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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火枫谷 ...

  •   “胡三爷,见着郝老六了吗?”一个空灵的女声传来,只见一名介于虚实之间,漂浮在一枚玉简残片上的美丽少妇,飘忽而来,向一名肌肉虬结,壮硕无比的老者问道。
      被称作胡三爷的老者躺在一张翠绿色的竹椅上,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看见来人,他憨憨一笑,道:“是灵家丫头啊,郝家小子刚才还在咧,给俺换了膏药后,又不知道蹲到哪个山窝窝里头去了。”
      “这个郝老六也真是的,还是这么生份,古里古怪的,大家都住谷里,就他一个人便要住到山窝窝里头去。”灵体少妇撇了撇嘴。
      “灵家丫头,你也莫怪他。郝家小子自从知道自己晚上会犯病后......哎,就让他一个人呆着吧,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胡三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谁说不是呢,不过今个儿是娃娃周岁,许四哥还有剑七弟,小八子,聂丫头,都早早的筹备着呢,今晚就算郝老六犯病,也要把他拉过来一起聚聚!”灵体美妇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灵家丫头,你就放宽心!郝家小子也和俺提过了,说今晚怎么都会过来的,到时候他还要给娃娃备份大礼咧!郝家小子说俺筋骨破碎,多晒晒日头有助于恢复,等俺晒够了,也来给你们帮忙!”胡三爷咧着大嘴豪迈笑着。
      ............
      ............
      这是一个静谧而又宜人的山谷,谷中有一汪清泉,泉水叮咚,水底有晶莹而闪烁星光的石头,每逢入夜,月光洒下,犹如星河点点,故被称为【落星泉】。
      泉水附近,盛开着一片茂密的枫树林。这不是寻常可见的枫树,而是一种四季盛开而不败的枫树。枫叶红中带着金色,犹如晚霞照云一般,每逢阳光洒下,都会氤氲起淡淡火光。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枫树亚种,只生长于地火旺盛之处,被称为【火枫】。
      “星落清泉映火枫,四季如秋不知春......”一座火枫木所搭建的简雅小屋之中,窗户大开,明媚阳光洒进,落在一方木案前。
      木案上陈列着文房四宝,木案上铺着一张半熟宣纸,一旁又摆有一方茶台。茶具乃土陶烧制,暗褐色釉质朴实无华,却又隐隐藏有高远意境于此。杯口漂浮着袅袅雾气,内中是一杯茶汤醇厚,色泽清亮的红茶,茶香味略带一丝枫糖的香甜,有淡淡霞光绽放。
      一书生打扮,留着文人胡须,穿着得体的玉面中年人端坐于木案前。他口中缓缓吟诵着诗句,正襟危坐,右手的三根手指端起土陶茶杯,先是放在鼻前幽幽的闻了一下茶香,随后便是分三口,轻啜慢饮,将杯中茶汤饮尽。茶香由舌尖扩散,化作暖流,不仅落入腹中,香气更是由鼻腔呼出,形成一个循环。
      “好茶!”中年人猛然睁开双眸,双眼闪烁着亮光,赞叹一声。摇头晃脑的又诵了几首诗,随后才慢慢将茶杯放下,提起一旁炭炉上的一方黝黑铁壶,往茶台上的土陶茶壶里,以凤点头和高山流水之式,续了一壶茶水。
      茶过三巡后,他终于提起案前笔墨,饱蘸磨的浓淡适宜的墨汁,挥毫于宣纸之上,笔锋百转千回,很快,一副火枫林地图,便跃然于纸上。
      落款处,中年书生提笔写下【许四】两个字,却是未写真名。他凝视着眼前这幅几乎完美的泼墨枫林图,取出一枚方印,哈了一口气,正欲盖下时,却是忽然双手颤抖了起来。
