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
-
平心而论，阿布拉克萨斯在历代的马尔福里，绝对是最“不马尔福”的一个。这个孩子仿佛天生与一切阴谋诡计绝缘，那双纯粹到透明的蓝灰色眼睛里，永远充满着天真和纯洁，沾染不上一丝尘垢。
马尔福家的家长和画像里的祖先们担心这样的阿布拉以后无法担当起马尔福家族的重任，但却没有办法不喜欢，不宠着这样的阿布拉。
到了霍格沃兹以后，阿布拉的纯粹同样征服了为算计感到疲惫的斯莱特林，再加上完美的家世，华丽精致的面容，无可挑剔的礼仪举止，优秀的学业和不俗的实力，那能让人消除一天疲惫的微微一笑，让阿布拉成为全体斯莱特林心甘情愿宠溺的小王子，纯洁的天使。
直到四年级，在斯莱特林沉默了一年的来历神秘的混血统学生汤姆·里德尔开始崭露头角，慢慢吸引了阿布拉的注意力，那是他一生的劫。
汤姆·里德尔是优秀的，毫无疑问，完全没有受过贵族教育的他，在二年级的时候已经可以和大他两岁的阿布拉克萨斯战成平手，优雅的气质仿佛从骨子里就是贵族，没有一丝生涩。
虽然是混血统，但汤姆·里德尔已经征服了斯莱特林的心，纯血至上论屈服于强者，而被征服的，包括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更何况，在二年级末的时候，这个优秀的学弟手上悄然出现的那枚戒指，似乎昭示了他那一半巫师血统的不普通——艳红生翼的羽蛇纹饰，斯莱特林的标志。
阿布拉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血脉的躁动。
媚娃的爱情来得毫无道理，就是那样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阿布拉开始时时刻刻都思念某一个人，看不到思念，看得到同样思念，总觉得离得太远，稍微亲近一些全身的血液都在涌动，有一种无形中的力量促使他虔诚地注视，用那双首次沾染了其他颜色的蓝灰色眼睛。
纯洁媚娃的血脉觉醒是痛苦的，却也是欢愉的，他爱得义无反顾，毫无保留。
总算是心里还有家族使命，阿布拉趁血脉觉醒没有完全完成的时候，让家族找来了素质优秀的少女，让她怀了孕，并且生下了自己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子女卢修斯。
刚从霍格沃兹毕业就有了私生子让阿布拉被不认识他的人批评为风流过度，而且，与爱人以外的人结合对于纯洁媚娃来说是痛苦的，阿布拉为此付出了灵魂时刻受着煎熬的代价，不过阿布拉并不后悔，因为从此以后，他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地属于汤姆·里德尔了。
虽然在自己的爱人身边，但阿布拉并不好受，魔法生物的血脉让他时时刻刻都充满了煎熬。在汤姆面前的每一分钟，阿布拉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展现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来诱惑对方，但他是骄傲的，不愿意被说成是用身体来换取权力的宠物，尤其是不想让汤姆这么认为。所以，阿布拉强硬地压制血脉的冲动，用证明自己有价值和值得信任来换取能够站在爱人的身边。
他这么做是成功的，一部分是因为阿布拉的绝对不会背叛，另一部分是因为阿布拉所在的马尔福家族当时势力极大，本人能力也不俗，在食死徒内部，伏地魔给予阿布拉极大的权力。所有的食死徒中，阿布拉是唯一不用对伏地魔行跪拜礼的人，这对把自己当做君王的伏地魔来说，是极大的容忍。一时间，虽然不愿伤害，但也并不太瞧得起阿布拉的斯莱特林出身的贵族新一代们，对能够光明正大站在纯血君王身边的阿布拉充满了敬畏。
虽然并没有听到那个人承认过爱自己，但阿布拉可以感觉到伏地魔的信任，这让会受到爱人看法极大影响的纯洁媚娃非常高兴。但当时的马尔福家主，阿布拉的父亲，雨果·马尔福，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对。
阿布拉太相信伏地魔了，伏地魔向他要求使用马尔福家的资源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拒绝，但伏地魔的欲望是无限的，雨果感觉到，伏地魔正在有计划地吞噬着马尔福家的势力，这是他无法容忍的。马尔福家追随一位很有能力的君主不是不可以，但那也是为了马尔福家族的传承和壮大，并不值得拿马尔福家族的未来去换。
雨果找来了阿布拉，但阿布拉不肯相信，汤姆是那么信任他。
父子两人不甚愉快的谈话，竟是最后一面。
雨果·马尔福，亡。
失魂落魄的阿布拉成为了马尔福家的家主，按照不愿再见他一面的父亲画像的吩咐断开了马尔福家族魔网和霍格沃兹的联系，并且劝说布莱克家最有理智的阿尔法也这么做，后者虽然成功，却也因此被逐出了布莱克家族。
处理完马尔福家族的事，还是心中对见到爱人的渴望占了上风，再加上无法面对和爱人以外的人生下的孩子，狠心抛下背后卢修斯孺慕的眼睛，将他一个人留在马尔福庄园让家养小精灵好好照顾，（卢修斯的母亲只是为了生下马尔福家继承人的一个交易，生产后就回到法国她的家族了。）阿布拉最后一次离开了马尔福家。
一回到伏地魔的庄园，阿布拉就被伏地魔叫到了书房，那儿等待的还有布莱克家的家主，奥布莱恩，只不过，已经是满身大汗的倒在地上了。
“阿布拉克萨斯，既然来了，那么告诉我，你们这仅剩的两个十三贵族，背着我做了什么吗？”
伏地魔之所以自称斯莱特林继承人，并非毫无倚仗的，除了信物和据说遗传自先祖的血脉觉醒而出现的血红色眼睛，他在学校时曾经接触到了魔网中为斯莱特林继承人预留的符文机关，只是未能启动而已。当然，他同时也对于十三贵族和霍格沃兹存在一定的关系也有所了解，只是并不清楚具体的契约内容和契约中的代表十三贵族的符文具体指代哪些家族罢了，如今却是根据近日的一些情报，确定了布莱克和马尔福身在其中，并且已经瞒着他解除了契约。
