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爱情与距离 ...
-
4.在一起
丁灿在家休息了两天，她便去市里的单位报到，单位不提供住宿，她费了些劲终于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
她所学的专业是动物检疫，她的工作单位是L市的检疫防疫站，工作倒是不累，同事也挺友好，对她这位新人很是照顾，父母见她，自然欣慰不少，连带着平日里的笑容多了起来。
她开始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有一次单位聚餐。
微醺之时，同事们对丁灿的感情经历颇为好奇。
丁灿平日待人友好，但交心的人并不多，平日寡淡的一张脸，没多余的表情，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交流。所以单位的一些男同事私底下给她起了个外号“冰山美人”。
一位男同事喝了些酒，鼓起勇气问：“灿姐，你有男朋友吗？”
丁灿喝的正尽兴，猛然听到这句话，仿佛一桶冷水浇头而灌，顿时清醒不少，她饮完一杯酒，淡淡的说：“没有。”
男同事备受鼓舞，女同事王姐煽动着，“小丁，你看小李怎样？”
小李就是刚刚问丁灿有没有男朋友那个男生。
小李今年刚大学毕业，比丁灿小两岁，单位里的同事不是已经结婚了就有男朋友了，像丁灿没男朋友还年轻漂亮的姑娘倒不常见。
丁灿大脑一时有些迟钝，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小李，又看了看极力撮合两人的王姐，脑回路终于清晰，一时郁结，干笑几声，说：“我不谈姐弟恋。”
小李顿时蔫了下去，王姐脸色有些挂不住，不过她当惯了红娘，对这些见怪不怪了，问：“小丁，你和之前男朋友怎么分手的？”
丁灿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感情经历，仿佛是避讳一般，所以单位里没人知道她的感情经历。
她疑惑的看向王姐。
王姐连忙解释：“你可别说你没谈过啊，我好几次看见你对着手机里一个男的发呆！”
这下轮到丁灿惊呆了。
手机里男生的照片肯定是罗阳，但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见过他的照片了。
不对。
之前罗阳发了一条朋友圈，定位是西双版纳，里边有几张风景照也有他的自拍，应该是上班时偶然间刷到他的朋友圈，原本动力十足的早上看到他的照片后丁灿立马颓废了，她仔细的观察照片中的那个男人，甚至放大了看，皮肤变黑了些，好像也瘦了，即使去那么美的地方旅游，依然是臭着一张黑脸，丁灿在心里腹诽一会，旅游还心情不好啊，拍的那么难看怎么还发出来呢，便悄悄地在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
丁灿苦笑，点点头，三言两语解释道：“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嘛。”
一群人了然于胸。
丁灿又灌了几杯酒。
一些平时见惯丁灿冰山脸的同事，如今见到她喝醉了话变得多了，一下子觉得“冰山美人”好像也不“冰”了，便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问：“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怎么在一起的？
这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他们研一。
十一月份他们研一新生出去实习几天，钱老师带着他们四个新生丁灿、罗阳、曹楠和胡子涵去了W市偏远的一个村落，深入基层村落考察当地动物的检疫情况。
他们兵分两路，罗阳丁灿一组，曹楠和胡子涵一组，钱老师留在当地村庄考察。
本来按照计划，天黑之时两组回到村庄汇合，结果归程的半路突然下起暴雨，附近的山还发生了泥石流，当时丁灿和罗阳吓坏了，第一次亲眼见到泥石流从山坡滚下，整个山间全是雾气，雨哗哗的下着，丝毫不见转小。
此时他们两人和给他们领路的伯伯一起躲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避雨，这个小山洞还是伯伯找到的的。
罗阳给钱老师打了电话，山里的信号本来就不好，加上暴雨天气，接通后很难听清钱老师的话，最后信号彻底消失，罗阳爆了口粗句，狠狠的朝山洞里的石头上踹了一脚。
外边的天色暗了下去，已经下午三点钟了，山间雾气朦胧，如果不是这种恶劣天气，他们大概还有兴致欣赏山间的美景。
丁灿要急哭了，明明天气预报说没有雨的，他们才下乡考察的。
雨一直没停，山里的温度也慢慢低下去，包里只剩下几块饼干，他们能撑多久？？？
罗阳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突发状况，而且还有一位女同学，他要该怎么做才能处理好这一切呢。
此前为了找避雨的地方，丁灿身上的冲锋衣淋湿了不少，头发湿透了，浑身打着冷战，罗阳好不到哪里去，伯伯年岁已高，是住在附近的村民，对这种暴雨天气见惯不惯了，看着淋成落汤鸡的二人，操着当地口音说：“要不先去我家避避雨吧？”
