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盖聂归来受质问，嬴政心软赦赵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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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先生返回咸阳的消息在宫中传开，青鸾得到消息时，险些脱手把嬴欢摔到地上。
丝荞眼疾手快扶住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无从劝解，只能先将小公主抱走。
“我……”青鸾的手都在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便冲了出去：“你们照顾好阿媛，我去看看。”
辛凭欸了一声，怕她跑得太快磕着碰着，赶紧带了两个宫女追上去。
青鸾脑中一片空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咸阳宫跑去。长街甬道上的宫人纷纷侧目，她也不在意。
盖聂回来了，哥哥呢？哥哥是不是已经被他战胜、死了？
不可能的！
哥哥他那么厉害，他还没有见到阿媛……
强忍住泪水，一直跑到咸阳宫。守卫不敢拦她，嬴政身边的宦官也只是边跟着走，边向她解释：“夫人，王上正在和盖先生叙旧，怕是接见不了您啊！”
青鸾最终被现身的影密卫拦在正殿外。
“夫人，”李信挡住她的路，神色坚定：“咸阳宫正殿，不得擅闯。”
心急如焚的一个人，哪有功夫在乎别人的恪尽职守？
青鸾微眯起眼，冷声道：“让开。”
李信正如之前评价的那般老实，对她言语中的威胁不为所动，依旧像个柱子一样挡在那。
宦官眼见不好，怕二人动起手来，便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竟是尖细着嗓子高声通传：“王上，韩夫人求见。”
这求见一词用得不大准，没有求，只有见。
嬴政正在听盖聂讲述他的见闻，闻言愣了下，然后让李信闪开、放她进来。
青鸾快步走进大殿，见到完好无损的盖聂时，终是没有忍住，泪水顺着脸颊淌下。
他身上半点伤都没有，哥哥只怕是惨败……
“你回来了，我哥哥呢？”她猛地扑上去，揪着盖聂的衣领不撒手：“你杀了他是不是？”
盖聂被她拽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换做旁人，他早就出剑了。可面前这个不一样，既是王上的嫔妃、公主的生母，还是小庄的妹妹。
所幸嬴政反应很快，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箍住她之后温声安抚：“小鸾，你先放开盖先生，他没有杀你哥哥。”
“真的？”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嬴政，眼中满是期盼。
盖聂垂下眼，亲自向她解释：“夫人放心，在下没有回鬼谷，也没有去决斗。”
青鸾松开他的衣领。有了本人的说法，想来，是真的了。
“你，你没有去，那我哥哥怎么办？”
对手都没有回去，哥哥的决斗是怎样进行的？他现在又在哪？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呢……
“在下不知，”盖聂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师父尚在谷中，一切都有他老人家定夺。其他的，在下真的不知道。”
这样吗？
青鸾略放下心来，抬起袖子开始擦眼泪。
有点丢人啊，估计满宫的人都知道她今日来咸阳宫闹这一通了。
“别着急了，”嬴政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想想阿媛，你着急上火伤了身子，她怎么办？”
她还在哺/乳期，万一因上火憋了奶，阿媛就只能吃奶娘的了。到时候她更心急，周而复始……
青鸾有些后怕，也有些委屈，嘴里嘟囔着：“我担心哥哥嘛……”
“先回去吧，寡人这里还有事要和盖先生谈，”嬴政放开她，替她把跑散的鬓发别到耳后去：“你哥哥那里，寡人让人留意，别担心。”
青鸾嗯了一声，不再打扰他，乖乖回了自己宫里。
