她身边，落在她为它立好的右手上。
“干嘛？”如果在场有人，一定会震惊于这只乌鸦居然说出了人话。
“老夫人的气息现在毕竟平稳，应该是在睡觉。等下我和你一起进去，你来看她的周围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和宫悟骄傲地撇头，“我为什么要帮你？”
少女于是想了想，“好歹我也白让你看了两天笑话，你帮我一下怎么了？”
“我不。”和宫悟骄傲得都不看野野村杏华一眼。
“说起来，你作为玉仓山的神灵，离开玉仓山灵力变得很弱吧？信不信我就在这里让你死无全尸？”没什么耐心的野野村杏华省略糖衣炮弹流程直接开始威胁。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长不大吗？”和宫悟不敢相信这人都被神明诅咒过一次了居然还敢威胁神明。
“这不重要，你只要说你做还是不做就好了。”野野村杏华左手往口袋里伸，似乎准备拿出什么杀神工具。
离开玉仓山且远离了姬神，灵力弱了不少的和宫悟沉痛地答应了野野村杏华，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想不开跑过来看热闹。
野野村杏华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亏你还是姬神的附属神，我在帮姬神办事你还不来帮我，是想我任务失败让姬神生气吗？她生气了你也不好过吧！”
听完她的话，和宫悟突然醒悟，“你刚刚直接这么说我不就帮你了？”
“没有，我就是想试一下威胁你——啊疼疼疼臭乌鸦不要啄我啊？！”
-RDG名词解释
凭坐：就是被神明附身的人，通常是巫女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