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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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初秋并没有自己挑选丫鬟。
她进了里屋梳洗，这般狼狈，哪里有半分心思再去做那些杂事，只是躲在屋子里暗自垂泪而已。
倒是小青稍微收拾过自己，强撑着出来了。姑娘年岁大了，这一次挑选的丫头说不得就是要跟着小姐出嫁的。夫家本就陌生，若是身边的丫头还是吃里扒外或是不贴心的，姑娘以后可就要吃苦了。她得给姑娘掌掌眼，再不能让翠萍那样的进来。
她之前原想仗着三小姐的势力，收拾了翠萍那丫头。只可惜，姑娘心善，不肯如此。倒是翠萍的夫家害怕了，那管事的婆娘亲自来白芷院赔罪，还“孝敬”了一小笔银子。
有了这些钱，庞氏和小青好歹安心了一些。
这些心思先不提。庞氏和小青初始打量了一下这些丫头，又询问她们一些出身消息，哪里人，怎么来这儿的，原先在家里做些什么，家里还有几个人，有什么手艺。
虽说有些丫头是被父母卖了，但是这年头血脉关系不是这么容易斩断的。多的是丫头们出息了，府外的爹娘找上门来。有些家里不成器的，少不得拖累卖了的女儿，甚至有些丫鬟因此背主。
这些人里最打眼的，就是先前提到的那两个丫头。机灵大胆的叫银钏，手脚麻利且内敛话少的叫银屏。
银钏是府里的家生子，但爹娘是府上庄子里的下人，她也在庄子里长大，不像府上的丫鬟们都轻视过裴初秋。银屏是人牙子带来的，身家清白，是京郊农户的女儿。
庞氏暗自点头，可以看出来夫人还是花了心思的。不然在府上随便找的丫头，只怕是要奴大欺主。那些丫鬟们个个踩低捧高，在府里多少年了，都知道姑娘过去的事儿，也或多或少排挤过。若是她们来了白芷院，只怕就对姑娘尊敬不起来。
她记下两人，准备让她们做大丫鬟，接小青的班。小青比姑娘还要大一岁，可能这几年就会放出去，又或者跟着姑娘嫁过去，但是肯定不能做姑爷的陪房丫头的。倒是这个银屏，瞧着是个老实的。
小青又看了看，挑了几个手掌粗粝，一看就是能干活的丫头，把她们留下来做个洒扫丫鬟绰绰有余了。她也有些怜惜她们，仿佛看到了当初无依无靠的自己。
夜色将至，二管事瞧他们挑好了，也就客气地同庞氏说了几句管教丫头们的话，带着其他人告辞了。
庞氏看时候不早了，便先分配空着的屋子，安排她们早些下去休息，就将他们打发了下去。
待到院子里只剩她和小青二人了，她才重重叹声气，心疼地摸摸小青的脸颊。“这是怎么了？大小姐还动手打你了？可是做错了什么？”
她牵着小青去到小青宿着的房间。这时，小青才扑到在床榻上，呜咽起来。
“你这死丫头，哭什么。主子给的气，那也是福气，受了也就受了。”庞氏将毛巾用凉水浸湿，又把小青强行拉起来，敷在她肿起的脸上。
“凭什么？”小青红着眼，不服气。“我是小姐的丫鬟，若是小姐打我，我便受了，也一定是我的错。可是小姐都没打过我，大小姐却胡乱拿我撒气……”
“哎呀呀，你这丫头，真是胆大。”庞氏直戳她脑门。“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丫头，小姐们是主子哩。何况大小姐，那可是要嫁到皇家去的人，打你一个丫头怎么了。她要是打小姐，那才没理，小姐可是她的亲妹妹。你一个丫头，有什么……”
小青说不过嬷嬷，却心烦意乱，也不愿再听。便站起来，气冲冲道:“我去给小姐准备明天上学用的物什。”
庞氏也懒得再讨人嫌了，只是自言自语道:“我去看看姑娘，可别把眼睛哭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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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苑
相比于那一边的鸡飞狗跳，裴梓清这边是岁月静好。
用过饭回来，裴梓清就钻进了她的小书房，浏览了一下女主做的笔记本。又把她记得的故事情节，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仔细写在一个册子上，避免错过重要时间节点，让悲剧重演。
“姐姐，不说吗？”
书房外，两个丫鬟交头接耳。
一个是院子里的一个管养花的小丫鬟，另一个，则是……裴梓清的大丫鬟海燕。
海燕垂眸深思，轻轻道：“别扰了姑娘用功读书。这等子小事，什么时候说也不迟。”
那小丫鬟闻言，面露失望之色。但还是乖巧的应声了。好不容易听着这么个消息，匆匆跑来给海燕姐说，还以为能得到些赏赐。
海燕拍拍她的肩膀，亲昵道：“放心吧，你可是我认得干妹妹，哪里能亏待了你。”
小丫鬟眼睛一亮，嘴甜地说了几句讨巧的话，便离开了。
