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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无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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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特没办法来参加帝国大会这件事,无论是因为血检,或是因为重伤,都在白玉川的预计当中。
帝国大会的主持方来自各国组成的联合组织,每两年会开一次。
多国企划和交流建设都会在这个期间开诚布公地提出,在国民的检阅下完成。
这件事和白玉川本身没什么关系,甚至和KCI也基本不沾边,他来是因为楚宪昂来,楚宪昂来是因为他是希文。
文化交流开始几天内,白玉川都一直住在主办方指定的宅邸之中,和汉勒、东田森、露西打牌。
露西其实最应该跟着楚宪昂出席,但这种皇家事务又没什么她能做的,干脆也就留下来了。
东田森就是再不关注八卦,也已经对Boss把白总教带来带去的行径有肯定的猜测。汉勒倒是知道了,也就装不知道。
东田森和汉勒兴趣不相投,一个数据狂魔一个健身狂魔,一个不问,一个不说,聊不到一起但一样默契。
他们在前院打牌,因为露西觉得白玉川现在的生活太糜烂了,整天活在室内和床上,应该出来晒晒太阳。
白玉川在T国咸鱼惯了,楚宪昂没让他做事他就养尊处优想干什么干什么,经常还干扰一下KCI总头的工作,或者露西长官的工作,发扬老年退休人员指点江山的烦人劲。
露西很受不了他,但更受不了的是Boss对此还挺乐在其中的。
她当时只觉得他们分开另有隐情,而且两方表现出来的态度都让人有点心酸,谁知道这两个人现在这么口区。
露西本以为自己藏住了情绪,没想到汉勒看不下去反过来安慰她:“小别胜新婚,长官。”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
白玉川不容易晒黑,但不等于他喜欢晒,五年前除任务外他是基本不愿意见光的,就喜欢泡在有冷气或者很舒适的地方,没事就活得像是昼伏夜出的生物。
就算是为了泡妞要到海边去,也是在太阳伞下花枝招展,女人就陪他一起躲太阳。
四个人坐在桌边,白玉川里面没穿直接穿了个外套,帽子和墨镜都很齐全,为了防止在帝国大会被认出来,连口罩都戴上了。
东田森穿着西装,鼻尖上已经微微出汗,但他依然能保持略有机械感的风度看牌,和汉勒搭着一条毛巾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前院里的人不多,大会方把警卫安置在外面,里面只有冒充成使团随从的KCI成员。
露西长官被太阳烤得非常后悔,但出来的计划是她提的,所以把阔腿裤卷到大腿根,阔着两条美感十足的修长大腿散热。
白玉川在口罩下忍着笑。
“你在笑吗?”露西翘起鞋尖踢了他一脚。
“没有。”
“你的眼尾弯起来了!”露西恶狠狠地踩了踩他,“让你出来晒一下结果是你晒得最少——”
“......川?”
白玉川猛地回头,看向门边那个突然站定的人。
门外来来去去的人很多,如果有人在门口仔细观察的话露西早就抓出来了,很明显这个人不是。
李奥罗站在门口,他只是随意往内瞥了一眼,但对那种身型、姿态的熟悉,即便面容被遮盖了,但还是能一下子认出来。
白玉川慵懒地仰靠在椅子上,两肘撑着扶手,好像只有手腕发力,把牌展得像孔雀开屏的尾羽。
两膝懒洋洋地撇开,足尖和后跟却抵合着勾连,没骨头一样坐在那里。
墨镜下的眼睛和李奥罗的双目相对,一桌四个KCI高级成员和T国督查望来望去。
白玉川扔了牌起身,踱步一样闲适地走到门口,脸色掩盖在口罩和墨镜下,看不出来有没有愧疚。
“想和我聊聊?”白玉川问。
李奥罗觉得白玉川的变化很大,那种懒怠、悠闲,在督查组能不干就不干的态度变了,他虽然仍旧态度懒散,但整个人却有种异样又犀利的锋芒感。
露西、汉勒、东田森戒备地看着他,李奥罗静默了一下点头,白玉川就让KCI的成员放行。
“我等一下出来。”白玉川对露西说道,非常自然地带着李奥罗进入楚宪昂的宅邸。
他们走到会客厅,白玉川回过头,却发现李奥罗眼睛都变得通红。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白玉川拿下墨镜,拉下口罩,把拉链稍稍压下来一点,“我们确实是,否则我不会让你进来。”
沉默蔓延着,李奥罗痛苦地微微弯下了腰。
白玉川微微叹了口气,“你是来保留证据的吗?”
李奥罗摇头,擦了一下眼睛,“我想象过我会再见到你——但我没想到会在现在。为什么是希文,就因为那一周时间里希文策反了你?”
白玉川的眼底隐约给人一种冰凉的质感,像是望着收藏在无光处、华丽又寒冷的宝石。
“你觉得可能吗?”
李奥罗迟疑地摇头,他看着白玉川,非常感性地觉得很难过,“所以......他们是KCI对不对?”
