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南十字星》将轶

3、试探

　　是夜，月明星稀。

　　曹承允用钥匙小心打开房门，招呼魏林进去。点了灯，二人翻看起卷宗来。
　　看了一起案子后的魏林：“真能打。”
　　曹承允：“你别说，张荣打架大多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女人缘可以，人长得应该不错。”
　　魏林:“这个倒是，虽然死状有点惨，但不难看出眉清目秀。”
　　魏林：“等等，张荣是南方人？”
　　曹承允：“嗯。是前几个月才来的京城。”
　　二人翻卷宗翻得认真，谁也没注意到外面渐进的脚步。直到门被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
　　周韫看着二人，眼里有些探究。
　　魏林一时噎住。
　　曹承允倒是坦荡，道：“大人，我带她来查案子。”
　　周韫：“带个江湖骗子查案？”
　　魏林更窘了。
　　曹承允：“大人莫要瞧不起人。阿林很厉害的，之前帮着衙门破了好几起案子。”
　　周韫：“是吗，可不要打着公事的幌子在衙门里谈情说爱。”
　　曹承允脸一红。道：“我，，我与魏林清清白白，，，”
　　周韫看了看魏林，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说着转身离去。
　　魏林看看曹承允，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魏林起身跟上周韫。
　　周韫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的袍子，在月光下闪着的光泽。配上他如玉的面庞，更加像个玉人。
　　魏林盯着有些出神。
　　直到周韫开了口：“你是什么人。”
　　蓦地一惊，魏林道，“什么什么人，我是魏林啊。”
　　周韫：“不用与我插科打诨。我查过了，你的背景一片白，却懂得医理。现在看来，竟还能查案。这绝对不是一般女子能做的事。”
　　魏林脊背不自觉的僵硬起来，面上起了轻微的疙瘩，有冷汗从手心冒出。强装镇定道：“从前遇见过一个走江湖的，什么都懂点，包括岐黄之术。我懂的都是他教我的。”
　　周韫盯着魏林看了片刻，眼神锋利而灼人。
　　魏林亦木着脸回看他，没一丝多余的表情。
　　良久听周韫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若是敢对我阿姆有半分不利，我不会让你好过。”
　　悄悄松了口气，魏林道：“公子放心。我断不会害你母亲。”
　　周韫又定定看了眼魏林，拂袖离去。直到那月白色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了许久，魏林才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躯。微眯着眼睛，嘴里小声道：“果然不简单啊。周公子。”
　　回去后再没了心思查案子。曹承允见魏林心不在焉，也就放下手中卷宗。吹了灯送魏林回去。

　　—

　　夜里魏林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失眠。
　　实在睡不着，索性起了身，做起平板支撑来，企图用身体的疲累带自己入眠。这是魏林失眠时惯用的伎俩。
　　身体虽然很累，可意识仍旧清醒。魏林想试着把脑子里错综复杂的想法都逐出去，可它却是如一团乱麻般不断往脑子里涌。
　　最后也不知是何时睡去的。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去见曹承允。
　　“昨晚干什么去了，怎这般没精神。”
　　魏林：“昨天有些失眠。”
　　曹承允：“好端端的怎么就失眠了。”
　　魏林：“想些事情。”
　　见魏林明显不愿多说的样子，曹承允也不再说什么，只道：“今天我沐休，要不带你看剧吧。”
　　魏林眼前一亮，道：“什么剧？”
　　曹承允：“也没什么，最近闽剧不是刚传过来吗，还挺火的，带你去看看。”
　　魏林：“成。”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唱着戏

　　魏林：“说的哪里话啊，有点难听懂啊。”
　　曹承允：“闽剧，自然是福建话咯。”
　　魏林：“阿，你这么一说我也听出来了，fh不分嘛。”
　　曹承允：“啥佛喝？什么意思？”
　　魏林：“咳，没什么。”
　　曹承允：“对了，昨天周韫找你说了什么？没为难你吧？”
　　魏林：“没。就是问问他娘的情况。”
　　魏林听着台上的闽剧，却是愈发觉得无聊，不自觉间头如蒜倒，靠在桌上睡着了。

　　她没注意到的是，曹承允在魏林阖上眼皮的一瞬就从台上转移了目光，看着睡熟的魏林。

　　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来 ，那些压抑的情意此刻都从双眼迸发出来，温柔得能拧出水。

　　-

　　魏林是被鼓掌和叫好声惊醒的，台上的剧刚刚演完。

　　此时刚过正午，魏林和曹承允出了戏楼。

　　戏楼外正是晴云轻漾 ，熏风无浪。
　　盛夏的太阳还是强烈。连时间也像被熏得慢了。

　　跟曹承允告了辞。魏林决定去周府看看。周府门口的伙计显然记得魏林，笑着把魏林迎了进去。

　　来时乔云还睡着午觉，不过听丫鬟通报后立刻就起了，魏林在偏厅候着。

　　倒了点桌上备好的茶水，茶是蒙顶，魏林轻轻含了一口在嘴里，转了一圈才吞下，丝丝甘甜顺滑在唇齿间残留。魏林砸吧一下嘴，暗道：好茶！

　　乔云此刻正款款从外面走来。穿的是赭色的春衫，头上的步摇随着走动一步三摇。不施粉黛，半分病容，却仍旧是美。

　　不难看出是从小到大娇养出的，年轻时定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乔云朝魏林歉意的笑笑：“来迟了，姑娘莫怪。”

　　魏林：“没，夫人来得刚好。夫人最近感觉如何？还做噩梦吗？”

　　乔云：“有时还是有，但已经好了许多。多亏了姑娘。”

　　魏林：“那就好。我这有些药，若是夫人不嫌弃就收下，晚上若是睡不着就吃点，可助眠。”

　　乔云伸手接过，道：“就有劳姑娘了。”

　　魏林：“夫人看戏吗？”
　　乔云：“看的，在家无聊，便爱请些戏班子来。”

　　魏林：“夫人觉得闽剧怎样。”

　　乔云眼前一亮：“姑娘怎么知道我最喜闽剧。从小看到大的，怎会不喜欢。”

　　魏林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道：“也没什么，今天去看了场，觉得那口音和夫人有几分相似。便随口问问。对了，周公子在府上吗。”

　　乔云微微一愣，没想到魏林会问起周韫。不过还是答道：“韫儿在衙门里办事。姑娘有事找他吗？”

　　魏林：“也没，就是怕周公子对我见你有意见。既然夫人身子无碍，我今天就先告辞了。免得叨扰了夫人。夫人若是有不适，只管让人递信去找我。我随时恭候的。”魏林说罢起身，一副很害怕遇见周韫的样子。

　　乔云无奈笑笑：“那我也不多留姑娘了，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