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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余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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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KCI的高级成员来说,搞到两辆赛用飞行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而且是按需定制,在KCI里重新改装。
楚宪昂的那辆叫做“首席”,这主要是出于设计者一开始的私心。
因为市面上的很多规定,飞行器的组合不能超过一些危险标准。但卖给没有国籍限制的KCI就无所谓了,越危险越刺激的改装越能让这群暴行狂徒满意。
所以“首席”改装后的操作危险性非常高,驾驶难度大得惊人。
白玉川曾经的爱侣本来也是危险性极高的改装飞行器,但被楚top毫不犹豫地pass掉了。
因为太危险——虽然白玉川不认为这是应该被替换的理由,但在床上白玉川一般来说都很好说话,而且下床也不会反悔,所以稍微被折磨一下他就换了新的飞行器。
“魅魔”。
魅魔的设计者极尽夸张地展示了精密计算过的曲线,以及穿刺力极高的撞色光条,在漆黑的机身引擎上拉开血线一般耀目的弧度。
如果它能出现在竞速的国际赛场上,应该就是当之无愧的吸睛名流。
海潮的声音在S岛显得很清晰,而且无论身处何处,都有一种立体环声的效果,因为这里荒无人烟,唯独剩下灾毁破败后的自然奇景。
但现在,两辆飞行器就仿佛在峭壁间极速穿梭的猛兽,两侧排焰口的火流迅疾轰鸣,在耳膜撕开震彻心扉的咆哮。
即便距离两辆飞行器非常遥远,但也会被那种声音瞬间激起血液的逆流。
“首席”的机身充满了难以忽视的尊尚感,结合了赛用飞行器的必备数据改变后,就像是动力元素聚合的肌肉线条,裹在压抑而冷淡的西装下。
引擎盖上的银灰倒三角性感得如同衬衣解扣露出的胸肌,在汹涌的流火衬托下狰狞而悍厉。
这些逐渐风化的岩石荡开灰色的山体波纹,“首席”和“魅魔”一前一后险险擦过一触即碎的裂口,在搅碎流风的空气破裂声里重新并驾齐驱。
S岛的地形堪称奇诡,就白玉川来说,这种碾压心脏的感觉和过山车大概有点相似。
他必须全神贯注而且对一切了如指掌,就好像把“魅魔”的律动和运动都完全顺着血管融合。
在那微妙的平齐瞬间,白玉川微微侧过脸,速度快到周遭已经轮替变成虚影的程度,碧蓝天幕和灰黑岩块仿佛路灯的光影交错。
楚宪昂就在他的左侧,他们没有对接耳麦,但是楚宪昂偏过头,用那被刺激感完全勾起的狂热视线,在白玉川的眼底舐过一下。
那种急剧的占有意味和近乎宣示主权一样的目光,把力量感和血腥渴求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白玉川。
两个人都戴着头盔,但眼神却让人一目了然,楚宪昂的笑意很浅,更多是澎湃着的,在竞速过程里暴起的各种冲动。
霎那间白玉川仿佛被冰凉的刀锋擦过颈间,泛起的冷麻感和猛然提速的过热心跳在胸腔里怪异对撞。
楚宪昂看起来,实在是太——
赛程一般不会超过半小时,视地形奇诡情况决定,为了保证驾驶员的生命安全,大赛有诸多在顶潮时掐灭的规则。
但S岛没有,将近一个小时后他们把“首席”和“魅魔”停在极尽狭窄的断裂突刺里,头顶的炙热阳光难以飞进这样深嵌的峡谷,这里被阴影覆盖,光线却依旧敞亮。
白玉川指尖微颤地摘下头盔,靠在座椅上喘息,精神高度集中了将近一个小时,根本没有办法放松片刻。
