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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再会补习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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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大概有400座冰山完成从格陵兰岛始发的漫长行程,而终将漂入纽芬兰岛附近的温暖水域......”
“好浪漫呀!”
???
由石学而、田海燕、陈笃行、舒尔四人组成的学习小组正在讨论一套典型的地理高考题。石学而负责念题,舒尔和田海燕负责解题,而脏辫小陈...照例睡觉!
还没等石学而念完完整的题句,就被田海燕一句令人迷惑的感叹吓到了,睁着大眼睛好像在问“今天没吃药吧?”,另一半的小田同学则不以为意。
“你看啊,格陵兰岛南下的拉布拉多寒流就像那高冷帅气的男主,而墨西哥湾北上的大西洋暖流就是那明媚活泼的女主,二人擦出甜蜜的火花才造就了纽芬兰的渔场......”
“......”
“琼瑶看多了吧!你看看题干后边写的什么,冰山漂移,威胁渔民的安全!”舒尔调侃着田海燕的不正经。
“什么琼瑶啊,现在谁还看那么老土的时代剧,再说,渔场鱼多渔夫高不高兴啊?也未必全是坏事啊......”
“鱼被吃鱼高兴么......”
此时一颗微微秃头的油光脑袋从舒尔背后缓缓升起,脑袋的主人用手拍了拍舒尔的背,然后说:“你们聊什么聊这么欢腾,我瞧你们组老半天。”刘海荣扶了扶眼镜,对着舒尔和石学而来回看,好像对他们两个“好学生”很失望似的,没有起到带头学习的作用,反而是带头聊闲天。看见一旁睡得正香与世无争的陈笃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陈笃行,你这脏辫别让我再看见......”
全班突然哄堂大笑,缘是刘姥姥一激动把‘笃行’二字喊成了‘独秀’。
气得刘姥姥更加怒火攻心,感觉血压直接往脑门飚,连喊出不行了的力气都没有,涨得脸通红,好不容易缓过劲儿,送给自己的也是一串下课铃。
也许每个星期五都是学生们最欢腾最按捺不住的日子,如果说星期一是坏日子的开始,那么星期五就是好日子的开始。这种放松放肆的情绪可以感染整个群体,若是放在压抑星期一,这种笑话只有笑点低的人才会不顾一切笑到腹疼。
如果假期注定要结束,那么就让无忧无虑的日子更放纵一些,然而,今天石学而还有点事要做。
放学和田海燕说再见以后,她就拿出包包暗格里藏着的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不用过脑子的号码。
“嘟嘟嘟——”
过了一会终于通了。
“什么是啊学学,爸爸在开车?”
“爸爸你是不是忘了你给我报了补习班这会事啊?”
石学而有点无语,按理来说一个正常父亲在得知自己是学霸的老父亲的时候都会非常高兴,这不仅仅是因为有了更多在应酬或茶余饭后的谈资,还会为自己孩子给自己争气省了一大笔教育投资费。
更别说亲自给孩子报了补习班还忘了这回事。
“这样吧,爸爸还有个会要开,一时走不开,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你自己过去好吗?”
“不用了,是XX辅导机构对吗?我自己导航过去吧,爸爸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了,爸爸再见!”
第一次,石学而先挂断和父亲的电话。
长呼一口气后,才发现自己有点没礼貌,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有点......
有点爽!
回忆起过去的点滴来评价,石毅驰是个好的企业家却绝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常年忙于出差工作,让自己的母亲温卿如同过着丧偶式的婚姻生活,可以说365天自己和父亲见面的日子不过是寒假的初一到初七,因为其他员工都放假了,他才能放假。就算某天没有工作,在家休息时,也是无休止的扰民电话,或者干脆和老同学组酒局,去外边排遣工作的烦恼。
在她的印象里,母亲和父亲只要同时在家,必定吵架。所以这段婚姻究竟是被生活和工作折磨无法再产生热情而被放弃,还是某一方失责和失职而被抛弃了呢?
石学而决定暂时逃避一下这个思考,跟着手机导航寻找便捷的交通方式和路线。
导航指引28路公交车,就在校门口前面的公交站台有坐,乘着下趟还有三分钟到站,她快步跑过去。
......
从石学而气喘吁吁上车那刻,赵成聿就认出是那天叫自己名字的女孩,也是升旗那天知道她是那个转校生石学而。
她坐在窗边,他们之间前后隔了三把椅子。
虽然不愿意承认,他赵成聿居然有偷窥别人的习惯,狗狗祟祟的。
他盯着她圆圆的后脑勺,还是扎了个马尾辫,不过因为上了一天课的缘故,马尾已经有些松松垮垮没有那天的清爽利落,显得更加可爱慵懒一些,又因为公交车摇晃和车窗微启,马尾随着颠簸一颤一颤或浮如海藻束,是少女俏皮的模样。
她喜欢坐窗边的位置,也是因为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看看各色人马,看看城市街道,窗外吹来的风吹打在她的身上,这一刻,她是自由的。
他戴着耳机,刚好放到Lennon的歌:
“I feel sorrow oh I feel the dreams
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
I feel life oh I feel love
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
......
