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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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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几叶也是极其无语,要怪就只能怪自家师妹嘴太快。
申屠昱看着不省人事的盛言兮,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笑意,转瞬即逝。随即起身朝施几叶作揖:“原来是天遥宫施宫主。”
施几叶自然是知道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哪里能有收回去的道理。不过他也没忙着表态,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施宫主是亲自来交易兵器的?”
施几叶瞳孔微缩,立刻警觉起来:“不知摄政王有何见教?”
申屠昱眼神向自己身下掠过,从腰间拿出半块玉佩发在桌子上,轻轻的推了过去:“我们是朋友。“
施几叶将玉佩托在手中,霎时间就明白了原委:“你是屠先生。“
申屠昱点点头:“看来我们可以提前完成交易,不必在等到三日之后。“
近年来南秦一直遭到东莱的进攻,申屠昱早已听闻天遥宫兵器制作精良,多是巧夺天工的新奇兵器,这才派人去天遥宫定制一批武器,用于前线战场。
但是,天遥宫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定制者一定要告知兵器使用缘由。说谎者,不得兵器:无端犯他人者,不得兵器:用于歪门邪道,投机取巧者,不得兵器。
…… ……
盛言兮被抬到微云抬回了碎月阁。临走时,盛言兮突然朝自家师兄大喊:“师兄,天遥宫是不是有很多地方啊,付筠师姐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要不然……要不然你就让她去你那里吧!”
施几叶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师妹八成是让付筠给洗脑了。不过没事,这事等她明天醒酒了在说也无妨。
“本王有一事不解,还望施宫主解答。 ”申屠昱继续说道。
“王爷但说无妨。”
“施宫主明知这批兵器会用于未城战场,定能料到无数的士兵会因此丧命,却还是同意了,不会有违天遥宫宫规?”
施几叶只道:“东莱人多地广,君主却是个残暴无道的帝王,如今是他犯你南秦,我只是助你们自卫而已。”望着如水的月光,复又半开玩笑的继续说道:“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希望南秦能够统一四国。”
申屠昱也不意外,反倒是看施几叶的目光中有了几分同道中人的感觉:“每一国的君主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王位,无论是贤明的、昏庸的,中庸无为的。他们都会认为天下是他们理所应当的囊中之物。可是,本属一方国度的人们,总会想分出一个胜负,占领别人的国家,不断开疆扩土。战争会一直存在,百姓就会一直存在于动乱之中,起码边疆的百姓会一直饱受战火的侵袭。”
施几叶接着说道:“如今战争越发频繁,征战下总有统一的那一天,在我看来南秦统一天下会是最理想的。如果不站在敌人的角度上来看,南秦皇帝我不了解,但是,起码你这摄政王是个有能力的人。”
施几叶话音未落,就见白凉匆匆走到申屠昱的身侧,俯身耳语:“王爷,唐清歌不见了。”
申屠昱微皱眉头,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回道:“去看付筠。”
白凉领命正要往出走,就看见一个侍卫迎面跑了进来,直直跪在申屠昱面前:“王爷,付筠不见了。”
申屠昱听到这里也猜出了八九分,语气阴冷:“进宫。”
……
此时端王府的地下密室里,端王程恪远正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文几先生,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文几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带着一副十分狰狞的面具,语气低沉:“希望你这次不要再拖泥带水。”
“先生放心,付筠和唐清歌已经出发去了未城,快马加鞭已走一日有余。即使那申屠昱发现了什么端倪也于事无补。待攻下未城,就算是打开了一扇直通南秦的门。到时候……。”程恪远没有将话说完。
付筠被发现其实是文几故意安排的,为了能供成功骗过申屠昱这种精于计谋的人,文几便兵行险招,事先并没有通知程恪远,一求做戏作到全套。但是他却事先通知了付筠,因为他知道对于暗探来讲,让他们安心能够最大程度的取得付筠这类人的信任。在者,一个暗探的伪装能力文几还是能信得过的。
而付筠自然是不负众望,她恳请申屠昱照顾盛言兮,只不过是临场发挥而已,为的是提高申屠昱的信任度。
程恪远一语话毕,紧接着掂量许久,却又欲言又止。
文几像是看出了他的唯唯诺诺,讪笑道:“有话直说。”
“只是,那日既是申屠昱故意被我们发现,次日定会派人守在我府外。如此,便会看见那几位大人。他素来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若是他告到皇上那里,怕是会影响到您的计划。”
“端王也不怎么样,原想着你能沉得住气。”
程恪远气息一窒,他宁可选择得罪申屠昱几百遍、几千遍,也不想得罪文几。文几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权力也滔天的大。他的势力早已渗透南秦的每个角落,南秦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想到这,程恪远不禁颤抖了一下。不过,他也很庆幸能和这样的人合作。能力大,野心就会大,如此,文几答应他的南秦皇位就会更有胜算。
文几直接忽略了程恪远脸上细微的变化,“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然会处理好。”
“是。”
文几交代完事情,便离开了。
程恪远起身,看着文几离开的背影,心里默念:“申屠昱、程齐……。”他的手突然攥成一个紧握的拳头,语气里皆是嫉妒和愤懑。
……
虽所申屠昱是连夜进宫,却无奈被宫中宵禁拦了下来。
回府后的申屠昱一夜辗转难眠,翌日清晨,他掐着宫门开的时间,早早的就候在那里。
宫门一开,申屠昱就直接越过宦官去勤政殿寻程齐。他毫不迟疑的跪在了地上:“臣请愿领兵出征,誓死抵御东莱进攻,守住未城。”
程齐连忙将申屠昱扶了起来,不解道:“自从申屠将军和夫人战死于未城以后,舅舅一直回避未城战事。当年,舅舅宁愿去西泠战场九死一生,也不愿去未城打一场必胜的仗。如今,这又是为何?”