丁灿害怕，拿不准主意，罗阳看着冻得嘴唇发紫的丁灿，思虑再三后，只好应下了。
等雨稍微小了一点，三个人冒着雨冲了出去，不过伯伯家并不算太远，等到伯伯家，三个人浑身彻底湿透了。
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迎了出来，是伯伯的老伴。
婆婆拿出几块干毛巾，又找出自家儿子穿的两件干净衣服，劝二人洗个澡换下。
两人站在简易的浴室前，罗阳先让丁灿去洗，丁灿不敢，拽着罗阳的衣角。
罗阳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去吧，我就在门外。”
丁灿这才放下心，拿着干净的衣服去冲了个澡，每隔几分钟丁灿就会叫一声罗阳，好确定罗阳是不是在门外，而门外的罗阳倚在墙上懒洋洋的应她一句，心中觉得好笑，同时又觉得被她依赖的感觉真好。
丁灿快速的冲了个澡，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看着倚在门外的罗阳，心口一暖。
伯伯儿子的衣服在丁灿身上实在是大出不少，湿发搭在肩头，一个毛巾盖着她的头，整张脸依然惨白，不过比刚才好了不少。
丁灿让出位置，看着他依旧湿哒哒的衣服，他的脚边甚至滴落了水渍，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说：“你去洗吧。”
罗阳点头，安慰道：“我给钱老师打过电话了，他让我们放心的住下，伯伯是个可靠的人，你就别担心了，而且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他眸光温柔，有条不紊的说着，许是陌生的环境只有罗阳一个熟识的人，两人倒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罗阳洗完出来，他穿着婆婆儿子的衣服倒是显得有些小，看起来比丁灿正常多了。
丁灿帮着婆婆打下手，从灶房里端出一盘青菜，见到罗阳从浴室出来，言笑晏晏地招呼道：“你洗好啦？洗好就过来吃饭吧！”
罗阳的目光停留在丁灿脸上的笑容上，她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湿发还散在肩头，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此的温暖，刚刚的那一幕像是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一样，自然却又温暖。
丁灿放下菜后，便又跑到灶房。
罗阳久久不能回神。
原本形成的想法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猛烈，像是一颗幼苗在这一刻长成参天大树一般。
······
婆婆已经做完晚饭，四个人围着饭桌而坐，都是一些家常菜，可丁灿却觉得特别好吃，她连着两顿饭都没有吃，加上突发暴雨引起的恐慌，早就饿坏了，吃了两大碗米饭，窗外的雨依然不停，伯伯二人说着家乡话，丁灿罗阳似懂非懂，大致意思是让两人别客气尽管吃。
吃完饭，婆婆收拾了一间房子，努力试图说清楚：“这是我儿子的房间，你们二人将就一晚，我再多拿床棉被。”
这是一间比较狭小木质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婆婆的儿子常年在外打工，平时没人住。
两个人无措的坐在床边，床上是两床婆婆结婚时陪嫁的大红棉被，灯光映在棉被上，整个房间红彤彤的，仿佛新婚之夜。
两个人心里有些打鼓，罗阳纠结片刻，随后看向丁灿，说：“我去问婆婆要床棉被，我去外边睡。”
说完站起身要走。
丁灿连忙抓住他，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她的脸憋得通红，不敢看向罗阳，小声的说：“你别走···”
罗阳抿着嘴看向两人抓在一起的手。
丁灿咬咬唇，然后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罗阳，面露纠结，但语速极快生怕罗阳眨眼抛下她：“我们一人一床被子，睡在一张床上没事的，你就留下吧！”
罗阳的心柔成一片，他答应过钱老师好好照顾丁灿，于是点头说好。
丁灿大喜，连忙铺床，她把两条棉被铺开，一人一床被子，不过床比较窄，两个枕头紧紧的挨在一起。
夜里，房间内一片漆黑，外边雨声不停，她睡在靠墙的一侧，仰头望着屋顶，耳边是他沉稳的呼吸声，鼻间是陌生的味道，不过这种静谧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放软心门。
她的心动了动，轻轻的叫了声：“罗阳···”
“···嗯？”
“没事，我就叫叫你。”
丁灿笑了笑，露出她洁白的牙齿。
身处陌生环境，周围一切很是陌生，可好歹有个人陪在你身边，紧张了一天的情绪顿时松懈下来，却觉得这一路虽是意外，但最终结果不差。
丁灿笑着说：“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啊？”
“你看，我们之前在网上认识了，后来选了同一位导师，现在偏偏是我俩分到了一组被困在这荒郊野外的，要是让我和胡子涵一组，我们两个女生估计得被吓哭！”