后面虽仍是没有卫庄的消息，但青鸾的心明显放回了肚子里，神色轻松了不少。
嬴欢一天天的长大，漂亮又懂事，越来越招人喜欢。
其中，韩非夫妇和华阳太后是最疼爱她的。
嬴政和韩非谈事的时候，也会叫上她们母女在旁跟着听。尽管嬴欢还是个奶娃娃，什么都听不懂。大人们的谈话对她来说最有用的，就是催眠。
伴着他们的交谈声，她睡得更香。
韩非每次进宫都会带些小玩意，有时是紫女做的鞋、玩具，有时是他自己新写的文章。也不管嬴欢能不能看懂，第一份成品总是先给她的。
“先生喜欢小孩子，怎么不自己生？寡人瞧着，先生和紫夫人都很喜欢孩子……”
嬴政对所有向自己女儿示好的男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哪怕这个人是阿媛的血亲舅舅，也不行。
“呃，这个嘛……”
韩非挠头。不是他不想生，是一直没有罢了。
“顺其自然吧，”他笑笑：“缘分到了，就有了，我们不强求的。”
嬴欢半岁的时候，第一次学会叫父王。刚叫出来时，嬴政这个老父亲欣慰得不行。
那么多孩子，只有阿媛这声父王最得他心。
一转眼又到了冬天，天气寒冷，嬴欢裹着厚棉衣，领子上一圈狐裘，显得她愈发圆滚白嫩。
她喜欢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手里抱着芈夫人送的布老虎，和杏子委在一起玩。
嬴欢出生后，杏子仿佛就成了她的保护神。嬴欢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嬴欢哭了，它叫的更惨。
鸾凤台只有一间寝殿，嬴政还要留宿，只能把嬴欢挪到梁山宫的正殿住。不过他每次来时，会和青鸾一起陪她玩一会儿，再上去。
这日，嬴政再次驾临，抱着嬴欢走到窗边看雪景。
嬴欢现在已经会叫父王，但是“母亲”还叫的不熟，发音有些含糊不清。
窗边有火盆，青鸾过不去，只安心地留在原地等着。
看了会雪儿，嬴欢便没意思了，转身趴在嬴政的肩头，朝青鸾的方向伸手：“么（母）……七（亲）……”
嬴政没办法，又抱着她回去，交到青鸾怀里。
他今日，似乎魂不守舍的。
“怎么了？你今日总是在出神。”青鸾问。
嬴政在女儿灿烂的笑脸上抚摸了两下，随即垂下眼：“雍城行宫那边的守卫来报，母后的身体不大好……”
阿媛已经开始学会叫母亲，可他的母亲，还在雍城行宫。
青鸾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还在挂念着赵姬：“你是，想把太后接回来吗？”
心中想法被看破，嬴政不知为何，突然想甩掉那个萌生出的心软念头。
“寡人说过，将她发往雍城行宫，永世不得出。”
可你如果真的想要将太后圈禁一生，就不会在意她的身体状况了。
青鸾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们母子为了争夺权力而自相残杀的行为。
之前她曾经说，嬴政只是一个冷心又冷情的王，会为了权力向自己的同母弟弟下手。可是日子久了她才逐渐发现，他也是有情/爱的，只是他将自己的情/爱藏得很深。正如他对自己，对阿媛。
或许，是他颠沛流离的童年，和青年危机四伏的经历，使得他一直将自己的感情深藏起来，不想被人发现。
他明明已经心软、记挂着自己的母亲，却在心中想法被点破之后，嘴硬地否定。
性格使然，他不喜欢自己的想法被人窥探。
“太后病得很严重吗？”
“嗯，”嬴政神色带上一丝悲伤：“医士看过，说她，活不了几年。”
所以他才心软的么？
青鸾想开导他，让他直面自己对母亲的感情，而不是逃避。明明，他还是很在意太后的。
“你幼时在赵国为质，有没有生过病？”
嬴政答有。
幼时的一些事他已经记不清了，可依旧牢记着，母亲在邯郸的冰天雪地里独自跑上街，挨家医馆敲门，请来医者替他看病。那时父亲还在邯郸，他们一家的日子过得艰难，连给他抓药的钱都是靠吕不韦的接济。
他贫穷时，总想着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哪怕不是王侯，只要能多赚些钱来孝顺母亲就好。
可当日子真的变好了，母亲却不再只有他一个儿子，也迷失在权力的漩涡之中。
“把太后接回来吧，”青鸾说：“让她安度晚年，就当是报答她幼时对你的照料。”
作者有话说第115章 盖聂归来受质问，嬴政心软赦赵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