      他原本如古井般平静而无波的双眸,渐渐的变得疯狂起来,他颤抖着,嘴里嘟囔着。随后如失魂落魄般坐在了椅子上。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他开始变得狂躁起来,握着的画笔此时犹如一柄锋利的屠刀般,想要将眼前的可怕一一斩杀。他的笔落在了案前的枫林图上,原本祥和的枫林图,却在他的笔下化作了一片火海。尸骨成堆,血流成河,将天际也都染成了血红色。这仅仅只是一幅画,但却仿佛从里面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那成堆的尸骨仿佛要从画里跳出来一般,一副末日景象。
      中年人疯狂吼叫着,又嚎啕大哭起来。他挥手将桌上的一切扫到地上,踢翻木案,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活脱脱一个疯子。
      就在这时,他房中墙角,一尊用木头和金具做成的木人雕像,忽然从双眼出绽放出了一道赤色火光。应是死物的木人猛然站了起来,内中发出了机关转动的咯咯声。只见那木人飞步来到了中年人的身前,一把将其抱住,骤然间,木人身上打开了无数的机关。从身体里冒出了铁链一般的绳索,缠绕着,将中年人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中年人在地上扭动着,双目赤红,而木头人则毫无情感的骑在他身上,双手一左一右的扇着他的脸。直到把中年人的双脸扇的红肿,他的眼神才渐渐的恢复平静。
      “啪。”木头人又是一巴掌抽下来。中年人被抽的头一歪,刚想命令那木头人停止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嘴也被封住了,喊不出话来。
      “呜呜呜呜!!”中年人又挣扎了起来,原本见他冷静下来,渐渐停止动作的木头人,见状,又继续挥动起了手臂,一左一右,有节奏而快速的扇动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木屋里,闷声惨叫不绝于耳。
      “许四伯又搞什么鬼?”
      屋外,一名看上去油里油气,相貌猥琐的青年,双手插在兜里,双脚有一搭没一搭的拖着向前走去,他头上缠着块布条,嘴里叼着根树枝,小眼睛眯着,怎么看都像是一地痞流氓。
      只不过,他的嘴却看上去很可怕,就好像是被谁给活生生的撕烂了一般,嘴角开裂,两道裂缝直达耳根处。虽然用线缝了起来,但是那两条血疤看上去,还是瘆人无比。
      “小八子啊,你许四伯估计又没画出满意的作品。别管他,你来帮我个忙。”
      阴影中,忽然一个森冷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鬼面老者,他矗立在阴影中,看上去鬼气森森,十分可怖。虽说他现在是笑着的,但这笑容还不如哭着好看,狰狞着,可止小儿夜啼。
      “老鬼爷,有事您吩咐!”那被称作小八子的青年人立马点头哈腰的,右手一抬,笑嘻嘻的朝着鬼面老者摇手走去,他笑起来也和鬼一样的,两个人鬼笑鬼笑着,朝另一处走去。
      ......
      一名如剑一般的中年男子,矗立在树林之中。
      他闭着双目,双手背在身后。
      他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因为他自身就是一柄剑,一柄锋利无双的剑。只见他猛然睁眼,周身剑气涌动,顷刻间,四周的树就被他的剑气所斩断,轰然倒下。
      但是中年男子并没有得意,他的眼神冷冽,默默的看向了那些断树。
      断树的切口,平整而又光滑,可见那剑气之凌厉。然而这并不是全部,其中几棵树的切口略显毛躁,断口并不平整。
      男子神色黯淡下来,他不似那胡三爷,筋骨断裂。也不像那许四伯,疯疯癫癫。也不像灵五姨,形体介于虚实之间。更不像那神神秘秘的郝老六一般,成天不见人影。他的嘴角没有裂开,长相也是俊朗如玉,可以说,他并没有任何外伤。
      但他的眼神却是死寂的,暗淡无光,隐隐之中,尽显灰心之色。也许他四肢健全,孔武有力,可他的心,却折了。
      虽然看上去好似一柄剑,却是一柄断剑!
      “谁?”剑凌天神色一厉,脱口而出。却是又反应过来。在这火枫谷中,除了他们几个从无间之所脱困而出之人外,哪有他人?
      “......”