丁灿呵呵地笑声响起。
谁说不是缘分呢。
罗阳笑了笑，他侧过身子，手枕在脑袋下，看向一侧的丁灿，脱口而出：“丁灿，要不，我们试试吧？”
许是氛围太过于美好，两个人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躺在一张床上，莫名的觉得两人心与心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亦或许是，他埋藏许久的想法终于忍不住，这么好的氛围和时机，他不想错过。
丁灿一滞，她没有想过他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丁灿心里清楚。
其实她隐隐约约猜出一些他的心意，只不过见他不急，她也没急着捅破这层窗户纸，如今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却打了丁灿一个措手不及。
罗阳见她不答，心中有些打鼓，原来的期望渐渐落空，许久后他转过身子，仰卧在床上，呲了嘴角，语气吊儿郎当：“我开玩笑的。”
闻声丁灿侧卧朝他那一边，她的小手伸出被窝，钻到他的被窝里，一下子摸到了他滚烫的胳膊，然后慢慢往下，握住了他的大手，柔声道：“好。”
这下轮到罗阳惊了，他握紧了她的手，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不敢相信的问：“真的？？？”
丁灿头一次见他这么高兴，她的心里也甜甜的，握着他的手，身子微微向他那靠，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凭借着他的呼吸，找到他的嘴角，轻轻吻了下，然后低头俯视着他，认真的说：“真的。”
罗阳咧了咧嘴，露出了他整齐的白牙，嘴角的弧度不减，他平静片刻后终于接受这个事实后，他掀开被子，说：“一个人睡有点冷，你睡过来吧。”
丁灿轻哼一声，不过还是笑呵呵的钻到他的被窝，然后钻进了他的怀抱，他的怀抱像个火炉一样，丁灿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就听见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抬头。”
丁灿下意识的抬起头，结果他的吻便落了下来，刚开始吻到了她的鼻子，然后找到了她的嘴巴，情急之下吻得用力，丁灿被吻了一会也开始回应他的吻，唇齿交融，他的手牢牢的抱紧她，紧贴他的胸膛。
吻了一会，两人都有些喘，罗阳缱绻的说：“你可不准反悔。”
丁灿轻轻的嗯了一声。
罗阳再次抱紧了她，满足的说：“睡吧。”
屋外大雨哗哗的响着，宛如一场乐队演出，屋内气息迷人，鼻间充斥着陈放已久棉被的味道，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和他独特的温度。
其实第一次见面，两人都对彼此很有好感，后来慢慢熟悉起来，这种好感逐渐变为了喜欢，再到有一天变为爱。
这一次意外倒是阴差阳错的促成了他们一对，第二天雨停了，他们回到村庄和钱老师汇合，后来实验室里的人渐渐发现两人的不对劲，比如说两人一起上课一起下课同时消失，渐渐发现了眉目，两人没再瞒着，大大方方的承认恋情，倒是收获一批祝福，钱老师并不反对实验室恋情，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别耽误了科研就行。”
······
丁灿回想起往事，她的一颗沉积已久的心依然为了那个在雨天护她、照顾她的男生心动，她的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名为幸福的眼神，笑着说：“我和他是同学···”
5.重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的过着。
以前丁灿和罗阳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时间过的飞快，一天恨不得当作两天来过。
可离开他，日子没有盼头，一天像是一个月一般漫长，她麻痹自己，慢慢的就好了，总有一天会忘记他的。
十月份。
十一假期刚过，丁灿回到单位开始上班。
今天上班坐公交时，丁灿不在状态，手机没拿稳，不小心被拥挤的人群挤掉了，被人接连着踩了好几脚后，她才回神。等她捡起时，手机屏幕碎了，彻底开不了机了。
一整天，她都恍恍惚惚的，没了手机仿佛没了安全感，她问同事借了手机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确定家里没事之后，她好歹才能静下心来工作，想着等会下了班一定要去买个新手机。
一到下班的点，丁灿收拾了包便朝外走了出去。
此时天还没黑，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撒在单位前的广场上，倒成一番独特的风景。
她的单位在郊外，原本荒凉的一片，最近几年倒是开发起来，单位对面便是新开的一家大型商场，人来人往，最近热闹起来。
她想着去对面商场看看买个手机，出了单位站在马路边，等着马路对面的红灯渐渐变绿。
她口中念着红灯的倒计时。
8.7.6.5.4.3.2.1.
