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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深宫囚鸟(16) ...

  •   震耳欲聋的音乐伴随梦幻迷离的光线,腿长腰细的少女们在这令人疯狂的氛围下尽展美好诱人的身体曲线,央禧将一朵玫瑰花插进小美妞的头发里,那漂亮姑娘笑了起来,弯起蓝色的眼睛,在他唇边落下了个绵长湿稠的吻。
      “谢谢你,先生。”

      卡萨酒吧位于六号公路尽头,夜晚正是群魔乱舞的时候,伊丽莎白有些别扭地穿着包臀亮片小短裙,被央禧拉着往人堆里扎,身后是校花嫉妒的目光,她脸红得贴到央禧身边:“裙子...会不会有点短?”
      “没有没有,”深红与艳紫的变换交织下,央禧带着湿意的黑发搭在白腻的皮肤上,瞳孔里荡漾着瑰丽琉璃的灯光,“你很漂亮呢。”
      伊丽莎白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你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怎么了?”
      “...也没怎么,”央禧朝她笑了笑,“家里忽然出了点事。”
      少女高兴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固:“你要回去了?”
      “说老实话,我不知道。”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夜色过半,央禧回到卡座休息,校花穿着吊带小背心,挺着白花花的傲人胸脯,带着些醉意的媚人目光投向了他。
      她手里夹着明明昧昧的香烟:“你和伊丽莎白是在哪里认识的?”
      央禧虚伪地朝她笑笑:“街上。”
      “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明知道是敷衍的答案,漂亮如花的少女依旧媚眼如丝地靠近了他,温热甜腻的皮肤依偎在他身边,“我可以给你的,比伊丽莎白那个小婊.子要多得多。”
      央禧面色不变:“比如说?”
      她拿出手包,翻找着纸钞:“你要多少钱一个月?”
      “我不卖身。”央禧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
      她面上带笑的神色一顿,咬了咬唇:“别这样嘛...伊丽莎白有什么好的,你一看就不是那种喜欢小姑娘的男生。”

      如果是平时,央禧说不定还有心情和她周旋片刻。
      但今天他出奇得郁燥,满心都是早上的新闻。
      宵晖受伤了?
      伤得很重。
      说不定是因为他的原因,宵晖才会受伤。
      妈蛋,有点愧疚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男生笑嘻嘻地回到了卡座里,满头是汗,他们点了虚拟舞姬的服务,看着金发碧眼的美人穿着红高跟站在桌上,做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话说,你们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吗?”
      “看到了,”其中一个男生向后躺倒在校花裸露的大腿,“据说那位陛下伤得很重。”
      “查清楚是谁了吗?”
      “不知道,不过有人从小道消息上发布,”他的目光赤.裸裸地看向央禧,“那位陛下本来是不会有事的,但因为他那天有点...精神恍惚,所以就,啧啧啧......小弟弟,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他的手想去拉央禧,被后者皱着眉躲开了,央禧脸色有些僵,却依旧勉强地笑了笑:“有点事,先走了。”

      完好无损地将伊丽莎白护送回卧室,富兰克林给他熬了碗鸡茸蘑菇汤,看他心不在焉地将里面的草菇一根一根挑出来,挑剔地扔到盘子里。
      “小孩子不要挑食哦。”
      “我已经成年了,”央禧扔下汤勺,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弯起眼睛,“大叔,问你个问题怎么样?”
      “问吧。”
      他含笑道:“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富兰克林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满脸通红地喏喏不停:“这...这是个什么问题?你还小,我们不适合...”
      “就说有没有啦?”央禧笑眯眯地问。

      见富兰克林点了点头,他向前倾了倾,眉眼间艳得让面前男人不敢直视他:“如果说...你喜欢的人做了一些很坏的事——”
      “他出轨了?”
      “不,不是,”央禧低下头喝了一口半温热的汤,隐约从宽大的袖口里,可以看见他背后突出的肩胛骨,“他骗了我,而且他本身...也很可怕。”
      “嗯,但你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他半掩着睫毛,黑痣被掩在如梦如幻的阴影下:“也没有,我就是有点愧疚。”
      “为什么?”
      “他因为我受伤了,据说伤得很重,”他老老实实地说,“我想去看看他,不然我良心过不去。”

      不等富兰克林来得及回答,电视刚好播到了晚间新闻那一档,宵筱身穿着华丽的长裙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暗红的口唇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的娇媚。
      “目前陛下的情况稳定,但根据医生的说法,还是需要持续的在院治疗,”她面无表情地念着稿子,“按照帝国继承法,我会成为他的代理人,在他醒过来以前......”

