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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来了,老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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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喔噢!!哈哈哈哈!爽!!!这才是人生的真谛嘛!牛鼻子!你一天天安全第一,安全第一的!现在怎么不逼逼赖赖了!哈哈哈!老大你太帅了!哇哦!低于120的车速,开什么吉普,驴拉磨还差不多!哇吼!!!!咻~~~~”
口哨吹了个寂寞,迎着呼啸而过的风,再大的声响也会被淹没!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穿过顶棚的天窗,单手转着他的红色铁三角耳机,振臂高呼!一半身子在车外,一半身子被安全带固定住,让他不至于彻底被狂风吹走!
震耳欲聋的风声让他的喊叫一度失真,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骨子里的躁动!
修长的指节游刃有余的摆弄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还在加速,像是要把这辆改装过的吉普,开上超音速的轨道!喇叭按的震天响!以极其霸道的姿态,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杀出了一条无人敢近的大道!
微勾的唇角,静默的认同了少年人的疯言疯语,车里慢慢悠悠响着一首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舒缓的音调和男人所做的事情,是那么截然相反!
后座的白袍老道满脸嫌弃的瞟了一眼副驾驶的皮猴子,紧紧抱住怀里有些害怕的女子,喂给她一块儿口香糖,示意她嚼一嚼耳朵就不疼了!起身照着那不安分的屁股就是一脚,扒着上面人的裤子将他扯下来!强行关闭了天窗!抬手照着脑袋就是一下!
“小心西北风喝多了,窜稀!”
车辆穿过桥洞,躁动不安的空间,一下子回归静谧!隐入黑暗!
唯有被风吹的凌乱的少年依旧兴致勃勃,手中未关的手机页面闪着亮光!
“窜稀也比你便秘强!”
顺势顶上对面男人的脑袋,耳机再次跨上脖颈,少年龇着一口大白牙!
聒噪,抬手将音响的声音调大了半格,另一只手的指节轻点上磨砂质感的方向盘!
“想报信?”
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透过喉咙,静静散开!
闻声,一把推开还跟自己顶牛的男人,少年捋捋被吹乱的小辫,在位置上坐好,那是长生辫,老一辈人觉得这孩子不好养活的,都会给留起这样的小辫!
“天大的冤枉啊!我的老大乖乖!我对您的忠心,那可是天地可鉴嗷!您的事儿就是天王老子来咯,都休想从我嘴里知晓半分!这不是影慈嘛!你知道的!那人一个小时没有我的消息,就能脑补出一幅世界末日图来!我这都快三四个小时没联系他了!我发誓!我真的是防止他当场宕机,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大好事儿来!这才迫不得已联系了一下他!阿弥陀佛,您大人大量,就当日行一善噻!”
按灭了手机,缕着手机壳外面那根长长的带子,又挂到了脖子上。这才发现,握的太久,手心里早就起了一层薄汗,抬手将那些汗渍随便蹭上自己的花短裤,腕子上的佛珠串子,哗啦啦的响,在桥洞昏暗的灯光下,一闪一闪!
楚凌澈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也没说什么,无声的空间内却弥漫起无形的威压。
额.......这个这个.............
少年为难的挠挠头,像是在考虑楚凌澈这个动作的严重性!
“陈狗子!少说话吧!空气里那点氧气,全被你变成二氧化碳了!”
嘶~格老子滴!
舌头舔了舔上牙膛,陈默极度不爽的回头:“你又长嘴了!用你说!显你!显你!”
从一开始就跟他不对付的牛鼻子老道,一身白色道袍,金线绣了成片的格桑花,没了外界的噪音,他怀里的少女明显舒服了不少,但依旧依恋的蹭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道士抬手捂住怀里少女的眼睛,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不怕!不怕!你陈默哥哥打过疫苗的!鸢儿不怕啊!”
“林禅之!你说谁是狗呢!”
解了腰间的安全带就要飞扑过去!
吱嘎~~~~~~~~~~~~
一个漂亮的神龙摆尾,改良过的大功率吉普就停在了马路正中间!
刚解了安全带的人就像个导弹,砰的一声撞上了后玻璃!
