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念森》试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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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来自于森林消防员们的专业指导。
001
春季防火期「1」还没过，这天轮到林森带队进山巡护。
需要他们配合考察的工作组成员差不多都到了，却唯独不见顾念。
林森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转头询问顾念的同事：“顾念今天不来吗？”
和顾念一个单位的同事说：“小顾请病假，她不去。”
病假？
林森的眉头微簇，眼里的担心一闪而过。明知道人不会来了，可他还是朝单位门口看了看。
一大早，太阳还没升起，巡护的车队从县城朝着山林驶去。路上，林森捏着手机一边听新来的预备消防士小张絮絮叨叨，一边在心里总结着巡护要点。
时间还太早，不忍心打扰她休息。抱着这样的心，他们距离山林越来越近。
“林队，咱们平常的生活除了战备、打火、比武，就没什么有意思的部分吗？”小张初来乍到没多久，对森林消防的工作充满了好奇。
林森想了想说：“考核。”
小张本来还想问什么，却因这硬邦邦的回复兴趣全无。
“还有聚餐。”林森又补充了一个答案。这个部分好像更有意思，至少所有人都喜欢。
兴趣重新回来，预备消防士们笑着继续发问。
车停下，林森看了看手机，最终还是没能把电话打出去。把心事和手机暂时封存在车上，他带着队员下去集合。
把近二十公斤机具背在身上，守护山林的巡视开始了。
“你要记住，山林里的每一棵树都是我们保护的对象。”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林森的话反倒比平时多了些，没等预备消防士们发问，他就开始了详细的讲解。
“林队，我刚来的时候，听见大家把灭火称为打火，这是为什么？”小张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对我们来说，火场就是战场，扑救就是打仗，火魔就是敌人，是敌人，当然要狠狠地打！「2」”
上山的坡度有些陡，林森让新人先上去，他帮着考察人员依次上去，自己才继续向前。
越往山上走，林森就越发觉得顾念不来是对的。
今天风太大，天气并不是太好。想到这，他却又摇了摇头。
那姑娘看似柔弱，可却不怕吃苦，这样的自然环境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全中队注意，安西村附近森林发现火情，命巡护分队作为第一梯队前往扑救。”
火情刻不容缓，林森他们改变方向，朝着需要支援的火线赶去。
002
林森背着风力灭火机「3」上一线打头阵，紧握着二号工具「4」的小张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
他站在伴着高温的火焰前握紧风筒，和队友配合迅速打开突破口，小张跟进清理，合作无间。
一同跟来的工作组的成员有进行过扑火训练，可还是被无法模拟的山林大火吓了一跳。
和顾念来自同一个城市的陈铎，裤脚被突然增大的火势烧了一个洞，这让他心有余悸。
这个季节的地表火「5」蔓延迅速，风势突然增大。眼看身边的树干被烧毁要倒下，林森一把推开来支援的护林员，话都来不及说一句。
那个瞬间，坠落下来的树干砸在风筒上，风筒磕在头盔上。倒地的时候，剧烈的痛感从林森的右肩开始蔓延。「6」
队友们把他从地上扶到一边，打火仍在继续。摇了摇有些发懵的脑袋，林森从地上爬了起来。
“林队，还行吗？”一班长赶紧上前问。
“头盔够硬。”林森背着机具归队，刚刚的伤只是战斗中的小插曲。痛感让他的额边冒汗，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眼里是烈火，眼底是坚毅，打火，刻不容缓。
急行军好几个小时，背着近20公斤的机具。鏖战时长超过四十个小时，直到日夜又更替了一次，这片山林间的明火才被全部扑灭。