      无声无息,一个蒙着面巾的清冷女子出现在断木旁。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出现的,这是只有隐踪匿迹的绝世高手,才能做到的完美隐藏气息,消泯自身存在感。
      女子并没搭话,只是坐在了一截断木处。她手中出现一柄锋利的匕首,刀光一闪,便取下了一截木头。
      匕首挥舞着,她似乎在雕刻着什么。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形雕饰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雕饰精美无双,连龙鳞的纹路都被雕琢的无比精细。可就在即将完工,要雕琢出一双龙眼时,女子的手却忽然止不住的痉挛了起来。
      顿时,刀锋偏离,原本即将从她手中化龙而腾飞的雕饰,顷刻间失去神韵。她神色一黯,随手将那雕饰扔掉,又切下一块木头来,仔细雕刻起来。
      连续雕刻三次,都是败在了那痉挛的双手上。女子不发一言,手中刀光闪动,随后转身站起便走。她的步法轻盈无双,似飞花穿叶,踏雪无痕。转瞬间就看不见了踪影。
      “聂家丫头,哎......”剑凌天沉默着,叹息了一声,抽出一根绳子,将地上那些不知何时已经被劈裂的木柴捆好,扛在肩头,摞的的老高,竟是不嫌重,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谷里走去。
      ......
      ......
      火枫谷中,数座建筑组成了一个小村落。
      建筑风格各异,有的是简约的草庐,有的是切割山石搭砌而成的石屋。有的是从山那头砍来的翠竹绑成的竹楼,也有的是泥土堆成的土房。
      村中,开垦出了一些菜田,亦有收集野果用的库仓。山兔野羊被眷养在茅草兽舍里,亦有鸡鸭野禽被关在笼中。
      山涧有溪流,内中有鱼虾。谷中有野兽出没,可猎捕取肉骨皮毛。这小小的村庄,可谓是物产丰富,自给自足。而今日也是一个大日子。村里张灯结彩,取来鸡鸭鱼蟹,杀羊宰兔,备上鲜酿果酒,大办宴席。
      今日,是这村中住民们,从那无间之所脱困而出的第一个整年。也是那无间之所之中诞生的小婴儿一周岁的生日。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纪念他们从那永恒之中逃脱,纪念他们从一年前的一无所有,到如今的一应俱全。
      村人都在各自忙碌着,而在一座简朴的木屋之中,一名白发老者正静静的坐在用草编织而成的蒲团之上,闭着双目。
      他的身前有一方长条矮木案,案上摆着土陶烧制而成的香炉。许四伯采集火枫树叶制作特制香茶【不知春】时,也同时研制出了特殊的线香。
      线香缓缓燃烧着,袅袅香烟漂浮着,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老者嘴里似乎在吟诵着什么古老的语言一般,音调婉转悠扬,犹如九天梵音,又浑厚低沉,好似雷音滚滚。伴随着他语调的变化,那线香的烟雾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或聚集如云,又或者化作螺旋,十分神奇。
      屋中并非只有他一人,坐在他对面的一方小蒲团上面的,则是一名看上去犹如粉雕玉琢一般可爱的小婴儿。
      这是一名男婴,肌肤光滑雪白,犹如凝脂。一头乌黑软发好似乌木,嘟囔着肥嘟嘟的小嘴,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正在不停的扑腾,好似想要抓住那线香的烟雾一般。
      兽皮做成的小肚兜兜在身上,给这个玉一般的孩子增添了一丝自然野性。他聆听着老者的吟诵,也不知是否能够听懂。但是他那一双黝黑之中,又带着一圈天青色瞳环的眼珠子,却是滴溜溜的转着,看上去很是机灵。
      小婴儿不时的咯咯咯的笑着,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时不时的,他的嘴里也会冒出一些零碎的话语,这是老者吟诵的远古语言,也许小婴儿并不能理解其中含义,却还是学了过去。