      央禧收回视线:“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该不该去?”富兰克林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头,“我也不知道,这取决于你。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可我有点怕他...”
      富兰克林笑道:“他现在不是还没醒吗?”
      见央禧有些诧异地瞪大眼睛,男人单纯地笑了笑:“听你说你是首都星来的,说话方式又是这样的贵气漂亮,果然是皇家培养出来的吧。”
      “也没有了。”
      富兰克林有些迟疑:“我没办法帮你做出决定,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我妻子死之前,我们曾经爆发了一场冷战,后来她车祸躺在医院的时候,我赌气没有去看她。”
      “......”
      “现在她去世了,”富兰克林叹了口气,“我一直为当初那个决定而后悔,虽然我很不舍得你离开,但我也不希望你不开心。”

      第二天早上,伊丽莎白醒的有些晚。她收拾好书包推开房门,看到桌上摊着的纸钞,神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爸爸?”
      富兰克林边擦着头发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怎么了?”
      “桌子上的钱是怎么回事?”
      “啊,钱吗?”富兰克林三两步走到桌边,拿起纸钞旁的纸条,“是央禧留的,他说自己要走了,很感谢这些天以来的照顾,桌子上是他打工挣的所有钱,希望我能带你出去玩玩。”
      伊丽莎白一愣,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他走了?”
      “嗯,纸条上是这么说的。”
      “怎么可能会走呢?!”她几步推开客房的门,没有,又去厨房,还是没有,最后她趋近疯狂地到处乱晃,“他说他喜欢我,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富兰克林有些为难:“伊丽莎白...”
      “爸爸!这是你和他一起来逗我玩的吧?”伊丽莎白绝望地坐回到了沙发上,“求求你,别这样,我会疯掉的...”
      “他已经走了。”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和你一个世界的人!”富兰克林难得提高了声音,似乎为了掩盖心底的怅然若失,随后他微微放轻了语气,“好好生活,就像原来一样,把之前的这一个月就当成一场梦......答应我,伊丽莎白。”

      -

      和来的时候一样,央禧用最后的一点钱买了张回首都星的机票,刚下客运穿梭机没多久,几个全副武装的卫队士兵便站到了他面前,恭敬道:“殿下。”
      “哟,”央禧没话找话,“今天天气还不错?”
      “......”
      然后他就被径直带到了太医院里。

      灿烂的天光挥挥洒洒,温暖微风吹拂而过,ICU病房里只能听见综合舱冰冷运转的声音,央禧进去的时候,宵筱正对着床头柜上的小镜子补妆。
      “回来了?”她头也不回地问。
      “嗯,”央禧朝她笑了笑,“他还没醒?”
      宵筱敛了敛睫毛:“早上刚睡着,你要和他单独处处吗?”
      “谢啦。”

      宵筱踩着高跟鞋走后没多久,宵晖便堪堪转醒,他微微垂着睫毛,瞳孔映着光线带上些琉璃的色彩,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不少,薄唇透着些氤氲的凉意。
      “你来了。”嗓子是哑的。
      央禧面对他还是有些惧意:“他们说你快死了...”
      “信了?”宵晖躺在床上,光亮将他的眉眼渲染得有些虚虚实实,“肯定是假的啊,真好骗。”
      见他确实平淡虚弱的不行,央禧胆子大了点,拍了拍他的脸:“喂,这就有点恶劣了吧?”
      宵晖没什么表情地抬起眼皮:“没办法,如果我不这么说,你根本就不会回来。”

      央禧心有点软,宵晖继续说:“他们已经查清楚了,刺杀我的人是宵月夜...”
      “那——”
      “为了你,我让他离开了,”年轻人的手放在床被上,极深极黑的眸子盯着他看,“我知道你会为他伤心,而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出现这样的矛盾。”
      那一瞬间,央禧觉得自己就是个渣男。