疲惫的消防员们靠在守林人的小屋边休息，大口喘出的粗气里好像残留着着火烧过的味道。林森摸了摸眉毛，被烧到了。
“林队，那是什么花？”小张瘫在地上，抬头时看见了小屋窗前摆放的花。绿树苍茫，夹杂在其间的这一抹红，亮眼而温柔。
“蔷薇。”累到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可林森还是在看见花的时候站起身来，
敲了敲小屋的门，林森和护林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来，从橘色制服里拿出用密封袋装着的钱，林森买下了那盆红色的花。
返程的路上，林森一直在小心护着这盆蔷薇。这种能在艰苦环境中绽放的美丽花朵，让他想起了顾念。
没由来，他想把花送给站在花丛间笑得格外动人的姑娘。想让她开心、让她笑，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003
顾念来到这个小县城，是为了当地森林公园的开发项目。作为先遣部队，她早就做好了长呆的准备。
安定下来的第一天，她谢绝了当地政府的安排，准备搭乘公交线了解这里。
工作时段，没什么人等车，顾念扭头只看见不远处的高大男子。
他皮肤黝黑，身形挺拔。看了看他的站姿，顾念猜想，他一定是穿制服的。
公交车来了，顾念上了车。只是她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最后掏出了一张十块钱来。
“小姑娘，自动投币车，不找零的。”司机在她投币前开口提醒。
顾念窘迫，却见站台上的男子把钱塞了进去，并对司机说：“她的车费，我帮她出了。”
上车之后，顾念坐在了男子身后那排：“谢谢你帮我出车费，钱我还是给你吧。”
一块两块的，说不定人家并不在意，可顾念却并不想欠。
“没关系的。”林森朝女孩摇了摇头。
两个人因为钱的问题又推拒了几句，见对方坚决，顾念另有办法。
“那要不加个企鹅，等你有空，请你喝个饮料也可以。”见姑娘举着号码，林森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加了好友。
“你不是本地人吧。”林森看了看姑娘，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是。”顾念把手机塞进林森手里，“帮我加个备注吧，写上你的名字。”
这就是顾念和林森几个月前的初次相遇，当林森出现在好友列表里，顾念被这个名字深深吸引。
004
林森的生活除了进山就是训练，除了打火还是训练，偶尔出去也只是买几本工具书。
这样的生活几年下来并没什么太大改变。如果非要说，可能灭火的经验更足了，对山林的感情更深了。
这天是日常训练日。林森带着队员们进行体能强化。他话本就不多，天生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5000米还剩最后500米，后面的人跟上！”林森跑在最后紧盯落后队员。
“实在跑不动了。”个头比较小的消防士体能相对薄弱，叉着腰喘着粗气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跑不动？”林森重复了一下，“跑不动你能在打火的时候扔掉装备休息吗？你守卫的树正被大火吞噬，你能说你跑不动吗？”
林森的话并不只说给这一个消防士，掷地有声的话语周围的队员都听见了。
那样的场面他们根本不敢去想，逐渐失去的力气瞬间又回来了。大家纷纷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朝着终点努力跑去。
汗水湿透了衣服，可还有更多的项目在等待着。和大火作战，体能是坚实基础，
此时，顾念正和工作组的成员坐在中队的会议室里和森林武警消防支队作训部门的同志进行对接。会议的间隙，她从窗口看见了正在奔跑着的林森。
之前只是猜他是穿制服的，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小顾你看什么呢？”同事见顾念看着窗外出神，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林森，只一眼，就被他吸引住了。
