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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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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子如幽魂般开始飘荡于街道中，走过几家熟悉的店铺，有认识的店主喊她：“冲田同学，回家吃饭么？”
店主和蔼和亲，露出微笑。
市子却惊悸几分，嘴唇发颤。
她望着街道熟悉的一切，又想到被退学的事实，心如刀绞，痛苦万分。
“市子，学习知识总是很好的，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学习。”
妈妈对她的期望，要落空了，会不会对市子很失望？
冲田市子是单亲家庭，靠着母亲打几份工生活，母亲的手因为受了病痛，常年冰冷，市子最不想让母亲难过。
她的眼泪骤然夺眶而出，在无力的太阳光下，晶莹剔透，如朝晨初临曦光海上的泡沫。
当她看见一家不熟悉的占卜店，竟奔跑进去。
“阿拉～有客人来了，阿糕。”黑发黑眸的少年亲昵地招呼着水晶帘里同是黑发的少女。
市子惊醒，发觉她自己的行为鲁莽可笑，呐呐难言：“抱歉，实在抱歉。”
被少年称呼为“阿糕”的少女穿着白绵绵活泼的背带裙，一看就是罕笑的鹅蛋脸，抿着微微不协调的笑，站在水晶帘里。
“同学，要占卜吗？命运的安排向来妙不可言。”
温柔如水的声音让市子被引诱坐在桌子前，连神棍式的不靠谱发言都略过掉。
少年倒是憋着笑转过身。
因为同一件事占卜两次被向来不生气的少年训一顿，还被迫说出羞耻台词的少女也坐到桌子后面，垂眸洗牌。
“要占卜什么？”
市子无法把正处的困境告诉陌生的少女，却又暗自希冀能得到帮助。
“能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吗？”市子低下头，细碎的言语串在微风里。
少女安抚地朝市子生疏地微笑，熟练地摆好牌阵，一气呵成的切牌，抽牌。
手指和塔罗牌的响动和占卜店里的熏香融洽地共奏。
旁边的少年奇怪地看着少女脸上的微笑，喃喃自语：“完全不公平，对待我那么冷漠，对待可爱的少女就温柔体贴，哇，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少女完全无视干扰，翻开一张牌，是逆位月亮牌。
月光下龙虾从水中爬出，向月亮女神走去，它要选择远方的两座高塔中正确的一座，因为那座高塔是觐见月亮女神唯一途径。岸上的狼和猎狗因为同样被月亮女神吸引着，暂时没有发觉近在咫尺的龙虾。
少女收起微笑，眼中恢复漠然，声音缥缈：“是一张好牌呢。迷惑，困顿，不安，担心不幸，都是暂时的，结果会不错。”
少女又抽出一张塔罗牌，是张星星牌。
“嗯，是希望。无论怎么绝望，最后须心怀希望，才能有所转机。”
市子抬起头，看着少女略有惊讶，却欲言又止地点点头，只是说：“谢谢。”
市子给了钱离开，少年歪头问：“两张牌就可以了吗？五张不是更准确吗？”
“一张代表现况，一张代表未来，而且，”背带裙少女稍带疑惑，“你怎么会觉得我真的会占卜呢？”
“原来是另一个阿糕吗？”少年苦恼，“真是不幸。”
少女看着少年，给了他一个生疏的微笑：“确实呢。”
有点想打人。
待月光再次照耀树梢，路灯一盏盏开了，市子又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便利店打工。
迎面走来的是香取纱夏，她递给市子遗留的书包，看起来很温和地提醒：“班长，你的书包。还有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我？”
香取纱夏又压低声音：“我听说，这家店店主的儿子是班长喜欢的人呢。”
魔鬼。
市子惊恐地看向香取纱夏。
“明天见，班长。”香取纱夏没多纠缠，“不过可能明天见不到了。”
“市子桑，出什么事了吗？你今天脸色很不好，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小林君，也就是市子暗恋的对象，关切地走过来对市子说。
