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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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手机被杨开捡起来后，他看到了舒漾发给杨势的那句话。
-------我会和你在一起，我会嫁给你的杨势，大学毕业就可以。
杨势坐在椅子上，两只正在晾干的脚丫子兴奋的舒展开又卷起来，看着杨开一脸傻笑，眼神里带了点骄傲，“怎么样？再难啃的骨头还不是被我拿下了！魅力挡不住啊！”
杨开把手机递还给杨势，顺势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你喜欢舒漾？”
被问得一愣，杨势有些说不出口。
他其实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就是感觉和舒漾在一起挺开心的，看见她就很安心，遇见她之后那些莺莺燕燕的他再也不想了，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说不出来？很难吗？”杨开笑。
杨势有点不屑一顾，嘴一撇，“现在谁还爱来爱去的挂在嘴上，老不老土啊！”
杨开皱了皱眉，“难道不是互相相爱才应该结婚吗？不然你难道只是想和舒漾玩玩？那你干嘛看到她要嫁给你的消息这么兴奋？”
杨势被堵得说不出话，嘴动一下，最后有点没有底气，“那不是你非让我娶的嘛！你忘了我当时不愿意你差点打断我腿的样子了啊！”
杨开很满意，“这样就好，现在我不用你娶舒漾了，你可以摆脱这个包袱了，你更开心了吧？”
“什么！为什么！”杨势很激动，光着脚踩在地上站了起来。
杨开也不想再兜圈子，“你喜欢她吗？”
“……至少不讨厌啊！我们在一起待着也很开心，你不是也……”
“那你是同情舒漾吗？是愧疚吗？”杨势打断他，“为什么跳楼那件事发生之前你那么排斥她，甚至把她逼得跳楼，结果这事出来之后，舒漾的腿确实跛了，你却反而对她怀有好感了？”
“你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知道了舒漾的经历而同情了。”
杨势不想想这么深，他觉得杨开很无聊，“有必要非得追究爱不爱吗？同情又怎么了？我们俩心甘情愿在一起你还要拦，爸你脑子没问题吧？”
杨开伸手过去给他头一巴掌，“你是不知道舒漾什么情况吗？你心不定，如果只是一时兴起同情她，娶回家了你把她扔在家里胡搞，你是想逼死她吗？”
“我擦，你搞什么啊？我还没结婚你都开始盼我出轨了啊？你是不是我亲爸啊？”
杨开叹气，“就因为我是你亲爸，我才了解你！舒漾是个很直的人，我相信她既然提出来要和你一辈子，那必然是深思熟虑了。你呢？你想好了吗？能负担吗？儿子，如果仅仅是同情和愧疚，是很难陪一个身体有残疾的另一半走一生的，因为你要背负的还有一部分她的人生，结婚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不是只是一张证书，这是承诺，是你想好了要给一个女人一个家，让她无忧快乐一辈子，无论她是不是残疾或者有疾病，你都不会放弃厌烦的承诺。”
杨势知道他爸一向很少过问他的私事，尽管他对自己曾经糜烂的私生活很了解，也只是偶尔训斥两句而已。杨开很少和杨势这样推心置腹，一旦这样认真，杨势知道，他也需要好好考虑这件事了。
杨开拍拍杨势的肩膀，“话说回来，你陪着舒漾康复这么久以来，我是看到了你的改变的。舒漾和我说，其实你很善良，很细心，很正直，我感觉很骄傲，我的儿子再也不是谁提起来都摇头撇嘴，而是人人竖起大拇哥，老子脸上也有光啊！”
杨势眼睛一亮，“舒漾真的这么说？”
杨开点头，“你的改变让我相信，你对舒漾一定是有一些感情的，同情愧疚还是爱情我们先不论。现在我们说舒漾，我问你杨势，舒漾喜欢你吗？”
“……” 杨势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舒漾是爱是同情，但是舒漾对他没爱情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看来你有自知之明。”杨开有些无奈，“你看看你，哪户人家的正经丫头会看上你？”
“我怎么了！”杨势不满，梗着脖子喊，脚趾心虚的在拖鞋里抠来抠去。
杨开冷笑，“呵，你怎么了？你还问我？你怎么了你心里没数？”杨开有点不屑，上下打量穿着背心短裤的杨势，“舒漾是高材生，以后是大夫，你呢？高中毕业，大学也没考上，工作没有，成天鼓弄你那几辆破车，马路上招猫逗狗，打架斗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你配得上人家吗？”