阿布拉瞥了眼脚边明显是被钻心咒折磨过的布莱克，心里斟酌了一下，觉得没有把握对着伏地魔说谎，便回答道：“My lord，请恕罪，这是父亲的遗命，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请my lord放心，马尔福家族永远忠于您，并不会因为曾经身为十三贵族有什么影响。恰恰相反，我以为在未来由my lord领导的巫师界，已经不需要以前的十三贵族了，马尔福家族期望从您这里重新获得荣耀。”
伏地魔冷酷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带温度的笑：“阿布拉克萨斯，阿布拉克萨斯，你还是那么会说话。不过，”伏地魔拿魔杖指着阿布拉，“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背着我去做决定，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知道吗？”
“是，my lord，”阿布拉有些不安地深深低下了头，“请lord责罚。”
“这一次就饶了你，不过，再有下一次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沉默了一会，压抑住暴虐的情绪，伏地魔还是收起了魔杖，看在阿布拉克萨斯一直追随自己并且还算值得信任的份上，他可以宽容一点，“那么，十三贵族和霍格沃兹的契约内容是什么，如实说出来。”伏地魔命令道。
阿布拉早已想好如何应对，说道：“My lord，十三贵族和霍格沃兹的契约是，十三贵族为霍格沃兹提供运转的资金，从而获得对学校校长的任免权。不过，现在的校董会全是邓布利多的人，这一契约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所以，解除了契约也仅仅意味着马尔福家族可以少出一些钱财。”对自己的爱人隐瞒真相，阿布拉十分痛苦，但是汤姆，请原谅他，萨图恩殿下的存在和霍格沃兹魔网与十三贵族魔网之间的联系是不能让汤姆知道的，霍格沃兹是他的家，他不敢反对汤姆去攻占它，甚至毁了它，但他也不愿帮忙。而斯莱特林庄园和那些马尔福名下的托管财产，是马尔福家族看得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他可以把其他的献给汤姆，只为让他高兴，却不能破坏马尔福家族已经遵守了千年的承诺。
“你出去吧！”伏地魔突然带着怒气吼道。他是想要相信阿布拉克萨斯的，所以给了他解释的机会，但没有想到他竟然对他说谎，任免权只是后来进入校董会的新贵们获得的权利，但十三贵族所获得的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阿布拉克萨斯这是把他当做傻子来愚弄吗？
阿布拉不明所以，抬头看了一眼，却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伏地魔的脸已经扭曲了，并且泛着铁青色。
“汤姆，你……”阿布拉担心地叫道，不小心用了以前的称呼。
“谁允许你叫我那个名字的。”伏地魔狂怒地起身，“滚！”
阿布拉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攥了一下，他知道汤姆这几年越来越脾气暴躁，不过成为上位者，和人相处的方式有所改变也是可能的，但什么时候，汤姆会这样和他说话了，难道有一天，汤姆对他，终究会和对其他人一样吗？阿布拉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终于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转身出去了。
他并没有看到，身后的伏地魔眼中黑色和红色不停地转换，看着他的眼神在信任爱怜与痛恨冷漠甚至杀意之间不断挣扎，最终血红色弥漫了眼眶，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阿布拉克萨斯，果然，连你也会背叛我。
那以后，两人的相处虽然还是一如既往，但阿布拉敏感地觉察道，有什么已经变了，以往汤姆给他的种种权力，是因为对他的信任，可如今，似乎变成了一种手段，安抚他这个影响甚大的大贵族，并且悄无声息地架空他的手段。
如果不放心他有那么大的权力，大可以说出来，他会毫不犹豫地全部付出，但是汤姆，为什么要这样做？阿布拉心里的不安渐渐长满，原本期待有一天，可以获得爱情的心，渐渐变得荒芜。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揣测汤姆所说的每一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探测，阿布拉笑得悲伤，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样。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有用，汤姆会不会舍弃他？
私底下，汤姆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漠，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在又一次不小心叫了“汤姆”的时候，他差点被扔了钻心咒，这点痛苦他可以忍受，但他不能忍受的是汤姆对他的态度，身体里的血液每一滴都在不停地叫嚣着痛苦。如果当他和普通的食死徒一样，那么曾经那些让他永远站在身边的暧昧的话，那些信任和默契的眼神是什么？如果绝对不会爱他，那么就明确地告诉他，为什么又要若即若离，难道，他的爱情，他为之生为之死的爱情，仅仅是汤姆利用他的工具吗？难道，汤姆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而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吗？
