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打杂尔尔（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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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吃撑至五感迟缓，可稍久一些，门外异动对狸子来说，还是很易察觉的。
闻声，易沙回神警觉起来，面色在喘息间恢复了大半，凝神细感，才放松扬颜。他微动嘴唇：“你两，进来吧！”
话毕，两位器宇不凡的黑衣男子从门外一前一后走进，前高后矮。高的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带着浓浓的书香气，其面部轮廓与易沙大致无异，五官相对起来就柔和许多；矮的神采奕奕清新俊朗，散着莫名的惹人爱怜感，其脸显稚嫩，轮廓弧度不算分明，整体一瞧如小版易沙，可爱却不失英气。
他们两与易沙一样，都带着“易”字腰带。装束与其他人相比，大气许多，晃眼便能看出他们不同寻常。
易沙侧头小声道：“你要找的易府公子又来了两位。高的那位易枫，易府二公子。矮的那位，易珀白，易府五公子。看看，是你要找的吗？”
狸子瞧了瞧，道：“嗝~，没有丑的吗？越丑越好！”怎么幻境里捏出的人都这么好看？
“看来姑娘适合佩戴一条‘日’字腰带去‘日’府，不是易府。”易沙笑了笑，补充道：“正所谓臭味相投。”
看着易沙十分欠打的笑颜，狸子愣了愣，正想开口，却听见了十分熟悉的音色。
“强者，天眼视之。不愧是大哥！”易枫微眯着眼，边走边笑盈盈地调侃。
“哎呀，不好玩，这都被发现了。大哥，你莫不是脑后也长了眼啊？”易珀白嫩声嫩气地接着易枫的话尾。
易沙掩了面色，道：“枫二，这下好了，小白有样学样，越发坏了。”
易枫熟练地撑开折扇轻轻扇动着，憋笑道：“坏，无人觉，才算坏。”
“二哥哥说得对。”易珀白鼓掌叫好：“二哥哥说，我们这叫机灵，大哥只知习武，不懂，小白就暂且原谅大哥咯。”
这时，易沙突然发笑，抱臂揉眉，缄口不言。狸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小朋友，你好可爱啊！”
“姐姐说话不当，小白年满十二了，谈何小朋友。十二以上可算半个大人啊，可叫我白小大人。”易珀白上前，十分正经地向狸子解析着。
易枫赶紧将易珀白拖了回去，藏于身后，欠身道：“姑娘，失礼了！”
狸子简单回了礼。易沙叹道：“枫二啊，让你习武你不愿，这下可后悔？拖个人都这么慢。”
易枫连忙摆手，驳道：“武，大哥足矣，枫二只适合摆弄些文墨画曲。”
说完，易枫又笑起来。见他如此，易沙摇头轻叹，不再多说什么。
一旁的易珀白睁大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嫩声嫩气地喝道：“大哥，二哥哥，文武小白都要，小白都要学。有朝一日，携文夹武，带一知己，仗剑天涯。”
易沙和易枫相视一眼，又对易珀白宠溺一笑。
易沙道：“好，你要是喜欢，都可以。”
易枫接道：“论学，无非‘喜欢’二字，甚好。”
越看，狸子越觉得易枫的举止言行中有乘郁的影子。起初听声音，就有一种乘郁来此的错觉，观察过后，果真有说不出的相似之处，亲切不已。狸子试探道：“师，枫公子，我是小狸。”
狸子以为乘郁发现她出事，也跟进了幻境前来搭救。
其实，旁人是很难进入幻境的。不是施幻者的目标，一般情况，很难找到进入幻境的幻涡，就算运气好找到幻涡，要进幻境也是极其危险的，哪怕一切顺利成功进入，在幻境中也是被重点关注和追杀的对象。所以，就算乘郁真的跟进幻境，也会伪装得特别好。