林禅之抱着少女从后座起身,又呼噜了两下她的小脑袋:“下次坐车一定要系好安全带知道吗!不然就会像你陈默哥哥一样,不对........也不一样!我们家宝贝摔倒了,是仙女下凡!他是狗吃屎!不一样,不一样!咱可不能学他啊!”
少女窝在他手臂里乖巧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后玻璃上的人,偷偷笑弯了一双大眼睛!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卡在后备箱上面的人终于被震了下来!龇牙咧嘴的揉着磕红了的左脸。
“格老子滴!林禅之你个瓜娃子!给爷爷回来!!!!”
破败的房屋,难闻的气味,贫民窟不就是这样。聚集着垃圾和‘垃圾’
严重洁癖的人微微皱眉,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最前面!
“老大!咱们这是...........”
纯白的道袍不可避免的被污泥溅染,林禅之却并未在意!他的大手紧紧握着那白皙娇小的柔荑,一阵阵温暖传递给她。
“找人!”
楚凌澈仔细观察每一间破败不堪的房屋,努力辨认着他们的区别,企图找到他想找的那间!
林禅之没有再问,他知道再问也不会得到更准确的答案!
只听身后劈里啪啦的飞溅声,前两天下了好几场雨,原本就泥泞的地,更加难走!陈默像只划水的鸭子一样,撇着两只脚,飞速的狂奔过来,那架势,就是说要吃人都不夸张!
林禅之也不惧,淡定的看着对面直奔自己的鸭子,微微一侧,左脚一勾,陈默整个摔进了泥里!当然灵活的家伙也不甘示弱,回手抓住了他腰间的拂尘,带着林禅之双双奔赴泥地,一起摔成了一团浆糊!
少女机敏的适时甩开了那双温暖的大手,以免被波及!
“鸢儿!”委委屈屈的人,擦掉一脸的泥,嗔怪!
少女笑的腼腆又可爱,躲到楚凌澈身后,调皮的对着他刚刚还依恋的爱人,吐了吐舌头!
“老大!这里泥土湿滑,污秽深重!倒是个养魂的好地方!”
陈默也吐了吐嘴里的泥巴,干呕了两声!
少女转了转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看四周,拔下头上的一根银簪,往泥里探去,拿到鼻尖一嗅,眉头微微皱起!
“藏污不纳垢,净土。确实是个养魂的好地方,但是,是七天前!这里的气,被什么给污染了!在那边!”
秀气的眉眼一立,娇弱的少女在泥地之中奔跑起来!
被甩在身后的几人对视了一眼,林禅之率先冲了出去。
“鸢儿!跑慢点!”
(下)
漆黑的夜色是隐秘行踪的最佳手段。小巷里的路灯已经坏了很久了,没有人修就这样一直荒废着。稀稀拉拉的跑步声很是急促,当声音狂奔到近前,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空洞的衣摆下一片虚无,就那样晃晃悠悠的荡在半空中。
没有脚是怎么跑的呢。他的身形轻盈,动作敏捷,像是只要捕捉羚羊的黑豹,凶狠致命。
小巷的尽头只有一户人家,房屋因为老旧而显得异常破败,屋里的灯是昏黄的,风吹过老旧的门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动,宛如来自地狱的召唤。
屋内,背对着从残破窗框倾斜而下的月色里的背影有些萧条,黑暗掩盖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情况。高大的一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昏迷。灰尘和泥土沾染上他周身华贵的名牌儿,让他显得有些狼狈,却依旧掩盖不住和这破败房屋之间的不协调!
屋外的黑影降低了速度,挤过狭窄的门缝而过,慢慢的向男人飘去。
他那本来隐藏在黑暗里的指甲变得细长,锋利的如同狼爪。
他的眼神越发狠厉,像是想起了十分可怕的过去。带着无边无际的愤怒与不甘。戾气使他周身萦绕的黑气异常的昏暗,终于他再也忍无可忍的落下那尖利的手爪。
谁也没料到的一滞,利爪不受控制的停在了半空。地上的人动作快的都来不及看清。黑色的扇面直抵咽喉。四周异常的安静下来,只有这间屋子遗留下的那些老鼠在这初冬里叫嚣着,叫嚣着他们所剩不多的生命!