      一炷香燃毕,老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这是一双神眼,拥有十二个瞳仁,共计二十四个颜色的金银眼眸。但是令人感到惊愕的是,老者左眼的眼瞳却略显黯淡,十二瞳仁之中,有一颗瞳仁的颜色似乎趋向于灰暗,仿佛失去了色彩一般。
      “枫儿,来,来大爷爷这里。”老者微微笑着,轻声对那婴儿说道。说来也妙,小婴儿听到声音,竟然真的咿咿呀呀的,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想要走过去,却是啪唧一下摔倒在地。
      小婴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似乎是想哭。他抬头看向神眼老者,眼神中似乎是希望那老者来搀扶自己一把。
      可是老者并未动弹,仍旧端坐在蒲团之上,只是静静的,微笑着看着他。
      小婴儿嘴里咿咿呀呀的,小嘴一嘟,忍住泪水,撑起身来,又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张开双臂,想要扑腾过去,可惜还是脚下无力,吧唧一下又摔了一个嘴啃泥。
      他趴在地上,双手拍地,看样子不想站起来,他又偷偷抬头看向老者,嘴里咿咿呀呀的,然而老者还是视而不见,只是微笑不语。
      “唔!”小婴儿气鼓鼓的,活像嘴里塞了一个包子。撑起身来,干脆放弃走路,直接朝着老者爬了过去。
      可是令人惊讶的是,老者明明就在小婴儿的身前,可是他怎么爬,都爬不过去。看似咫尺,却远隔天涯。就好像他每往前爬一步,老者都会往后退一步一样。可事实上,老者并未动弹,只是端坐在那,眯眼微笑着。
      小婴儿放弃爬走,再度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双手张开,本能的利用着双臂来掌握平衡,他试探着,将肉乎乎的左脚迈出去,却还是摇摇晃晃的。
      “枫儿,来,来大爷爷这。”神眼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轻轻的,很温和。小婴儿看向老者,小小的脸蛋上神色竟然复杂的变化了好多下,最终,他的眼神晃了晃,似乎是很坚定的,狠狠的把左脚迈了出去。
      一脚踏地,小婴儿并未摔倒,但却也是踉跄了两下,一头朝前栽去。眼看就要一头磕在木案上时,老者身形飘动,衣袖一展,便出现在了婴儿身前。小婴儿一头栽在老者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老者,抬起头来,用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老者,再度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神眼老者揉了揉小婴儿的脑袋,慈祥的说道。
      屋外,一名鬼面老者正幽幽的站在门口,他的身后,一名贼头贼脑的青年正探头探脑的,正是那老鬼爷和小八子。
      “大哥,枫儿他会走路了?”鬼面老者惊讶的看着。
      “还没,但快了。”神眼老者微微笑道。
      鬼面老者闻言,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虽然笑容阴森可怕,但是那小婴儿见了,却是不觉得,而是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开心的咿咿呀呀的,张开手就要那鬼面老者抱。
      “这小鬼,真讨喜,长这么俊,长大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那青年人贼兮兮的笑着。
      “枫儿,来,让鬼爷爷抱抱!”老鬼爷走上前去,从神眼老者手中接过小婴儿,一把抱了起来。
      神眼老者摇了摇头,道:“二弟,好不容易才让这孩子想学走路,你又宠着他。”
      “大哥您不是说枫儿快学会走路了吗?嘿嘿,那我还不赶紧多抱抱,以后这孩子学会走路学会跑了,那就抱不了啰!”老鬼爷宠溺的把枫儿放在他佝偻的肩膀上,一颠一颠的向屋外走去。
      “大爷爷,准备的差不多了,您看?”小八子对神眼老者笑着问道。
      “小八子,你们先去吧,我准备准备就来。”
      “得嘞!”
      ......
      ......