“嘁！狸九九，才说要找最丑的，哪知是想上赶着送。”易沙斜瞟一眼，声音压得很低。
话出后，房间内安静了，原来是知了声顿了。
笑容满面的易枫脸部倏僵硬起来，他急忙后退两步，道：“九九姑娘，请不要叫‘失枫公子’，怪矣。”
难道不是师哥吗？或者是暂时不能暴露？想了想，狸子点头道：“好！”
易珀白甩开易枫的手，上前好生打量了一番狸子，鼓着铜铃眼道：“姐姐，你好好看。可以当我的嫂嫂吗？”
此话一出，易沙和易枫齐齐看向狸子，面上皆露尬色。狸子突然被三人同时盯着，加上小白冒出的奇怪话语，她也不免生了尴尬，问道：“嫂嫂是姐姐的另一种称呼吗？”
易珀白答道：“算是吧！二哥哥，你说对不对啊？”
越瞧，易枫尬色越淡，嘴型弧度越翘，但他立马压了下来，拉回易珀白开始好一番教育：“小白，见人问话，知不可说，……”
登时，易沙也敛下尬色，轻咳一声，道：“九九姑娘，他们两就是太闲了，你不必在意他们，久了就习惯了。”
为了缓解气氛，狸子笑容满面地迎合着，点了点头。
易沙话说完，易枫对易珀白的教育也差不多了，“……知晓了吗？小白，好生看着。”
说完，易枫正对狸子，微微欠身，道：“九九姑娘，免贵姓易，单字枫，亦唤枫二。”
因亲切感十足，狸子不胜欢喜，回道：“狸九九。枫二，你叫我小狸就好了。”
“别叫枫二了，叫小易。”易沙沉声道。
狸子转头瞪眼于易沙，道：“你管我？莫名其妙。”
见况，易枫礼貌一笑，推出易珀白，赶紧道：“小白，你学我，试试。”
易珀白被推上前，他学着易枫的口吻：“好看的九九姑娘，免贵姓易，双字珀白，亦唤小白。”
见面前这小孩学易枫说话，一本正经又显稚嫩，狸子忍不住扑哧发笑，道：“好可爱的小白，你好啊！”
见此，易枫再次把易珀白拉回身后藏着，尬笑道：“抱歉，这，让你见笑了，顽劣不堪，难教之至。”
狸子笑道：“无事无事！”
易枫点点头，又开始介绍：“我排老二。”
说着，他把易珀白从身后拉出来，接着介绍：“小白，排行老五。”
虽然早已从易沙口中得知，可不知为何，狸子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这边，易沙似乎看出了狸子心中的疑问，抢先解答道：“还有两个双胞胎妹妹，故而小白不是排三。有机会，给你介绍认识。”
狸子道：“嗯，好啊！其实，我最想认识那个最丑的易府公子。”
听到这，易枫和易珀白两脸失色。易沙道：“总会见到的。”
突然，易枫问道：“大哥！他能见光吗？”
他指的就是又黑又丑的易府公子？狸子用食指转动耳旁发丝，陷入沉思。
易沙侧头转向易枫，沉声问道：“你两今日有事？”
易枫似明其意，以笑回道：“无事，只是时日未见大哥，遂以解思。”
回了神，狸子看着易枫的笑容，突然想起了乘郁，在心中暗道：“要是师哥也如枫二这般爱笑，那该多好！”
登时，易珀白凑上前，抱住易沙的腰，补充道：“二哥哥说大哥捡回了一个漂亮姐姐，问我要不要看，然后我们就来了，嘿嘿……哎呀，大哥你好臭啊！”
“……”
说完，易珀白松了手，赶紧躲回易枫身后。易沙歪头闻了闻，面目表情一言难尽，空气也因此沉寂了。
恰巧在安静时，狸子又“嗝”了声，这声音在房间内凸显得格外响亮。狸子本来不在意打嗝的，突然来了两人，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嗝”声一出，立马捂住了嘴，尬笑着。
易沙瞟了狸子一眼，又开口问道：“午饭，你们两吃了吗？”
易珀白兴奋道：“没！”
“未时一刻，怎会。莫非大哥未……？”环顾那一桌空盘，易枫立马拉住躁动的易珀白，半笑道：“暂且不掺和你们了。”
“没有…唔…唔唔…”易珀白话语还未飙出，就被捂住了嘴。
易枫尬笑道：“小白一贯如此。大哥，你们继续，我们就不叨扰了。对了，记得更衣！有味！”
话出，易枫在这刻竟像是踩上了风火轮，架着易珀白冲了出去，一眨眼便消失在视野了。
