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上□□老大》采瑜

4、第 4 章

　　“龙哥，小向生来了。”龙华炎正在车子的后排座闭着眼睛休息，副驾驶室坐着的阿翁回头小声唤着假寐着的人。

　　“嗯？！”他目光调向车窗外，果然在蒙胧的夜色里看到那个人，时不时探头往屋里瞧上几眼，明明脚步往前却又不知想到什么一会又退回原地，越近看得越清楚，一会在原地不安搓着手脚踢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石子，一会又抱着一旁的绿化树树杆不知在嘟喃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一会像孩子一样翘起嘴不知在不满着什么，一会又对着自己的房子在挤眉弄眼……幼稚得过分，他无奈笑笑，绷了一天的脸终于松懈，“阿翁，停车吧，我下去走走。”

　　向伟正蹲在地上手捧着脸看着就快黑透的天愁眉苦脸，那个人怎么还不回来？

　　“怎么不进去？”龙华炎在他背后站住，才一会功夫这个人居然蹲地上了。

　　“您回来了？”向伟快速站起来，拍拍自己并不脏的手，笑得跟朵花似的迎了上去。

　　“嗯，是不是关柏有什么要托你带给我？”龙华炎前面好几次见到他，都是关柏有资料送过来，这次估计也不会例外吧，更何况也只有关柏才知道每周的星期三他会在叠雍轩这里过夜。

　　羞赧让向伟先红了脸：“不，不是关总，是我，是我自己想见见您？”

　　龙华炎轻扬眉直盯着他，似乎想从这句话听出些什么来，向伟让专注的眼神盯着越发不安。

　　暮秋，早晚气温还是挺低，龙华炎才站了一小会，只穿单衣的他明显感到了凉意，而那个同样穿着单薄的人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他迈步上前握了一下那双不安的手，果然手是冰凉着，“走吧，进屋吧。”他把那个人牵了进屋，屋里温暖如春，向伟冰冰凉的脸色缓了过来，再度红润，龙华炎亲自给他倒了杯温水，“下次别这么傻了，我又不一定在这里。”龙华炎和他同一组沙发坐下，很随意靠着，长腿伸开搁在矮几上，看得出他很疲倦，手撑着沙发扶手一直揉着额角的穴位。

　　向伟双手捧着杯子，温水传递出来的热度让他有了勇气：“很累吗？我帮您揉揉。”

　　龙华炎还没来得及拒绝，向伟试水一样的指腹已揉上，力度刚好，龙华炎实在累也不再抗拒，向伟这才放心专心替他按摩起来。

　　“龙哥，可以吃饭了。”刚才一直在餐厅摆餐的阿姨恭敬过来请人。

　　“我还没吃饭，陪我吃点吧。”龙华炎把那双手拉下放自己掌中，两手温度相仿，温暖如春风拂柳，直撩得向伟心痒痒。

　　“好。”

　　龙华炎让所有的人都退下，偌大的餐厅只有他和向伟两人，也许是龙华炎此刻温和得不像话，向伟终于缷下了紧张，两人边吃边愉快聊着，聊到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转到了向伟的小时候，龙华炎侧着头听向伟眉飞色舞说着小时候的趣事，十二岁的他真的好幸福，可以肆意享受着父母所有的溺宠，而自己的十二岁，他认真想了想，那时的他在做什么呢？哦，想起来，也许是这样的事在他生活里太平常，他费力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一丁点，那时的他为了一日三餐，正在夜深的街头和一帮小混混抽着烟帮人家看着赌场。过十三岁生日的向伟还可以撒娇让父母带去游乐场，拉着气球，啃着雪糕坐着旋转木马，而他的十三岁生日那天，他永生不会忘，他正被人满街追杀，背上让人砍的刀伤鲜血淋漓，最后无处可逃的他跳进一个下水道，那天水很臭很冷，伤很痛，他的泪也很多……

　　“听这些，是不是很无聊？”越说越起劲的向伟话匣一打开就停不下来，好半天才尴尬发现，龙华炎一直不吭声，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无聊，而出于礼貌才不打断。

　　“不，很有趣，你继续说，我喜欢听。”龙华炎收回久远的思绪。向伟说的这些都是他缺失的，这些温情的片断让他心很暖，不再冰冷。

　　当听到八岁的向伟还可以骑在父亲的肩上心无杂念嘻嘻哈哈时，他眼睛瞬间湿润，而那时的自己早已尝尽了人间冷暖，原来童年可以如此幸福，怪不得眼前的人可以笑得如此灿烂，性子如此温暖，让人心生羡慕。

　　“今晚要留下来吗？”也许是向伟今晚提到的童年让他感动，又或许是羡慕，他倾刻间也感性起来，他想和这个能给人带来温暖的人多呆一会，毕竟属于他的冷冬太久了，久得让他甚至忘了这个世界还有温暖两个字。

　　“我可以吗？”向伟的心猛地狂跳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目光大胆迎向龙华炎，按住狂乱的心，他不敢相信听到的重复问了一次。

　　“想什么呢，小屁孩。”龙华炎很难得戏谑一笑，“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比较偏远，你一人开车回去万一有什么事，我无法向关柏交待。”

　　向伟眼神瞬间失去光彩，扁扁嘴低下头，用筷子戳着手里的碗，不服气说着：“我才不是小屁孩，我都二十六了。”

　　龙华炎平和笑笑，无论向伟多少岁，快乐的心境都能让他活得像孩童，而他的生活里充满着算计，他的心境比所有中年人都要老道。

　　龙华炎安排向伟住在了二楼，而他自己住在四楼，泡过澡换上龙华炎让人送来的浴袍，向伟就一直坐床边发呆，给他铺好床的小蒙过来问他还有什么需求没有，他摇摇头表示没有，小蒙退出并替他掩上了房门。

　　床很软像躺在棉花堆上一样舒适，可向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他在想今晚的他笑得真好看，眉眼弯弯，连带人也温柔几分，现在的他在干嘛呢？是洗澡？一想到洗澡，他脸莫名红了，还是他和自己一样没睡？一想到这便悄悄下了床，光着脚就上了四楼，看门缝还透着光出来，心就莫名兴奋，原来他还没睡，他抿了抿唇鼓起勇气上前轻叩了几下，龙华炎刚沐浴完，手里拿着条毛巾，头发滴着水就来开门，他把毛巾随意在头发上擦了几下，便问向伟：“怎么啦？是缺什么了吗？”

　　龙华炎穿着蓝色睡袍，袍带半系半松着，白晰肌肤和深浅不一的伤疤共存，不但不恐怖，反而有种烈性的美。

　　“我……我……睡不着。”过分紧张的他只能扭着白色睡袍带子让自己减压，羞赫与胆怯让他像被人浸入了桃花罐，不但脸，连坦露在睡袍外的肌肤都被染上一层迷乱人性的淡粉。

　　那层粉色像天网就那样铺天盖地袭来，龙华炎看得真切，而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假装看不到，他拉紧了近乎半散的睡袍，刚刚听到敲门声，着急着开门睡袍还没拢好，这会听了他的话，半倚着门框抱肩的他低低笑着揄揶：“怎么？你还有闪电打雷就要人陪**睡的习惯？可今晚并没有打雷闪电。”这小鬼头揣得什么心思，他都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