丁灿刚想迈步，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她。
“丁灿-----”
她是幻听了吗。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丁灿！！！！！
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楚起来，这声音她曾经听过无数次，与记忆中的声音相吻合。
她像是僵掉一般，艰难的转过身，看到了十米开外的罗阳。
仿佛回到了初见他的场景，此时的罗阳依然一身休闲装，头上的发型变了，手不断挥舞着，脸上表情臭臭的，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罗阳拉着行李箱飞快赶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三个月没见罗阳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好像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改变。
两人无声的打量对方一番。
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你怎么来了？”
而罗阳直接无视她的话，劈头盖脸的骂她：“你是不是把我拉入黑名单了？我打了一天的电话你都没接？丁灿，你真长本事了啊，说不接电话就不接电话，说不联系就不联系，没了我，你开始放飞自我了吗？？！！”
丁灿努努嘴，仰视着他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像是梦一样不真实，她依然觉得这就是梦，但梦怎么能如此逼真呢？
罗阳被她柔柔的目光看的口干舌燥，心想气势不能输，于是声音提了上去：“说话！！！”
丁灿顿时清醒，扬了扬破屏的手机，弱弱的说：“手机今早就坏了···”
罗阳：“······”
此时，丁灿的同事陆续下班，有几个人大老远看见丁灿和一男的拉扯，于是走上前朝她打招呼。
“丁灿，还没走啊？”
丁灿看着王姐一行人，脸有些热，轻轻的点点头。
罗阳站在她身边，朝王姐她们礼貌的笑了笑。
王姐八卦的问：“小丁啊，这位是？”
丁灿正想着编个理由搪塞过去，身旁的罗阳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坦荡荡的说：“我是她男朋友。”
王姐一行人：“······”
丁灿不是单身吗，怎么突然多了个男朋友。
丁灿仰起头瞪了他一眼，罗阳抿着嘴朝她挑了挑眉。
王姐不动声色的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中，突然觉得此刻的她有些亮，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丁灿看着招呼不打一声就来的罗阳，突然来气，用力推开他，不管不顾地朝对面的商场走去。
罗阳扯了扯嘴角，拉起他的行李箱，紧紧的跟了上去。
6.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
一路无语。
丁灿去了对面商场买了个新手机，安上她的手机卡，结果真的收到了他的N个来电和N条信息，她打开信息大致看了一下，意思全是骂她白眼狼之类的。
丁灿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这些电话和短信，关掉手机。
一旁的罗阳把她的小动作全部收入眼底，舌头顶了顶腮，心想小丫头，我还治不了你了。
两个人无言的回到丁灿的租处。
丁灿的住处离公司并不远，公交车坐四五站就到了，一室一厅，在三楼，小区治安不错。
罗阳踏进来，入目感觉房子收拾的干净整洁，一贯的浅色系，阳台上摆满了花花草草，还挂着她昨晚洗的衣服。
丁灿拎着食材走进厨房，回到卧室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便洗手开始准备做饭。
罗阳也不歇着，对屋内所有的一切倍感好奇，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罗阳总是会想有一天两人同居了房子会装修成什么样，如今来到丁灿的住处，他觉得家应该就是这。
他想象过很多次两人三餐四季的生活，可随着她的离开，他的幻想开始落空···
他看向厨房里忙着做饭的丁灿，棉麻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衬出她纤细的腰肢和曼妙的身材，光滑洁白的脖颈，还有她随意扎起的一个乱糟糟的丸子头。
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吸油烟机的声音，还有她来回走动的声音。
他的心软了几分，这一刻，他更加坚定他想要什么。
半个小时后，丁灿炒出两道菜，西红柿炒鸡蛋和糖醋小排，她替他盛好饭，罗阳早就坐在餐桌前等着了，看着面相不错的两道菜，挑了挑眉，夸赞道：“厨艺不错嘛。”
丁灿轻哼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罗阳扒了几口饭，味道着实不错，是他的口味。
丁灿实在做不到无视对面的罗阳，在心里叹了口气，装作聊家常一样熟络的开口：“你毕业都干嘛了？怎么没上班？”
罗阳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我出去旅游了啊，云南新疆青海那一片游遍了，唉不是，你没看到我发的朋友圈吗？”
丁灿淡淡的说：“哦，我把你朋友圈屏蔽了。”
朋友圈里属他最为活跃，而他发的大多是风景照和他的自拍，丁灿看了就心烦，索性直接屏蔽了他的朋友圈，眼不见心不烦。
罗阳：“······”
罗阳放下碗筷，冷嘲热讽的说：“我说，你没了我简直放飞自我了啊，屏蔽、拉黑、说走就走全都干出来了，丁灿，你可真行啊。”
语气不自觉的开始刺人。
真不能怪罗阳，本以为丁灿过的不好，结果今天来了发现丁灿的工作、生活都挺好，住的房子收拾的温馨干净，看来她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舒服。
