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裔少女》kardar

26、特别章

　　特别章：蓬瑟尔街区摄像头的被消除的记忆文件

　　成队的重甲骑兵拿着戟和双手锤。刀锋划过。他们的手臂应声而落。

　　一个跪着收刀于鞘的身影，太过小巧而以至于不能判定为男性。动作引起的风吹开帽衫，露出一颗水晶晶簇一般银发的头。摄像机对焦在她的小腿，拍摄到她慢慢站起，踩在尸体头盔之间的脚，矫健灵巧得像插入杂芜植物的鹿蹄。

　　背影走向淌赭的阶梯。在分立的尖头纯银骑士靴前一阶停下。

　　“我们是幻影，”女人的声音，“我们也是人，我们最初只是人类小孩，有触味知觉。然后被从脸上撕下原本的脸。敷上同一个颜色同一张脸，甚至近亲都没有人能分清。对世界来说只有一个’拯救者缇尔‘。布鲁、欧润基全部被没收，涂成了你的名字。”

　　出剑的锋锐声音，她继续说。“王的英雄事迹只是大型的谎言。”

　　“我没有压迫过任何人。王和幻影骑士是相对的，影子可能反过来成为主人。幻影骑士在民间微服战斗传递集中给王子的不仅是功绩，还有历练，记忆与人格，现在控制这个身体的64%的灵魂来自于一个影子——可以称之为”主体“——取代了本来的王子性格。你可以说“我”夺得了这个身体。”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沉定而响亮，“之所以坐在这王座上饕享来自你们的荣光灌溉，仅仅因为我做到了功绩超过了你们之和，如果有后来者再超过我，我绝不会抵抗被替代。”

　　女人冷笑了，“我以为幻影骑士制度是你父亲对童年差点死于无替换身体的疼爱。”

　　“如果是仅仅为了囤储我的99个备用身体，你太看轻父王了。有驾驭万众之心就必须有被踩踏俯身服侍百姓的觉悟。你们诞生的制度实际上是为了守住人类最后的高傲的作弊。”

　　女人沉默着。硝烟飘过他们的脚跟。“为了天赋才能不被圣女压过，的作弊。”男人继续说。

　　“你知道人造人技术如果被证明优越，普及以后，世界会怎么样吗。家庭的解体，人类按三六九等被定额定样生产出来，从性格指纹全部千篇一律复制自设计模板，五千个一模一样的人操持着一个农场——一出生就决定是精英或劳力，阶级不是从世系固结，而是从基因固结。像你们这种造反的贼在那个世界永不翻身。“

　　”所以我和圣女、妻子是竞争对手。”男人的半身摊开手掌，“我绝不能弱于她，你们是人类世界稳定的能源和希望。”

　　“一个人超越剩下98个人收集的功绩，你怎么做到的。”女人沉默了一下言不对题地说。

　　男人喉咙发出一声深笑，柔声沙哑，“因为作为影子时爱上了她。”

　　”话说得够多了，我不可能和你互相理解的，因为我永远不可能取代你，因我生来是个女人！“女性剑客丢掉刀抽起尸体上的佩剑，弓着上半身放低重心摆出严阵以待的姿势。

　　”那也只能怪你是女人了。“男人绿松石色披风掀开，从脊背几乎拔出脊柱的动作拔出一把龙骨剑。他们从姿势看都是灵巧型的武者。刀剑铿锵中女人手里的剑被击飞出去，看不见画面外的脸孔，只有视野角落她的一只手被削掉无名指和小指，鲜血淋漓，男骑士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

　　来自阶梯的战后收尸车连续而缓慢被畜力拉过，迎面来的一辆上面尸体乱放成一堆，隐约角落露出一角反光刺目的白发。缺少右手的男人尸体捆扎不牢滚落带起连锁效应，车暂时停了一下。

　　白发女人这次被抓住小腿丢掷在尸体山顶端，被稍染污瑕的白发的头颅像一颗钻石一样在尸痕血浆中耀目发光，胸口一把透明的真正脊椎为轴的剑从背后捅穿了她，使她的尸体僵硬在手握剑身、拼命阻止它插进，胸膛像鸽子一样高高耸挺起、面孔死不瞑目的姿态，拉尸车从摄像头眼球面前行过，拍下了逼近镜头颤抖放大的轮轴和布满灰泥的六角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