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味别扭精》寄雪松

8、第八章

　　钱霜给蔷薇浇了水，脸上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
　　她实在是沉得住气，听周妈唠叨了许久，也没有离开她身边一丝一毫。
　　“好了，小姐，我现在得给你收拾衣服了。”周妈把剪子放下，她的腿边是一堆枯枝。
　　钱霜看着那堆枯枝，觉得它们好可怜。
　　周妈给她收拾了衣服，足足有七八个箱子。因为钱霜要在莫家一直生活下去了，所以必须得把必需品带上。
　　白水镇算不上富饶，周妈也不敢肯定那里的东西都干净，所以吃的啊衣服啊塞满了箱子。
　　她老了，没办法再照顾小小的钱霜了。
　　钱霜站在小凳子上，用毛巾洗着脸。冰冷的水漫过她的脸。钱霜紧紧闭着眼睛，抹了一把脸。
　　已经过了半个月，男人女人来接她送她去白水镇了。
　　原本约定好一个月后去的，但是一个月后就开学，他们想让钱霜提前适应一下白水镇的生活，以免到时候在白水镇什么都不知道，被人拐走了都不知道该找谁。
　　他们有试探过钱霜：“霜霜，你愿意提早半个月去白水镇和小哥哥生活吗？”他们脸上隐隐有些担心。
　　钱霜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边有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她黑色的长发又长了一点，用嫩绿色的发带扎在脑后。
　　她只是乖乖地点头。
　　女人心疼地抱了抱她。
　　要不是自己有三个孩子要带，她倒是愿意照顾钱霜：“去到那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实在是觉得钱霜太可怜了。
　　钱霜懂事地说：“好的。”她的语调轻柔，即使不愿意，也不想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她又像半个月前那样，坐上了他们的车。正午阳光正好，钱霜放下窗，眼眶泛红。
　　她白皙的手指抠着车窗的边缘：“周妈，你快进去，太晒了。”
　　周妈揩着眼泪，粗糙的手捧起她的小脸，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不舍地说：“周妈这就回去了，在那边好好生活，想周妈了就打电话给周妈，我的号码已经放进你放衣服的那个箱子了。”
　　钱霜点点头，男人说要出发了，她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窗放下了。
　　车子启动，钱霜回头看见周妈捂着脸进了大宅，心里难免有些堵。直到大宅的影子隐没在树影之后，钱霜才扭回头，眼眶酸涩。
　　车子开上高速公路，钱霜闭上眼睛，挨着靠椅。她对沿途的风景丝毫不感兴趣。女人时不时叫她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风景，她才掀开眼皮子去看看。
　　过了五个多小时，钱霜已经熬得肚子有些难受了。她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了。
　　已经快到白水镇了，她才看到窗外去。车速放慢了许多，钱霜看到外面是一座座独立的房子，不是很华美，但是都亮着灯，炊烟袅袅，很有人情味。
　　她眼睛亮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
　　钱霜看见河边的芦草微微荡着，有几只白色的飞鸟被彩霞染成了金黄色，慵懒地掠过天际。
　　“好美啊。”她由衷地说，一抹笑容悄然爬上嘴角。女人也被她的语气感染了，也扬起了笑容：“这里的环境非常好。”
　　钱霜无声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