“哇，这哥哥好酷，不知道是不是单身。”听同事这么说，顾念眉头微蹙。
“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追星的。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你可以热爱和崇拜，但还希望你把握好度。”小郑也没想到随口一说能引起顾念这么大的反应。
本想说更多，但见顾念明显不想聊下去，她只好讪讪地找别人去说。
休息期间，指导员带着几个人走到了战士面前，有些意外，正在擦汗的林森第二次见到了顾念。
初遇那天，顾念穿着牛仔裤白球鞋，像个初出校园的学生。现在她穿着冲锋衣，背着登山包，和那天格外不同。
“这几位是森林公园开发项目的专家，以后还需要大家配合他们的工作。”指导员简单介绍了一下工作组成员，当他说起顾念时，林森听得格外认真。
他没想到，上山考察的事，这姑娘以后都会参与。看了看她瘦瘦小小的身板，林森心里有些疑虑。
“又见面了！”顾念的喜悦表现在脸上，她没想到工作的第一天，就有熟人。
林森冲顾念点了点头说：“明天的巡护，跟紧我。”
005
这片被中队守护了几十年的山林人迹罕至，在这天迎来了外来人员。
巡护的路上，顾念行进的速度虽然有些慢，却也没有掉队。她记录着，观察着，时不时提出问题。
工作中的她，认真而专注。林森不知不觉被她吸引。他没想到，姑娘小胳膊小腿儿，却能量巨大。
行至坡度超过70度的陡峭路段，背着大包的顾念犯了难。她已经在队伍的末尾了，真不想被落下。
先上去的林森看她皱眉，连忙稳住身子、压低重心，冲她伸出手。
顾念感激地朝林森笑了一下，刚想去抓，可林森却又把手缩了回去。他把铁锨把手递了过去，让顾念得以借力上来。
途中休息，顾念盯着林森，见她欲言又止，林森问：“怎么了？”
顾念有些扭捏，说：“刚刚你怎么把手收回去了？”
林森把双手伸到她面前，一直藏在手心里的老茧和疤痕露了出来。这双手让顾念心惊。
没再说什么，林森朝顾念微微笑了一下，让她不用介意。
这个季节，野生蔷薇开了不少。一眼望去，娇小而可人。
见顾念喜欢，林森陪她在花开处停留了一下。
“这花真好看，什么环境下都能生长。”顾念捧起一朵细细看着，却并不打算摘下。
“顾老师，你对森林好像格外熟悉和亲切。”和森林消防员们闲聊时，有人这么问。
顾念放下手中的花回头：“我父亲曾经是森林警察，调职离开后仍旧对他守卫过的森林充满怀念。所以我的名字即有照顾，又有怀念。”
听她这么说，有人对着她和站在她身侧的林森打趣儿：“那顾老师你说不定走不了了，你身后的那片大森林，也需要有人守护。”
姑娘羞红的脸，至今都会时不时出现在林森的脑海里。
006
在县城工作的几个月里，顾念从未缺勤。可偏偏在进山巡护这天碰上每个月肚子疼的尴尬。
没能和林森一起，对她而言是个遗憾。
道路崎岖，他总会递来毛巾或者衣袖让她借力。趟过水域，他总会找好落脚点再让她过来。
但一记起林业局嫂子那天对林森说的话，她心里却又有担心。
听说他们巡护途中奔袭去协助打火，顾念一直担心林森是否安好。
中午才下班，考察归来同事陈铎拦住了顾念。一想到上山巡护的人里有他，顾念驻足。
“顾念，之前请你吃饭你从不去，今天这顿压惊饭你必须得参加。”陈铎开门见山，丝毫不给顾念拒绝的机会。
“听说你们遇见了火情，大家都还好吗？”目前只有他知道林森的消息，顾念难得多聊了几句。
“那火和咱们学习时模拟出来的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我裤子都被烧了个洞……”
陈铎说出口觉得难堪，立刻转移话题，“火势控制之后我们先被送了下来，不过听说他们晚上也能回来。”
想要见林森的心怎么也抑制不住，耳朵边还有同事不厌其烦地邀请。最终顾念答应了。
晚上下班，考察团一行人到达饭馆，顾念挑了包厢门口的座位。
推杯换盏之间，不少人都染上醉意。听大家诉说火势，让顾念食不下咽，见没人注意，她悄悄从饭馆走了出来。
她前脚走，后脚就被发现了。
“陈铎，顾念都走了，你还不赶紧去送送啊。”听人这么说，同事们纷纷起哄。
都知道陈铎是从大城市一路追着顾念来，郎才女貌，围观群众理应撮合撮合。
