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过同桌》左钦月

72、第 72 章

　　这个休息天如她所言，她们搬家了，韩英这几天晚上回来会先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装箱，到星期五那天晚上，她和韩英两人收拾到大半夜才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完，望着客厅里并排叠放在一起的那些纸箱，不止冷月，连韩英都开始变得留恋起来，毕竟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下冷月，在这里送走了她的丈夫，回头想想，这十几年走下来，万般虽不易，如今也是值了。
　　冷月先让韩英洗了澡，她回房间坐在椅子上摸来手机玩，陆寒尧在三个小时前发来一条微信，想明天过来帮她搬家，冷月回过去拒绝了，阮阮之前要来她也没同意。
　　一来是刚搬家会很乱，二来是韩英找了搬家公司，重力苦力都由他们来，她们要做的只是将箱子里的东西再次拿出来，归类放在新家里而已。
　　家电之类的除了带走了她的那台电脑，其他的当时卖房的时候一同卖掉了，所以她们要整理的都是些锅碗瓢盆呀衣物鞋子类的小件东西。
　　星期六一大早，冷月还在睡梦中，搬家公司的人便来了，她打着哈欠冒着眼泪从床上挣扎起来，忙忙碌碌了一个上午，才将所有东西都搬到新家。新家在搬进来前两天，韩英便花钱请人仔细打扫过。
　　两人又花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将东西全都归类好，一直收拾到晚上七点钟才收拾完，差点累的直不起腰，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客厅沙发上，母女都不怎么想再动。
　　冷月在想着今晚要不要和她妈两人出去吃，忙忙碌碌一整天时间，这会实在是没有半分想再动火的力气了。
　　她躺在沙发边刚在纠结，家里门铃响了，冷月有些疑虑地看向坐在餐桌边喝水的韩英，这才刚搬家，谁会来她们家？
　　韩英也有些纳闷，放下水杯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讶异了下，“你怎么过来了？”
　　“先生说你们今天搬家肯定累了，便让我去饭店打包了一些吃食给你们送来。”
　　韩英让开身子，让对方先将东西拿进来放在餐桌上，“你吃过了吗？没吃过的话一起留下来吃吧。”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对方放下东西便要走，韩英强留不住，送离到门边，回身再看女儿时，脸上神情有了些尴尬与不自然，“这是他的……司机。”
　　即时韩英不用开口解释，冷月也能猜出这人的身份，桌上对方让人送来的饭食，她嘲讽地掀了掀嘴角，“妈，假如爸爸还在世，他背着你背着这个家庭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你会怎么想？”
　　韩英站在那里沉默不语，脸色有些难堪。
　　冷月原本也不想说话那么刻薄，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气不过，自己刚搬进来的新家，凭什么连对方的司机都知道在哪里，抬眼环顾四周，“妈，这个家真是你一个人置办的吗？还是那个男人或者那个男人的司机和你一起？”
　　韩英脸色刷一下白了，大声喝斥她，“冷月！”
　　“我说错了吗？你就大声嘲我吼。”她看着韩英，眼底带着恨，深深刺激到了韩英，让她长久以来的压抑也瞬间爆发，朝她大声吼出，“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错在不该只想着给你有多好的生活，错在我没有能力只凭自己一个人就能在这座大都市里生活下去，更是错在不该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大好年华不嫁！”
　　冷月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眼中瞬间溢满水气，她没有像韩英那样吼，只是嘶哑着声无比坚定道：“养大我的是爷爷奶奶！你对我尽过几分身为母亲的职责？”
　　韩英早已泪眼朦胧，闻言，头一偏擦了擦了眼泪，讥嘲两笑，声调跟着低了下来，不再嘲她大声吼，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仿佛要诛她心一般，“是，是你爷爷奶奶把你养大，但是你别忘了，是谁拿钱养着你，给了你生活费，供你读书供你学习让你衣食无忧成长至今！”
　　“所以我现在成了罪人，成了你插足别人婚姻的理由？”冷月边笑边流泪，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妈，你抿心自问，这么多年过来，你真的对我像你自己说的这样好吗？我承认，是你拿钱养着我，这点我一直记挂在心，也体谅你一个人苦苦熬着的不容易，所以你重组家庭时我没怨过你，你在外面有了男人，我也不恨你，只要对方没有家庭，你就算一个月换一个我也无所谓，因为这是你的自由，可是，能不能别再去插足别人的婚姻，能不能和他断掉，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成为别人口中指责的小三！”最后一句，她几乎是朝韩英低吼出声。
　　“啪”一声清脆声响。
　　冷月捂着半边脸，嘴巴微张，震惊地望着韩英。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冷月，唯独你没有资格。”韩英红着眼，字字如刀，直戳她胸口。
　　冷月放下捂着脸的手，只是觉得可笑，觉得荒谬，她没有资格吗？她好想一手撕开过往，让韩英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资格，可是她不想争辩了，也不想去吵了，既然叫不醒梦中人，她落幕退场还不行吗？
