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双魂》己由

30、捉妖作妖（1）

　　日爬远雪东山上，崇山江水间，长影拉三人。

　　做了简单交代，吾涅便离去了。两人正准备出界，一人追着喊道：“师哥，姐姐，带我一起！”

　　“曼玑？”蓦然回首，初日打出了狸子那三千隐隐红青丝。

　　哪管身后人，乘郁拉上狸子，只道：“走了！”

　　两人越过静谧江，穿过一道透明障，登时，炎热感渗透肌肤，大自然的嘈杂凌上耳蜗，只是一障之隔，里外却是两个世界。

　　深吸一口缙云界没有的泥土芬芳，狸子莞尔道：“原来这里刚下过雨。”

　　是相连的两界，也是不同的两界。回首身后，缙云界在视觉中已成了一片没有尽头的沙漠，再正过头眺望远处，一座座雪山压满了视野。那群雪山最矮的有缙云山的高度，最高的有近缙云山高度的两倍，如用丈数衡量，最高的雪山约摸有两千六百五十多丈高。

　　风草凄凄，就差一望无际。泥土中炸出的杂草，淹了人的小腿，狸子由上而下地收回目光，扫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将眼睛定格下来。狸子笑容渐失，随口一问：“呃！！！这要怎么走？走错门了吗？”

　　“？”乘郁歪头看着狸子，不解道：“失忆？”

　　“喔！想起来了。”想起对乘郁扯的谎，狸子赶紧圆道：“缙云的出界口不是变化莫测吗？我上次出来的地方不是这里。”

　　“……”乘郁淡淡地问道：“会吗？我两次都是这。”

　　“啊！那可能，可能是碰巧了吧！”狸子心里冒着被人揭老底的冷汗。

　　这时，乘郁不知从哪托出了十尺厚的《百科全籍》，面不改色地说道：“小狸，师哥强烈建议你看……”

　　人呢？

　　话还未说完，狸子就趁乘郁眨眼，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两千零一十三页第二列。”

　　乘郁瞧了左右，吐了口气，又道：“没让你全看！”

　　话音未落，狸子从不远处的草丛中探出一个头，嘻嘻答道：“好！”

　　狸子走上前时，乘郁已经翻好了页数。她凑过头，找到第二列，脸有些发红，耳朵急剧发烫，支吾了半天才道：“师哥，你，我，我那次，应该是我那次不碰巧，出了缙云就到了黄沙地。”

　　那上面写着：……界门无律，出归一处，万亩地草，白山群压。东南一刻，五里入……

　　“起码十万八千里！”见狸子鼓了眼，掉了下颚角，乘郁收了《百科全籍》，解释道：“别担心，有缩里洞。”

　　草声吱吱过，两人向东南一刻的方向直行了五里路。

　　“师哥，洞在哪，没看见啊？”狸子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乘郁道：“闭上眼，用心来看。”

　　闭上眼，凝神在心，果真，一道如风盘旋的圆形洞显了出来。洞里瞧不见底，一片黑中闪着数不清的光点，别出了星空夜的相似美。

　　“别……”

　　声音突然远了，又瞬间消失。狸子前脚刚踏出，就被缩里洞吸了进去。她在洞里旋转了老半天，下坠了老半天，晕乎中突然想起乘郁：“师哥呢？他为什么要说‘别’？”

　　开始旋得快坠得慢，后面旋得慢坠得快。不知过了多久，狸子被折腾得人畜不分，在迷糊中砸坏了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

　　抹红掠天，盏杯逐清茶，对影成双人。

　　缓了片刻，睁开眼，修长的黑影使狸子登时呆了。她只能干张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你是来还黄金一千三百八十七两的吗？”黑影先打破沉静。

　　他望了望天，又道：“或者说，你是又来增债的？”

　　“…………”

　　狸子也顺着他望去的天看了看，突然，咳声不断，如同被水呛了喉。

　　见状，黑影人道：“不说话行，先下去总可以吧？你这样被口水呛到也正常。”

　　听了他的话，狸子这才知晓她软摊在黑影人的两条手臂上。

　　挣扎着下了地，狸子总算缓了过来，她想都不想便开口骂道：“滚滚滚滚……”

　　骂过气后，狸子身心舒畅了，用食指转起耳鬓青丝，道：“易大公子，这是还给你的，连本带息，不谢！”

　　“……”易沙哭笑不得，道：“该记得的你不记，不该记得的你全记。”

　　狸子傲起一股劲，道：“你这话说的像我忘了什么似的！告诉你，欠你的钱，我没忘，会还。”

　　“那就好！”桌面那盏冒着浓浓热气的茶，映出了易沙眼中淡淡的失意。

　　“只不过可能会越还越欠得多。这样，看你能不能接受了。”说完，狸子便端起桌面的茶，囫囵般地灌了下去，没尝出一丝味来。

　　“……”沉着片刻，易沙回道：“不接受。”