“来了老弟!”
坐在地上的楚凌澈,脏兮兮的,精致的发型因为长时间与土地的剐蹭,沾上了不少灰尘,身上也满是泥土和污渍,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浓烈的决绝和重量,深沉的像广袤无垠的宇宙。
“是王亮吧!怎么鼓的跟个河豚似的,差点认不出,别气了,有人花钱让我送你一程,怎么样,聊聊!”
黑雾在空气中颤抖,尽管他已经尽力克制,可实力上的悬殊还是让他的身体本能的恐惧着。
该认命的吧,这样的情况,应该认的!
可惜,他没有退路,他过不了奈何桥,也咽不下孟婆汤,他日日夜夜都在痛苦与愤恨中受尽折磨,他再也不愿意这样苟且偷生。而那种人渣却能安享于世,就连自己死了,都要因为他惴惴不安,凭什么,凭什么!
不,他得死,那个人呢?这里没有他的气息了,这里早就没有他的气息了。直到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可是,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白色的光晕暖暖的洒在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真正的冷冽。耳边梵音声声纠缠,可他一句也听不进去!周遭的白光是他生前的善缘,看啊!自己生前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可就是这么个善良老实的老好人,却是死后连个埋骨之地都没有。
“老大,不行啊!这老小子是个轴人。控制不住啊,就他现在这状态,别说跟咱走了,能这么冷静的站在这儿都是靠您灵压威慑着不敢动!这一会儿要是暴走了,您想安安静静带他走这事儿,我看是够呛。”
陈默从黑暗中走来,斜侧的月光洒在他手中夜明珠般大小,佛头雕花的珠串上,雕花缝隙里的符文隐隐发亮。
喀嗞?喀嗞!嘴里的冰棒被他咬出声音,酸奶香甜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陈默,你能不能别吃你那个碎冰冰了!喀嗞喀嗞的,这大冬天听的我直倒牙!”
房间的另一侧,半边脸都隐于黑暗的男人,一头白发。鹤发童颜的让人看不出他具体的年龄,雪白的道袍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的格桑,左手持拂尘,右手握长剑!不是林禅之还有谁!
“倒你个仙人板板!哩那个耳朵咋就恁个么灵!我吃啥子你都不巴适!挑这挑那,你个瓜娃子是不成心!”
被嫌弃了的人,家乡话都冒出来了,回瞪过去,看向男人!
“嘿!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撸胳膊挽袖子,林禅之作势上前!
“打,今天不死一个。我看谁收手!”
明明是极其慵懒的语调,却让两个炮仗瞬间熄了火!慌忙瞪了对方一眼,闭上了嘴!
勉强稳定了一下自己暴躁的情绪,楚凌澈深吸了口气:“带你来是要你想办法安抚他的情绪,以最安静最效率的方式,解决战斗!我是让你跑过来告诉我,他情绪稳不稳定的吗!他稳不稳定,我还不知道!倒霉催的!要不是被你狗屎运似的碰见,你以为你能在这儿瞧热闹!早知道,我就该带花儿来!”
清冷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眼里有微不可察的血丝,皱了皱眉头!
“不是!老大!你别生气啊!这不是您跑路干私活。我这也没想到能堵个正着啊!我这就按计划抓阴魂,谁知道一开我那吉普,您给里面趴着呢!”
“呵呵!那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杀阴魂,开什么吉普啊!”
陈默挠了挠后脑勺,额......他能说自己其实是杀累了,想偷懒,躲吉普里睡会儿吗....靠,当然不能啊,想死了是怎样!!!
“老大,这我可要好好说说你了!您能别跟我这儿说黑话嘛!这彼岸曼珠您就叫彼岸曼珠!这花儿花儿的,咱这谁能听懂嘛!好家伙,您这么叫,他哥情何以堪啊!”
“草儿啊!我这人向来公平公正!他妹有的,能差了他哥的!”
草儿.....这怎么听怎么不好听.....骂人骂的可真有技术含量........
一时之间,陈默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吐槽那两个土到家的破外号,还是先吐槽他的好老大舔个大脸说自己公平公正这件事的好!