　　回房拿了钱包和钥匙，她换了鞋摔门离去，不能再待下去了，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内心不停地在大声喧嚣着，喧嚣着让她离开，喧嚣着让她逃离，喧嚣着警告她，如果再待下去，不是她疯，就是韩英疯。
　　出了家门，她连电梯都没等，一口气从十七楼一层一层跑了下去，到了楼底下，脸上汗如雨下，与眼泪混淆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泪水模糊了脸庞还是眼泪模糊了脸庞。
　　双手各撑一边膝盖，她弯着腰在那边大口大口喘息。
　　身旁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姑娘，你没事吧？”
　　冷月深吸了两口气，胡乱抹了两把脸后才抬头看向那人，眼神中带着恨意质问道：“你为什么还没走？”
　　“我刚走到车子那发现车钥匙落你家了，又回头上楼去拿了钥匙。”那人摇了摇手中的钥匙，叹了口气劝解她，“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妈妈是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不过刚搬家第一天，再怎么不开心的事情也得忍忍，我刚从楼上下来，她妈妈现在还在客厅里抹眼泪呢。”
　　“我和我妈的事，与你无关。”冷月不想再与这人久谈，转身往小区外头走，对方追了上来，“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送你？”
　　冷月不理睬他，径自往前走。
　　那人一直跟到小区外头，他的车就停在小区外的临时停靠近，上了车，他启动车子按了声喇叭，车窗打开伸出头最后问她一次，“姑娘，真不用我开车送你过去吗？”
　　冷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对方见她不理睬，也就没再多搭理，开着车自行离开了。
　　多年来她有个习惯，特别难过伤心或者特别紧张的时候她喜欢跑步，迈开步子一直跑一直跑，毫无间歇不停留地埋头一直跑，直到跑到筋疲力尽呼吸难受才会停止下来。
　　那个时候，所有心中的痛苦与不安都会平缓很多。
　　而今晚，她咬着牙一直跑到手脚发麻全身脱力才虚脱着身子坐在人行道边缘处高一阶的石阶上坐下来休息。
　　喘着气望着头顶只能隐约看到一两颗繁星的天空，她不喜欢这座城市的原因，不是因为这里的车多人多，而是夜晚抬头时，总是看不见星光璀璨的夜空。
　　休息了良久，直到呼吸平缓，胸腔不再那么疼，她才收回目光，手机恰巧在这时响起。
　　看以来电显示，她犹豫了几秒才接起。
　　“抬头，然后向左看。”
　　她依着他在电话中的指示望过去，看到他站在不远处拿着手机冲着她笑得模样，那一秒，她心中所有悲愤瞬间消失无踪，从来不曾知道，他的存在会像阳光，带走她心底深处的一些阴霾。
　　挂断手机，她扯了下唇角，冲他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陆寒尧走近，“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看清她红肿的眼眶以及右脸颊上隐隐约约的五指印时，他神色顿了一下，笑容渐渐收敛，却也没有选择多问。
　　冷月经他一问，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才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自家的老住处来了，她有些哑然，欲出声解释，但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也就不想隐瞒，“我……我和我妈吵架了。”
　　陆寒尧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所以她动手打了你？”
　　“能看出来吗？”她摸了一下自己被打得那半边脸。
　　陆寒尧看着她，“五指印很清晰。”
　　“哦。”她应了一声，怕他误会，跟着解释了一句，“从小到大，她就这么舍得打过我一回。”
　　“因为什么事？”
　　冷月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而且她心底压根就不想让陆寒尧知道她妈妈是人家小三这件事儿，“请我吃个饭吧，我肚子饿了。”
　　忙了一天，基本没吃过什么东西，这会肚子早就饿得受不了。
　　陆寒尧知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也不勉强她，自己先站起身，然后朝她伸出手，“走，陆哥请你吃好吃的。”
　　冷月将手递给他，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跑得太过了，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腿脚有些发软，差点没站稳摔倒，幸好陆寒尧扶住了她，“看来是真饿了。”
　　他借机打趣她。
　　冷月任由他打趣，也不还口，只是问他去哪儿吃。
　　陆寒尧想了想，带着她走到路边拦了辆车，直奔夜市。
　　夜市这个时间人依旧很多，满眼望去皆是人头，其中年轻的男女最多，成群结党的，多半是附近几所大学的学生。
　　“我发现你这人对于在哪儿能找到好吃的特别在行。”两人牵着手，在各个小吃摊上转悠，一个夜市三分之一还没有逛完，她就吃饱了肚子。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韩英到现在没有打电话来过问她的情况，想来对于她今晚会不会回家这件事也不是很在意。
　　“去不去网吧打游戏？”他突然提议。
　　冷月瞬间心动，“通宵？”
　　反正明天不上学，两人就此愉快的决定今晚通宵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