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记事》等风停云动

40、引水，别离

　　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所谓的引水。
　　它是指,有些水泵在工作前，必须通过人工加水，来让泵内部形成密闭环境，再通过泵内部件的机械运动，造成局部真空，让低位能的水在大气压的压力下，进入泵的入口，完成水泵吸水过程。简单的说，没有引水，就没有源源不断的水流。
　　小诺25岁生日的时候，抠门的老头，第一次十分大方的,将自己身上那块从不离身的石头，幻化成了手镯给了小诺。算是，小诺的生日礼物。
　　其实,从那日起，小诺就隐隐觉得,自己与老头的缘分，大约要尽了。
　　大约是三个月以后的，一天晚上，老头终于还是，取出了小诺眉间的法器。跟小诺说：“时候快到了。他，大约要远行了。”
　　小诺问他：“是否还会回来？”
　　老头说：“不知。”
　　小诺问他：“为什么？”
　　老头笑了笑，问小诺是否听过北京坠龙的故事？
　　小诺说，“听过。但不知真假。”
　　老头说，“事情是真的，但故事是假的。那不是龙，而是被京都的龙气滋养了近千年的，柳仙。那是，它在渡劫，过了就是龙了。可惜，它失败了。京都的被龙气滋养的灵物，尚且如此。你觉得，其他地方的灵物，过得又如何？你也应该感知到了。灵气在复苏。但太难了，已经枯竭的现世，就像没有引水的水泵。想要复苏灵气，谈何容易。无奈之下，老头想到了借引水，去水多的地方，借引水。于是，也就有了你去取得的灵气的这一番折腾。”
　　虽然老头说的简单。但小诺知道，要背负一个世界的气运，当一个世界的引水，如何简单的了。
　　“那会如何？”
　　“会一天比一天好的。灵气复苏了，想来万物都会更好的。”
　　“老头，我是问，你会如何？”小诺再次问道。
　　“万物因果，我窃取帝王神魂在前。更改一界气运，在后。我也不知会如何。”老头不以为意的继续喝酒说道。
　　“一定要是你吗？”
　　“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我有九婴，可以自化阴阳，将作为引水的灵力化为此界所用。”
　　“还有一个办法的吧，”小诺说道，“我也可以。是吧。法器中的灵力，一阴两阳。若是在加上我这一世的神魂之力，就可以配成两对阴阳鱼，它们也是可以自行运转的。”小诺说道。
　　老头倒是出乎意料的看了小诺一眼，笑着，说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的灵力太弱了。根本就配不得法器里的灵力。不要太想当然了。自以为是的傻瓜。”说完，揉了揉小诺的脑袋，就将小诺送了出去。
　　那是老头和小诺的最后一次谈话。老头具体是如何进行的，小诺是不知道的。
　　但从那天起，小诺就再也没能感知到老头的神识。再也没能看到过，那片镜湖。
　　后来，灵气日益复苏，而老头却再也不见了踪迹。
　　小诺的巫术日益纯熟。但在小诺的心里，关于老头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一日，一直不曾真正露面的白泽出现了。
　　它有些不耐烦的说：“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你一直问，一直问的。你不烦，我都烦了。那既然是他的选择，你纠结这些做什么？是。你也可以做那引水。但你的灵力太弱，要拿你匹配。只能取净你的全部神识，化为灵力。这样就可以了。老头那日，是骗你的。还要知道什么？直接问，不要婆婆妈妈的，一个劲的在心里跟自己较劲，听着烦心。”
　　小诺这才想到，自己在内心的纠结。作为附身神兽的白泽，自然也是能听得到的。它，想来是被自己烦的忍受不了了吧。
　　“老头，他。。。”
　　“放心吧，他既然为世间灵物，谋求了一线生机。世间的灵气，自然也会回护一二。更何况，阴阳不消，九婴不灭。最多，就是从头再来。耗些时日。不会有太大影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一次性问了，这些天被你烦的。看八卦都少了心情。你知道灵力复苏后，有多少好玩儿，好看的事情在等着我呢。就你成天闷闷不乐。”白泽很鄙视的说道。
　　“没了，多谢。”小诺说道。“你，可想离去，去你的家乡看看？如今灵力复苏了，想来你应该是可以自由了的。东海，这个时节，应该很美……”
　　“离去？你，竟然要我离去？你，你这是嫌弃我了！我****，老子是神兽，是瑞兽！祥瑞！懂吗？多少人梦寐以求，只为见爷一面。你一个蝼蚁，竟然还敢嫌弃爷。。。”
　　小诺没有理会白泽，继续说道：“你只说，想不想？要不要离开？就好。”
　　“当然要离开，爷才不稀罕你呢。但是什么时候走，爷说了算。从来就只有爷抛弃别人的份。。。”白泽说道。
　　“好。”小诺说完将神识中的，那片金色鳞片幻化出来。放在了白泽的脚边。那一缕神识，还偷摸摸的，想要抱回鳞片，被小诺强行拎了回来。
　　从那以后，小诺再也没有见过白泽。
　　原以为，那金色的鳞片，它应该带走了。但多年以后，小诺在自己的那缕神识待的角落里，居然又见到了，那一片金色鳞片。
　　有时候，小诺会忍不住想。大约白泽选择自己，看中的，不是老头认为的见识广博。它根本不需要，一个见识广博的宿主。它应该，看中了和小作精相伴的快乐和小作精的赤子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