杨开毫不留情面，说的杨势瞪着眼又无法反驳。
这是不是他爸？这比派出所训他的警察都骂的狠啊！
“舒漾就算是腿瘸了，你配人家也是高攀，你是啥，你是个小混混！”
杨势不服，“大夫就牛逼啊？那个程唯一就是个高材生，结果道德败坏，干的都是缺德事！”
“你少和我偷换概念，我说的是你没文化配不上人家，没说有文化的都是好人！”杨开伸手又要打过去，被杨势躲开。他也不气，直戳要害，“我问你，那本书你买了很久了，我看你看的抓耳挠腮，你看完了？”杨开目光锁定在杨势床头的《自在独行》。
杨势回头看看，有点心虚，舔舔嘴唇，“没有。”
“也不厚啊！”
“……看着犯困。”
“我看舒漾床头的书换了一本又一本，你不感觉和人家差距大吗？以后你们聊什么？她说最新医学进展，你讲街头谁家泼妇骂街吗？”杨开看着杨势把头慢慢垂下，没了刚才高傲的样子，也知道戳到了杨势的痛处，“人家古话说，门当户对，说的是有道理的！不是说非要你们都有钱，说的是你们要能在同一层面上交流，才不会在生活上产生分歧。我和你妈是很好的例子，你妈这辈子跟着我都是委曲求全的在顺从我，我心怀愧疚的装傻，只能拼命赚钱去弥补。你想和我一样吗？在另一半面前就像是个傻子，人家讲天，你在扯地。”
杨开真是在打击儿子的方面不遗余力，说的杨势已经垂头丧气了，他还没完，“不说你的内涵了，看看你外在吧？”
杨势抬头，都不还嘴了，有点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红头。
“你还知道这一脑袋红毛啊？”杨开鄙视，“你看看你头发都多长了，多久没剪过了？邋里邋遢，脑袋染得什么破色？你这是个正经人的样子吗？成天穿的花花绿绿的，你有个二十几岁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吗？你和那社会上四五十岁一事无成的假老大有什么区别，你带个金链子夹个包更像了！”
杨势有点傻眼，他第一次知道，他这个不善言辞的爸怼人这么厉害。
“人家舒漾长得就说了，那没得挑的！干干净净，优雅大方，知书达理，你呢？你内在不行，外貌也差着劲呢！幸亏上次我把你从那纹身店给揪出来，不然现在你身上纹的青龙白虎的，哪个好姑娘见了你不躲？我也是纳了闷了，白衬衫休闲裤干干净净的不好吗？T恤运动裤运动鞋它不舒服吗？你为啥非得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花蝴蝶？那尖头皮鞋你是想戳死谁吗？”
杨势看了看自己椅子上堆着的一堆衣服，用手搓了搓脸不敢看。
杨开也说够了，他站起来，有些意味深长，“杨势，我不是打击你，你扪心自问，如果程唯一真的回头，你哪里争得过人家？内在外在谈吐文凭，你都被甩掉一大截，你是舒漾你会选谁？你和舒漾真的走在一起，你怎么弥补这差距？舒漾对你的接受，是不是感恩？你对她又是不是同情？”
杨势看着杨开，脸上有些疑惑，转而苦笑，“爸，我可以为了舒漾去看书，也愿意改变一下自己的外表，但是她爱不爱我我真的决定不了……”
“程唯一找我很久了，他愿意给孙何伟支付租地的费用，甚至把他在医院的份额都转给我们，他只求舒漾回去。”
“……”杨势震惊。
程唯一还是后悔了，面对舒漾这样又坚毅又执着的付出去爱人，谁会不后悔呢？
如果他觉得自己唯一能比得过程唯一的就是那点良心和底线，那么现在他也没有多少优势了。
“我答应了，”杨开看着杨势瞪眼愤怒的表情，阻止他发怒，“我想你们都能冷静一下，别陷在每天混在一起的错觉里。如果你对她不是同情，她对你也不是感恩，你们再在一起，谁还能拦得了？这段时间，你也可以给自己充充电，想想自己之后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游手好闲一辈子吗？连毛毛都有份工作，能自己养活自己，你也得打算一下自己的人生吧？”
杨开走了。
房间里安静得仿佛杨势这个人不存在一样，他轻微的呼吸，身体僵直，脑袋停转。耳边回荡的都是他爸一句句的质问和苦口婆心的劝说。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差距很大，他配不上她。
他心里越发没底，舒漾回去了程家，一切会不会都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他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舒漾会慢慢的忘了他，过得更开心。
给他们一段时间，或许真的是对的。
时间会给他们最好的答案，到底是抵挡不住的思念，还是慢慢消逝的感情。
时间不说谎，他们都需要更耐心一些。
