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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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墨睁开眼睛，身边的已经空无一人。
昨夜叶则承枕过的枕头已经凉了下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这个人一直这样，来的时候说一声，走的时候默不作声，好似把这里当旅馆。
俞墨平躺在床上，手触碰到叶则承盖的被子，慢慢拉扯过来拢进自己怀中。
外面天色打亮，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挤了进来，被子上还留有叶则承身上的古龙水味。
看着阳光，嗅着属于叶则承的味道，俞墨慢慢暖了起来。
又在床上躺了会，俞墨才慢悠悠起床，想着去冰箱里找个面包随便对付过去。
只有在叶则承在的时候，俞墨才会考虑食物的精细程度。
然而，等到俞墨从卧室走出来，到了客厅的时候，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他脚步一停，骤然愣住了。
叶则承穿着居家服，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看着昨夜俞墨没看完的书。
那本书叫《情诗》，一个富有浪漫主义的名字，内容却是晦涩难懂的，俞墨连着看了两遍都依旧一知半解。
如今叶则承低头看书，倒显得格外入神。
见叶则承破天荒的还在，俞墨吃饭的心思慢慢打消，他默不作声的看着低眸看书的叶则承。
这是对方在俞墨面前少有的温和模样。
不过叶则承没让俞墨看多久，他早就听见俞墨走路的声音，原本以为俞墨会说些什么话，却没有想到俞墨跟个木头一样，赖在角落不动也不出声。
“你看我干什么？”俞墨落在身上的视线让叶则承觉得格外不舒服，他抬起头来，没好气地问道。
“我——”俞墨声音一滞，半晌才艰涩的回答，“我想问你早晨吃什么。”
“吃什么？就你磨磨唧唧的，我早就被饿死了。”叶则承低嗤一声。
他拿着《情诗》站起身来，看了眼书他意识到这书俞墨碰过，之前还看得兴致勃勃的书籍如今顿时有些扎手。
叶则承走到俞墨身边，一抬手把书丢进俞墨怀里，他看都没看俞墨一眼，径直走进了卧室。
书脊重重的砸在俞墨怀里，像是一块大石头，砸得俞墨心脏一沉。
他又惹叶则承生气了。
除了这张脸俞墨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讨他欢心
抱紧怀里的书，俞墨抿紧唇。
叶则承很快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他西装革履，身上像是带了凌冽的风。
俞墨的手捏了捏拳，他看着叶则承的背影，突然出声道：“则承，下个月十八号你能过来吗？”
“七月十八？”叶则承脚步一停。
“嗯。”俞墨点点头，唇角微不可微流露出了点笑意，“是我生日。”
叶则承有些意外。
俞墨在他身边一直乖乖巧巧没什么差错，叶则承把他当个摆件一样留在身边，从来没有关心在意过这个摆件的其他。
“你过生日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冷淡地看了俞墨一眼，“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不过，说不定我月底有可能来。”叶则承沉吟半晌，突然道。
俞墨心瞬间凉了。
旁的日子俞墨可能记不住，唯有这个日子他永远无法忘怀。
六月三十，温凛——叶则承藏在心尖的那个人的生日。
那天叶则承怎么会来呢？他哪次不是直接坐飞机去到国外找人。
也不知道如今交通这么发达，叶则承何须在身边留一个俞墨。
不，不是俞墨。俞墨自嘲一笑。
在叶则承身边，他从来都不是俞墨。
后面一连着几天叶则承都没来，俞墨拿着叶则承走之前翻看的《情诗》，破天荒的把书从头到尾看了两遍。
他对于这种晦涩难懂的文学作品一向不感冒，但是叶则承喜欢，叶则承喜欢的人也喜欢。
最开始俞墨是为了离叶则承更近一些，后来……
后来，叶则承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他让俞墨学习越来越多的东西，让俞墨改掉一个又一个“坏习惯”。
好似要把俞墨造就成另一个人。
“被改造”的那段时光，是俞墨在叶则承身边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叶则承发现，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他对于俞墨的态度冷淡下来。
合上书，把书放回书架，俞墨低垂下眼睛缓慢地舒出一口气。
看完书的情绪和曾经的记忆一起堆叠在心里，那些飘飘忽忽的感情重若千斤，压的俞墨喘不过来气。
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尽快走出来，不要再喜欢叶则承了。
只是他察觉的太晚，似乎已经难以抽身了。
六月三十号。
这一天俞墨什么都没有做，懒得动弹、懒得吃饭，他窝在沙发上自虐一般地想事情——
叶则承应该已经到了国外，他会订烛光晚餐和温凛见面，他们会侃侃而谈、他们会并肩同行。
俞墨从未和温凛见过面，他对于这个人的所有印象，都是从叶则承、以及叶则承所谓的朋友口中得知。
他们口中：温凛无所不能，待人亲善、学识渊博、长相俊秀，是俞墨重新投胎都比不上的。
俞墨还能记起叶则承提到温凛时亮闪闪的眸子，还记得叶则承钱包夹层那一张不知放置了多久，被抚摸得有些模糊的相片。
他好嫉妒那个人啊。
俞墨低垂下头，额头埋进膝间。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久到窗外的天已经变得漆黑，月亮隐藏在云后，屋子里面没开灯，没有丝毫丝毫光亮。
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人突然动了动，俞墨眼睛有些发酸，睁不开。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想要走到墙边打开灯，双腿刚落地，“嘶——”
身体长久地保持一个姿势，俞墨现在一动浑身上下是难耐的酸胀。
头脑发胀，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俞墨坐了半天才缓过来，觉得自己尚在人间。
起身打开灯，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爬过“12”。
凌晨了。
正当俞墨想着要不要就在客厅过一夜，门口处突然传来“滴滴”声，紧接着门被人自外打开。