      一张圆木桌上,摆着一碟碟精致的美食。
      四碟坚果,是橡子,葵仁,山核桃和木实。
      四碟果子,是野莓,红奈,蛇不闻和香羚果。
      四碟凉菜,有枫糖拌醋山瓜,芝麻油拌百灵草,冷切野羊肉,藤椒山兔丁。
      四碟热菜,有烩山菌,爆炒溪水虾,蟹黄酿豆腐,旺富鸭脯。
      此外,还有野鸡与山珍炖的汤品,清蒸的菜蔬鱼类等等等等。一共十个席位,摆好碗筷酒杯。
      众人渐渐入席,神眼老者坐在首席,他的右手边身边则是流着口水,眼馋的看着一桌美味的小婴儿,也是今天的小寿星枫儿。接着便是从他的左手边开始,按照资历,分别是佝偻着背的老鬼爷,坐在特制竹子轮椅上的胡三爷。鼻青脸肿,但是神智总算恢复清醒的许四伯,他的背后站着那尊冰冷的木人,虽然此时看似一个死物,但是只要许四伯疯病发作,那木人便会立刻暴起,将他捆住抽醒。
      漂浮在残卷玉简上的灵五姨虽然无法食用这些菜品,但是她还是含笑虚空而坐,参与这热闹的气氛,来感受感受。她身边的位子则是空着的,郝老六似乎还未出现。
      剑凌天排行第七,这位剑七叔板着脸,端坐在椅子上。而和他截然相反的是他身边,那位被撕烂嘴角,却还是一脸贱笑的青年,他排行老八,辈分比大爷爷,老鬼爷和胡三爷低两辈,比剑七叔他们低一辈,一般被喊做小八子。
      “九妹,六叔怎么还不来啊?这好酒好菜的,都快饿死了。”小八子探头探脑的嘀咕着,和他身边那清冷蒙面女子说道,嘴巴姑姑叨叨的,竟然是一刻也不曾停歇。
      清冷的聂家女子辈分最低,也是最年轻。她生性冷淡,不喜言语。面对小八子的碎嘴,她竟然是一句也不回。只是默默的摸着她身边的枫儿的脑袋,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温和。
      “哎哟喂!笑了!诸位叔叔阿姨爷爷们!你们快看!九妹她笑了耶!”小八子大呼小叫的,聂九妹闻言,眼神一冷,扭过头来,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她的声音很好听,脆生生的好似银铃。可惜语气却是冷冽如冰山。
      她不多言,只是瞪了那碎嘴小八子,说道:“王八哥,闭嘴。”
      王八哥闻言,顿时哭着脸,道:“我排行老七也好,排行老九也好,怎么偏偏让我排行老八?排行老八也不是不行,可是我为什偏偏姓王?哎,九妹,要不这样,咱俩换换,你当姐姐,我当弟弟,以后我喊你八姐怎么样?八姐好~哎哟喂,咋个还不理人了?等等,别!九妹,我错了!开个玩笑嘛,至于拔刀嘛?”
      “拔刀砍死?嘿嘿嘿,这有什么意思,还是让叔叔下点药,把这小子毒哑了算了!”
      忽然一个恶毒无比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只见灯影中,一名药师打扮,头戴方巾,背着药筐的中年男子走来,他看上去一脸敦厚,但是声音却是令人毛骨悚然,宛若九天魔音一般。
      忽然,他的脸色变了变,语气再度变化,变成了一个如他相貌一般敦厚,却蕴含着愤怒的声音:“司徒,你给我滚回去!今天是枫儿生日,你别想出来捣乱!”
      “哼,姓郝的,你我共用一尊身躯,白天归你,晚上归我。老子凭什么回去?”
      “放屁!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你这魔头强占我的肉身......我暂时奈何不了你,但总有一天,我能把你从我体内驱逐出去!”
      “嘿嘿嘿,你还是不明白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永远也去驱逐不了我的。”
      郝老六站在那边,神色不断变化,一会邪恶无比,一会又正气凌然,自己和自己说着话。而周围众人却是深知他一体双魂,白天夜里不是一个人格,早已习惯。
      “郝家小子,司徒,今日是枫儿生日,你二人虽然不和,但怎么也是枫儿长辈,不如暂时共处,他日再做分辨如何?”神眼老者忽然开口道。
      那叫司徒的人格闻言,也是心中忌惮。这神眼老者深不可测,他闻言,点点头,道:“尊者,我司徒卖你一个面子。今日是个好日子,我不与这姓郝的倔驴一般见识,讨杯水酒喝喝就走。”
      说完,郝老六一屁股坐在灵五姨和剑七叔的中间,他的脸,左边是憨厚敦实,蕴含着怒气,右边则是残忍阴冷,蕴含着森森魔气,好不古怪。
      见所有人已到齐,神眼老者端起酒杯,巡了一圈。
      “开席。”
      老者简短的道。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火枫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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