　　狸子极力压制心中的喜悦，道：“行啊！是你自己不接受的，所以本狸没有还钱的方式了，姑且欠着，容我想想法子。……额，照这样来看，也许下辈子，能还给你。”

　　说完后，狸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门口走去。易沙急忙叫道：“你打算这样跑了？”

　　“咿！不是你之前嫌弃我只会搞破坏才让我滚的吗？”话到这，狸子决定兴师问罪了。

　　“易大公子，不收学费，我教你怎么滚！首先，用手抱住头，再蹲在地上，团成一团，最后圆润如球，转起来。依照我教的多练练，你易大公子一定是滚滚第一人……”

　　易沙打断狸子问道：“你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异常吗？”

　　“我哪知道……”狸子环顾一圈后，又改口道：“只觉得这里似曾相识，哪有什么异常？”

　　“顶上！”易沙指了指房梁顶。

　　竟有一个人形窟窿！

　　“不错不错，几日不见，装修风格大变啊，竟改成了露天式呀！”看了那个人形窟窿，狸子只想拔腿就跑。

　　“幸好你不是铁头先落，要不然厉娘娘会追你到天涯海角。”易沙蹲下身，拈起一片碎瓦片，边打量便道：“为了你能有私人生活，建议你多欠点债，我帮你把窟窿张罗好。”

　　厉娘娘？红绿配，阳娘现，怎么搭也搭不上。红绿配，阳娘现，怎么搭也搭不上。红绿配……

　　提起这个名字，狸子的脑子开始反复地唱着顺口溜，不仅如此，她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联想起被厉齐追至天涯海角的场景，狸子瞬间认怂：“行，都依你，全都依你！”

　　“借据，从立字起，狸九九欠易沙黄金一万两……”易沙不知从哪拿出了笔和纸，边写边念。

　　“噗——！”狸子飞速移至易沙跟前，抢过纸，骂道：“你个黑心肝，黄金一千三百八十七两变成黄金一万两？告诉你，本狸一万年也还不起。”

　　“一万年，不用你还！”

　　夏季炎炎，不知何处起了一股萧瑟寒风，竟如刀子一般刮进了狸子的心房。

　　顿了顿，易沙将垂下的眼睫灌上精神，接着道：“阿，狸九九，把纸给我，我还没写完。”

　　“我的奶奶，这字居然比我的字还丑，丑得我心绞痛！”狸子一手执纸，一手扶额，嫌弃道：“拿去，还给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写字了！”

　　心绞痛缓了些，狸子头上的红丝带卷成了一串心形，朝黄沙地的方位飘飞起来。

　　“这是？”易沙蹙眉，略显不解。

　　感觉到发丝的牵扯，狸子斜眼一瞥，心道：“糟糕，师哥在唤我。”

　　“呐个，我先撤了！”没等易沙回答，狸子几纵几跃，几点几线，红影折天，眨眼间便消失了。

　　黄沙漫天，处处惹尘埃，雪伞嵌红，淤难染白莲。

　　跟着发带的指引来到黄沙地，狸子虚遮眼，隐约见到一名白衣撑伞人，黄沙处处飞，唯有他不沾。那人的青丝白衫皆向一方飘飞，只剩指缝叼着的白发带静落心上，他闭着眼，犹若等着远方归来的姑娘。

　　黄沙地张嘴就能吃饱，狸子自然不会隔沙呼喊。行了一段路，距撑伞人约摸十丈远时，他睁了眼，并开口道：“小狸，师哥话没说完呢！”

　　“我唔呸…呸…呸……”狸子惯性地回答起来，哪知黄沙瞬间灌满了她的嘴。

　　乘郁闪上前，将她拉进伞下，温柔道：“小傻狸，用灵力啊！”

　　原来，黄沙不沾乘郁的原因是因为他用伞支起了一道不可见的滤沙网。

　　“……呸…呸忘了，呸……”狸子一边吐沙一边回应。

　　“来人界，灵力不会使了？”说了无用，乘郁只好亲自动手，用灵力帮狸子清了嘴里的黄沙。

　　对哦？我来人界怎么不使灵力呢？又没被什么奇怪的圈环套上，跟自己客气什么？

　　想着，狸子兴奋起来，决定动手一试。不试还好，这一试……

　　“………………”

　　黑鸦落，两人坐拥凉人万亩沙！

　　还好，乘郁独对狸子使用好脾气，否则狸子的余年会以沙为被，以沙为榻，再以沙为食度过。

　　学艺不精啊！！！狸子用灵力时，居然用反了，不仅抵消了乘郁用伞支起的那张滤沙网，还引来了万亩黄沙聚，直接将两人埋进了地底。

　　“呀——呀——呀——……”

　　乌鸦星星点点地坠下了空，随着黄沙一起，堆在浅面上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