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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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梓清怀疑是她的错觉。
她好像听到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哥哥咬牙切齿的声音，但是明明是那么温和有礼的谦谦公子呀。难道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
她转回头看向这位病蔫蔫的小可怜，只看到了他脸色苍白，神情有些着急。
陈颖善已经平复了心情。问道：“拿回来了没有？”
“拿回来了，拿回来了。小的该死，不该擅作主张离开少爷。”平安顿时心头一凉，这位主子可不好伺候。身子娇贵得很，他一病，那两位主子就会无比重视，最后血流成河。
他竟敢在街上抛下这位主子，害得他犯病。简直、简直十条命都不够死的。这么一想，平安的脸色苍白得都要赶上他主子了。
陈颖善皱了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行了，既如此就回吧。”
平安连忙上前扶过他。还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拿出药丸来，就着小青端来的水喝下去。
“多谢两位姑娘相助。在下身子不适，便先行离开了。”
“你快点回去休息吧，下次都带点下人。”裴梓清关心道。天妒红颜啊，希望他早日康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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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两人告别了病弱西子同学，也没了兴致再逛街，就打道回府了。
裴梓清陪着女主回到白芷院，把买回来的东西放置好，收拾明日上学需要带的东西。
“清清，我病也养好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今日就不去芙蓉苑了。”裴初秋将侧脸的碎发挽到耳后。看着许久未见的白芷院，有些怀念与感慨。
这儿虽然比不上裴府任何一个院子，但是总归——是她的窝。
“……好。”裴梓清怔忡了一下，马上回道。金窝银窝总不如自己的狗窝，她能理解女主的感受。
而且，女主确实也没有理由一直住在妹妹那儿，除非是实在府宅小人口多的家庭，不然没有姑娘们挤一个院的。
只是她想想芙蓉苑，有些舍不得女主。虽然她有原身所有的记忆，但是还是情感上对宁氏，芙蓉苑乃至裴府，是有一丝陌生感的。初来时，一个人待在芙蓉苑总有些不适应。
多亏了女主陪着她，几个月来，她才能这么快融入到现在的环境。
其实当初，不仅仅是女主需要她，她也很需要女主啊。但她们都是独立的个体，终究要分开的，他们要各自奔向自己的远方。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等会儿我让海燕把你的东西都送过来，还有一些要换的，尽管和我说，我让下人们给你换新的。”裴梓清环视简陋的白芷院，多亏现在天气回暖了，不似冬天寒冷。但是过不了多久，就是盛夏，只怕也热得人难受。
“嗯嗯。”裴初秋满足地笑了。难得开心地露出了牙齿。
看得出来，能回到白芷院，她很开心。
裴梓清释怀地笑了。她本来就一直是一个人啊，自己独立了那么多年，怎么还突然依赖起一个小姑娘了呢。她可是要保护女主的护花使者。
裴梓清也不多耽搁，干脆的回芙蓉苑了。
海燕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一见她来，连忙殷勤地上前扶着。芙蓉苑就一位主子，主子面前的地儿也就这么大，有人上来了就必然有人下去。
她好不容易把如意吉祥挤下去，怎么能再让两人上来呢。要她说，小姐今儿个带着如意出门，分明就是旧情难忘。想当初，整个芙蓉苑最得脸的丫鬟就是如意了。
裴梓清并不阻止这种竞争，在她看来有竞争才有进步的动力。
“小姐，您是不是先去夫人那儿，报备一趟。”海燕给小姐取下发钗，换下衣裳。“夫人那儿，估摸着也在等小姐呢。”
按理说，府里的小姐出门都是要先去当家主母那儿请示的。只是原身一向没规矩惯了，宁氏也宠着她，没有不允的。但是今日带了裴初秋一起，于情于理还是要去和宁氏报备一下。
“也是。”宁氏给她面子，她也不能不给面子。换好家中穿的常服，梳了个简单的头发。裴梓清就带着海燕往淑芳苑去。
淑芳苑
“这匹料子鲜艳，适合清儿。”宁氏清点着一箱箱时兴的衣服料子。
转眼快到夏天，府里各位也都要做新衣裳了。衣裳自然由主母采购，往日要先给裴老太君送去，如今裴老太君仙逝了，就由着宁氏全权负责。
给裴老爷的早早备好了，府里也只有裴梓英一个郎君，也没什么好争抢的。唯独女人的衣服料子，就要好好掰扯一下。
宁氏的自然是最好的，红色的也只有她能穿。她挑过后，就是几位小姐。嫡出的裴初春和裴梓清往年争抢地最是厉害，两人都要把好的抢走。宁氏自然帮着自己闺女，但是裴初春那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她毕竟是后母，且裴老太君和裴老爷也不允许。
