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猩叔

156、露营

　　梁斯静的电话打过来时，叶蓁在他怀里酣睡着。
　　他将她轻轻松开，光脚走到阳台上，懒懒地接了电话，“什么事儿，姐？”
　　“你和叶蓁，这是公然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
　　“叶蓁的朋友圈里，有很多三教九流的人，她官宣你俩在一起，前几天你们又亲子游日本，这不是什么秘密了。”
　　梁斯珩皱了一下眉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了解父亲，他是表现出了对叶蓁的欣赏，但是他绝对不允许你把叶蓁那样的女人带进梁家的。”梁斯静很冷静地说，“你如果喜欢，可以养在外面，送钱送房子都无所谓，生个孩子也没啥。但是，你不能偏爱她，你的结婚对象也不能是她。”
　　梁斯珩不喜欢这些说教，“姐，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我带她去见你，你们两个聊得很愉快，为什么转过身来，你要这样说她？她不是我的外室，也不是什么小三，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父亲那边，他似乎很中意叶蓁的财经能力，对她唱的京戏也很感兴趣，单凭这几点，她就能征服老头子的心。”
　　“我不了解她，你说的优点，我也看到了。但是她私生活混乱，这个你也是亲眼目睹的吧？她跟很多异性纠缠不清，暧昧不断，你就那么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吗？如今沈君和坐牢了，她又抚养着那个孩子，你真的甘心卧榻之侧酣睡别人的儿子吗？”
　　“姐，我的事情，您就别管了，叶蓁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更清楚。她跟我在一起之后，从未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过，就算是许岩裴晋沈君和，她也从来没有抛出过橄榄枝。我的女人，我了解，姐姐还是别操心了。你刚做了北美执行委员会主席，还是好好熟悉长城的业务吧。”
　　“你知道叶蓁当初跟我说为什么选择你吗？她说论样貌，你不如许岩；论财富，你不如沈君和；论体贴关怀，你不如她老家哥哥。你是三不如的男人，她为什么选择你呢？”
　　梁斯珩冷冷一笑，“刘邦谁谁都不如，却能独占天下，那是因为他能约束那些人中龙凤。我的确在各方面都不及那些男人，但是她就是离不开我，这一点，我就胜过他们所有人。”
　　“斯珩，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你不要生气。”听到梁斯珩不吃硬的，梁斯静的语气软了下来，“亦如来找过我，说她还是不能忘记你，她写了很多诗歌给你，我看了几篇，都觉得字字泣血啊。”
　　梁斯珩有些不耐烦，“姐，从她远嫁文莱开始，我们就结束了。无论她些什么相思的诗歌，那不过是打发寂寞时光的消遣罢了。她当初有多么决绝，现在就有多么可笑，您不必帮她做说客，我不会再和她有什么瓜葛了。”
　　“她当时也是一时糊涂，被那个文莱人蒙蔽了，所以才会傻傻地跟着他走了。可是婚后她就后悔了，她......”
　　“姐，你不要说了，她离婚也分了不少东西，不值得你这样同情她。莫不是她许了你什么或者送了你什么？”
　　“你，你是嫌弃她离过婚吗？叶蓁也是离过婚的人，你怎么就鬼迷心窍呢？”
　　“姐，我和叶蓁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再多说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德国男友能不能给你一个家吧。何子捷对你痴心一片，你心里却只想着花花世界。你一掷千金，包养一个威尼斯人出来的小白脸。我记得，那个小白脸是94年的，94年的时候，你都福建奥数夺冠了，而他还只是个精子。我不敢说，我们俩，谁的行为更高尚，谁的行为更低级。”
　　梁斯静很愤怒，她几乎是嘶吼着，“你好自为之吧！”
　　挂了电话，梁斯珩在阳台边抽了一支烟，初夏的热风让他有些闷。他钻进浴室，狠狠地冲了一个凉，才躺在叶蓁身边，拥着她入眠。
　　次日醒来，已是半晌。
　　叶蓁枕着他的胳膊，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被填满了。她轻轻抚摸他的面庞，宁静而安详，像个婴儿一般。
　　就在她轻吻了他的额头之后，他睁开了双眼，“睡好了吗？”
　　叶蓁嫣然一笑，“睡好了，不过还是有点腰疼。”
　　梁斯珩噗嗤一笑，“你还腰疼？我都快下不了床了。”
　　叶蓁害羞地用被子捂住脸，“讨厌！”
　　她还是离开了岚山，理由是她要回去跟奶奶一起吃早餐，这是她昨日跟奶奶约好的。
　　梁斯珩很无奈，想亲自送她，又被婉拒了，“管家做了早餐等你，你还是好好在家享用吧。我们在榆树里等你，我先回去准备露营的东西了。”
　　从岚山出来，叶蓁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路半睡半醒，回到了榆树里。她刚下出租车，就接到了老万的电话，声音也带着慵懒的软糯气息。
　　“老万，什么事儿？”
　　“今天周末，聪聪说想跟你去露营，我都需要带些什么东西啊？”
　　“你也要去吗？”叶蓁打了一个哈欠，
　　“对啊，大葱说，他喜欢听我讲小熊查理的故事，那是我新编写的儿童文学故事。”老万呵呵笑着，“我租了一辆房车，一会儿去榆树里接你们。我也好久没休假了，趁着这个机会，跟你们一起享受一下新时尚。话说，我还没在近郊露营过呢。”
　　“哦，那我也想听听你的儿童文学呢。”叶蓁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既然你出车子，那我来准备食材，帐篷之类的吧。”
　　老万笑着说，“放心，这些家里都有，营地我都定好了，今个天气不错，过夜没问题。”
　　叶蓁犹豫了一下，“我没有睡袋什么的......”
