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极一生》格松

1、碰撞

　　夏季的夜晚是微凉的，有人乘凉，有人散步，就好似这个时候的人们才是心平气和的。
　　烧烤摊前，几名不大的少年，十八九岁，撸着袖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喝起了酒，将啤酒瓶的口子，挨着杯子的口子，这样倒出来的酒，就没有很多的气泡，可是少年们不懂得是，这样喝下去的啤酒，会更容易撑肚子，而其中一名少年，留着寸头，穿着纯白的短袖，袖子上带着一个小标志，看似非常阳光，在几杯啤酒下肚后，好像有些晕了，但是笑起来的样子也是让人更加迷醉，朋友好像没有和他说太多的话，又或者说大家都是讨论同一个话题，这就要看个人掌握多少信息，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
　　“喂！九七你不会醉了吧？”
　　原来穿着白衣服的寸头小少年，叫九七，被同伴这样一问，觉得还挺丢面子的，这才几杯呀，更何况在大人的世界里，喝醉是不好的，所以九七也有样学样的说道：“说什么呢？我没有醉，这不是太饿了，烧烤还没有上桌吗？太饿了！”
　　同伴听后觉得确实太饿了，紧接着催促老板：“老板！太饿了，麻烦烤快一点！”
　　九七也没有强硬着喝酒，而是学着大人的逃酒，往桌子下倒酒，学的挺好，没有被同伴发现，几串烧烤下肚后，这头晕得到了缓解。
　　九七抬起手，看了一下假的卡西欧手表，虽然是假的，但是也不妨碍看时间，正是晚上九点多，时间还早，这大暑假天，第二天又不用上学，那自然是晚上无所谓的熬夜通宵，白天撅着屁股使劲睡觉，想着家里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就像个蒸笼一般，九七自然没有了想回家的欲望。
　　可是同桌的伙伴，确实没有这点担心，至少风扇是有的，而且是可以一晚上打开开关，也不担心电费的问题，让九七也着实羡慕。
　　四个人喝了六瓶啤酒，烧烤也就着话题，不知不觉吃了很多，最后结账的时候，是大家平摊，九七拿出了钱，用手铺平，整理好，交给同伴，最后由同伴将钱一同交给老板，坐车的坐车，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九七对几人挥别后，一个人迈着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那个没有人的家。
　　打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蒸笼一般。
　　完全没有想睡觉的欲望，太热了，走上天台，吹着微风，看来是要下雨了，才会如此闷热，好在还有个天台，好想就这样睡觉，九七坐在天台上，将双脚置空，五楼的高度其实对于习惯的九七来说，没有多恐惧，反而让人身心愉悦，这种置空感，让九七想起那些蹦极的人，那种失重感是什么感觉，很想尝试一下。
　　想着入神，没有意识到天台上来了别人。
　　一个时辰过去了，困意袭来，九七从天台下来后，被坐在地上的少年吓了一跳，有些气急败坏说道：“你怎么不发出声音？你这样很吓人！”
　　“你坐在天台太过入神，我发出声音才是真得会吓到你，然后吓到我！”磁性的声音从坐着的人嘴里发出，想来也是说的对，像九七那样入神，没有想过这个时候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到来，如果真的听到动静真的会被吓的，而失重。
　　九七伸出手，想着将坐在地上的少年拉起来，而伸过来的手，让九七没想到，同样是男生，自己的手却显得如此的小，想来这手的主人应该岁数挺大的，特别是站起来的身高，让九七有了压迫感，自己的一米七的个子在对方看来一定是个矮个子，目测对方已经一米八了。
　　“这个天台，你经常来吗？”对方突然起来的问起，让九七楞了一下，对方继续说道：“五楼，很高诶，你居然敢将双脚悬空！”说完走向了天台的边缘，向下看了一下，立即退后，背碰着了九七，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
　　不知为何这少年如此小心翼翼，让九七有了想要交朋友的欲望，拍了一下少年的背部，说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以前天气很热的时候，我会直接睡在天台，你说我怕不怕？不过你真的很害怕吗？就连向下看都很害怕？”
　　少年对九七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自我介绍说道：“我叫路边河！今天刚搬过来的！还不是很习惯，我能随时找你玩吗？”
　　九七因为对方会说多多关照，没想到还挺自来熟的，这样也挺好的，相处一定不会很尴尬，待九七做完自我介绍后，气氛便凝固了，还真是尴尬，完全没有话题。
　　九七只得从自己好奇的方面着手，比如问别人名字的含义，“你为什么叫路边河啊？”
　　“我是在河边出生的！”
　　九七歪了一下脑袋，调侃的说道：“为什么不叫路河边，而是路边河啊？”