阿布拉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抑郁，但伏地魔没有发现，也许是已经不在意，也许是习惯了便会忽视，阿布拉不知道原因。
长时间负面情绪的积累，总有崩溃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催化剂，让阿布拉终究对自己的爱情绝望的，并且做了一个决定的，是他偷听到的一段真相。雨果·马尔福在执行食死徒任务的时候被埋伏的凤凰社成员袭击身亡，竟然是伏地魔派人出卖了雨果的行踪，原因是雨果阻挡了他全面掌控马尔福家族为首的保守派贵族势力。
一方面因为汤姆毫不留情地对自己的父亲下手而感到悲伤，另一方面，他更加控制不住这么想，如果有一天他也成了汤姆的阻碍，那么汤姆为了成为一个王者，为了永生，会不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
不敢马上离开给马尔福家族带来危险，阿布拉努力不让伏地魔发现他已经知道真相，却控制不住问了他：“汤……my lord，你相信爱情吗？”
伏地魔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你被邓布利多同化了？”
阿布拉嘴里苦涩：“如果有一个人全身全心地信任你，爱你，那么你愿意给他在心里留一个位置吗？”
伏地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用有些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莫非你爱上我了？开什么玩笑，我绝对不可能爱上什么人。”王者是不需要爱情的，那只会让他变得脆弱。“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有了那种愚蠢而脆弱的感情，我只会除掉那个让我脆弱的人。
“这样吗？”汤姆，你这是在明确地拒绝我吗？也好，是该离开了。卢修斯已经送到星空学院一年多，可以进行那个仪式了，只有他死掉，才能让马尔福家族摆脱汤姆的控制。而且，他也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他怕有一天，他的血统暴露，被汤姆更彻底地利用，他也会更加心碎，他真的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次年，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因在风流的时候患上对巫师是极为恐怖的传染病的龙疫梅毒，卧病在床，并且除了偶尔隔着玻璃让记者拍照外不再见任何人，再过了八年，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亡。尚在霍格沃兹读书的卢修斯正式接任马尔福家族家主，并同时加入食死徒，成为伏地魔新的左膀右臂。
“卢修斯。”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的伏地魔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冷酷的血红色双眼注视着跪在下面的铂金发色的少年，这个孩子冷静，优雅，理智，善于伪装，和他的父亲一点都不像。
“是，my lord。”
“阿布拉克萨斯，已经下葬了？”
“是，my lord。”父亲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个人，真的死了，不是应该松了一口气吗？不用为了剥离灵魂碎片而亲手杀掉那个关联最大的人，毕竟阿布拉克萨斯跟了他那么多年，亲手杀掉他，会让食死徒们离心的。却为什么心里更加空虚，难道是因为灵魂碎片的剥离并不彻底吗？不，他伏地魔，不需要那种错误。“卢修斯，这个交给你，保护好，你要承诺。”伏地魔下定决心，递给卢修斯一本破旧的日记本。
“是，my lord。”卢修斯有些不解，但还是跪着膝行到伏地魔身边，接了过来，感觉到伏地魔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他并没有问为什么，父亲吩咐过，马尔福只需要成为伏地魔的属下，而不是他的朋友。“卢修斯会誓死保护好lord托付的东西。”
看着卢修斯装好日记本离开，伏地魔不知道心里该想些什么，那是他第一个剥离的灵魂碎片，承载着爱情，却因为一直没能亲手杀死阿布拉克萨斯，直到今日，第五个灵魂碎片的剥离已经成功的情况下，听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死讯，才终于完成。阿布拉克萨斯对他的感情，他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可以信任的得力助手，才没有明确地拒绝。看在马尔福家族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让那块碎片陪着阿布拉克萨斯吧，反正就算复活，那块最弱小的也只会是最后一个。
卢修斯把日记本带回了家，放在守护严密的书房的架子里便离开了。他没有看到那本日记本里悄然飘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因为无法离开日记本而满脸绝望：“阿布拉，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2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