受了大家的鼓动，有些微醺的陈铎便追了出去。到底是酒壮怂人胆，他比平时勇敢了不少。
傍晚的景色不错，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幕。等在公交站台，顾念忍不住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听见有人叫她，顾念回过头，是陈铎。
“顾念，你别着急走呀，这还没结束呢。”他身上的酒味让顾念忍不住退后一步，总觉得借着酒劲，对方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太礼貌。
见顾念在躲着自己，陈铎向前一步：“你不想继续也没什么，要不我送你回宿舍？”
007
林森抱着花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发呆，橘红色的云让他想起了被扑灭的火场。他的双眸有些泛红，双手随意在膝上搭着，手上的灰怎么洗都洗不净，看起来有些脏兮兮。
回程，小张还在唠叨。林森有时候会听一耳朵或嗯一声，但更多时候在想顾念，这次还好她没去。
“哎呦，光天化日欺负小姑娘咋滴？”车突然被停下，开车的消防士撸起袖子正义感爆棚。
“怎么了？”林森坐直身子，朝小张指的地方看了看。有个脸色泛红的男子正和背对着他们的姑娘拉拉扯扯。
“到了维护人民的时候了。”小张跳下车，林森跟上。两人到跟前才发现，被纠缠的女孩是顾念。
“顾念。”开口叫她名字，林森觉得喉中发涩。
“林森。”看清来人，顾念立刻撒手快步走到林森身侧，抬手拉住他的衣袖，心里这才踏实了些。陈铎刚刚强拽着外套不让她走，场面很不好看。
“这不是林森吗？追女孩儿的事儿可不归你管。”平日里文质彬彬的陈铎，此刻有些过于嚣张。
把顾念护在背后，林森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你追女孩儿不归我管，可你追我女朋友，这事我必须管。”
林森一句话，震惊三个人。陈铎一脸不可置信，小张一脸惊吓过度，而顾念则有些喜出望外。
话脱口而出，林森有些后悔。他连忙看向姑娘，对方红着小脸、笑得正甜。
008
“你等一下我，我送你回去。”林森他们的车突然停下，跟在后面的车等在原地。
林森跑去打了声招呼，打算把顾念送回去再归队。
“走吧。”林森回来，把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拍干净灰尘递给顾念并示意她穿起来，早晚温差有些大。
“听说你们遇见了火情，你还好吗？”顾念的小脸仍旧红扑扑，和林森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
她眼眸里的光是兴奋和喜悦，是喜欢得到回应，是意料外的惊喜。这些林森都懂，可他却无法轻易回应。
“火情扩散比较快，因为风势过大。不过大家配合的不错，及时控制火势，并且明火已被扑灭。”林森有些不敢直视顾念，她太过美好，让他有些不自觉后退。
他是森林消防员，一年四季全部身心都交给了森林。大自然的突发状况不是那么好控制，每次出警要面临什么也不可预料。
“你们大家都还好吧？你没受伤吧。”问这话的时候，顾念忍不住观察林森。这次归来，他手背上有新伤，他眼睛泛红。光这些就很让人心疼了。
顾念的担忧林森看在眼里，这种程度都能让她难受，那如果受了重伤甚至发生不好的事，她会怎么样？
握着拳，林森低头说：“顾念，刚刚和你同事说你是我女朋友只是权宜之计，希望你不要介意。”
真的是权宜之计吗？林森忍不住自问。
听他这么说，顾念没有继续向前走。林森抬起头来看她。发现她眼睛里的光迅速暗淡。
看离顾念住的地方不远了，林森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落荒而逃，连头都不敢回。
走出一段去，林森摸出了关机好几天的手机。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顾念。
手机才一打开，好些个短信跳了出来。有一些是来电提醒，绝大部分电话是顾念打的。
另一些也是顾念发来的，字里行间透露着对他的担心。