白玉川没有否认,但也不打算承认,这样默许的回答让李奥罗似乎更难受了——“为什么?只是因为你在KCI呆了太久,所以叛变了T国吗?但KCI有什么价值......”
“KCI没有价值。”白玉川平静地说道,“我不是因为KCI所以这么做的。”
“那是因为什——”
“是因为人。”白玉川微微眯起眼睛,突然弯起漂亮的笑意,平缓问道,“你记得你送我去假日商场的那次,你说过什么吗?”
李奥罗还在发愣,白玉川就自顾自接了下去,“真爱无价,就是这么荒谬的原因。”
这原因听起来像个幼稚又年轻的笑话,但白玉川的样子又太肯定了。
他的肤色白皙,在阴影遮蔽的宽敞空间里,几乎有种冷雪塑就的质感,眉眼的轮廓虽然有种柔和的深邃,但眼底的神色却清晰而敞亮。
李奥罗能够感觉到那种分辨度很高的不同——白玉川身上懒洋洋的,毫无活力的滥情感褪去了。
重新出现的是在KCI里坐上高位的淡漠、权衡,他自我的选择,对他人的放逐,就像他一开始重返T国督查组一样。
他和督查已经是格格不入的了。
白玉川是认真的。
李奥罗看起来更伤心了,他眼圈发红,忍耐了片刻才说道,“我还想你能去参加我和朱莉亚的婚礼......托米也很希望你能在他的婚礼上出现,亚当为希文做了善后工作,他们说你是叛徒。”
白玉川挑了挑眉,“他们?”
“汤姆组、莉莉组,陛下......那些知道你是从KCI返回的人。”
白玉川垂下目光,不太在意地微微笑了笑,“无所谓,除了不能出席你们的婚礼有点遗憾,其他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
“麦克说希文是个疯子,他是吗?”
李奥罗询问的表情很真挚,白玉川瞥了他一眼,“是的,他是。”
“那你......”
“在我回T国前我就知道了。”白玉川答道,他低头看了看时间,然后示意李奥罗起身,“你说的疯子要回来了,我劝你还是早点走。”
李奥罗站起来,想起天台上希文皇子毫无留手的枪,半抱怨半感慨地说道,“他对切特皇子动手太狠了,也不知道切特皇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对切特也不留情面。”白玉川微微笑着说道。
李奥罗揉了一下鼻子,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责怪白玉川不应该提起这件事。
“他先对我的真爱动手。”白玉川解释道,和李奥罗一起漫步一样走了出去。
“我们还会再见吗?”李奥罗问道。
“我不知道。”白玉川看着他说道,“不过最好不要了,希望我们在之后没什么冲突。”
李奥罗沉默下来,和全副武装的白玉川一起走到门口。
“如果没有他,T国会是你的家吗?”李奥罗在等候开门的时候问。
“当然。”
“所以现在,T国不是你的家了。”李奥罗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眶,上前和白玉川很没督查气概地拥抱了一下。
白玉川拍了拍他,没有否认。
“再见,川。”李奥罗低声在白玉川的耳边说道,哭腔还在这个一米八的督查嗓音里徘徊,“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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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了吗?”露西问,“我记得这个督查跟你关系不错。”
白玉川又缩手缩脚地瘫在椅子上躲太阳,“嗯,他太感性了。”
露西感同身受地想了想,觉得白玉川实在无情。
“真是的,你回T国后我也很难过啊,虽然只是你其一的女人,但我勉强还能加上个情人的头衔。”露西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她把牌放下,汉勒猛抽冷气。
“没牌。”汉勒说。
东田森虽然对八卦不好奇,但坐在八卦的氛围里,也听得很专心。
“你也哭了?”白玉川抬起眼睛问道。
“废话。”露西道,“虽然你的身体不属于我,但我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
“那你拿手铐铐我?”白玉川不可置信地问道。
汉勒用“这么刺激的吗”的眼神看了白玉川一眼。
“没有,不是玩那个。”白玉川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就是单纯地用手铐让我跑不了。”
汉勒一个肌肉硬汉下属,得到上级的解释还很殷勤地点了一下头,传达了一个激动的“我懂”眼神。
白玉川懒得解释了,他根本没懂。
“那是Boss的意思。”露西撅起嘴,红唇在夜晚都会被唇膜保养,好看又水润,“拿着他的工资,你以为我想这么干?”
东田森面不改色的情绪破裂了,瞳孔地震得仿佛听了什么神话传说——Boss和白总教的事他知道了,但是Boss让露西,这个白总教的前情人去铐白总教?
“牌掉了。”汉勒悄悄提醒他。
“你不想吗?”白玉川纳闷问道。
露西突然扭捏了一下不说话。
“真是蛇蝎美人,长官。”白玉川把一排牌放上桌面,拿着最后寥寥的几张晃了晃。
露西风情万种地电了他一眼,白玉川拒绝道,“都怪你们,你,林雨,我现在对女人都有PTSD了。所以我不是在夸你,好吗?”
露西嗤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