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某某的阴谋论》大星

14、第五章 2

　　心脏砰砰作响，仿佛胸膛里正酝酿着电闪雷鸣的夏天，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一切都陌生起来，来来往往的全是转身就会忘记的不拥有重量的点，各自在自己的头脑里统治自己的疆域，在时间的白纸上擦出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浅浅的轨迹。
　　声音，还是单调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冲击林南单薄的16年的岁月，她找不到一个能够支撑此时此地的有力的回忆，第一次像个孤魂野鬼一样，任由陌生的恐惧的情绪强劲地冲击自己的躯体。汗，全身都在出汗，脖颈后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皮肤上有令人难耐的刺痛感。四肢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加油林南，你一定可以的。”
　　“哗”的一声，拥挤的礼堂里人群熙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热也有了具体的分量，它表现在潮湿的裙子上，发热的脸颊上，麻木的手臂上。盛晟的话终于将林南拉回到现实之中，最起码恐惧也是真实的了。
　　“就把台下的观众当成茄子白菜马铃薯好了。”
　　林南干燥的嘴唇基础一缕笑容。许蔚号码靠前，已经去后台准备了，林南抽到了中间靠后的位置，此时正和盛晟在台下听着别人的演讲。盛晟逃课来陪林南参加演讲，这事没让花校长知道。
　　盛晟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林南，又递给她一张湿巾。
　　“你自己排练的时候都这么好了，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盛晟在林南耳边对他悄悄说。
　　林南紧张地盯着舞台上赛事的进行情况，仔细听着这事第几个选手。随着号码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号码，林南又出了一头汗，虽然礼堂里的空调在孜孜不倦地运转着。
　　“没关系，发挥你的正常水平就行。”
　　“在舞台上你就是公主凭什么要因为观众紧张？”
　　“喝点水，有助于平复一下心情。”
　　盛晟在林南身旁不时来上一句“金玉良言”，林南真的放松了不少。
　　不过岁婉婉的出现还是令林南大吃一惊，岁婉婉是作为主持人的形象出现在舞台上的，樱桃红一字肩落地长裙的衬托下岁婉婉多了些清纯。
　　“下面有请高一年级组来自s城一高的林南同学上台演讲，大家欢迎！”
　　林南麻木地走向舞台中央，这几步的距离竟显得格外漫长。她的腿在走路的间隙在不自主地抖动，嗓子发干，她后悔没有多喝几口水，她害怕她的嗓子会突然发不出声音来。
　　台下的盛晟也紧张得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刚刚还在给别人壮胆，林南一走，自己却紧张地不行了。
　　“大家好……”出乎意料，句子一开头就想水流一样汩汩流淌了出来，这一句接下一句，不用思考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地句子一个一个接下去。林南获得了二等奖。
　　林南跑下演讲台时脸上生动的表情令整个烦闷的夏天都清爽起来。
　　盛晟在向他招手，林南向盛晟跑去，却看到岁婉婉亲昵地站在盛晟身边。换去了隆重的礼服，现在只穿了简简单单一条白色T恤和粉红短裙。脸上也是不施粉黛的样子，看上去清纯许多。
　　林南很长时间都觉得不可思议，第一印象对一个人这么重要，好像第一眼见到的一个人的样子就会永远烙印在一个人的脑海中。林南也曾经试着改变对岁婉婉的印象，但很长时间都只是徒劳。岁婉婉在林南眼中永远是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涂着妖艳口红的形象。
　　“小南刚刚干得不错哦。”岁婉婉甜甜地笑着对她说。
　　林南觉得岁婉婉的笑容后面是一个散发着毒气的沼泽，正等着心甘情愿或是粗心大意的人陷进去。
　　“谢谢。”林南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原来你俩认识啊？”盛晟惊讶地问。
　　“对啊。”岁婉婉朝林南眨眨眼。
　　“那我就先走了了，你们玩吧。”岁婉婉朝他们两个挥挥手，马尾在后脑勺摇摆，卖出纤长结实的腿走了。
　　“林南，不错啊今天。”
　　林南没有了刚刚结束演讲的好心情，只是朝盛晟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喂，盛晟、林南，快上来，车子快走了！”许蔚在车窗内对他们两个大声喊道。
　　林南和盛晟赶忙往汽车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