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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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天王相处以来，他们三人帮算是知道这位少爷是多爱使唤人了。
也不会让帮忙干什么大事，就是李明一倒热水的时候喊住他让他帮忙一起倒，戚戚去交作业的时候把自己乱糟糟的一捧作业都给她，施然去领自己订的学习杂志的时候让她顺便给他的也领了。
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三个人也没什么怨言，因为好像这些日常的互动多了起来，四个人关系也就逐渐升温。
高三的体育课最多一礼拜一节，有时候还被其它科目的老师友好地占了，但是李明一依然雷打不动地每天吃完晚饭喊他们三个去操场慢跑——
即使两个女生不愿意运动，但是心里都不约而同地不想缺席这种四人相处的时光。
当操场在黄昏时分的退场之际，会有暗蓝色的夜幕升起，运气好还会看见星星。
学校的操场晚上不开大灯，他们借着远方教学区的一点亮光还有校门外边的路灯斜照光，在跑道边缘做跑完步的舒缓活动。
“李天王，我最近觉得你好像脸色比刚见你的时候好多了啊。”李明一每天都会宣扬他拉人运动的功效。
李靖蹲在一边捏腿：“我身体不差。”
施然幽幽道：“上次体检的时候我看见你的体重了，你也就比戚戚重一点，比我还轻了5公斤。”
“唉，这是骨头问题，我骨头轻，没办法的事。你的体重刚刚好。”李靖摊了摊手。
“这倒是。”施然也不客气。
戚戚鞋带散了，正在一边特别艰难地系鞋带，她在黑暗里看不大清。
突然整个人从背后悬空一下——
“我靠……”戚戚反应过来是谁把她拎起来之后，特别害怕地小幅度挣扎起来，“李靖你放我下来！你根本抱不动！别逞强！快点快点我要摔了！”
李靖不为所动，甚至还举着戚戚颠了两下：“施然说你比我轻，我就试试。很轻松嘛。”
施然在一旁叉腰：“那你怎么不试试我！”
李靖“哦”了声，放下戚戚，像拎包袱一样把施然也举起来：“不重。”
接着他轻轻地把施然放下，魔爪伸向了发呆的李明一：“这位猛士也可以一试。”
李明一“配合”地扎着马步：“那你过来吧。”
两个女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靖把高了他小半个头的李明一也举了起来，面色轻松，连“哼”声都没有发出来。
“你这么牛啤的吗？”
李天王拍了拍手心并不存在的灰：“所以人不可貌相。我小时候参加过少儿相扑大赛。”
三个人都向他举起了大拇指。
而俞戟的大一体育课程就有点难过了。
他选修了一门田径课，一个礼拜上两节，每次都要跑个半死，练很多专业的起跑姿势还有合作往返跑。
尽管说是专业，但是对于非专业生来说还是减少了难度的。
俞戟身高在物理班里实在是突出，体型也很健美，回回都被老师拉出来当示范。
他本不是愿意出风头的人，但是师命难违，每次都像个傻瓜一样站在老师旁边很听话地被摆弄。
这天又是个大暖阳，因为是男生，老师把他们安排在完全没有树荫遮蔽的一块场地。
俞戟噌噌噌地背对着观赏台冒汗，晶莹的汗珠随着微长的鬓角一颗颗往下滴，偏偏还不能擦。
等到一个又一个的“标准”动作演示完，终于到了半场休息时间。
俞戟等不及地来到休息处，取出自己的水，先往头上浇了小半瓶，把汗稍微除掉一点，额发随着动作飞扬，黑色上衣零零丛丛地打下了树叶落影，逆着光的时候他像个拍洗发水的年轻模特。
“啧啧，没想到大一新生的体育课还是这么会折磨人。”一个女声从侧边由远及近传来。
俞戟举起矿泉水瓶的手微顿了顿，快速又大口地灌进去大半瓶才抬眼过去看着来人：“嗯。我还有一节课。”
“不过你动作做得很标准，我觉得不比那个秃头老头差。”林荧掖了下裙子，优雅地坐在离俞戟的包不远的台阶上。
俞戟把水放回去，找出自己的运动发带，把半湿的头发都撸上去：“有事吗？”
“等你一起吃饭啊。我们教授今天难得没布置多余的任务，请你吃饭。”林荧单手托着腮，一脸期待。