但那种酣畅淋漓,在碎裂和杂糅中剧烈胀缩的感觉,连神经都会被此彻底麻痹——
他推开机舱门,紧身赛速服的内侧微微湿润,贴在皮肤上却没有什么不适,手套被他扔在座位,白玉川连舱门都没关。
这种迷离的超脱感非常舒适,又略微沉重,刺激和麻痹余韵辽长地在每一丝肌肉细胞中触壁一样反射,白玉川知道就差那么一点,只是还差那么一点——
他走到“首席”旁边,楚宪昂把机舱窗户降下。
相比于白玉川现在虚软惬意的状态,楚宪昂摘下头盔,扭头看着白玉川灼灼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看预备下口的餐后甜品。
白教官非常漂亮,楚宪昂从第一次见到他淡漠无谓的模样就知道。
那种漂亮,完美,是把性感和糜丽结合起来,放纵且沉溺于享乐,多年浸,淫在这样的刺激模式中所熏陶出来的、无与伦比的漂亮。
很难有人能抵挡得了这种无形的勾引,为什么白玉川在KCI里的女伴多到难以可想,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样子会让女人脚软。
对楚宪昂,白玉川根本不仅是无形的勾引。
他弯腰撑在“首席”的机身上,汗水濡湿发根,顺着他白皙的侧脸淌下,像是冰川在细微融化。
白玉川上翘的眼尾勾勒笑影,嘴唇因为激烈的血流而嫣色潋滟。
他把修长的手伸进窗内,用食指勾了勾楚宪昂的赛速服衣领。
充满暗示意味的动作没有任何难为情的收敛,自然毫不避讳地用指尖划到了楚宪昂领口下紧实而炙韧的肌肉。
白玉川在向他要那最后的刺激和麻痹——
楚宪昂没有任何犹豫地从“首席”上下来,他“砰”地甩上舱门,就被白玉川热辣地压靠到了机舱门上。
他一只手摁着白玉川的后脑,一只手在白玉川身下一托,白玉川顺着他的动作勾到他的身上,密集的吻中呼吸都变得烫热急促。
赛速服摸起来像是略带光面的软皮革,质料偏薄,设计上仿佛是蛇鳞一样贴在身上,这种服装是大多数女人被赛手吸引的简单原因。
因为紧身可以完美地把赛手的身体描摹得一清二楚,所想看到的肌理,衡量的能力,都可以在赛手登机前和下机后被仔细分析。
楚宪昂把他压在飞行器的引擎盖上,暗沉而炫目的机身流淌着浅浅珠光,倒三角的银灰设计低调而大气。
白玉川仰躺下去,红热起来的指尖一把扯下了胸腹的拉链,像是被裹在高温的环境里太久而憋闷不已。
“快点……”他咬牙低声说道。
楚宪昂挑眉笑起来,白教官在外的样子非常风流,淡漠中有一种玩弄人心的多情感。
但在这种时候,就好像被剥去了虚伪精致的外皮,把鲜红的,浸着刺激血流的筋肉曝露出来,在寻求异样的刺激来得到抚摩和慰及。
楚宪昂的双手覆上了他的腰身,又稍狠地掐紧了他,白玉川仿佛被扎了镇静一样闭起眼睛,温存地安静了片刻,徐徐地感受着发麻的微弱疼痛,皱眉后仰着,含糊地说了什么。
胸前的拉链之下没穿正规比赛的内衫,白玉川的胸膛上肌肉匀称,没有那种磅礴的爆发力,但偏薄的肌肉和骨架磨合得非常到位,完全不可小觑。
湿汗被赛速服吸去太多,手底的感觉就增加了摩擦力,白玉川的皮肤不怎么晒太阳,此刻又被血液抹得泛粉——
“在说什么,白教官?”楚宪昂的双手仅仅是掐着他的腰,白玉川曲腿踩在前盖边缘,一会后就重新半眯着睁开了眼睛,想要挣扎着起身。
“快……”白玉川不满地皱起眉头,眉宇间压上一层在刺激过后不太能控制的急迫情绪。
楚宪昂的手折磨般一把摁在他的胸肋上,把白玉川焦躁起来的情绪镇压一样重新粗暴摁下,那动作隐约能窥见残忍的虚影。
但白玉川立刻就顺从下来,用双手去抓握楚宪昂的手腕和小臂。
白玉川稍稍仰头,磨蹭了一下楚宪昂的嘴唇,讨好地舔了舔他的唇瓣,“楚宪昂……”
他的眼睛重归夹着微冷笑意的明亮,看着楚宪昂的神情又是那种带着些许逗弄的样子。