往日可能会欣喜的市子现在却脸色发白，低头避开：“嗯嗯，小林君，我就先回家了。”
小林君看着市子离开的身影，更加担心。
路过的混混嘲笑着：“小林，你还不知道吧，冲田市子喜欢中年大叔，哈哈哈。”
小林立马愤怒地看着混混：“别乱说，再说一次，别在我家店买烟。”
混混住嘴，唾一口唾沫走开：“嘁，晦气。”
“市子桑，是被人威胁了吗？”小林难受地想。
市子背着书包回了家。
家里一片漆黑。
市子松一口气，脱鞋走进客厅。
客厅沙发坐着一个人影。
“市子，老师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你被人拍了照片。”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市子僵硬。
“不，妈妈，那都是假的。”
围着围裙的女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对这件事再提一句，“那你是想就换所学校，还是不上学去打工。不过记得收拾好东西准备搬家。”
女人井井有条的安排，打开灯，站起身，“饭菜在桌子上，我去热一下。”
“等等，”市子急切地问：“妈妈，你不再问什么吗？”
女人摇摇头：“如果你想说妈妈会听，妈妈相信你，市子，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女儿。”
女人布好饭菜，陪着市子吃饭。
市子扒口饭，忍不住咬唇，低沉道：“妈妈，对不起。”
“市子从小就懂事，发生这种事也可以好好依靠妈妈。”女人摸摸市子的头，安慰道。
女人的手是冰凉的，可市子却觉得很温暖。
“嗯，我会的。”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销声匿迹，反而不停发酵。搬家的计划被打乱。
因为樱花中学是市重点，连媒体都注意到这件事，市子家门口都有记者蹲守。
市子打开电视，看见香取纱夏接受采访。
“班长，不，冲田市子同学，她平时看上去就是很好的人，做事负责，只是一张照片，说不定是恶作剧呢。请大家不要这么关注。”
香取纱夏眉眼带笑，推开麦克风，不好意思地点头走开。
穿着得体的记者出现在屏幕里，说：“看上去，樱花中学的同学大多对市子有好印象，可是刚才那位同学，老师说她是不良少女，连不良少女都对市子同学有好印象，这是不是恰好说明什么呢？”
市子静默地坐在沙发上，这一切就像一场梦。
“滴答”
市子打开手机，是香取纱夏的短信。
“班长不要忘了，欠条还在我手上哦。——香取纱夏。”
真是糟透了的人生啊。
“我不知道冲田市子这个人，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西装革履的男人皱眉挡着脸推开麦克风。
记者再次出现在屏幕里：“冲田市子的父亲似乎很排斥冲田市子，看来有所隐情。”
市子冷着脸把抱枕丢向电视机，然后哭的稀里哗啦。
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还要我怎样啊？
市子平日里抑制住的小脾气都一下子爆发，她感到委屈和难过。
“无论怎么绝望，最后须心怀希望，才能有所转机。”
占卜店少女的话出现在市子的脑海里。
她试着安慰自己：没错，我还有妈妈，不能这样下去。
“滴答”
市子再次点开手机。
“市子桑，你还好吗？我相信你。——小林君。”
市子想到男孩，眼中闪过柔和的光芒，还没有坏到最后的地步，起码小林君还相信她。
市子关掉电视机，准备回房间。
却看见妈妈的房门半开，女人扑在床上，手臂瘫在地上。
市子赶紧进去：“妈妈。”
女人手里的药片滴答掉落在地上。
“是自杀，她有很重的抑郁症，最近受到刺激，服用大量安眠药自杀。节哀。”医生例行公事的说，把房间留给市子。
女人的脸被白布盖着，房间里都是一片白色。
市子脑海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我吗？是因为我的事情，妈妈受到刺激才自杀吗？是我让妈妈难过了吗？是我害死妈妈吗？”
“我……是……凶……手。”
市子思绪开始不连贯。
占卜店里。
少年被绑成一个粽子，口里塞着手帕，看着安静坐在旁边喝茶的少女气愤地“呜呜呜”。
少女看一眼少年，“禁止抢生意。”
少年更加气愤。
“呜呜呜呜呜”
那也不用绑成这样啊!
