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散还栖》梨棠花落

27、关系

　　顾寒栖是知道庆姨的情况，眼神盯着远处错乱的电线缆，灰蒙蒙一片。

　　庆姨黯然一笑，说道“小栖，你也这么大了，很多事姨知道你心里都有数。但姨真的不想看你再这么……算了，你妈其实也是为你好，不管你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留在这儿，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这里，终归不是你该留恋的地方。”

　　留恋，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留恋，从只身一人来到这儿到现在，不管是认识的人也好，打过的架受过的伤也好，好像都成了记忆里永远抹不掉的痕迹。

　　“庆姨，谢谢你。”

　　“傻孩子，庆姨能在这儿遇见你这么好的孩子才是庆姨的福气呢！”

　　顾寒栖眉眼的凌厉之气从来到这儿就变得柔和许多，或许在这儿，他才体会到温馨的感觉。

　　侧过身本想瞧瞧屋内的于落睡醒了没，一回头就看见于落站在房间门口处，门半掩着。眼里溢着睡醒时的朦胧感，头发蓬松有些凌乱加上无辜的表情，那乖巧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恨不得抱在怀里哄一哄。

　　于落走出来，顾寒栖不知道他在哪儿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从今天开始，这个人就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顾寒栖：“小落。”

　　于落看向顾寒栖，目光复杂。庆姨走过去拉起于落的手，“小落起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啥的，给庆姨说。都怪我，你们都还是学生，喝什么酒啊，真是糊涂了。”

　　于落笑笑，“我没事的，庆姨，倒是麻烦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东西。”

　　“这有什么麻烦的，以后想来就来，庆姨巴不得天天看见你们呢！”说着拍拍于落的手背，满脸堆着笑容，对于落可是喜欢得紧。

　　庆姨本想留他们吃晚饭，但于落还是婉拒了，毕竟现在天有些晚，安易冉也在家等他。

　　晚间买东西的人很少，庆姨将他俩送上车，目光一直停留在车身，眼里闪着荧光，直到转弯处车辆没入深夜黑洞里。

　　若潇儿还在她身边，现在应该与他们一般大了吧……

　　抵达目的地，离于落小区还有段距离，顾寒栖跟着于落一块儿下了车，自然而然地牵上他的手，有些凉，握在手里紧了几分。

　　顾寒栖：“你都听到了吧？”

　　于落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沉声说“嗯。”

　　顾寒栖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于落轻抿干燥的嘴唇，想想说“你之前去粱区是因为你爸？”

　　“是。”

　　“你爸在那儿出过意外，你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

　　“现在事情解决了？”

　　“嗯。”

　　“你家里为什么这么有钱？”于落冷不伶仃继续问。

　　“……什么？”话题转换太快，顾寒栖漏掉几拍。

　　于落无所谓的解释，“你看，你十三岁来到粱区，几年时间混成老大还在那儿买房买车，不是富豪是什么。”

　　顾寒栖轻笑，刚还沉闷的气氛突然轻松起来，“小落这是羡慕了？”

　　“羡慕是挺让人羡慕，不过，不是我的不稀罕。”于落说得一脸傲娇，下一秒，就被紧锢在宽厚的怀里，顾寒栖手掌托着于落后脑勺，愈抱愈紧。

　　“我稀罕，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稀罕。”

　　于落只是想缓解下气氛情绪，没想到这人还当真了。反手抱着他的背轻拍几下，偏头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栖哥，我喜欢你。”

　　很久之前就喜欢，喜欢到情不自禁，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喜欢到害怕失去。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星夜之下，情愫如月明，少年带着光亮走进彼此的世界。

　　回到家，安易冉正在客厅等着于落，餐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小落？”安易冉担心的问。

　　于落放下书包，到餐桌前坐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没去哪儿，就是和朋友聚了下，一时忘了时间。”

　　安易冉了然，顿了顿，又说“快到高三了，时间得抓紧，知道吗小落。”于落的成绩虽然一直名列前茅，但一旦人的惰性出来就会迅速让人失去斗志临近深渊。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妈。”安易冉看着于落吃得很香，目光宠溺，笑着摇摇头。

　　于落做完作业已经快到十二点，躺在床上想着要不要给顾寒栖发个信息，又想到今天自己喝醉酒的那时候，一幕幕画面重播在脑海里，脸颊就不自觉发热。

　　要说是纯属意外他自己都不相信，不过好在结果皆大欢喜，都是男生，也没什么可害羞的。想到这儿，手指点开聊天框，还没来得及输入对方就已经抢先一步。

　　【C.old】：晚安，男朋友。

　　【雨落】：晚安，男朋友。

　　关上手机，两眼盯着天花板傻笑一阵，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或许只是换了个理由向对方说晚安。

　　早上冯玉峰与其他老师换了课，说是有什么事一上午都不会在学校，七班的人总算逮着机会狂妄，早自习有几个胆子大的偷偷在课桌下吃早餐，还有几个大胆的干脆缺课睡懒觉，老师一问就说是请假了。

　　方稚身为班长，两头都不好办，牙一咬头一硬也干脆不管，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些事，反正科任老师对他们班还算善良。

　　疯魔又不在，应该也出不了多大点儿事。

　　老师还没到，顾寒栖和于落同时走进教室，陆皓边吃早餐边打招呼，“栖哥，于哥，早啊！”

　　“早。”于落应道，顾寒栖依旧高冷的点下头回到位置。

　　顾寒栖从包里拿出丰盛的早餐，于落喜滋滋地接过来，选了个鲜肉包吃着。顾寒栖贴心的帮他插好豆浆吸管，亲手拿在手里对着于落的嘴，“来，喝点豆浆。”

　　于落愣神几秒，有些尴尬，“这样，不太好吧……”毕竟这是在教室。

　　顾寒栖可管不了这么多，大方说“怕什么，同桌之间相亲相爱哪里不妥吗。”

　　于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扫眼周围，快速含着吸管喝了一口。顾寒栖这才满意的拿开，在桌兜里扯出几张纸备着。

　　可这一幕好巧不巧地落到陆皓眼中，手里的包子掉落在课桌上，一脸的无法言喻。

　　旁边瞌睡打醒的虞飞帮他把包子放回手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陆皓，你看什么呢？”虞飞随着陆皓的视线望过去，调侃道“你不会是喜欢上于落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给我闭嘴！”陆皓反应过来死死捂住虞飞的嘴巴，要是被那位听见了，他们非得少几块骨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