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楼主的躺椅

39、颦颦出嫁钟灵祭祖

　　钟灵对于感情的事情向来不敏感，否则也不会与聂星晖走了弯路，可张颦颦说的她是真的有点儿惊讶：“你在说什么颦颦？”

　　张颦颦看钟灵那个模样叹息摇头：“我本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恐怕你徒增烦忧，可想想，你与聂公子感情好，若是如从前那般从不察觉，与他再有什么交集，未免聂公子生出误会来，我还是同你说一说。”

　　钟灵眨巴两下眼睛，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啊。

　　沈静廷？她？

　　这怎么可能？

　　左右才见过几回，也就吃了两顿饭的交情，她与他又没什么交集，怎么会让张颦颦有这种感觉？

　　可张颦颦特地提起，总不是空穴来风。

　　“我是有心，因此面上即便压着不看他，总是留心着，所以看得总比你清楚，好比我与你一同出去，他从不正眼看我，可看你，总是带着些对旁人没有的娴熟，若不是知道你们从前不熟悉，我恐怕还会以为你们从前有交集。”

　　张颦颦道：“倒不是说他明知你与聂公子如今有婚约在身还会来抢，我看着他对你虽特别，可好似又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也看不懂，总归他对你不同，还是少接触的好。“

　　钟灵明白张颦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沈静廷抱着什么心思，一来，他们本来就有男女大防，二来，她已订亲，不可节外生枝。

　　钟灵道：“我心中有数了。”

　　对于不接触是有数，可对于张颦颦这所说的，沈静廷对她有所不同，她还是觉得心头有些茫然的，哪里不同？不是差不多吗？

　　事实上，聂星晖早告诫过她与沈静廷不能多接触，如今也不过是多个不接触的理由罢了。

　　这件事情自然没有影响到钟灵什么，张颦颦出嫁，她与张颦颦虽然关系好，可按规矩不是族中亲姐妹也是不能送嫁的，因此也只有在出嫁前一天来看她一看，还不能久留，因为新娘子要做的事情很多，得到了第二天，对方来迎娶的时候，她才能在房中陪着张颦颦。

　　这一夜钟灵觉得过得太快，天大亮，她收拾好自己去了张府，入了张颦颦的闺房，这会儿张颦颦已经打扮好了，与昨天见到的不同，真到了成亲这一天，大约是气氛烘托，总觉得沾着喜气。

　　钟灵嘴上也说着祝福她的吉祥话，等到了吉时，那边便有人来催，张颦颦无兄长，便由堂兄背着出门，钟灵因未出阁不能跟出去在这种日子抛头露面，只看着张颦颦被人背着缓缓离开了视线。

　　从此，张颦颦便是沈夫人了。

　　等钟灵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一回到家花儿便上来道：“小姐，夫人喊你过去呢。”

　　钟灵便到了庵堂。

　　慧茹看着手中那红皮册子，远远看见女儿过来，俏生生的姑娘，让她想起当初她生下来的时候小小一团的模样。

　　钟灵生下来的时候真的很小，养了一年也不见大多少，后来送到庵堂里头才好好的养大的，五岁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个很有主见的小姑娘了，那性子已经定了型，是怎么也养不回来了，但这些年她出落的很好。

　　慧茹看着看着，眼眶酸涩起来。

　　钟灵一进门便见自家娘亲看着她眼眶红彤彤的，她愣了一下：“怎么了娘亲？”

　　慧茹擦了擦眼角冲着钟灵招招手。

　　钟灵乖巧的走到慧茹身旁坐下，一坐下，便让慧茹拉住了手，慧茹温和的看着她道：“你来看看这个。”

　　钟灵便顺着娘亲指的看过去，原来她刚才就在看这个红皮册子，这红皮册子要真说起来，其实钟灵不陌生，因为不久前她才在张家看到过，张家伯母正是拿过来一个差不多的册子给张颦颦挑选嫁衣的。

　　好似也没过多久，没想到，这转头就轮到她挑选嫁衣了。

　　慧茹看着钟灵那模样，不由伸手摸摸钟灵的头发：“娘真的舍不得你。”

　　钟灵让这句话勾动了心弦，才看过张颦颦出嫁，那时候张家伯母含着泪在门口看着的模样给钟灵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如今再看自家娘亲，她心头一酸，扑到慧茹怀中：“娘。”

　　慧茹拍拍钟灵的背脊目光有些柔和的光华：“你从小就喜欢撒娇，做错了事情撒娇，想娘给你买好吃的了撒娇，想出府去玩儿了就撒娇，娘看着你撒娇啊，这就这么大了，我家灵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慧茹感觉钟灵抱着自己紧了些，她勾了勾嘴唇：“其实娘先前一直不敢问你对这桩婚事怎么看的，就唯恐你说不喜欢，娘早看出来你啊，心气儿高，虽然大大咧咧的，可这感情的事情上，你是看着娘变成如今这样，所以很抵触，娘很担心，也不知如何开解你，因为娘连自己也开解不了，先前看着你故作坚强的模样娘很担忧，可如今看你这样，娘终于放心了。”