俞墨一怔，眼睛里面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他低喃着。
叶则承怎么会过来？他不是应该在国外和温凛……
俞墨的不相信没有持续太久，门口的人走了进来，叶则承手撑着墙，头发有些凌乱，领口处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的美。
他的眼睛很深，紧紧地盯着俞墨，俞墨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盯上的猎物，一时半会连动都不敢动。
直到叶则承抬手遮住唇低咳一声，随着咳嗽他移开视线，俞墨才赶紧反应过来，走到门边扶住叶则承。
一走到男人身边，浓郁的酒味铺天盖地的钻入俞墨鼻尖。
眉头微微皱起，俞墨带着人往卧室走去，同时有些担忧地说：“怎么喝了那么多啊？温……”
俞墨咬咬下唇。
温凛没有照顾好你吗？
不知道叶则承还有几分清醒在，俞墨没敢把话说出来。
带着人来到卧室，刚推开门，还没打开灯，俞墨只觉得肩膀被人一推，紧接着后背靠在了墙上。
“则承……”屋子里没开灯，俞墨只能看见眼前叶则承的轮廓，他身上的酒味很重，压的俞墨快喘不上气来。
一片漆黑中，俞墨只能感觉到叶则承在一直盯着自己，叶则承的眼神让俞墨有些发毛。
“则承。”俞墨再一次低喊道，他想把叶则承推开，早点把人带到床上，但是在俞墨手触碰到叶则承肩膀的时候，手腕被叶则承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紧接着，眼前的人影压了下来，俞墨嘴上一痛。
被叶则承抵在墙上亲吻撕咬，俞墨心底一丝隐秘地欢喜中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惶恐。
叶则承想要亲吻的人是俞墨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俞墨睁着眼睛任凭叶则承亲吻，叶则承没有闭眼，他如同猛兽一般紧盯着俞墨，那双眼睛危险凌厉，却蕴藏着俞墨从未见过的珍重与情深。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俞墨觉得自己被拆封成了两部分，一部分陷入了叶则承不明眼前人是谁的自欺欺人中，另一部分抽离出来居高临下的唾弃着自己的无耻。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支撑着俞墨走到今日的，就是像个小偷一样，从叶则承身上偷取原本属于旁人的爱。
俞墨该怎么办？
叶则承的吻停了下来，没有更深入做什么过火的事情，他像之前一样，冷静克制从不僭越，好似怕自己的突然越界亵渎了谁。
反正不是会亵渎俞墨。
俞墨无力一笑。
他变成了行尸走肉，叶则承每一寸温柔的目光，都是在凌迟。
俞墨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一片无望中坚持多久。
扶着叶则承往床上走去，终于把人放置在床榻上，俞墨弯下腰像之前一样给他脱衣服。
手指刚触碰到叶则承领口的衣扣，俞墨的手被他抓住。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叶则承低声呢喃，他固执的看着俞墨，眼眶发红有些无助。
而听着叶则承委屈的话语，俞墨心头一酸。
俞墨不是叶则承心里的那个人，他回答了，答案也不是叶则承想要的。
叶则承在追逐温凛，俞墨在追逐叶则承，被追逐的人从不愿意回头看一眼，俞墨心里的委屈不比叶则承少。
“你什么时候愿意看看我呢？”抬起手触碰着叶则承的侧脸，俞墨轻声问道。
叶则承……叶则承那句问话来的突如其然，也并不需要什么人给他答案。
等到俞墨看向他，他已经闭上眼睛，紧捏着俞墨的手也松开，睡着了。
俞墨像往常一样照顾醉酒的叶则承，做完一切他抱着叶则承的西装，取出西装一袋里面的东西，然后打算转天把衣服送去干洗。
叶则承身上没有什么繁杂的物件，袖扣、领带夹、手机和钱包都取出来放在床头，俞墨把西装装进衣袋。
这个时候，俞墨才有时间想一些他刚才没办法理清楚的事情。
之前叶则承去给温凛过生日都是一去三四天，怎么今天会那么早回来？而且……叶则承刚才说的话。
俞墨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卑劣，但是如果温凛有了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叶则承，俞墨下意识的捏紧了拳。
那他是不是……哪怕叶则承睹他思人，只要可以长久地待在叶则承身边……
俞墨贪心的想了许多。
终于，俞墨抬步走到床边，他拿起叶则承的钱包打开，想要认证什么。
打开钱包，看到内衬俞墨脸色一白，牙齿紧咬住下唇——
只见叶则承钱包里，原本放着的单人照片，变成了两个人的合照。
这里之前还只是温凛一个人的相片，如今变成了叶则承和温凛。
俞墨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屋子里面很静，静到俞墨好似听到了忙音，那声音是莫名从他心底传出来的。
直到床上的叶则承一动，紧接着说出话来，俞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有人再给叶则承打电话。
叶则承半梦半醒之间被电话铃声惊醒，他接通电话点开免提，语气很不好，“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
电话里面是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语气惊异，“叶二，我听说温凛要回国了？！”
温凛这个名字骤然灌进叶则承耳朵里，他好似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半晌唇边才带了点笑，声音却是不急不缓，“他是说要回国。”
“什么时候？订了日子我组个局给他接风洗尘。”男人兴致冲冲，“你现在还在温凛那吗？”
叶则承抬抬眼睛，他看了眼站在床边的俞墨，把免提关掉坐起身来，“回国了，温凛回来我帮他提前找找房子。”
叶则承说着已经下了床往客厅走去，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脚步却是稳的。
俞墨呆立在原地，叶则承后面又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
原来，原来是温凛要回来，叶则承高兴得喝多了。
他还以为……
俞墨扯扯嘴角，讽刺一笑。
他真可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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