不过好在楚凌澈被这么一打岔,很轻易的就把吉普的事儿忘了,其实跟着一个记性不太好的领导,还是挺不错的一件事儿!起码他不会翻你工作上的旧账,因为记不住!哈哈哈哈!
锋利的扇面紧贴咽喉,恐惧和愤怒使王亮望着楚凌澈忍不住的全身颤抖,他不甘心啊,他怎么甘心!
回想起活着时的事情,他心中的怨恨就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他想毁掉眼前的一切,他想杀人,杀了这三个聒噪的家伙!
都得死,全都得死!那个男人呢??那个男人呢!啊啊啊啊啊!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不!不!!!!啊啊啊啊啊啊!!!”
再也控制不的人,暴走开来。
“不好!这家伙要落煞了!”
陈默说着后退了一大步。露出了身后早就蓄势待发的林禅之。通天的绿光让屋子一时之间亮如白昼,多如藤曼一般的符纸,爬上了王亮的周身,强制的将他捆在了原地,被固定住的人喊的更加撕心裂肺!
陈默见状,手中的佛珠一抖,四散开来,像张渔网般,将王亮彻底罩住!
林禅之反应也快,两指并拢置于胸前这么一收,嘴里不停,嘀嘀咕咕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碎碎念!
韩纸鸢闻声,怯怯的露头去看热闹,灵敏的鼻尖皱了皱,浅粉色的薄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就是他!我闻到了!”
高兴的直拍手!她对自己的追踪勘验向来引以为豪!即便雨天泥泞,大多线索都消失了,可那空气中残存的怨气,她不会闻错!因为兴奋而激动的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像个诱人的小苹果。两根又黑又直的辫子垂在身侧,又细又长,精美的珠花坠在上面,因为她高兴的动作,一动就叮当作响。跟林禅之一摸一样的雪白道袍有些宽松,即使沾染了大片污渍,可套在她身上依旧别样可爱!
抬头像是找寻鼓励似的看了一眼林禅之,少女眼眸里全是无尽的灿烂和依恋!
“去吧,小心点!”
得了个安稳的眼神,这才松开袖袍里紧攥的大手,蹦蹦跳跳的向王亮跑去!啪的一声,一张宽大的黄符就拍上了他的脑门!
陈默见他动弹不得了,收了法器,佛珠又变成串子,重新缠回了他的手腕。幸灾乐祸的从空中跳下来,围着他绕了一圈,手中饶了数圈的佛珠转得轻快,抬手用佛珠尾部的穗子撩上他眉眼!
“呦,man!咋个还叫不叫喽!这下动不了了吧!你说说你!死都死喽,咋个还那么不老实!乖乖跟我们回去多好!咱也不差你吃,也不差你喝的嘛!你晓得我们不!我叫陈默,第三方刑侦科科长,我当科长好几年喽!拿了好多次优秀员工呢!哎!就前年竟然被林禅之那个老小子抢走了头衔!呸!对,对对!就是你瞪着那个白毛!咋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花了钱噻,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一般人是打不过的,他肯定是花了钱噻,你说是不是,你咋个不说话!哦!对了,你被他定住喽!你说他烦人不,他还定你!我.......”
“要不要我给你哥俩炒桌菜,再整两箱啤酒啊!”阴沉的声音从脑后响起,陈默下意识的笑着摆摆手。
“要得!”
.......等会儿.......
“要不得!要不得!老大,我错喽!!!搞惯了,老毛病又犯喽!!”
陈默一个扣跪就趴在了地上,能伸能缩才是真男人!
陈默,第三方有名碎嘴子,废话篓子,他的人生格言,长嘴除了吃饭,不就是得说话嘛!不说话的嘴,那还叫嘴吗,那是暴殄天物!
然而上天好像就是专门克他这股子嚣张劲儿,他的副科长,影慈。绝对是第三方最不爱说话的一个!他俩在一块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互补了,还是互坑了!
“我看你是活够了!扯活儿!”
楚凌澈实在是懒得跟他废话,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盘,得抓紧了!
陈默二话没说戴上耳机,激烈的Hip-Hop,在颅腔共振开来,扛起面前的王亮,快步跟上了楚凌澈的步伐!说实话,他和林禅之并不知道他们的老大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们都看得出,楚凌澈很不爽!
