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夏》然后好美

13、赎身

　　第二天一早，美奂便来到各位姑娘的房间里收恭桶。收到春禾房间时，虽然已经被春禾打压到如此地步，却还是又被她奚落了一番。

　　美奂没有过多的回应她，做完自己的事便走了出去。从春禾房间里出去正巧遇到品春阁门口来了一辆马车，只见马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像是主事的径直走进来找花姑姑说了些花，随即又拿出一摞一票递给花姑姑。
　　花姑姑接过银票，沾着唾沫结结实实的数了三个来回才眉开眼笑的与对方说了些什么便上了楼，进了春禾的房间。
　　美奂一向不爱打听这些事，看了一眼便又去做自己的事了。
　　到了晚上，美奂又去给各屋姑娘送完饭的时候，被花姑姑叫了去，告诉她以后都不用给春禾屋子里送饭收拾了，美奂不明白怎么回事，又不便多问，应了一声便又去做事了。
　　等把这一阁两园里的姐妹们一个个的都伺候吃完晚饭，各屋也都打扫干净，姑娘们开始接客的时候，美奂才回到后院柴房里稍作休息，等晚上的局都散了她还要与其他丫头们一起再把各个包厢打扫出来。

　　“你们听说了么，今天来的那辆马车里的人就是来给春禾姑娘赎身的。”美奂刚坐下便听到一旁的丫头们正在讨论今天上午阁中发生的事。
　　“听说了听说了，说是有个以前来看过春禾姑娘跳舞的扶安公子花了重金给春禾姑娘赎了身，要接回去成亲呢。”

　　“真的吗？！这春禾姑娘命也太好了吧，人长得美，舞也跳的好，虽说落在了这风尘之地，这也算是得了个好归宿啊。”其中一个丫头听到春禾重获自由满眼的羡慕。

　　“就是听说这位公子家不在安平府，今天晚上还没掌灯就接春禾姑娘出发去外地了。”一位年纪稍大些的丫头看到她兴奋的样子不合时宜的泼了冷水：“而且好像春禾姑娘根本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位‘扶安’公子，可一听到能赎身就赶忙收拾了东西跟着走了。”

　　“那是当然了，在这地方能有人给赎身就行了，还能管得了那么多。而且能花得起这么大一笔钱替她赎身的人，家境怎么可能太差。”

　　丫头们一嘴一舌的聊了半天，毕竟从品春阁里赎身出去的姑娘也不多，她们平日里也难得赶上一回。这次遇上了，也自然都觉得新鲜羡慕。

　　“是啊，如果能得自由身，哪又管的了那么多呢。”美奂听着她们的话一直也没有插嘴，因为之前与春禾的过节虽然对这个人还是有所不满，但是想到她能离开这个地方重获自由了美奂心里还是由衷的替她高兴。不知道那个说要来替自己赎身的狄公子现在还记不记得她是谁，美奂一边想着一边苦笑了一下。

　　美奂在阁中粗使洒扫的日子又过了一阵，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难得的空闲时间，阁中的粗使丫头们又聚在一起唠叨起当日的新闻八卦。

　　“你们知道吗，春禾好像死了。”一个丫头神秘兮兮又提起了春禾的事。

　　“你可别乱说，人家不是去大户人家当太太了么，哪那么容易死。”对于这个新闻，大家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我乱说这种话不是作死么，我今天给姑姑们备茶的时候听到的。花姑姑说那个替春禾赎身的‘扶安’公子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看过她跳舞的外地公子，其实就是那个喜欢折磨人的范公子。”

　　“哪个范公子？”美奂听到这心中一惊，连忙插嘴问了一句。
　　“还能有哪个范公子，就是那个被各大青楼都拉黑了的范嚣啊。”说起这事的丫头不屑的看了美奂一眼继续说道：“对了春穗，你原本也是舞芳园里的舞妓，你应该也见过他吧？”