裴初春又占了个长字，裴梓清总要吃些亏。两人挑剩下的，就是裴以柔和裴以慧两位庶女挑选。最后的是裴初秋。
那些都是年轻姑娘穿的鲜亮衣裳，姨娘们穿的又不一样了，是妇人的款式和料子。两位生育了庶女的姨娘，白氏和尹氏当先，接着是得宠的姨娘，和投靠宁氏的，剩下是无宠又无依无靠的年老色衰的姨娘。
宁氏把裴老爷和儿子的衣服单独放一边，提前挑选起适合她闺女的。反正裴初春这些日子，陪着世子妃在灵山寺礼佛呢。
“夫人，姑娘来了。”外间侍候的翠环进来禀报。
“哎呀，我的娇娇儿怎么来了？”宁氏知道清儿是回府来和她说一声，但还是说道：“莫不是知道娘这儿来了新衣服，跑过来挑？”
“你放心，今儿第一个让你挑，春姐儿抢不过你的。”宁氏把闺女拉到自己身边。“娘知道你惯来争强好胜，像我。但是现在大了，在外头可不能再和你大姐姐争了。不能让外人觉着，你不敬长姐。况且，她现在也……，毕竟将是太子侧妃了。”
裴梓清每次都抵挡不住宁氏的热情攻势，只能胡乱点头。宁氏脑子挺好使的，就是教出来的闺女着实蠢笨了些。
宁氏也不在意闺女的态度，又拉着她来看衣裳。拿起一身翠绿的料子，在她身上比划。“清儿穿着，真好看。”
她放下衣裳，感慨道：“你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将来就要出嫁……嫁去别人家了，娘要好好给我的姑娘挑个好人家。那人需得性子好，能包容你，还得是读圣贤书的，不能宠妾灭妻。”
宁氏想起她少女的时候，出嫁前一晚，坐在闺房的梳妆台前。心中总不得片刻安宁。
丈夫是何相貌人品，是否是位能托付终身的良人？公婆姑嫂可好相处，望莫生嫌隙。听闻明日膳食方面要受罪，忧思腹中饥饿。对着家中至亲，到底又恨又不舍，出嫁后几年才能回来一道，该如何是好？半含娇羞期待，半含惆怅离思。
她的清儿，到时候心中是不是也如此。只是清儿总要天真烂漫些，说不得希望心中的他貌似潘安，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箫琴觅知音，字画一绝。
裴梓清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只是来给女主安利甜文的，为什么还要被催婚？？？在现代没被催婚，跑到一本书里倒要被催婚了？！
这具身体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
她连忙转移话题：“娘，今儿我带着二姐去街上买了些笔墨。还救了个人呢。”
宁氏心思果然一下转移了，仔细问起那人的事。才道：“不错。若是天潢贵胄，一定要主动帮忙。你们年轻小儿女，最是容易互生情愫。只是要记着保持分寸，可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裴梓清心想，弟弟不是她的菜啊。虽然原身是个13岁的小孩，但是她心理年龄是26啊，那个公子哥儿看着也才二十左右。
“才不要。这些天潢贵胄瞧着性子就不好，在一起非得打起来不可。今儿若不是瞧着他模样好，女儿才不愿意管。”裴梓清骄横道。
宁氏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也不管教她，让她学着温婉。只是捂嘴笑道：“是了是了，我姑娘可不就是个好颜色的。你要是个男儿该多好，多少好颜色的姑娘任你挑选。”
裴梓清真的被惊到了。好家伙，宁氏思想这么开放的吗？不会是穿越吧？哪个母亲能和女儿说这样的话？
宁氏瞧她惊讶的神情，伸手点了点她额头。“还以为你真是个胆子大的呢，原来也还是个孩子。有些离经叛道的话，你知道就行，不要让外人知道。人呀，不要太老实，老老实实守着教条的人，只会被别人吃住。”
她想起她温驯的母亲和姐妹，还有夫君那个传言中温婉贤淑的先夫人，他们倘若遇上良人只怕不知多幸福。但若所托非人，或是婆母姑嫂不省事的，却要叫人欺负死。
虽说前头两个女儿，她都不喜欢。但她却欣赏裴初春，至少那丫头心眼多的像筛子一样，而裴初秋却是个软柿子，和她那个生母如出一辙。只不过，经过清儿落水那一事后，她想法却有了改变。
她和春姐儿斗了这么些年，甚至比老太太更了解她这个孙女儿。若是当初清儿落水时，遇见的是裴初春，她不敢想……后果是什么。
想到这儿，她难得道：“那几匹好料子，都适合二姑娘，你也给她带去吧。小姑娘家家的，也是快到了相看的时候，总要捯饬地漂亮些。”
裴梓清看向那几匹月白色、淡黄色和杏粉色的料子，心里又惊讶了一下。宁氏眼光不错啊，这些的确挺适合女主的风格的，女主并不像她五官那么明艳，撑不起太鲜亮的颜色，但是很适合这种很仙的衣服。
她比自己得了新衣服还开心，激动地说道：“多谢母亲。娘亲果然最好了。”
“如今，你可是彻底被二姑娘给笼络过去了。”宁氏假装生气地嗔怒道。
让裴梓清一番撒娇卖萌，给糊弄过去了。
裴梓清吩咐丫鬟们拿好衣裳，和宁氏告别了。
宁氏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沉。算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可是为人父母，她总是放不下心来。
他们母女对裴初秋十几年来的亏待，甚至欺凌，裴初秋心里真的一点芥蒂也没有吗？若是……她并非小白兔，而是一只咬人不叫的狗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