舒漾每天呆在房间不出门，不喜欢和江姨交流。程唯一回家看见她，就算热情的和她沟通也只能得到短短的几句不冷不热的回答。
舒漾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她感觉不对了，一切都不对了。
她在这个家像客人一样不自在。
面对程唯一，没有悸动，没有激动，只有相对无言的尴尬，和提不起兴致的附和。
程唯一带她去父母的坟前拜祭，舒漾捧着花，跟在程唯一身后，慢慢的往坡顶走。
“清明节的时候，我来祭拜过了，那时候本来想找你来的，但是……”程唯一站在几节台阶上等着舒漾。
“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与爸妈没关系的。”舒漾登上台阶，站在程唯一身边，然后越过他，慢慢的朝着坡顶继续走。
程唯一的手攥成拳头捏了捏，然后还是有些泄气的松开，自己在心里说，他应该给舒漾更多时间，不可能要求舒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
两个人给父母献了花，又上了两炷香。等着香熄灭的功夫，舒漾站在高处往远处眺望，手遮在额头上挡着太阳，她穿着黑色蕾丝衬衫，下面一条长款黑色牛仔裙，配着一双白色的平底凉鞋。她的额头有些汗，眉头因为太阳强烈有些皱起来，眼睛眯着看远处的风景。
程唯一想了想还是开口，“舒漾，你还是很恨我吗？”
舒漾听到后神情确实马上变得不再自然，脸上有些不耐转头看他，眼神也带了点讽刺，“这话还用问吗？”
程唯一摘了眼镜，捏了捏鼻梁，“舒漾，你以前不会这么尖锐的。”
“那是因为以前我还没有被你卖掉。”
程唯一去拉舒漾的手，“你回来几个礼拜了，你真的不准备原谅我了，一辈子就这样了？”
舒漾有些意外，她的语气带着些不可思议，“你还觉得我们会有一辈子的吗？”
程唯一听到后有点气愤，他握着舒漾的胳膊用了些力，“当然会有！你回来了，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就算很难，我也一定会让一切变回原来的样子！”
舒漾无所谓的耸耸肩，脸上带了敷衍的笑，“那祝你成功。”
“舒漾！”程唯一从来没有大声的喊过她的名字，他确实被她激怒了。
不，与其说是被她激怒，不如说是被这种无力感击溃了吧。
程唯一害怕，他害怕是因为他知道，很有可能真的如舒漾说的一样，他们不会有一辈子了，他们回不去从前了。
舒漾有些疲惫，她带了点严肃的神情，“唯一，其实我们都清楚，那些事情我不会当做没发生，也没法当做没发生，一切确实是变了啊。”
程唯一抿着嘴，脸上带了点倔强的表情，他摇摇头，“不是的，你只是气我怨我，等你气消了，一切都会好的，我待你是没变的。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一个月不够就两个月，两个月不够就半年，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回到原样的。”
舒漾好笑，“你非要回到原样，到底是因为觉得过去的我们比较好，还是因为回到原样会让你觉得你没有背叛过我，你会减少愧疚感呢？”
程唯一的双目盯着舒漾，他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一丝风都没有，旁边的树枝上的叶动都不动，太阳挺烈的，晒的二人脸蛋都红扑扑的，程唯一的额头汗滴下来，舒漾擦了擦脖颈的汗，不想再聊下去了。
舒漾回头看了看墓前的香炉，“烧完了，下去吧。”
回程的车上很安静，车厢里流动着音乐，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各有心思。电台里播了一首曹格的《背叛》，程唯一换了台。
舒漾扭着头看旁边高速车道上飞驰而过的车辆，程唯一清嗓，语气里带了点刻意的轻松愉悦，“不如我打电话给江姨，告诉她别做我们俩的晚饭了，咱们出去吃啊！”
舒漾点点头，“可以啊。”并没有把头转过来，仍然是看着窗外。
“那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啊。”舒漾和他两个人都当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两个人选择性的忘记在墓园的争吵，表现的风轻云淡，却有些欲盖弥彰。
程唯一嗤笑，“你知不知道，男人最怕听到你们女孩子说，都可以啊，随便啊，都好啊，听你的啊这些话了。因为如果我们当真了，不管怎么选，你们女孩子都还是不满意的！”
舒漾好像被说中了心事，也跟着笑起来，两人的气氛有些缓解，“呵……那不然就……”
“天府家。”
“天府家！”