俞戟也没看她一眼，很认真的从包里把几本上午上课用的书摞好：“我中午要给室友带饭，没时间和你出去吃饭。”
“那就在你们食堂吃吧。你是不是很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啊？”林荧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反而是有些沮丧的委屈表情。
俞戟掏出手机回复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事情，看见林荧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他点开一看，又匆匆关闭：“我们学校食堂没有那么好吃吧，你怎么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
他避开了林荧的问题。
“和你一起吃就很好吃啊。”林荧把裙子舒展开，换了个伸腿的姿势，依然是那个上扬的语调。
“我有女朋友了，要是被她看见我总是和一个长得好看的女生一起吃饭，她应该不会开心。以后你还是少来找我吃吧。”俞戟笨拙地想了个借口，末了还觉得有些自豪。
林荧突然拧了眉，语气都有些控制不住：“我怎么从来看不到你的女朋友？是谁？你班上的人吗？”
俞戟也没什么耐心了，女生的穷追不舍他一向比较厌烦：“你挺八卦，不是学校的人，我很喜欢她，她很容易吃醋的。我每天都得和她报备和谁一起吃了饭，总是报你的名字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说完，他等不及林荧回答就往班里场地奔去：“我得上课了。你要是还要等我吃饭还得再等四十分钟，不等我就自己去吃吧。”
林荧盯着他很朝气的背影，宽阔的肩膀跑起步来，是很活力的幅度，阳光下透过黑色的T恤，能看见他仿佛透明的皮肤。
她不可能轻易放手——
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戚戚的哥哥之后。
她如果追到了他，总觉得能在戚戚面前有一种优越感。
这时候他们班被老师喊到距离看台很远的一块场子，背对着她做准备活动。
林荧盯着俞戟黑色的书包，仿佛有了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很缓慢地拉开拉链，够出了俞戟黑色的手机，手机壳是图案很复杂的黑底，有一些隐约的银色记号，估计是能夜光。
她点开屏幕，指纹当然解不开，消息也设置了锁屏不可见。
可以说是完全获取不到女朋友的信息，但她总觉得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把手机攥在手里，很仔细地左看右看，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疯狂了，从别人包里拿手机看，太掉份了。
她小心地用纸把自己摸过的痕迹擦掉，正要完好无缺地送进他包里——
手机壳背面夜光的那部分在黑色书包里显出了那块图案！
“77？”
因为那一块真的挺明显了，也是很好辨认的两个数字，林荧银色的美甲勾着那两个数字。
对时尚的了解她不差，没有什么品牌叫77，也没有什么著名logo，这很明显是自己写的字。
是他妹妹送他的？所以就用上了？
但是如果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用着写有妹妹名字的手机壳，女朋友就不会吃醋么？
林荧面无表情地把书包拉链拉上，分别点开戚戚和俞戟的朋友圈看。
之前问俞戟怎么不对她开放朋友圈，他说嫌烦索性就不发了。
戚戚还是对她开放的。
可能是上学没有什么趣事，也没去哪里玩，戚戚的朋友圈最新的游玩消息还是暑假去的海边，那张沙滩的照片和俞戟的头像背景几乎是一模一样。
可能吗？林荧还是半疑惑半惊奇，可能只是自己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想太多了吧。