海燕见她走了，才露出眼里的忧愁。姑娘对二小姐有多看重，她是知道的。只是这事儿，牵扯上的……可是大小姐，既是姑娘的长姐，又是准太子侧妃。不过是打了一个下人，难不成姑娘还要替二小姐出头？
她担心姑娘一冲动，就要替二小姐做主了。到时候对上大小姐，可说不准会吃多少亏了。倒不如，不让姑娘知道，眼不见心不烦。二小姐受过的委屈多了去了，再忍一次又怎么了？
她把这事丢开，转身去小厨房，准备把厨房给姑娘补身子的红枣薏仁粥端来。
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就藏着一个负责洒扫、最底层的小丫鬟。这个洒扫丫鬟无意中听到两人的对话，悄悄离开，跑去找了吉祥。
吉祥现在负责管理裴梓清的四季衣裳，虽然不能常侍在小姐身边，但管理内务也是要事。吉祥知道自己惹恼了小姐，也不急着出头，去小姐面前露脸，认真把自己的事儿做好了，小姐自然能看见，也会惦念着些许旧情罢。
她正清点着下一季的衣裳，那个洒扫丫鬟就跑了进来。
“吉祥姐姐。”小丫鬟惴惴不安地走近道。
“你是……洒扫的小渔是不是？这时候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可需要我帮忙？”吉祥也没有轻视来人，和煦地询问道，让她在一旁坐下。
“没想到，吉祥姐姐还记得我。”小渔腼腆道。
“自然，你还是我招进来的呢。那时候你刚进芙蓉苑，还是个才八岁的孩子。”吉祥有些感慨。
小渔正是因为记着吉祥的这份恩情，今夜才匆匆赶来。冒着得罪海燕的风险，也要把这事儿告诉吉祥。
吉祥听闻此事，确实有些诧异。毕竟，当初，她和如意可就是因为二小姐这事儿而被罚的，海燕胆子不小。但其实若是她身处那个位置，也未必会做出同海燕不同的选择。
只不过，她不在这个位子上。她虽然不主动冒头，但若是有机会来了，她也不会放过。瞧，这不就来了嘛。何况，二小姐还有恩于她。即便她只是一个识得些字的下人，也知道要报恩的。
吉祥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一些。她拉住小渔细细关怀了几句，又送了她一个手镯，才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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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的后院里是云想院和花容院。
云想院住着的是姨娘尹氏和五小姐裴以慧。花容院里，则是姨娘白氏和四小姐裴以柔。
两座院子隔的并不远，花容院已经早早熄灯了，云想院还是灯火通明。
尹氏正坐在女儿的床前，愁的不行。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没用？比不过四姑娘也就算了，怎么连那个扫把星也比不上？她都能跟着三小姐去上学堂了，怎么一个府里就只把你给落下了。”
尹氏越说越气，想当年她十四岁进府，也是老爷面前的得意人。现在反而越活越回去了，女儿都不能读书识字。本就是庶女，又没有个出色的才艺或是容貌，再不想想法子去贤德院提升一下身价，以后还不是夫人说嫁给谁就嫁去谁家。
“都怪我，你若是投胎到大夫人的肚子里……”
尹氏话还没说完，就让裴以慧给打断了。“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没那个福气。我呀就是注定了给姨娘当闺女的，让姨娘愁一辈子。都说儿女是债，说不准姨娘你上辈子欠我太多东西了。”
尹氏知道她是安慰自己，又有些难过得侧过头，拿起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不说了，不说了。你自己多去三小姐面前走动走动，我也去夫人跟前问问。若不是你爹这段日子忙了些，我也要闹一闹的……”
“好，姨娘。四姐答应了帮我的，你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在三姐面前露面了……”裴以慧握住姨娘的手。
“行，你有成算就好。在三小姐面前乖巧一些，但若是三小姐……真的过分了，你也不要怕，回姨娘这儿来。”尹氏思及裴梓清那狗脾气，有些犹豫。她以前就是舍不得女儿去受气，才没催着慧儿像四姑娘那样做跟班。
只是现在，到底形势比人强。
但不管如何，只要她还活着，慧儿就有能撑腰的人。有什么事，她宁肯被夫人罚，打骂也好，也舍不得让慧儿受委屈。
她可不像那白氏，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心狠着呢，对自己的孩子也狠得下心。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