　　钟灵心中酸酸，还是撒了个小娇：“娘，您先前岂不是看我笑话呢？”

　　“胡说什么，这孩子，娘怎么会看你笑话。”慧茹道：“可你与聂昀先前在花园里玩儿的那个，那实在是太出格了，娘罚你也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在外头，可不许这么出格。”

　　花园里玩儿那个？

　　叫爹那个？

　　噗！

　　钟灵差点儿让自己的口水呛着：“那是聂星晖他诓我的娘！”

　　慧茹道：“娘知道，你们感情好是好事，聂昀这孩子我心中有数，你聂家姨母也是个好相处的婆婆，你嫁过去，不会吃亏的，娘也能够放心。”

　　钟灵本来有些羞涩尴尬，可说到放心，娘亲放心她嫁出去，可她嫁出去了，这个家，不是只剩下娘亲了吗？

　　东振候早知慧茹心气高，从前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也再没有来过，如今与小妾住在西边，钟灵与慧茹则住在东边，钟灵这个女儿他倒不曾薄待，可不见多亲近，钟灵与那边不亲，那边与这边也不亲，左右没有来往倒没了争斗，这也就是钟灵是个女孩儿的缘故，那头虽说是个庶子，可到底是个儿子。

　　钟灵对于这个兄弟不温不火，视而不见罢了。

　　钟灵看着慧茹突然道：“娘，您为什么不与爹和离？”

　　慧茹愣了：“你说什么？”

　　钟灵这个做女儿的劝亲娘和离，这事儿做的本来就不对，可钟灵已经忍了很多年了，终于在她发觉自己要是离开了这个家，娘就孤家寡人的时候没有忍住，这话终于说出了口：“娘与爹貌合神离多年，娘在这小庵堂吃斋念佛，爹在西苑与他们反倒像是一家人，我不知道娘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看您这样，我其实心中很不好受。”

　　慧茹有些哑然，她心头的话看着面前将要成亲的女儿不知道怎么说。

　　钟灵道：“娘分明是个厉害女子，您在府中多年，府中事宜哪件事不是娘你经手，哪件事情又不是办的漂漂亮亮的？”

　　钟灵早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她这样的世家女子，出嫁要管理中馈承担起做一个女主人的责任来，她就算看似大大咧咧，这些弯弯绕绕心头也是门清，只是她待字闺中这些轮不到她罢了。

　　东振侯府这些都是慧茹再管理，慧茹是个管家好手，她当初的嫁妆就多，经过多年经营，根本就不存在和离了她便无处可去的情况，说句实话，今日慧茹离开了东振候府，即便不回娘家，她在外头过得也比如今在侯府过得好。

　　慧茹低垂着眼眸，看着面前满眼关切的女儿，她笑道：“灵儿长大了，倒会在这种事情上说娘了，只是娘左右都这样过了许多年，不打算改了。”

　　嘴上这样说，其实慧茹心中清楚，她心气高，当初嫁给东振候的时候是存了真心的，她曾付出过真心，她是东振候的妻子，骨子里她都认定自己是东振候的妻子，纵使不与他见面，可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和离。

　　慧茹道：“娘看着你开心就好了。”

　　钟灵想再劝，可看娘亲心意已决的模样，真的不知该如何劝起。

　　此事就这么耽搁了，至于那嫁衣，后来还是选好了，待选好了嫁衣之后慧茹道：“在你出嫁前，按照规矩，得由爹娘带你回老家祭祖，这该是你最后一次祭祖了，所以要隆重些，会去几日，你回头让花儿好好给你收拾一下东西，祭祖回来之后就不得与聂昀再见面了，知道没有？”

　　钟灵没想到这层：“还有这样的规矩？”

　　她毕竟年轻，身边只有一个张颦颦刚刚成亲，也不见张颦颦出去祭祖，惹她以为成亲准备好一应事宜就没事了，不曾想还要祭祖。

　　实际是钟灵是独女，才有这样的待遇，东振候府连个嫡子都没有，只她这样一个嫡女，自然要不一样一些。

　　但见慧茹点点头，看着钟灵那模样笑道：“你若想再见他，可抓紧了，之后按着规矩，成亲前，你们可不能再见了，知道吗？”

　　钟灵这些日子与聂星晖正相处的融洽，两人都没了扭捏劲，相处的好极了，蓦地听出这么一说，钟灵心头顿时生了不舍来，分明先前也没想着聂星晖，眼下，倒突然很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