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生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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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是戚戚的19岁生日，她自己不当回事，但是她那些学长学姐都是爱热闹的人，在自己下课之前和自己班里的同学都提了一嘴，他们打算自己请客，请这些孩子吃东西玩游戏，算是给戚戚开个生日聚会。
之前那个欢迎会也是同学们自己筹办的，他们正好可以凑戚戚的生日还一个，还极其注重形式感——
“做好保密工作，绝对不让当事人发现。”
戚戚这天一下课就被拉着离开了学校，去有点远的小镇上吃各种“美食”，她自己是不愿意尝试的，陆媛硬是每个买几样，和她耗完几个小时再往回赶。
到了黄昏时分，戚戚算了算时间，正好今天的教学内容都准备好了，她打算先去洗个澡。
拿了洗具一看，陆媛换上了一条一字肩上衣和热裤，甚至拿着小镜子在补妆。
“你晚上要出门？穿这么短的裤子，你不怕蛇和蚊子啊？”戚戚觉得甚是奇怪，多问了一句。
“练练手。”陆媛怕一会来不及，现在就开始打点妆容，“你快去洗吧，别换睡衣啊，换点……和我这样的，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地方就这么大，你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戚戚不免打击她。
“别问，赶紧去。”
今天不是戚戚的生日，但是过了12点就是了。
他们的初步打算是和孩子们先吃露天烧烤，晚了让他们各回各家，他们想留下玩的就再玩一会。
戚戚穿着白T恤牛仔裤被陆媛拉着回了学校，看见教室门上挂着的廉价气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就借着我生日来请孩子们吃饭呗。”她耸了耸肩膀。
“哪有哪有！是爱你！特意给你庆生的！”陆媛“啧”了声，“19岁生日，得正式一点。”
戚戚看了看教室门口还在四处闹腾吹气球的小孩子，还有管不过来的学姐学长，连别的学校的支教学生都在帮忙。
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她真的很喜欢，她爸走了之后她很向往热闹，但是聚来聚去，他们□□偶尔还聚不齐呢，这种随机组合的聚会机会难得。
不过嘛，就是主角是她，让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一会要发言吗？还是要当众被抹蛋糕啊？
这桌上好像没看到蛋糕，估计没有这个环节。
俞戟呢？
这种献殷勤的好机会，他不在吗？
戚戚这些日子可摸透了，俞戟这天天等着陪吃早饭，晚上陪走夜路，偶尔开个小灶的，不说求和也太说不过去了。
正好趁着她生日憋个大的？
她倒要看看俞戟今天准备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这所学校有个很让人喜欢的地方就是教室外面的小灯泡都是暖黄色的，隔一米就装一个，特别对称，连小彩灯都不用买，看着就很有派对的氛围。
他们买了点质量不是很好的小气球，几口气吹完一个，撑不了多久就爆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最后往里面直接装了水，大夏天的天热，砸在身上一爆一个。
小孩子们玩得拖鞋飞来飞去，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一串地传入耳里。
孩子里边最高的那个女生，也就是和戚戚经常比赛游泳的，过来给戚戚戴了顶卡纸做得寿星帽。尖尖的顶上坠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星星，还有剪得参差不齐的小须须。
戚戚戴上之后晃了晃脑袋，小须须也跟着晃了晃，她低头问道：“你自己做的吗？”
“对啊。”女孩很高兴地拍了拍手，“三大张卡纸，可牢固了，我用502粘的！”
哇，502，啧，怪不得摸起来硬邦邦的，戚戚把帽子扶正，拍了拍她的头：“谢谢。”
“来来来，坐c位哈。”陆媛把戚戚按在那张长桌的正中央。
这张桌子是学校里最长的一张桌子，平时手工老师教手工的时候用，他们今天搬了出来，放了烧烤的各种食材，还有买的调料。
嗯……堆的乱七八糟的。
有一些已经烤好了，这里不比大城市，用的是最原始的烧烤方式，他们几个大学生觉得新奇，一个个都想试手，烤了几串都糊了吧唧的。
一个小男生，平时上课经常忍不住要吃点小饼干的，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流着哈喇子大吼了一声：“我来！”
十指翩飞，一分钟能看顾好七八串，火腿和鸡翅烤得刚刚好，没有一点糊块。
果真是吃货自有一派研究。
戚戚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不让她当主角作什么发言，这个生日party怎么过都行，最好存在感再弱一点！
孩子们吃顿愉快的烧烤就行了。
刚这么想完，一学长就举起“红酒杯”对着戚戚的方向敬了敬：“小戚老师明天生日，我们在这里祝她生日快乐！据我调查，小戚老师在同学们心中是位列前名的好感老师。”
好感老师？不会排词就不要瞎用嘛。
学长继续：“教大家游泳，教大家玩舒缓心情的小游戏，今天呢，是我们支教的倒数第三天。也算是一个欢送会了，谢谢所有同学的配合，然后千言万语我都一杯干了！来，戚戚，敬你！”
说完他便一饮而尽。
好像喝的和真酒一样。
戚戚也得把面前这杯给干了——
哇，是真酒！这么辣！
陆媛在旁边“嘿嘿”两声：“不错吧，我赶了几公里路去买的，烈酒，啧，只有大人能喝，你看小孩子都喝奶。好了好了，我还去主持节目呢，你看我今晚穿这么亮，就是为了主持的。”
