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子》沈安心

6、第六章 追忆（下）

　　第六章
　　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医院，第一个感觉就是，我杀死了初云，而我居然还活着？
　　然后就看见我老妈死灰样的脸，她这人啊，就是不会照顾自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老爸和我们俩个身上了。忽然觉得很对不起老妈，辛辛苦苦把我们养这么大，我却亲手杀了我的弟弟，她的儿子。
　　老妈见我醒了，就一把抱住了我的头，哭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让妈妈我可怎么活啊？你爸爸他——”妈妈好像还要说什么，却突然打住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老爸怎么了？难道老爸出意外了？
　　“爸出什么事儿了？难道出意外了？”我焦急的问。
　　“你这个苯儿子，说你笨，你还真笨啊？你爸能出什么事儿，他去照看你弟弟了。”我老妈宠溺的轻拍了一下我的头，顺手逝去脸上的泪。我老妈是一个坚强的人，别看她平时罗罗嗦嗦，可是有事儿时候她总是宁可自己扛也不爱牵别人。而这一点在初云身上得到了极致的体现。
　　老爸照看初云去了，那么，也就是说初云没有死！！我高兴的惊叫了起来：“妈，初云怎么样了？”
　　老妈脸色显然一沉，“咳，你弟弟他——”
　　见老妈欲言又止，我的心立刻冰凉，难道初云要——死了？“死”在我脑海中浮现的一刹那，我差点休克。
　　老妈见我脸色煞白，赶忙解释道：“你这孩子，想哪儿去了？你弟弟的伤口还没你的深呢！早你一天就醒了！就是——”
　　听见初云没有事儿，我的心立刻轻松了许多。可是老妈欲言又止的真的很让人不爽，“妈——你就不会一下子把话说完啊？”我埋怨道。
　　“你弟弟他醒来后神志不太清醒，一个劲儿的喊着他不会原谅我了，他不会原谅我了，躲在墙角儿不肯让人接近，医生说可能有心理疾病，已经转到精神科了”老妈的声音很小，很轻，在尽力保持平静。可是，我能听出她的不安。
　　原谅，叫我如何原谅？我可以原谅他一年来的爱理不理，可以原谅他对我的暴行，但是，我无法原谅他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变得如此离谱儿。什么也没和我说，一句也没有，对他来说我到底是什么？只是快乐是的玩伴儿？我要的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见我一句话也没有说，老妈一直惊恐的看着我，开始使劲儿的摇晃我“初雨，你想什么呢？你别吓妈啊？啊？”
　　“妈，你说什么呢？我能出什么事儿啊？你放心吧！我永远不会撇下妈不管的。”我不忍心看见老妈忧伤的神情，安慰她说到。不过在心里我已经暗下了一个决定，我要去见他，问他为什么，就算我没有足够的立场，我也要问清楚。
　　“初雨啊！妈问你一件事儿，好不好？不过，要是你不想回答，你可以不回答！”老妈小心翼翼的神情，我一眼就看出她要问的是什么了。
　　“妈！我不想说！”我甚至不愿意去回想，真希望它是一场梦。
　　“不说就不说吧！”老妈开始低着头给我削水果，我没看清她的表情，她转过身，背影在颤抖。
　　过了一会儿有一位医生进来了，把老妈叫了出去，我竖着耳朵想要听听看有没有初云的消息。好像说初云在9楼2病房，情况不是很好之类的，还有什么就没听清。其他的都不重要，关键的部分听见就好了，我便低头开始吃苹果，然后就听见老妈一声惊叫“都不可以”，我差点噎到，什么不可以啊？
　　老妈进来的时候脸色煞白，神清恍惚，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我不安的问：“妈，怎么了？什么不可以啊？”
　　老妈明显的一愣，然后扯出一抹勉强的笑。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可是，她不想说，我不想为难老妈，便在没有追问下去，可是心里总是不是滋味儿，到底什么不可以呢？
　　那一整天，我都表现的很雀跃，把自己表现的精神很好的样子，只有自己知道刚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儿醒来后，身体是多么不适。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一方面是让老妈放心，她已经够憔悴的了，今晚一定要让她好好睡一觉，另一方面就是，只有老妈放心的睡着后，我才能去找初云。晚上，见老妈沉沉的睡去之后，我才悄悄的爬下床，颤颤巍巍的像9楼走去。
　　缓缓的推开2病房的门，老爸不在，还好不在，要不然今晚我就得白跑一趟了。
　　房间里很黑，不过可以辨清物体。我环顾四周，床上没人，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我向墙角望去，还是没有，我急了，初云跑哪儿去了？
　　我开始疯狂的找，床下面、窗帘后面、储物柜里能藏人的地方我都找遍了，还是没人，我筋疲力尽的瘫软在地上，绝望了。房间里很静，我听到了微微啜泣声，我急忙拉开窗子，他双手抱膝的蜷缩在阳台的角落里，头深埋在膝盖里。
　　我当时真的很想冲上去就给他一巴掌，然后大声质问他：“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都快疯了！！你居然给我躲在这里？”可是，看着他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
　　他听见了声音，抬起了头，瞪大的双眼显示了他的不安。看见了是我他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了喜悦旋即却变成了恐惧。迅速的把头埋的更低。
　　我几乎就是在这一霎那，原谅了他的一切，即使他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会改变，我也愿意原谅他，只要他平平安安，只要他变回正常人，我就什么也不求了。
　　我一步一步向他走进，他就一点一点向角落里缩，眼看就要掉下去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伸手把他拉了上来，很不凑巧的，我伸出的是受伤的手，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之后，有什么东西缓缓的从我手腕出涌出，我顾不了那么多，眼下唤醒初云要紧，能够救他的也许只有我了。
　　我开始疯狂的摇晃他，拼命的叫喊：“唐初云，你给我看清楚，我是你哥，听清楚，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你自己也要坚强才行啊！你快点给我醒过来！！我要你醒过来！！初云！”到后来声音就变成了几乎是哀求，我趴在他肩上大哭了起来。
　　“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不会原谅我的”他开始反反复复说这一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会原谅你的，我会的，你抬起头看看，我是初雨啊！我是你哥啊~~”
　　“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不会原谅我的”嘴里嘟囔着，可是缓缓的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想把我刻进他的眼里，然后把我猛然推开，义无反顾的跳向楼下。
　　我一个紧捕，还好抓住了他的手，我另一只手死命的抓住栏杆，我死也不会放手的。我开始大喊救命。
　　“哥，你放手吧！你让我死吧！你放手吧！你在流血啊！”近乎哀求的声音。
　　“你笨啊！哪有人哀求去死啊！你放心，我会不放手的，要死我俩一起死，我不会丢下你一个的！”我咬紧牙关忍着剧痛。
　　“哥——我对不起你”
　　“你要是知道对不起我，就给我好好活着，让我高兴啊！”
　　“哥——我错了，我错了”初云疯狂的喊着，仿佛想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在向我认错。
　　然后，就有一群人惶惶张张的冲了进来，很快把初云救了上来，我开始意识模糊，只是耳边一直响着“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多想摸摸初云的脸，然后告诉他“没关系，我原谅你”只恨我失血过多，根本没有了力气抬手，只能怪这么大的医院，四周全是病房怎么就没有人早点出来救我们呢？何况我一开始就在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