“能见见你和你女朋友吗？”这天林荧依然好脾气地等着俞戟吃饭，吃饭的时候俞戟只管埋头，话都没说一句，林荧依然抓住空隙问他。
“不行。”俞戟想都没想。
“为什么啊？”林荧不依不饶。
如果俞戟不顾及她和戚戚的关系，这刻都想摔碗走人了。
他和女生其实不怎么经常相处，长这么大，除了他妈、林静语和戚戚，他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异性相处经历。
对面这个比他年长的女生显然不在他擅长的处理范围之内。
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说：“她还小，我不想让他接触那么多外人。”
意思就是你是外人，别问了。
“是在上高三吗？”林荧突然正色道。
“……嗯。”俞戟思索了下，上高三的女生那么多，他承认一下也不要紧。
“是戚戚……”林荧留着话头，把最后那个“戚”的尾音延长。
俞戟努力维持镇定，只冷漠地抬眼看着她，伪装自己的疑惑。
“是戚戚的同学吧。好啦，我们走吧，你还得给舍友送饭呢。”林荧突然恢复了她惯有的亲和表情，好像刚刚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对话。
“我走啦。下次再约吧。”她拎上自己的包，转身和依然坐着没有起身送她打算的俞戟招了招手。
没有人看见她转身之后嘴角讥讽的笑容。
俞戟坐在原处，盯着她的背影从食堂门口消失，绿色的裙子很快汇入了人流中，却成了俞戟眼中的一块污渍，好像怎么也抹不掉。
他要不要对她稍微好一点，能让她保守秘密，或者别那么敏感。
他突然害怕起来，拆穿秘密的往往不是陌生人，而是熟人自诩的善意。
他还承担不了秘密被捅破之后的后果。
如果林荧……
从来没出现过就好了。
步入冬季的校园很快就有了懒洋洋的气氛，肃杀的冷空气毫无防备地闯入本该朝气蓬勃的校园。
早读课趴下去的人头越来越多，李明一在桌上划着正字：“快看，又倒下去一个！”
戚戚这会也有些摇摇欲坠，很不能理解地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精神啊。昨天的政治作业，选择题太绕了，我做到12点半，这会也困死了。”
“这就是运动的好处啊！谁让你早上车都不肯骑，蹭我的来的，我骑了车出了一身热汗别提多精神了。”李明一精神抖擞地扬了扬刘海。
“我骑车只会更困。”戚戚自暴自弃地趴到课桌上。
李明一拿圆珠笔直接戳了她的大腿：“起来！背书！”
“嘶……”戚戚看了看那只80%的作用都是戳她的圆珠笔，恨恨的想着下回一定要把它从天台扔下去。
“今天周五，李靖是不是邀请我们去他家写作业吃晚饭了？”想到这，戚戚来了精神。
“嗯嗯。”
“终于不用吃冰箱里的热菜了。”戚戚坐直，继续哇啦哇啦地背诵精选英语作文。
周五难得不用上晚自习，他们一行四人推车的推车，往江东玫瑰园去。
手里提着去超市买的零食和水果，到李靖家直接煮火锅吃，据说他们家有三口鸳鸯锅。
中途李靖接了个电话，说他爸刚出差，在酒店的时候给他留了东西，前台问他方不方便取一下。
李靖家开了连锁酒店，他爹的办公室也在酒店楼上，出差的时候直接从办公室走。
有时候什么包裹快递会寄到办公室，李靖想了想，那是给他们四个人买的教材，早点取回来早点能用上，高三嘛，能尽快做点新题，提高很有用。
所以他问道：“我去我爸那拿东西，你们先去我家吧，喏，钥匙。”
戚戚突然问他：“你是不是要打车？”
“嗯，那酒店不是很近，我打车可以快一点。”这话不假，酒店位置算是比较偏，风景不错。
戚戚来了精神：“那你快打吧，我不想走路了，我们取了东西就继续坐车回来！”
还没等李靖同意，李明一就“啧”了声：“今天只是不跑步换成步行回家，你就累成这狗样？”
“让我坐车吧让我坐车吧，我一步都不想走了。”戚戚不听他的，就想舒舒服服地坐会出租车吹吹风。
“好吧。那我们两个先去。”李靖点点头，示意戚戚跟他上车。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