两个人异口同声，意外的互相对视，转而又都笑了起来。
许久不吃辣，舒漾一边夹着毛血旺，一边辣的吐着舌头倒吸气。程唯一也拿纸巾擦了擦额头辣出来的汗，一边又给舒漾倒了一杯冰豆浆，“够吃吗？”
舒漾点头，“够了，吃不掉了。”
“过瘾吗？”
舒漾笑着抬起头，嘴边被辣的红了一圈，唇也有点嘟嘟的肿起来，“嗯，之前在医院都要忌口，杨势一点辣都不让我吃，所以现在我吃辣的水平才退步了！”
程唯一的动作停了，他看着舒漾还在积极地夹菜，嘴里无意识的提到杨势，心里觉得害怕又失落。
“……他也是为了你的腿好，现在你好了，想吃辣就和江姨说，她会给你做的。”
舒漾笑笑，摇了摇头，“过瘾是过瘾，就怕对胃不行，好久不吃了，胃都不习惯了。”
程唯一沉默，没有接舒漾的话。
“我下周想搬回学校去住。快要期末考试了，我想在图书馆复习，效率高一些。”
从五一假期被程唯一接回家，舒漾就一直在程家住，学校课不多，假期结束，舒漾本来是搬回学校的，但是程唯一每天都来接她下课，舒漾也渐渐明白，程唯一是想让自己天天都能活在他的目光下，索性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做无端的争吵，便一直没有搬回学校。
程唯一停下筷子，看了看舒漾的表情，确定她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神情，说起这事也没有态度强硬，而是商量着问他，他也自觉自己有些看管她太过，随即就点点头，“可以啊，考完试通知我，我帮你搬行李，接你放假回家。”
舒漾眼睛盯着面前的干煸四季豆，夹了一筷子进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期末最后一门结束那天，舒漾和室友一起往宿舍走。六月末的天气，刚刚下了一场小雨，天晴后闷热且潮湿，舒漾的短袖已经黏在背上，她把双肩书包挂在手肘处，双手捧着不少从图书馆拿回来的复习资料和假期想读的书，走两步路就因为书本太沉了而需要换换手。
几个人走到食堂，寝室长提出打包几份饭回寝室吃，“拿回去吧，食堂太热了。”
舒漾点头，站在食堂门口给另外三个人看东西，他们进了食堂去打饭。拎着盒饭背着包，几个人捧着书走到宿舍楼下，都有点狼狈，舒漾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在车前的程唯一。
室友几个人颇为识相，“哎呦，看来舒漾的盒饭我们可以分享了！她要去吃大餐啦！”
几个人嬉笑着拍拍舒漾的肩，对着程唯一也打了下招呼就离开了。舒漾走到程唯一面前，脸上不再似刚回程家时那么防备，但也始终淡淡的，“怎么来的这么早，不是说晚上来接我？我东西还没收拾。”
“你尽管收拾，我等你，中午带你吃点好的！”程唯一接过舒漾手里的书，放在后座上，“这些是要带回家看的吗？”
舒漾点点头，手里还拿着一摞题册，“这些我拿上楼，我估计要半个小时。”
程唯一点点头，推着舒漾上楼，“去吧。”
室友在寝室里已经吹上了空调吃着饭，见到舒漾进门，一个人起来帮她把书包放到床上，又把她手上的复习资料放在书桌上，“舒总，吃了饭再走吗？”
寝室长坏笑，“你咋这么没眼力见，下面还有一个大帅哥在晒太阳呢！舒总才不忍心呢！”
舒漾淡淡的笑笑，没分辨，拖了行李箱出来收拾行李，把自己前几天买的零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本来想在学校再待几天才买的，结果今天就走了，便宜你们了！”
室友毫不客气，一边大叫着，“舒总万岁！”一边一抢而空。舒漾笑笑，把衣服收进行李箱，又把自己的被套被单拆下来，准备带回家洗了。
“哦对了舒漾，”寝室长一边吃一边提醒她，“阳台上你的内衣还挂着呢，别忘了！”
舒漾一拍脑门，笑嘻嘻谢谢寝室长提醒，跑到阳台去收内衣。
旁边的路上程唯一的车还停在那里，他人已经钻进了车里。外面烈日炎炎，对面那栋楼前的几棵大树上的叶子一点不动，外面无风，闷热异常。炙热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星点，树荫下恍惚站着一个人。
那人虽然站在对面楼旁的树下，眼睛却盯着舒漾所在的这栋宿舍楼。他高高的身影背靠着树，上身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宽大的T恤，就是早市上卖的15元一件的老头衫，下面一条牛仔短裤，一双凉鞋穿在脚上。
换了花衬衫紧身裤尖头皮鞋，他看起来帅了很多，舒漾心想。
尤其是那一头短短的黑色平头，把整个人都显得又精神又有活力。
可算不再是那一头招摇的红头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