“林森，真想和你一起巡护。”
“看见你们的官博说巡护途中遇见了火情，祈祷你平安归来。”
“新闻里说火势得到了控制，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姑娘的真情真意，不知不觉间已经全都摆在了林森面前。
009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林森已经习惯了顾念对他的好。
共同巡护的途中，那姑娘总会变戏法似的准备各种吃的给他，被她藏在口袋里的零食，好像总也吃不完。
每次打火归来，那姑娘会在离开消防队之前把替他准备的吃食留好。水果小吃甚至是装在保温饭盒里的餐食都让他倍感窝心。
她开心的时候会哼起歌来，偷偷记住歌词的林森搜来听过，觉得原唱没顾念唱的好。
他们巡视的过程里，顾念从不抱怨，也不娇气。对森林的了解和发自内心的喜欢，让林森克制不住心动。
顾念从一开始就和林森走得很近，为此战友们不止一次起哄，言语间透露着些许试探。
“林森，顾老师那么好，你就没点心动？”说没有是假的，可理智和克制让林森的回答只有一个。
“不要总拿人家姑娘起哄，对她不好。“
“她从大城市来到我们这个三十八线开外的小县城，这是在委屈人家。她能吃苦不假，可也不应该在这么艰苦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顾念的好让林森越发不想委屈她，可说这话的时候，林森心里很复杂。
“瞻前顾后能追上姑娘吗？这么好的姑娘小心一转眼就变成别人的了。”
队友们的调侃在彼时只是听听，可到了现在，却让林森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好姑娘可不止一个人在惦记。交给别人，他舍得吗？
010
刚刚急着离开，林森强迫自己忽略顾念湿漉漉的双眼。可现在，他却突然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而懊悔。
他明明很喜欢顾念，也舍不得把她交给别人。
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森林消防员。可在森林消防的领域里，他的优秀让他从不认输。
转身朝着刚刚分开的地方跑回去，林森觉得，顾念肯定还在那里。
顾念听到林森宣布关系时，整个人的心都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给包裹住了。她对林森的喜欢从未遮掩，喜欢就是喜欢，她不自欺。
可本以为林森接受了她的喜欢，可没想到那只是为她解围的托词。
就像糖衣褪去后的苦，顾念心里的某些地方开始崩塌。林森急着和她解释，这明摆着就是不喜欢她。
林森外出巡护之前，林业局的嫂子过来办事的时候主动提出要给他介绍对象。
偶然听见的顾念慌张离开，可她却也没记得林森有提出拒绝。
一想到他在拒绝自己之后要去相亲，豆大的眼泪就从顾念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她着急而且不甘心。可感情的事哪有什么道理可讲，不喜欢就是最大的拒绝。
“顾念。”见林森归来，顾念擦眼泪的动作有些手忙脚乱。
“林森。”顾念的回应中还带着哭音。
“顾念，”林森直视她的眼睛，“你喜欢我吗？”
011
喜欢两个字让顾念心跳失控，忍不住紧张。
“喜欢！”顾念的手微微发抖，完全不知道林森接下来要说什么。
“就算我只是个普通森林消防员，就算我只能让你生活在艰苦的地方，就算我没时间陪你，就算我总是要去直面危险，你还打算继续喜欢我吗？”
林森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每一个就算都是他和顾念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喜欢！”顾念眼里的光重新亮了起来，什么样的林森她都喜欢。
“你骄傲，你自信，你强大，你的心里装满了整片森林。无论是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日积月累的相处间，顾念早就清楚林森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喜欢才会如此直白而深刻。