补习班离要下车的站台不远,跟着导航很快就到了。
辅导机构很大,一楼是登记和咨询大厅,从二楼以上都算是教室了。
前台小姐姐很温柔,问她是哪位同学,是否提前预约了讲师上课。
打后头来了个高个,正是他赵成聿。
赵成聿比她高很多,可以闻到她发顶淡淡花香洗发水的味道,忍不住多打量她几遍,移开眼神又鬼使神差般倒回来再扫一遍。
身材挺好的。
小姐姐见后头又来了位学生,又对着来了一遍一样的问题。
“赵成聿。”
寻声回头,石学而就看见一个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生,身上穿着熟悉的蓝白色校服,因着四月的A市脱离春日,天气渐热,他的校服拉链拉得很下,甚至看得清里面穿了件黑色的运动帽衫,左右手的袖子也挽在半臂上,一只耳机挂在耳朵上,另一只孤零零的垂在下面感受地心引力。
果然是传闻中的赵成聿,特别是那张拽臭脸。
长得还不赖嘛。
紧接着又是疑惑,赵成聿学习也不赖,为什么还要来补习班,想着不觉邹眉头。
赵成聿察觉到她表情的意味,内心翻了个“你还不是?”的白眼。
因为二人报的都是数学辅导,前台小姐姐便引荐二人一同进了咨询室,让二人坐在咨询室的两把办公椅上。
“这位是胡老师,曾参加过高考试卷的编写工作,退休前是B市的金牌教师。”
“胡老师好。”石学而浅浅微笑,以示自己的礼貌。
赵成聿则继续听着耳机里的音乐,翻起了旁边架子上的杂质。
这副臭屁的样子显然引得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不满,连旁边的石学而都忍不住为他失礼的样子捏把汗。
老胡哪里受过这等怠慢,要不是为了继续赚钞票糊口,谁愿意六十多岁还腆着个老脸对付乳臭未干的小子。
可是半大小伙可以生气,长者必须沉住气,他只能用自己的能力来压低对方的气势。
“小伙子不要太浮躁啊,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高中读书啊?”
“一中赵成聿。”
只见赵成聿把杂质放低,露出一对慵懒眼睛,说完的同事把杂质“啪”的一声合上放回边上的书架,气定神闲想瞧瞧这名老师的临时反应。
可这名胡老师显然坐不住了,能进一中读高中的学子都不会太差,而没有猜错的话,一中也只有一位赵成聿。
“丫头你呢?”
“我是一中的石学而。”
“你和那个育外的学生名字很像哈。”
“我是转校生,上上个星期从育外来到一中的。”
“......”
胡杨柳内心暗骂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两个牛鬼蛇神。
在一旁的前台小姐姐听得云里雾里,教资太低的她还不知道二人什么情况。
“胡老师,这两个学生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是育外的第一,一个是一中的第一......我们机构...蓬荜生辉啊......”胡杨柳只想随便找块手帕给自己擦擦汗,这简直是太尴尬了。
“小石你这么优秀怎么还来补习班辅导呢?”
“我爸逼的。”
“......小赵你呢?”
“你们家机构是我姑开的。”
“......”现在轮到前台小姐姐怀疑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了。
赵成聿和石学而报的都是小班制,什么是小班制呢?就是一个班里只有2-4个基础相似的同学,区别于人多嘈杂照顾不周的大班制和浪费钱无竞争里的填鸭式一对一。
找遍整个学生档案恐怕都凑不够这四人名额,于是,赵成聿和石学而就成唯一一个两人小班。
虽然二人优秀的成绩够成为教育机构吹嘘的免费广告,但是成果一般都是由学习进步幅度来评判的,整个机构的老师都为老胡捏了把汗,这就相当于打江山易而守江山难。
之后的课就变得很奇怪,胡杨柳怕俩学生嫌自己讲得太简单,硬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微积分,却忘了两人都还是个高一学生。
一个心思飘到外边思考待会绕到哪条街的买杯奶茶喝,一个思考着回家是先预习数学必修2-3还是先背三百个单词。
......
辅导时间结束已是七点半了,石学而的肚子早饿瘪了,想赶着去吃完饭,也没注意自己小短腿快步走的步伐和赵成聿一致。门口等候的周是唐看见自己的表哥和一个姑娘一起从补习班出来误会赵成聿开窍了。
便拦住二人想调侃一番。
“哟,这是嫂子?”
灵魂飘到奶茶和餐厅的石学而好像听见有人叫自己嫂子,想发表一些自己对他是否眼瞎的质问,可惜嘴跟上了脑子没跟上,本来应该发第二声的“啊”发成了轻声。
赵成聿:......
“哥你这可是早恋啊!”
“啊不是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同学!”
迟来辩解苍白且没有说服力,周是唐以为石学而有其他别的顾虑。
“放心吧你们早恋的事我不会告诉大姨的!”
越描越黑。
赵成聿在气势上还是不输矮自己一个头的表弟,用他偷拿家里五百块充游戏为把柄吓唬他,跟他解释了一遍二人只是纯洁的高考革命友谊而已。
“嗨,我还以为我哥开窍了,那你俩现在什么阶段啊?”
“......”赵成聿想把他游戏号给上交了。
“一包百/醇饼干的交情。”
......低端开局怎么拿一血?
正当周是唐还想刨根问底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在两个男生面前发出这么尴尬的肠鸣音,石学而恨不得学蚯蚓马上钻到地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