　　没想到的是路边河居然一脸认真的看着九七，回答道：“路河边不好听，路边河才好听！你觉得呢？”
　　像极了孩子渴望得到认可的样子，让九七竟然觉得这个一米八的大个挺傻的，“嗯嗯，路边河好听！”说完走向了天台边缘，背靠着墙，看着不敢过来的路边河，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表示疑惑，十秒钟后，对方才问出，九七早已经想到的问题，毕竟人都是这样，当找不到话题的时候，就会顺着别人的问题问下去。
　　“那你为什么叫九七啊？”
　　“因为我是九月七号出生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爸妈离婚，谁都没有不要我！”当九七云淡风轻的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这句话已经说过了很多次，已经麻木，没有感觉！从一开始的哭泣，委屈，到后来的强忍难受，以及现在的云淡风轻，已经无所谓了，不要就不要呗！他九七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难道哭泣就有所改变？没有！一点也没有！
　　看见路边河有些不知所措，九七笑起来走上前，拍了一下他臂膀，笑着说道：“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我都习惯了！你别这样好像对不起我的样子！”
　　也不知道为何两个刚见面的少年就好像认识了一段时间的样子，可能是路边河怕吓到九七的小心翼翼，可能是九七伸手拉住路边河，礼貌或是别的，为陌生人考虑，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九七抬起手看了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看路边河有些拘谨的看着天空，便走近扯了一下胳膊说道：“回家了！”
　　反应慢半拍的路边河傻傻的跟在九七的身后，当九七进入房间后，路边河还站在门外，九七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那个！我刚搬过来，床还没有整理！我可以不可以住你这里？”
　　九七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因为没有想过眼前的人会是坏人，便答应了，路边河进入到屋内，发现很闷热，也没有风扇，便说道：“我去我屋子拿风扇，你等着！”
　　其实九七也挺开心的，毕竟有风扇可以凉快一晚上了！
　　风扇一点也不小，可是在路边河的手里看起来就是小，果然什么东西都是要看人的！
　　路边河看着九七的屋内，很简单的家具，就连阳台上晾的衣服都是很素的颜色，不是白色就是黑色，但是看见那条红色的裤衩的时候还是笑出了声，引起了九七的注意，看向了阳台上自己的裤衩。
　　“笑什么？你就没有红色的裤衩？”样子还有些自豪。
　　“可是我的红色裤衩上没有叮当猫啊！”
　　路边河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笑出了声！刚相识的两个人，仅仅因为叮当猫却笑出了声，想到这点，让九七更加的想笑。
　　当两人洗漱后，躺在床上，很快两人就睡着了，也不知为何，当一个陌生人在身旁时，丝毫没有担心，就连心里的防备都没有，这让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九七也很是意外。
　　路边河的头发是那种男明星的发型，醒来后，头发乱糟糟的，用手顺了顺，看见九七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也是有些羡慕，可是奈何自己寸头看起来确实就像是犯人一样，所以也只有羡慕，不敢付诸行动去剪寸头。
　　而九七却是盯着路边河的皮肤看着，昨天晚上没有仔细看，现在一看，路边河简直好白！一直以为自己挺白的，没想到路边河还白，就像是没有晒过太阳一样。
　　两个人都对对方让自己的羡慕的地方看着，画面很是奇怪，路边河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发出咕噜的声音，让两人加速了起床的速度，虽然九七的肚子没有叫，但是饿的还是很难受。
　　当路边河走出九七的房间门时，以为九七会等自己出门吃饭，却见到九七直径走向了厨房，洗手，然后盛米，开始淘米，煮饭，很是熟练动作，想到他是一个人生活，也想得明白了，生存的基本技能啊！
　　“九七谢谢你，我回家了！”路边河没有想过留下来吃饭，蹭了一晚上的床已经不好意思了。
　　“我做了两人份的！一起吃！”忙碌的九七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就像是命令的口吻，不过也很管用，让路边河确实没有反驳，坐在了桌前。

作者有话说

　　你那么怕高，后来的蹦极，你为何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