她的表白带着滚烫的温度窜进林森的心，他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他对这份喜欢很感恩。
拥抱的举动做出一半，林森解开防火服，把顾念裹在里头。轻吻落在姑娘的额头，告白的话真挚而深情。
“顾念，我喜欢你。”
顾念被敞开的怀抱温暖到，她抬起手去回抱。
当她碰到林森的右肩，他的手臂明显收紧了一下。
“受伤了？”顾念急忙问。
“这次被树砸到。”
“你知道的，我的工作很危险，小伤不断，大伤不可预测。”林森指了指肩膀。
“可我就是喜欢你。”抹去眼泪，顾念牵着林森朝着药店走去。
从此这片森林，以后将由顾念来守护。
012
到达药店，林森跑去隔壁超市。顾念忙着咨询伤药并未在意。
等林森回到药店，他手上拿着用热水洗过的毛巾。
“擦擦脸，小花猫似的。”他不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只觉得她通红的双眼让人忍不住心疼。
这个举动让顾念的眼睛再度湿润，她的森林，温柔而细心。
—尾声—
某天夜半时分，消防车鸣笛而出。顾念听见后立刻醒来。
睡意全无，她站在窗边远远看见在黑夜里闪烁的红蓝顶灯。
心里的担忧成倍增长，可看了看林森送她的红色蔷薇，顾念努力镇定下来。
捧着从林森那里拿来的专业书艰难地啃着，直到天渐渐亮起，她终于收到了报平安的短信。
“火情已处理，不要担心。”
看了看表，顾念还能用半个小时补觉。模糊睡着，顾念嘴边带着浅笑。
*****注解：
[1] 春季防火期：从每年3月15日到6月15日为春季森林防火期。另外，9月15日到11月15日为秋季森林防火期。
防火期期间，各防火办、瞭望台、检查站、护林员要24小时在岗值守，各森林消防队伍要24小时值班备勤，各类通讯工具要24小时开通。——引用来自灭火专业书籍。
[2]打火：来自中国森林消防官博对‘打火’一词的解释。
[3]风力灭火机：是以小型发动机为动力，利用其产生的高速气流冲击火焰，使燃烧可燃物周围的环境温度急剧降至燃点以下，并将火焰吹离可燃物，达到阻断燃烧的目的。同时，将可燃物吹进火烧迹地内，在火线前方形成无可燃物的隔离带。通常适应于扑打火焰高度1.5m以下的中、低强度地表火，多机协同配合灭火效果更佳。目前，森林消防队伍配备的风力灭火机以STIHL-BR600型背负式风力灭火机为主。
——引用来自灭火专业书籍
[4] 二号灭火工具：又叫森林灭火拖把、消防打火把等，这种“拖把”由木棍与十五条以上的胶皮带组成，在灭火时，消防员手握这种“拖把”把柄，将胶皮带打向火场，打入火堆的胶皮带是发散式的，打击面广，可将火焰打灭，也可将着火的木材等打散，有助于减少火势。
——引用来自森林消防员科普
[5] 地表火：火沿林地表面蔓延，烧毁地被物，危害幼树、灌木、下木，烧伤树干基部和露出地面的树根，影响树木生长，且易引起森林病虫害的大量发生，造成大面积林木枯死。但轻微地表火，却能对林木起到某些有益的作用。地表火的烟为浅灰色，温度可达4000℃左右。在各类林火当中，地表火出现次数最多。地表火根据蔓延速度和危害性质不同，又分为两类：
1.急进地表火。火蔓延速度快，通常每小时可达几百米或一公里以上，这种火往往燃烧不均匀，常留下未烧的地块，有的乔、灌木没有被燃烧，危害也较轻。火烧迹地呈长椭圆形或顺风伸展呈三角形。
2.稳进地表火。火蔓延速度缓慢，一般每小时几十米，火烧时间长、温度高、火强度大、燃烧彻底，能烧毁所有地被物，有时乔木底层的枝条也被烧毁。这类火对森林危害较重，严重影响林木生长。火烧迹地为椭圆形。
——引用来源灭火专业书籍
[6] 剧情梗概灵感来源于《经济半小时》，奇乾中队消防员布约小兵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念森》试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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