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秦时明月+天行九歌]》霍朝予

54、依律处置小老虎，以刑止刑为流沙

　　“是么？”
　　姬一虎站起来，提起魏序的衣领：“魏武卒虽强，可你是自己潜入阳翟城落在我手上的，你觉得魏国会为了你一个没长脑子孤身入敌国的蠢货，大兴兵戈、伤了两国几百年来的情谊吗？”
　　魏序脸色铁青，抿嘴不语。
　　魏王本不想对韩国出手，他费了好大的口舌，许诺定会除掉阳翟守将姬一虎，夺来阳翟及以西五城，魏王这才放出死牢中的陈胜，让他去办这件事。
　　可离开都城大梁时，魏王也说得很清楚。
　　一旦事发，魏序便是一枚弃子。
　　他自幼不受魏王喜爱，后承蒙舅舅照顾，才能到边境蔡阳军中历练。
　　魏王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只能咬着牙应了。
　　太子魏假对众公子的打压颇为严重，若是他无法立下战功在朝中立足，等到新王登基，就如同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你看他这副样子，”青鸾指着魏序颊侧紧绷的肌肉，笑道：“很明显，他已经是魏国的弃子了。”
　　姬一虎松开魏序，把人摔在地上：“所以，杀了他？”
　　“不，”青鸾吩咐柴宗：“去准备个宽敞点的囚车，把公子序‘请’进去，事情结束后我带他回新郑，交由王上处置。”
　　柴宗躬身答是。
　　魏序被人带下去，姬一虎转头又在地上那两个冰人身上狠踩两脚。
　　“这两个呢？怎么处置？”
　　“急什么？”青鸾一勾手指，解开二人身上的冰：“先审审再说。”
　　晋卯虽被冻住，却看得分明。心知公子序已经穷途末路，垂着头不说话。
　　“这是公子序的部下，也给这位找个囚车，关起来，一起带回新郑就是。至于那一位……”目光落在一脸愤恨的宋良身上，青鸾摊手：“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审。”
　　这事好审的很，宋良一届平民，平日养尊处优的，根本受不住刑。姬一虎几鞭子下去，他就一口啐在仇人脸上，不再有所隐瞒。
　　“你个畜/生！”宋良怒红着眼，恨不得咬死他：“你强掳我夫人，害得我家破人亡，老天无眼，竟还让你活了下来……”
　　姬一虎今日憋了一肚子火气。
　　魏序还有用，他打不得，现在这个贱民他总打得。
　　一拳抡在宋良那张辱骂不停的嘴上，生生把他打断了两颗牙。
　　“少将军，”青鸾按住他的手腕：“国有律法，勿动私刑处置。”
　　“好，”姬一虎平复了一下，客气道：“那就请公主殿下依律发落。”
　　“县守大人。”
　　柴宗正站在一旁看热闹呢，突然被叫道，不免打了个寒颤。他俯首答道：“下官在……”
　　“你倒是说说，按照律法，宋良勾结别国、谋害少将军，该如何处置？”
　　柴宗也曾熟读律法，思索一番后答道：“回公主，当处以五马分尸之刑，流放三族，家产尽数没入国库。”
　　青鸾颔首：“好，去办吧。行刑时叫上百姓来观看，以儆效尤。阳翟地处边境重地，绝不能出现第二个宋良。若是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便是你这个县守失职。”
　　“是。”
　　姬一虎对她的处置倒是很满意，依律办事，倒是能叫人心服口服。
　　宋良口鼻中满是鲜血，被人拖下去时还在咒骂着：“畜/生，你定不得好死……”
　　柴宗偷偷打量了下少将军的神色。
　　还好，少将军似乎并没有和这个将死之人过多计较的意思。
　　这位宋先生在行刑前，也能少受些罪。
　　姬一虎见事情处置完毕，转身要走，却被青鸾抬手拦住。
　　“少将军莫急，还有一个人未处置呢。”
　　孙砥倒是先出声问道：“是何人？”
　　“自然是少将军。”
　　姬一虎自然不肯，但青鸾身份特殊，他又不能将人推开，只能这样被她拦下。
　　“县守大人便再说说，当街强掠民妇、剥削百姓，依律又当如何处置？”
　　柴宗急忙跪伏在地。
　　这公主殿下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那少将军，又岂是能乖乖受律法管束的？
　　姬一虎冷笑：“公主莫不是断案断上瘾了，连我也想一同处置？”
　　青鸾不理他，斜睨着柴宗微微发抖的肩背：“说。”
　　柴宗自知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道：“强掠民妇，杖责四十；剥削百姓，杖责二十。两罪并罚，依律……杖责六十……”
　　“那你在等什么？”
　　青鸾看着姬一虎处在暴怒边缘的样子，冷声问柴宗：“还不打？”
　　若是能让人代替受罚，柴宗恨不得自己替少将军扛了这六十杖刑。
　　两边他都惹不起，还不如被打死算了！
　　“你敢打我？”姬一虎想要拔刀，却被孙砥抱住手臂。
　　孙砥低声劝道：“少将军，不可……这可是公主殿下……”
　　臣下的权利再大，也不及王公贵族地位显赫。
　　便是姬无夜做到了大将军之位，无爵之将，上朝时也只能站在血衣侯白亦非之后。
　　孙砥这人可比姬一虎聪明多了，见势不好，就收。
　　当时在军营陈胜来势汹汹，他心知便是姬一虎胜了，报去都城他的功劳也远没有少将军高。既然没什么好处，又何苦淌这趟混水呢？倒不如去后营躲着，免得姬一虎败了，他还要和少将军之死扯上关系。
　　现在这番情形也是，大将军虽权倾朝野，到底也是为王家效命，终为臣下。
　　且不说公主处置少将军有律法可依，便是无缘无故要处置臣下，他们也只能受着。
　　姬一虎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孙砥这个软骨头！
　　今日来的若是红鸮，他又岂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青鸾看着姬一虎被胆大些的府衙吏属带走，想要发作却不得不认着的样子，笑道：“少将军若有不服，大可以回京去告我。不过九公子韩非如今任职司寇，这方面的道理，想来能给少将军好生讲解一番。”
　　姬一虎险些被她脸上扎眼的笑刺得背过气去。
　　还有孙砥，枉他这些年对他多有提携。如今他有难，竟是第一个把自己买了！
　　木杖重重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传来，柴宗觉得这一下一下的仿佛打在了自己快要跳不动的心脏上……
　　青鸾打了个哈欠，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柴宗，安抚道：“国有律法，便要万事依着律法来，这才能让百姓心服口服。柴大人为一方县守，必定比我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柴宗闻言勉强扯了个笑答是，只是这笑，比哭得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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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姬炸炸，孙躲躲，柴怂怂，和韩黑黑【也可以叫青黑黑or鸾黑黑】
青鸾这个腹黑跟庄真像哇……不愧是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