楚宪昂垂下眼眸看着他,唇部是舌尖舔过的触觉,然后不再等待地重重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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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好像有点不在状态。”结束轮休后的安雅穿着督查服,和坐在白玉川身边的吴奈奈打了个招呼,然后熟练地点了叼在唇上的烟,又送进白玉川嘴里。
“看出来了。”吴奈奈喝着冰果汁,把纸牌洗了一遍,重新跟托米下。
白玉川夹着烟看了一会吴奈奈的牌,“我就是有点累。”
“安雅不是说你睡了一天了?”吴奈奈把一溜牌姿态潇洒地扔上桌面。
托米权衡片刻,老老实实道,“没牌。”
“真的假的没牌啊?”观摩的马汉反复看了看吴奈奈打出来的牌,又看着托米手里拿着的牌,“你——”
托米抬头怒道,“快闭嘴。”
白玉川懒洋洋地用叉子叉起蜜汁丸子,咬了一半后慢吞吞说道,“要是你睡下去就做梦梦到醒,你也会精神不济的。”
安雅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别吓我,你今晚是跟我睡,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白玉川纳闷道,“没有别的意思,我这是陈述。”
吴奈奈“唔”了一声,抬起眼露出亮晶晶的笑意,“公粮。”
马汉毫不留情大笑起来,安雅也跟着笑,“那公粮确实应该改善一下作息了。”
白玉川翻了翻白眼,继续吃这盘蜜汁丸子,托米看不下去,“你要是这么饿,干嘛不去吃正餐?”
“吃正餐还要跟那些人打交道。”白玉川把丸子塞进奈奈嘴里,奈奈当着托米的面就吃掉了,“跟督查坐在一起多舒服啊。”
托米长吁短叹地看着吴奈奈,“如果有一天奈奈跟我吃同一个东西了——”
吴奈奈无情打断,“有牌没牌?”
托米低头看了一会,沉重摇头。
马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演技爆棚的虚伪演员。
白玉川掀起眼皮,“你输了多少了?”
托米不知为何有点洋洋得意道,“十五万。”
白玉川一阵肉疼,看托米那张仿佛光荣榜上的脸心生疑惑。然后暗暗唾弃自己已经到连十五万都觉得肉疼的地步了——
奈奈把最后一张牌放上桌子,朝托米一勾手指,“二十万。”
托米忙不迭扔下一手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推到吴奈奈面前去,“这条项链价值二十万,就当我把钱打给你了。”
马汉叫得像个没结婚没见过世面的救护车,把场景烘托得很惊人。
安雅笑得半死,“我本来不觉得好笑的,都怪马汉,搞得跟求婚仪式一样。”
吴奈奈接过项链,打开来看,白玉川凑过去看了一眼,“这块钻石质地很好,托米花了心思的。”
托米背后都快竖起摇来晃去的尾巴了,“嗯,也没有多少心思……”他谦虚道,“就是熬夜挑,上班挑,熬夜抢,偷偷去拿货——”
白玉川的眼睛慢慢往上移,托米乐不思蜀地继续自卖自夸,“虽然说我也许算不上是个好男人,但是——”
“但是你一定不是个好督查,托米,过来。”麦克拍了拍托米的肩膀,示意他马上起立接受批评。
托米在大笑声中夹着尾巴走了。
“好看吗?”吴奈奈转过来问白玉川,嘴唇因为笑意微微抿起,显得很高兴。
“好看。”白玉川答道,“很衬你。”
安雅拿起项链,给吴奈奈系上,“东方美人配上钻石就像在发光一样。”她笑着说,“可以把托米列入考虑名单了,他有费心。”
吴奈奈摸了摸项链,笑道,“情敌,想把我赶出白玉川的女友列表吗?”
安雅笑着起立,“也包含这个原因——我继续站岗去了。”
吴奈奈点头,安雅捏了捏白玉川的肩膀,笑眯眯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