　　“没事，我都有。”
　　回到家，聪聪就好像一个考拉似的，挂在了叶蓁身上，“小叶小叶，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想死我了，你不想我吗？我们一起去露营吧？我好想抱着你睡觉觉。”
　　叶蓁细想了一下，的确如此，瀚海的项目以来，她每天早出晚归，一周有三四天睡在格林酒店，根本没时间见聪聪和奶奶，想及此，她略显惭愧，“那好吧，聪聪，我们一起去吧。”
　　“太好啦，万叔叔和梁叔叔跟我们一起去露营，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回到家里，叶蓁没有吃早餐，而是一头栽倒在床上，对前来纠缠的聪聪说，“大葱，你们收拾东西，准备好了喊我。我实在太困了，睡个回笼觉。”
　　叶蓁睡得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房车上了。她大惑不解，旁边躺着一脸呆萌的聪聪。
　　“我怎么在这里？”
　　“万伯伯把你抱进来的，你睡得太死了，可把他给累坏了。”聪聪把头埋在叶蓁胸前撒娇，他的手竟然摸到了她的胸部。
　　叶蓁表情极为不自然，她把他的手拿下来，“聪聪，我跟你说过，这样做是不礼貌的，无论是对你的妈妈还是其他的阿姨，包括我，这样做都是不礼貌的。”
　　聪聪一脸迷惑，但似懂非懂，“哦，我知道了。”
　　“老万呢？”
　　“他在开车啊，刚才他还说，快到目的地了呢。”聪聪很得意地说。
　　叶蓁坐起来，喊了一声，“老万，我们到哪了？”
　　老万听到了喊声，“还有十几分钟，你再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到了。”
　　梁斯珩打来电话，叶蓁惊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什么事？”
　　“你睡好了吗？”
　　“睡好了，这会儿已经在外面了。”叶蓁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抱歉，我有事耽搁了，没去接你。”
　　“没事，老万也说去露营，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聪聪扑到她怀里，“小叶，我好开心啊，也好期待啊，咱们露营的地方能不能看到星星啊？”
　　“哦，也行，in发给我一个定位，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们，都有谁啊？”
　　叶蓁“嗯”了一声，“就老万。”
　　车子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叶蓁帮着老万一起支起来天幕，客厅帐和桌椅，准备好烧烤的食材，锅子，一顿忙活下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老万坐在躺椅中，看着对面的苍翠远山和潺潺河水，忍不住赞叹，“我还是第一次在燕山露营，以前年轻的时候，我在北美的优山美地露营，差点被熊攻击。如今在郊区露营，别有一番感觉，甚至觉得此乐何极。”
　　“那就好好享受生活。”叶蓁一边烤串一边说。
　　老万端起一杯酒，递给叶蓁，“隋缘，老沈跟我说，你去看他了，他很欣慰。”
　　叶蓁安心地烤串，撒料，“他心态很好。”
　　“他的前瞻意识很强，在他出事之前，就把天和做了业务分割，不同的业务集团，分别独立经营，独立上市。既规避了很多风险，也剥离了很多不良资产。”老万看着潺潺的流水说，“就拿优胜珠宝来说吧，他收购之后，间接拿下了那间商场。很快，他就成立了优胜零售集团，做商超这一块，如今燕山市，已经有五家优胜商场了。”
　　叶蓁听了，连连点头，“是啊，我听说，天和的四个集团高管，不定期去向老沈汇报，这算是运筹帷幄了吧？”
　　老万呵呵一笑，“老沈，他这是人在里面，心在外面，不与社会脱节。”他接过来叶蓁递给她的烤串，“最近你辛苦了，今天你还帮我烤串，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你来烤也行啊。”叶蓁把烤串递给他，“我就怕你当老板久了，业务生疏了。你不知道吧，我烤串，都可以出摊了。”
　　她把几串烤好的分给老万和聪聪，“尝尝怎么样？”
　　老万一边撸串一边赞不绝口，“哎呀呀，你要是不干会计了，可以下海摆摊。”
　　叶蓁白了他一眼，对聪聪说，“聪聪，你看看河里有没有鱼，那边好几个小朋友在捞鱼。”
　　聪聪拿着渔网，兴高采烈地朝着河沟去了。
　　“你把娃支开，有什么话单独要跟我说吗？”老万聪明绝顶，看出来叶蓁的心不在焉。
　　“梁斯珩，他，他也过来了。”
　　老万脸色转阴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从容，“没关系，他来就来呗，就是多一张嘴，这么多吃的，管饱。”
　　叶蓁不自然地笑了，本来他们约好来露营的，老万也一起过来，让她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