　　美奂确认了就是她认识的范公子，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春禾如果真的落在了那个范公子的手里必定是凶多吉少了，便木讷的点了点头。
　　丫头看着美奂没有多说的意思便继续说了起来：“听姑姑们说以前只知道范公子喜欢专门折磨青楼的姑娘，但从未听说他会花钱把姑娘买回家去折磨过的事，所以这次春禾被赎身的时候，谁也没有想过会是他。”丫头喝了口水，又说：
　　“据说春禾姑娘跟他们回去后，先是被安排沐浴更衣，好好被下人伺候了一番，紧接着就被扔到了一个冰水池子里泡着，等到她被冻的全身冰凉，几乎全无知觉后，又被扔到了一个冰窖里。那个冰窖里其实养着好多炉酥虫，春禾姑娘就在里面活活的被那些虫子啃食。那个范公子全程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还是为了报复还是什么心态。任凭春禾姑娘在那不停的呼救求饶都不为所动，最后经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啃咬，终于浑身腐败惨死在冰窖里了。”
　　美奂听后心中一阵唏嘘，听着这其中的细节，处处都与她认识的那个范公子的恶习相符，想必确是实情。想想自己之前在唐宅的遭遇，她虽然不喜欢春禾，但也罪不至死，而且还是如此惨烈的方式，实在让人惋惜。

　　又过了几日，春禾的事情已经在阁中人尽皆知的时候，阁中又来了一人，说是要替自家公子为春禾姑娘赎身。花姑姑一听这话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一边擦着泪，一边说道：“公子为何不早到几日呢，我那可怜的孩子也不至于……”
　　来人以为是阁中老鸨故意刁难，便开口说如果是价钱不合适，他们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花姑姑听到这彻底绷不住了，虽然春禾只是她养在园子里替她赚钱的姑娘，但总是血肉之躯，听说自己养大的孩子被人随随便便就折磨没了，花姑姑的心里也不好受，大声的嚎哭了起来：“我的孩子啊！你的命真是苦啊！为什么先来的是那个没人性的东西啊！害得你连命都没保住啊~！早知道那人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范嚣，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带你走啊！”
　　来人看到花姑姑这副架势才勉强相信了她的话，退了出去。
　　随后阁中的姑娘们将花姑姑搀扶到后院休养了几日，阁中也再没人提起此事了。

　　又过了几天，马上就到美奂完成罚戒回舞芳园的日子了。这天品春阁又来了一个老头，进了品春阁一不听曲，二不喝酒，直接去找姑姑们要起人来，说是想找一个在本地脸不是很熟，身子干净，长相端正的姑娘。
　　他家侄儿年纪大了，又身患残疾，实在娶不到老婆。自家兄弟让帮忙，催的又紧，正经姑娘又没有愿意嫁给他的，就只好来品春阁买一个回去成亲了。
　　花姑姑听罢又询问了一通价钱，好像他们能出的钱也不是特别高，越是便让人随便叫出来几个姑娘让老头看，老头都没相中。正巧看到在一旁打扫的美奂，打量了一下，就说她是个美人胚子，看着又不风尘，就要她了。
　　花姑姑本来就觉得买美奂买亏了，加上她的脾性又实在太烈，不好管束。这下有人愿意买，就赶紧给卖了算了，便一口答应下来，收了钱就去找美奂了。

　　美奂听说是一个老头来给自己赎身，万般的不愿意。她留在这里还有可能等到狄公子，他说过要来替她赎身的，即便他真的不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委身于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啊。
　　花姑姑看她这个样子像是不愿就范，她又急着把美奂这个烫手山芋卖出去赶紧收钱。于是就趁美奂不备启动了她身上的花锁，疼的美奂直接跪倒在地。
　　即便如此美奂坚持不松口，不肯跟老头走。
　　花姑姑一生气就把花锁的力度又加大了，直接把美奂疼昏死了过去。

　　后面的事，美奂就不知道了，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带着施家小姐的部分记忆去拜堂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