居然还有演出，戚戚坐这个方位果然是c位，舞台正中央，孩子们表演一个节目都会和她对视很久，好像在求鼓励。
戚戚一晚上一直在鼓掌，手心都拍红了。
节目和迎新会那天都一样，估计这群孩子每次演出都会把这几个小品舞蹈歌曲练习好几遍，戚戚突然有些怅然——
要是有足够的时间，她还想能教会这些孩子新的东西，能给他们听最新的歌曲，看一看最新的电影，教他们学最好玩的舞蹈和游戏。
刚刚学长说的话里没错，还有三天，他们这群人就都要走了。
人生嘛，也就有缘能见几次呢？
有人给她倒酒就喝，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眼尾都有些红，正好掩饰了她伤感的眼泪。
陆媛举着和音响配套的小话筒，时不时得敲两下，不然就不同步了，时而跺两下脚——
她穿的裤子实在太短了，蚊子都群起而攻之。
戚戚幸灾乐祸地笑着，面前就是那群小吃货研究好的烤得脆脆的食物。
她其实没吃多少，一直鼓励那些表演完节目直流汗的小孩子吃。
她手里是一把花花绿绿的用卡纸做的贺卡和信，上面画了小孩子最会画的大树，花，太阳等……
她的名字一早就在黑板上教过大家怎么写，但是由于有的孩子年龄小，这个字很难记住，后来就让他们都喊7，7这个数字总不难记也不难写，所以好几张贺卡上都写了77老师。
她小时候也给老师画过贺卡，因为那个老师在她生病的时候带她去办公室喝了热牛奶，给她吃巧克力，后来她发现那张贺卡被老师扔在了大垃圾桶里。
戚戚知道贺卡比起她爸送的高级护肤品来说，是太过不实用了，但是写满了心意的感谢直接被扔掉了，还被本人看见了，实在有些意难平。
她当时就想，她最喜欢收的就是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了，以后她当了老师收到信肯定都收的好好的。
原来自己现在也是一个“老师”了，可以收到这些亲手画的信，她捧在手里，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收好保存好。
正盯着手里的信，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块白色的雪花一样的东西——
这一大坨也太丑了点？
她抬眼正好对上俞戟窘迫的表情：“这里蛋糕店打烊了，蛋糕都要提前订，我们自己用面粉鸡蛋牛奶做了一个，虽然丑了点但是味道还不错，还很营养，纯奶制作。”
戚戚憋住笑，对着旁边随意插得几根蜡烛：“那我许愿吹咯。”
“吹吹吹……”旁边几个小孩都跃跃欲试。
“那你们一起过来吹吧。”戚戚招招手。
嗯，如俞戟所说，蛋糕的确不好看，但是味道还真的蛮不错，奶油味足足的。
快九点半的时候，小孩子们被家长都接了回去，感谢这几个小老师的招待。
没烤完的和烤好了的肉，他们都送了点给孩子们的家长，没喝完的饮料也都给他们拎了。
小孩子还真好满足，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一边拉着家长的手，一边和戚戚挥手说再见，然后郑重其事地再祝戚戚生日快乐。
老实说，忙完这一整天，真的蛮累的，戚戚让他们累了的都回去，反正桌子已经收拾好了，只要把地上的垃圾检查检查就行了。
这些收尾工作她来做就好。
享受了一个晚上的寿星服务，也该是她为大家服务的时候了。
陆媛在旁边帮她支着垃圾袋，没几秒钟又轻声喊了喊她：“那个谁来了啊。那我先撤了。你们好好聊聊。”
说完，她便把垃圾袋直接塞到戚戚手里。
戚戚忙不迭抓了一把垃圾还有垃圾袋，不用回头都知道她那八卦的眼神里，藏着的是谁。
俞戟从她手里接过垃圾袋，把袋口支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她捡垃圾，他帮支袋口。
“蛋糕挺好吃的，谢谢啊。”
“那个面包你买的吗？夹心很好吃。”
“听说今晚65%都是你出的钱，破费了。”
……
戚戚也没转头，时而弯腰捡垃圾，一边捡一边对弯腰的人表示感谢。
“我以前好像都没怎么陪你过过生日。”
俞戟突然说道，语气里满满的遗憾。
他说得对，他们还真的没怎么庆祝过生日。
“今天不是过了吗？谢谢。”
戚戚轻笑了一声。
“那以后呢？以后还一起过吗？”
俞戟急切地接着问道，他要的可不只是一个今天。
戚戚捡塑料袋的手顿了顿，旋即站直身子，艰难又快速地朝后转去：“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的吧。”
“我可以……继续以你哥哥的身份……陪你过生日吗？”
俞戟满是期待地盯着她的脸。
“为什么？”戚戚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想要当我哥哥呢？我们被凑成一家人，一开始我记得你也不是很开心啊。就因为现在不是了，所以才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又想要了，是么？”
“不是，我喜欢你，就想陪着你，不管是什么身份，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很抵触我。但是我忍不了，别折磨我了，我根本不能离开你。”俞戟今晚没喝什么酒，这都是他存在心底的肺腑之言，根本不用排演，一出口就是许多的苦水。
真稀奇，能让俞戟说出这种卑微的话。
要知道，当年她怒火攻心，一味地让他滚的时候，他都一言不发，很酷地就回家收拾东西了。
她忽然就有些心疼这样患得患失的俞戟，他本来就应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好少年，却唯独在她这里做了道复杂的题。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生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