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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长得真像我初恋 ...

  •   从天而降的纸钱没有落在地面,而是被大风卷着,聚成了一团。

      大风变成了旋风,将纸钱裹挟着、拉伸着,塑成一个人形,像极了时一名在法尤姆博物馆见到的木乃伊。

      木乃伊成型后,竟自燃了起来,在绿油油的火焰的侵蚀下,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挖坟这么刺激的吗?在墓地用纸钱大变活人?

      时一名全身的肌肉不自觉紧绷了起来,她咬紧牙齿,不让它们自作主张反复磕碰。

      这惊悚的场面也给邢素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他倒吸凉气发出的嘶嘶声,清晰可闻。

      女人唇黑脸白,晃了晃脖子,浑身的纸屑扑簌簌往下掉。

      她盘着发髻,穿着大红色传统礼服,肤色与那纸钱相差不大。

      这出场诡异的女人,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腰肢一扭从旋风里走了出来。

      这纸钱和女人的出现,动摇了时一名对世界的认知。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玄幻的?

      “哟~”这女人声音娇媚,一声呦拐了几个弯儿,听得时一名的骨头都酥了。

      这时,怪物周考又冲了上来,露出那奇怪的八颗长牙,就朝时一名扑来。

      时一名应付不及,眼看就要被一爪撕裂,一枚纸钱精准无误钉入了怪物眉间。

      等散发着野兽气息的身躯缓缓倒地,她才回过神儿来。

      “让我来看看,不听话的狗崽儿逮到了什么?”

      女人步履款款,长长的礼服下摆被拖在身后,风姿绰约。

      邢素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这女人身上,没发现有只晶莹如玉的白骨手掌,悄无声息横在了邢素腰间。

      时一名瞳孔一缩。有具体型比她还娇小的骷髅,从邢素脚边破土而出。

      它眼眶里黑洞洞的,空无一物。白骨手掌抚上邢素后腰的时候,那与头骨相连的乌黑长发像触手一样,在空中挥舞浮动着。

      这么不科学的吗?谁家头发长在头骨上?谁家头发会无风自动?可又想到,也没谁家骷髅能自己动哇。时一名就释然了,这一定是个玄幻的世界。

      她想喊邢素快跑,但接二连三的惊惧让声带罢了工。她懊恼着自己的身体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同时将手中的金属棍朝邢素背后掷了出去。

      骷髅的长发瞬间变长,一下将金属棍扫开。

      这当口,邢素向旁边一跳,左脚脚腕却已被长发卷住。他摔倒在地,凭借还没被忘光的身体记忆,迅速翻了个身。

      他看到一束黑漆漆的头发,直刺面门。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那长发不知怎么拐了些许,擦着他耳朵戳进了土地里。

      可眼下,时一名也顾不上他了,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红衣女人身上剥落下一枚枚纸钱,将她的身躯死死糊住,只剩一颗脑袋。

      “让我来看看。”红衣女人捏住了时一名尖尖的下巴,“你——”

      那高过时一名体温至少一摄氏度的手,让她松了口气,至少她能确定这是个活人。

      难道美人儿都喜欢捏人下巴?她不可控地想到了齐梦寒。对比后发现,还是齐梦寒那温度略低的手更舒服。

      也不知道是一想到齐梦寒,就不想做人了还是怎么。总之,心跳平缓了很多,惊慌感也在一点点消退,降到了身体启动应急机制的临界值之下。

      “你是谁?”她的声带终于争了点儿气,但是嗓门儿还有些尖细。

      “真像。”那温热的手掌撩起了时一名湿漉漉的刘海,掌心在她脸颊上揉蹭着。

      这可比齐梦寒温柔多了。时一名又拎出梦中情人儿做对比。

      虽然被裹成了粽子,但她内心的抗拒感其实并不多。从打这女人摸上了她的脸,她对她的惊恐感几乎全部消散了。

      那感觉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时一名很确定,一时半会儿这女人不会要她的命。

      “你长得真像我初恋啊宝贝儿。”

      听到这句话,时一名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红衣女人的目光柔成了水,不过看得并不是她,而是透过她在思念谁。

      她几乎要被溺死在女人的眼睛里了,女人却突然松开了手,向后急退,却依然被一道温润的金光割破了脖颈。

      金光带出来的血量并不多,只是看起来细细密密的,夹杂在雨水中,被风糊在了时一名的脸上。

      时一名砸了咂嘴,咸的。不知道是血咸还是雨咸。

      “妖怪!你放开我妹妹。”

      一道男声从远方传了过来,时一名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她循声望去,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

      打头的这男人板寸头,穿着黑色作战服,虽然戴着一只蓝色的护目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这人加上这声音,是她那上午还给她打电话的哥哥——王启明无疑了。

      王启明不是应该在明天才飞回滨海市的吗?这个骗子。怎么会在这里?他身后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时一名小朋友现在有很多问号,需要来个人为他解答。

      那具白骨也舍了邢素,向后掠去。邢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起伏的胸膛和眨动的双眼,昭示着他还活着。

      “七星山附近的重启者小队,不是被乔木他们拖住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红衣女人问道,却没有人回答。时一名觉得这女人可能脑子不好,一具骷髅架子怎么能发得出声音?

      王启明带来的那些人,与红衣女人和骷髅过起了招。

      一位女士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两手举着流星锤上去就开凿。一位高壮的男士站在树下摸着树干,树叶像飞刀一样嗖嗖飞出……

      这是王双跟妙蛙种子?这战斗场面看得时一名眼花缭乱。

      如果搁在两天前,时一名看到这一幕一定觉得这是在拍什么玄幻电视剧,还是又有近战战士,又有远程法师的那种。

      红衣女人和骷髅且战且退,却也未显狼狈,甚至还有工夫向时一名抛了个飞吻。

      “宝贝儿,你是不是姓君啊?”女人喊道。

      时一名摇了摇头。

      红衣女人有些失望,回击变得更加猛烈。

      她甩出数枚纸钱,对面的马尾“王双”抡起流星锤就想给抽击回去,但这几枚纸钱却没像先前一样,只被当成飞镖,在碰撞发生之前,纸钱突然爆炸。

      还好“妙蛙种子”反应极快,那些“飞叶快刀”变攻为守,将“王双”团团护住。

      这年头流行裹粽子吗?时一名无力地吐槽。她刚才努力挣扎了一下,可纸钱仍然像蘸了强力胶水一样,将她紧紧束缚。

      “我叫红泪。”红衣女人说完,一拉骷髅,就消失了。

      她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只余数不清的纸钱缓缓飘落。

      “辉光留下,其他人去支援探梅。”一位戴黑色兜帽的女人发出指示,整支小队齐齐应是。

      王启明从远处一跃,就跳至时一名跟前,摸了她两下。那些把她紧紧缠住的纸钱,很乖顺地飘了下来。

      不过时一名此时没在意那些纸钱,她脑子里懵懵的。

      “受伤没?”王启明给她擦了擦脸,又摸摸这儿看看那儿。

      时一名只心不在焉回了句没有,又沉浸回自己的思绪中。

      冷静冷静。她在心里一声声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并没有什么用。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啊。

      她虽然姓时,但她爸爸不姓时。

      她爸爸姓君啊!

      虽然她爸爸死了这么多年了,活着的时候也被人阿绪阿绪的叫,但她还没丧病到忘了她爸爸姓什么。

      时一名看了看红衣女人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王启明。

      心中卧槽一声。

      不会吧?这么巧的吗?

      那女人不会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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