少女仿佛听懂少年的“呜呜”语，说：“以防万一。”
为了防止他继续问，还体贴地补充：“是你的话，这样很有必要。”
“我可以帮你。用你的爱情交易，你的母亲就会复活，你的事情也可以昭雪。”
市子心如死灰，听到少女的声音，清醒过来：“真的吗？”
“是。”
市子喃喃：“爱情？”
未知的声音体贴地说：“事情发展是这样的，你母亲死后，小林君照顾你，还找到证据指出香取纱夏，你们结婚了，而且几年后你会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小林君也对你很好，一心一意，亲密无间。”
市子有点无措：“这样吗？真的很不错。”
“你的选择呢？”
“我……”市子很纠结，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苦笑，“选择母亲。”
“小林君，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可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
市子本来就自卑，她暗暗看那个少年三年，青梅竹马长大，不敢越过一步。
小林君恭谨有礼，温和爱学。对待她也很宽容。
市子想：“他一定是同情我才娶我的吧。而且除了他，我也无法想象喜欢别人的样子了。”
粉色的少女情愫从市子的身体里脱离，昔日的一幕幕都失去动人的情感变得冰冷。
“交易达成。”
“唔，市子，我这是怎么了？你饿了吗？我这就去做饭。”女人睁开眼，说。
市子的眼泪带着喜悦和不知为什么的遗憾落下来。
“你这孩子，不要哭了，妈妈在这里。”女人温柔地把女儿拥入怀，拍拍后背。
“妈妈，我们回家。”市子说。
市子给母亲熬汤接到电话，家门口的记者已经散了。
“市子桑，你还好吧？我听说伯母被送去医院了？”
市子听着少年的声音，生疏地道谢：“嗯，谢谢关心。医生说只是有点受刺激，现在已经回家了。”
她认识这个人吗？关系没有这么亲近吧？还叫她市子桑，是谁啊？
一幕幕过往回放在她脑海里。
是个好人呢。大概是朋友吧。市子迟疑地想，往日的少女情愫消失不见。
不过，为什么有点难过呢？
“那就好。”
小林君挂了电话，看向旁边的混混问：“你知道是谁拍的照片吗？”
混混踌躇着说：“小林君，是香取纱夏那女的，你可别告诉她是我说的。”
小林君厌恶地看着对面的混混，丢给混混一条烟，“我知道了，不会说出你的，快走。”
“谢谢小林君。”混混讨好地笑着抱着烟，跑出便利店。
一条烟，值得，哈哈。
混混又想到香取纱夏。
不过，如果是她，还真是可惜。
小林君没有关注混混的想法，叹息道：“放心市子，很快就好。”
他会找出证据的，市子桑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让不良少女毁了呢？
占卜店里，在交易达成后，少年终于得到自由，透过瓶子看粉色气体，笑眯眯：“爱情，真是奇怪。不过真的要惩罚香取纱夏吗？那个女孩很有趣啊。”
少女画好符咒，看破少年的心思，“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我可没有让小林君去替干这件事的想法。”
香取纱夏玩一晚上，把市子的事情抛之脑后。
“我可没有真的要你付50万日元，班长。”香取纱夏走到班级，想。
可就如市子那天早上一样，所有人的眼神隐晦的扫过香取纱夏。
厌恶而反感。
市子的朋友冷哼一声，“香取纱夏，老师找你。”
香取纱夏不在意地笑着应了，回去。
“真的过分。”
“不愧是不良少女。”
“班长太可怜了。”
“怎么可以这样做？”
……
“香取纱夏，照片的影响太恶劣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冲田同学的一生!”
那个保守的老男人指责道。
旁边的警察给香取纱夏拷上手铐。
香取纱夏嗤笑一声。
可不管如何，她都要去牢里走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塔罗牌，我就是胡说八道而已。想着两章结束，还是太仓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