顺着易枫的目光，易沙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桌面，也不好再提吃饭一事，正道出“那行”时，面前就已空空如也。
“你好像没吃吧？”狸子走上前，拍了一下易沙的肩。
“……”
不提还没什么，一提这事那不是拿刀直戳易沙心窝子吗？闻此易沙瞬间变脸，指着狸子，责问道：“好意思问，这，你告诉我，我吃什么？盘子吗？？？”
看面色，已觉察不对，直到听了这些话，狸子总算理解到易沙为何脸色突变。
可能是自然反应，狸子退后了几步，才道：“盘子，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你自己说那什么‘谁知什么餐，粒粒皆辛苦’。你看，事已至此，要不你就委屈一下，试试盘子？”
易沙怒火中烧，可能是尽力压制，导致声音低沉到可怕：“你确定要我试试盘子？”
这声一出，在这炎热烈日天，狸子居然不禁打了个寒颤，冒出的那股寒意怕是比深冬的冰块放进背脊都还要寒。
缓了缓，狸子弱弱道：“应该不确定。不过，我确定你需要换身衣裳！有股味有点浓！！！”
说完，狸子赶紧溜进内室躲了起来。
“收拾干净。你只有一刻。”易沙不急不躁，说完便踏出了房门。
十分准时，正好一刻钟，易沙洗好身子换好衣裳回到此处。一看，房间内的狼藉不见了，地板光亮得似抹了蜡，还有些微微泛湿，看起来还算干净，就是味道有些不对。
“易大公子，请查收！”狸子功成名就般地突然冒出来。
易沙轻退一步，面无表情道：“去味，不符。去湿，也不符。”
狸子蹙眉道：“你只说‘收拾干净’，没说其它，所以，这些不算。”
没听她把话说完，易沙就提脚踏进了房间。一步，面无表情，两步，眉宇微提，三步，面无表情。突然，易沙驻足转身道：“地板，不符。”
“凭什么？哪里不符了，啊……”狸子气鼓鼓地提起前脚踏进门。
原来，狸子后脚离地就摔了。
前脚放下，有点黏糊糊湿滑湿滑的，狸子没在意，刚抬起后脚就滑了下了地。后脚在外，滑下过程刚好勾住了门框，前脚在内，不听使唤顺着前方直滑而下，因此，狸子摔了个劈叉。
这种情况只要易沙想躲开，谁能按得住他？可出人意料的是他直直地站着，没有一点要躲的意思。更出人意料的是他摔了，还摔了个劈叉。狸子前脚滑下时，刚好冲撞到易沙的一只脚，带着易沙一起滑下，故而两人双双劈叉下地。
对于舞者来说，劈叉什么都是小事不足挂齿，可是对于没跳过舞的人来说就有些难受了。
易沙咬牙道：“啊什么啊？还不快放开。”
见狸子松开环抱他腰部的手臂，问道：“能起吗？”
“那是自然！”说着，狸子摇摇摆摆起身，刚起一点却又滑了。她一只手撑在易沙的大腿上，整个人的重量加上下坠的力，使得易沙下身紧紧地贴于地面。
见易沙低了头，狸子也顺着易沙往下看，看了十分激动，道：“哇！哇！哇！没想到易大公子也能劈腿，你有跳舞的潜质耶，居然能和我劈得一样直。”
听到这，易沙倏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死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手！！！”
易沙被搀扶到门外的石阶上，狸子老实地交代了这一刻钟发生的事。原来，狸子不小心将桌上的部分盘子摔碎了，盘子中的油汤洒了一地。因为只有一刻钟，来不及洗完盘子和打扫地板，狸子就把所有盘子摔碎丢进木桶，再一起扔去茅厕。
果不其然，地板又水又油，房间弥漫一股油味，碎盘子堵了茅厕。一气之下，易沙叫来管家记账，要狸子按价赔偿。
几日下来，因为各种赔偿，狸子从负债黄金五百两变成了负债黄金一千三百八十七两。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打杂尔尔（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