      他有些艰难地出声:“你没必要为我做到那种地步。”
      “无所谓,”宵晖温和地看他有些沮丧的神情,用无波无澜的嗓音说道,“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开始深深渴望你,想将你关起来,欺负你欺负到哭,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央禧皱眉:“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不是放在第一位的喜欢,我也不是你的唯一,这只会让我发疯而已,”宵晖面无表情地说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话,“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既然现在你这么的讨厌我,而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们还是——”
      “别这样。”
      宵晖一顿,目光温润地注视向他,却从中看不出什么感情。
      就像被爬行动物盯上一样,让人下意识得就是一骇,根本移不开目光。

      央禧脸色有些白,慌乱地解释道:“你没必要这样,我这次来就只是为了探望你...”
      他顶着那毫无阴霾的目光,生物本能的危机感却让他后背汗津津湿了一片,“...我们还算朋友,对不对?”
      “嗯,朋友。”宵晖垂下睫毛,手指紧紧攥着床单,青筋暴露。
      他没有注意到宵晖的动作,于是舒了口气,笑了笑:“那就好。”

      明明知道宵晖做了什么,但面对他虚弱苍白的脸色,央禧却生不起任何讨厌他的心思。
      深秋在霜叶知秋、枫林尽染中姗姗离去,十一月初的冬季接踵而至,漫天的鹅毛大雪笼盖了银装素裹的宫肆,冷冽的寒风吹之不散,央禧心里愧疚,替代了侍女的工作,整天忙前忙后地围着他转,宵筱几次提着文件夹路过,嫉妒的目光都不加遮掩。
      “阿禧,”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性别,并接受良好,“是不是如果我也受一次伤,你也会这么对我?”
      央禧没有回答,反而勾住她的肩膀:“打个商量,你知道后天是宵晖的生日吗?”
      宵筱弯起唇角:“我倒知道有一部电影,叫《忌日快乐》,电影里的女主角就是死在了她的生日当天。”
      “别这样,”笑眯眯地看着她,直到少女面色微红,央禧将她带到了走廊的角落里,“你后天带他出去,我趁机布置一下病房,帮哥哥一个忙,就当欠你的,好不好?”
      宵筱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好吧...真是的。”

      生日的那天上午是阅兵仪式,庞大壮观的军队从主殿前行军而过,天穹晦暗,浩浩荡荡,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因为宵晖的身体,今年并没有举办宴会,晚上七八点钟后央禧给他举办了一场惊喜Party,一直闹到深夜,奶油甜腻诱人的香味驱逐了消毒水的沉默寂静,酒瓶歪歪斜斜地扔到地上,宵晖难得沾了点酒,央禧自己本人也喝得醉醺醺的。

      聚会结束后,他收拾了下东西走出病房,就在快要到电梯口的时候,一个小侍从拦住了他。
      “殿下,您可不可以把衣服转交给陛下,”小侍从红着脸,“我们不允许在这个时间段进入陛下的病房。”
      “嗯,”他很有些醉了,乌眸里荡漾着稠意,丝丝浅淡的甜腻从他言语中泄露出来,让小侍从心神一颤,“当然可以。”

      原路返回,央禧刚准备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开心了?”宵筱嘲讽道。
      宵晖的嗓音带着些漫不经心的黑暗:“嗯。”
      “不得不说你,真是偏执的可怕,费尽心思都要做这么些事情。”
      “我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宵筱提高了声音,“因为你知道秘密不管藏得多深,都不可能彻底瞒住。所以你故意把终端放在那里让他看到,故意让他逃出去,然后再故意顺势受点伤,毕竟不破而不立,央禧总是那么的吃软不吃硬,对不对?”
      宵晖似乎笑了下。
      笑声很轻,却像剧毒一样浸染着满满的恶意,光是听着,就让人后背发麻。

      “你知道吗?你演技可真够好的...要不是我来之前看了当时复原的监控,根本想不到这里去,”宵筱有些颤抖,“你明明可以躲开,但你没有,你就不怕我趁着这个时间,抢了你的位置吗?”
      “抢了正好,”宵晖顿了顿,明明是温润如玉的声音,却是如此的偏执疯狂,“那样的话,小央就会更心疼我了。”
      宵筱沉默良久:“......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央禧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手里拿着的东西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在沉默安静的走廊里明显得有些吓人。
      房间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
      宵筱提高声音问:“什么人?”
      “......”
      央禧颤抖着嘴唇不敢回答,向后倒退几步直到抵到墙上。
      墙面冰凉得让人稍稍反应过来,冷酷明亮的灯光倾洒而下,他转身就跑,恐惧的本能占上了上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深宫囚鸟(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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