再想想自己这三个月过的什么憋屈日子，顿时心里不平衡，总想着刺刺她，让她也不舒服。
恋人之间大概都是这样。那些分手后嘴里说着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过的比我好的情侣，不是不够深爱，就是说谎。
丁灿一听他的话，心里的火蹭蹭的冒，她放下碗筷，直视他怒火的眼神：“你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我这就阴阳怪气了？你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
“神经病。”丁灿骂了句。
两人沉默片刻后。
丁灿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单位的？”
“我又回去找钱老师问的！”
罗阳一说这就来气。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唯独他这个男朋友到最后才知道。
“那你来这干嘛？”
“我吃饱了撑的行不行？！”
又是一阵沉默。
丁灿叹了口气：“你大可不必这样-----”
“我怎样了？？？”罗阳红着眼睛问她。
“跟你一样说分手就分手说走就走吗？丁灿，你有心吗？我们三年的感情喂了狗吗？”
“我每天想你想到失眠，想要狠下心把你忘了，我走了这么多地方都没能忘掉你。丁灿，说实话我是真的恨你，恨你说分手就分手，恨你不和商量，恨你轻而易举把我从你的世界抛弃，你这女人真他妈的心狠！”
骂人骂上瘾了。
丁灿强忍住眼泪，最终还是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她看向餐桌对面的罗阳，他说她狠心，可这段日子她有多么难过呢，她也后悔，她也想并肩和他站在一起，她指着对面的罗阳，带着哭音声嘶力竭的的喊：“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如果再接着说下去，恐怕她的心理防线立马倒塌，她想她会扑向他的怀抱，把他好好的抱住，不去想那些冠冕堂皇的为他好之类的，只想和他好好在一起。
罗阳一顿，没管她的话，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钱老师给我推荐了一份工作，以后我不走了就留在这里了，我们好好的，不再闹了，好不好？”
丁灿大惊，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震撼，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她清楚的听见客厅钟表传来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罗阳苦笑：“毕业之前，我原本就打算你在哪我就在哪，结果你和我分手，其实你只要和我商量一下，我们两人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罗阳眸光带水，温柔依旧，说：“因为我知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丁灿哭的岔气，罗阳走到她面前，把她揽入怀中，坐在椅子上的丁灿伸手拦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小腹处，“你对我太好了，罗阳，罗阳···”
罗阳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T恤，他叹了口气，温柔道：“以后我们就在L市，我哪都不去，我父母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们说过不干涉我的决定。我的父母、亲人、工作都没问题的，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丁灿？”
回应罗阳的，是丁灿更为大声的哭声。
罗阳眸光温柔似水，怀里痛哭的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疼爱珍惜的人，他虽然放弃了很多，但最终得到了她，所以他不亏。
这是一道爱情与距离的选择题。
有些人，因为距离太远，放弃爱情。
可总有一部分人，因为爱情，放弃很多。
在这部分人心中，遇见对的人，那个人在哪里，他便在哪里安了家。
因为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夜晚，两人洗完澡躺下，丁灿就钻到罗阳的怀里，细数她这几个月的心路历程，最后总结道：“其实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其实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罗阳抱紧了她，落在她发间一个温热的吻，“我也是。”
丁灿仰起头看向他，眼睛亮闪闪的，她努了努嘴，罗阳好笑的低头吻上她的嘴角，时隔三个月后的第一个吻，两人开始时都有些小心翼翼，后来发展的越来越猛烈，直到丁灿感受到他的变化，她狡黠的笑了笑，手往下伸去，罗阳察觉到她的小心思一把抓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无奈道：“别逼我，丁灿。”
丁灿笑笑，没再继续。
“睡吧。”罗阳说。
丁灿窝在罗阳的怀里，她知道从明天起，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知道你的生命中是否出现这样的一个男人，他跋山涉水而来，只因你在这，便在这安了家。
在这个男人心里，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一个你。
肯把你放在心尖疼你的男人，想必是温柔到极致的男人。
如果你遇到了，那就嫁给他吧。
--------2020.8.7 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爱情与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