父母双双马革裹尸于未城一直是申屠昱心里的一块疙瘩,这么些年来他从不去触碰,自顾自的认为只要不去回想,不去触碰,早晚有一天会忘记,起码不会那样痛苦。
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失误,父母拼了性命守下来的未城随时可能被攻破。
“臣一直有一事未禀告陛下。臣一早就知道唐侧妃是敌国暗探,如今她与北周暗探付筠携未城布防图逃走,如今已经一日有余。未城原就是靠险要地势得以让东莱久攻不破,如今布防外露,东莱定会趁虚而入。这是微臣造成的,还望陛下恩准微臣将功补过。”
“舅舅糊涂啊!”程齐叹道,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也怪朕被猪油蒙了心,当时一心想靠联姻的方式稳定和其他国家的紧张局势,好用省下来钱去建设南秦的商业、农业。”
“陛下苦心臣了解,知情不报便是臣的罪过。倘若为此失了未城,臣既对不起家父家母,更对不起南秦百姓。”
程齐挥手,知道自己是劝不住申屠昱的,便道:“罢了,一切随舅舅。”
申屠昱离开勤政殿的时候才发现申屠媚已然站在殿外好久,相必刚才那番对话定是一字不落的入了申屠媚的耳。
“阿姐,对不起。”申屠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申屠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这不怪你,你为齐儿的好,阿姐都看在眼里。你为爹娘的事,困扰了十余年,此去就当作是了结吧!”
申屠昱应了声,匆匆离宫。
此时摄政王府依旧平静如水。
盛言兮一手捂着自己的天灵盖,一手揉捏自己的脖子,十分不利索的下了床。浑浆浆的脑子只能驱使她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充满人类求生欲望的六个字:“头好疼,我好渴。”
待盛言兮如愿以偿的喝了口水,然后踉踉跄跄的将自己的屋门和窗户悉数打开,最后在凳子上找到了最舒服的坐姿,尽量让自己猛吸新鲜空气。
“楼主,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都怀疑你不是酒量不好,而是被人下了迷药。”微云端着解酒汤走了进来。
“我睡多久啊?”
“不多,不多,也就十五个时辰。”
盛言兮汗颜,“这酒的后劲还挺大。”
微云将解酒汤递给盛言兮,又道:“楼主你睡着没多久,就有大事发生了。摄政王连夜进宫却被挡了回来,今儿个一大早又去了。”
“什么急事需要连夜进宫,还一定要见到南秦皇帝?”
微云弱弱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小九,酒醒了。”施几叶大步流星的从门外进来。
因为盛言兮是施几叶的九师妹,所以在破翎时施几叶经常唤她小九。原因是,既方便又好记,极其省事。
微云原地起身,略微弯腰致意:“施师兄。”
施几叶朝微云点头,示意她坐下。
“师兄。“盛言兮起身去迎他,”师兄知道摄政王府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施几叶道:“自然是知道。“
盛言兮八卦的心立马涌动起来,眼睛瞬间射出奇闪无比的一道光。
“不过,我们先不提这件事,师兄有别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居然让师兄这么严肃。”
施几叶苦口婆心的劝道:“付筠这个人,心机重,为了自己的利益谁都可以出卖,小九你尽量离她越远越好。”
“我最近才见到付筠师姐,她在我安排的郊外小屋里。”
“她如今已经不在了。昨夜摄政王就是因为唐清歌和付筠出逃的事情连夜要进宫。”施几叶回想着昨夜沉着冷静的申屠昱在得知她们二人失踪以后,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付筠一定做了更出格的事。
盛言兮却陷入了自己的回想中,那日付筠师姐诚恳的神态怎么会有假?又怎么会一声不响的走了呢?她明明说自己已经受够了当暗探的日子,为什么此时要偏偏选择和唐清歌一同离开。
突然,嘈杂的人声打破了碎月阁的片刻宁静,想必是申屠昱回来了。
盛言兮一行三个人到了槐宸堂的时候,白凉正在那里吩咐着什么事,下人们都陆陆续续的领命往外走。
“白凉,出什么事了?”待下人们都走光后,这是盛言兮对白凉说的第一句话。
“王爷要去未城,即刻出发。”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白凉想。
“未城不在打仗吗?他扔下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要去战场受苦!”
“唐清歌和付筠是带着未城布防图离开的,此仗不易,所以王爷要亲自去。”白凉解释道。
如此,盛言兮才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