那越来越沙哑的嗓子,还有那充血的瞳眸,无一不在告诉他们,他也即将达到临界点!
初冬的风并不温柔,白天还好些,到了晚上,就越加肆无忌惮起来!周边的建筑越发稀少,树木也错落高大。他们好像越走越偏僻了!
可陈默和林禅之都不敢多嘴问些什么,因为他们都隐约感到了不对劲!韩纸鸢不安的握紧了林禅之的手,被他揽进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发旋儿!
天空中滑过赤红的扫把星!楚凌澈抬头看了看,眉头愈加深重!
空荡荡的烂尾楼,大风刮过,就响起一阵鬼哭狼嚎。陈默在新闻上见过,这是飞天集团承包的项目,造势很大,想要打造成景点别墅区!不过前段时间,好像接二连三的出事儿,就停工了!城东这块儿地一直都很抢手,却因为特别邪门,那些企业家只能眼红垂涎,望而却步!
难道楚凌澈把这儿买下来了?不能吧,他不是最讨厌房地产生意了吗!
他这人记性不咋滴,却贼念旧,用惯了的东西就不喜欢换。房地产,总是将那些留着回忆、承载过去的地方摧毁,然后重建。他很讨厌那种失去的感觉!
说来也怪,人人都说楚凌澈残暴,喜怒无常,当然这些也都是实话,可是一个能如此长情和念旧一个死物的人,碰见那些鲜活的生命,又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呢!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矛盾的人?
陈默的耳边响起有人呼唤的声音,他及时收回心神,看向面前额头起了一层薄汗的男人!
“老大!你.......”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他到底怎么了!
“把他放下!”
他照做了,后退到和林禅之并肩的位置,他有些不安,捏在手中的佛头被他加紧的又多转了半圈,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他时常因为这种敏感度,而向林禅之炫耀,可是这次,他却希望自己感觉错了!
猩红的血液从楚凌澈的指尖被划破的瞬间抹上了王亮干枯起皮的嘴唇!
先是小幅度的抽搐,紧接着,王亮的双手挣脱了符纸,捂上喉咙,拼命的撕扯,划出道道血痕,本就破败不堪的身躯,更加破碎起来,痛的满地打滚!
那场面,撕心裂肺的饶是陈默和林禅之这种见惯了血腥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打滚的人恨不得自己将自己亲手撕碎。把那残破不堪的喉咙从皮肉里扯出来。腐烂的肉沫掉落在地,变为星碎化为黑烟,没有血,鬼魂又有什么血,那些肉沫也不是真的,那是灵魂的残识,是王亮最后的生命之源!鬼魂是没有实体的,虚无缥缈的魂魄是他们最后的底线!可是楚凌澈的行为,无疑是将这最后的底线也损坏掉了!
这天底下能有这种连灵魂都可腐蚀的东西不多,只有两种!
幽冥之都的忘川河水,和被天道诅咒之人的鲜血!
皆是,剧毒!
林禅之捂住了韩纸鸢的两只耳朵,将她揽进怀里,遮挡住她的视线,柔声安抚:“没事儿的,我在!别怕,别怕!”
砰!枪声燃起一片火花,陈默的耳朵敏感的耸动了两下,身体比意识要更快的做出反应!
雕成佛头样式的棕铜色佛珠瞬间爆裂开来,在空中四散飞舞,盘旋了一瞬后聚成了一根长约六尺的长棍!
长棍撞上那灼热的子弹!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子弹被弹飞,嵌入身后的大楼里,形成了个不大不小的深坑!
“什么人!滚出来!背后偷袭,鬼鬼祟祟的算什么!”陈默抬手将楚凌澈护在身后,眸光凌厉!
楚凌澈回头看了一眼碎裂凹陷的墙面,合了合眼,视线转上了二楼的某一个窗户!
“我已鸣枪警告!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我劝你放弃抵抗!否则,我将按照天条规定,将你就地击毙!”
廖卫东的汉阳造就架在二楼的窗台上,夜风习习,将硝烟吹了个干净!原本空荡的烂尾楼,一下子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